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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L宁院长的小夫郎》-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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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他们竟然一样。

        宁慕衍心里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乱过,宁家落败没有,流放边疆也不曾,唯独是眼下。

        他喜极,庆幸他什么都记得,却忽然又担忧,担忧他什么都记得。

        “白蔹……”

        他颤抖着话还未说完,白蔹胃里翻腾,呕的埋到了他怀里。

        ……

        翌日,白蔹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他脑袋钝痛的厉害,是醉酒的后遗症。

        这味道很不舒坦,胃里也感觉【创建和谐家园】辣的,他撑着身子爬起来,准备去弄点药吃,坐起身发现自己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亵衣,且他明显记得不是昨日穿的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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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醒了?”

        白蔹急忙薅开床帘,他试探着问道:“我的衣服……”

        “噢~这是奴婢给公子换的。”

        白蔹闻言长松了口气,一下子又倒回了床上:“昨儿是齐太太送我回来的吧。”

        “是少爷接公子回来的啊?公子不记得了吗?”三棱道:“昨儿公子醉的好生厉害,少爷扶公子进来后,您还吐了少爷一身呢。”

        白蔹立马又从床上弹坐了起来:“你说是大少爷带我回来的,我还吐了他一身!”

        三棱也挺难为情的点了点头:“索性少爷并没有生气,还让奴婢给公子换了衣服擦洗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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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辈子可都不要再喝酒了,殊不知此次已经连带着把上辈子的脸也一并给丢了。

        他问了三棱昨日的一些细况,三棱也只看见宁慕衍带他回来扶回了天门冬,进来后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后来他又吐了。

        白蔹却总觉得其间好似宁慕衍还抱过他,轻飘飘的,他也记不清究竟是自己喝多了脑子轻飘飘的,还是宁慕衍真的抱过他,但是他好像还跟宁慕衍说了些什么。

        他什么也想不清楚,苦恼的挠乱了头发。

        一头栽进了松软的被子里,这下他要如何去跟宁慕衍开口自己要离开宁府的事情,当真是怒其不争。

        白蔹自觉丢人,装病在天门冬里躲了几日,宁慕衍也十分配合的没有硬要进来看他。

        他觉得有些奇怪,这好似不是宁慕衍的作风,如此他觉得定然是醉酒那晚同宁慕衍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如此他也不想看见自己,这是最合适的说辞。

        而下不单是他和宁慕衍避着不见,就是总爱往天门冬跑的宁正裕这几日也跟背拴住了一样,再没巴巴儿的跑来抵暮园了。

      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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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瞧着园子里的下人都忙慌慌的,都赶着在给宁慕衍装整收拾此行去京城要用的东西。他知道是再不能等了,否则就只有去老太太那儿请辞了。

        不过每次临到宁慕衍的屋门前,他又抬不起手敲门。

        白蔹叹了口气,这些日子寝食难安,开春时节变换,他自个儿都把身子都给折腾坏了,近来都有些风寒的症状。

        昨晚上熬了一剂浓浓的汤药,他给炉子生了火,把药放在了炉子上温着。

        又去提了几桶热水进屋,倒进了浴桶里,放了两个草药包进去,他准备泡个药浴驱寒气,也能早些好起来。

        今儿三棱不在,他就只有什么都自己干了。

        白蔹有点心不在焉的去把门给栓上,脱了衣服泡进了浴桶里。

        无论如何,今日都要去找宁慕衍给说明白了,待着那头收拾东西忙完,他整好过去说清楚。

        想着他便懊恼的敲自己的脑袋,好端端的去喝什么酒,当真是误事。

        草药浴泡的他昏昏欲睡,几日未曾休息好,倒让他在浴桶里半眯睡了过去。

        “虽会考已经开春,但是那阵儿倒春寒,在贡院里必定冷的很,我去布庄里让做了两件厚绒甲子,哥哥会考的时候就穿在外衣里头保暖。”

        宁正裕眼看宁慕衍要走了,今日也抱着东西过来。

        “好。”

        宁正裕道:“祝愿哥哥金榜题名。”

        宁慕衍应了一声。

        宁正裕忽而就找不到话说了,但是站在屋里又不肯走。宁慕衍自是也发现了他这些日子的异常,问道:“你有话想同我说?”

        几番犹豫,宁正裕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口:“哥哥是喜欢白蔹吗?”

        宁慕衍闻言眉心一动,深看了宁正裕一眼,他不想做任何否认:“是。”

        虽心中早隐隐有了答案,但宁正裕得到这个答案时还是怔了怔,他心里担忧,语气不稳:“可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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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正裕道:“他是很好。可是他出身微寒,祖母怎会答应呢?”

        宁慕衍耐心道:“正裕,如果哥哥不能和白蔹在一起,那这辈子都不会再觉得任何事情有意义,你觉得他出身不好,可出身好的你觉得便真的好吗?像是母亲近来走的颇近的边家。”

        “你可知边家不单在同宁家走动,同时也和家中有尚未婚配的青年才俊人家走动,边家在押宝,谁更出色便选定谁家,你觉得若是和这样的人家结亲后果是什么?”

        宁正裕蹙起眉头。

        宁慕衍忽然矮身扶住宁正裕的双肩:“我去京城以后,你要替哥哥照顾白蔹,如此哥哥在京城也可安心,好吗?”

        宁正裕看着宁慕衍的眼睛,点了点头:“好。不管哥哥做什么决定,我都站在哥哥这边。”

        宁正裕从宁慕衍的屋里出来时,人还有些恍惚,他实在是没有搞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前些日子还是白蔹暗搓搓的惦记着他哥哥,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哥哥非他不可了?

        他手段未免也忒高了些,真是个诡计多端的小哥儿。

        不过既然哥哥都这么交待了,他也承诺下来,也会言出必行。等哥哥去京城这时间里,他得多给母亲说说,让她少跟边家来往了。

        仗着自家现在身受皇恩便这般挑选,凭什么他们宁家要任着他们挑。

        正想着,他发觉也好几日没找白蔹了,今日怎么也得去说两句讨人嫌的话呛他,他给哥哥下的【创建和谐家园】可让他梦想成真了。

        转身准备进天门冬去,他才到门口就见着内里冒出一股黑烟来,宁正裕赶忙喊了一声:“走水了!”

        先出来的是宁慕衍,一眼看到是天门冬着火时,他径直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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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慕衍一边拍敲门一边唤人,发现内里好似已经锁上了。

        一阵恐惧自四骸传来,宁慕衍又奋力推了门。

        从里栓上的门只晃动了一下,却并推不开,就像是在无数次的梦里,他都冲到门口,用力的在推门,可在梦里是如此无力,一次又一次的推不开那道被锁上的门。

        直到看着大火把门吞为灰烬,宁慕衍从噩梦中醒来,惊魂未定,随后陷入无尽的悔恨之中……

        宁正裕担心内里的情况,但是看见宁慕衍近乎狰狞的神色,眼下他倒是更担心他哥了:“哥哥,这烟不大,许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着宁慕衍后退了几步,然后突然冲上去一脚蹬到了门上,一次又一次,直到门板嘭的应声倒地,宁正裕看着像是疯魔了的人吓了一跳。

        宁慕衍却是片刻不曾停歇,径直踩在门板上冲了进去,宁正裕后知后觉,赶紧也跟了上去。

        “少……少爷……”

        白蔹看着闯进来的人已经傻了眼,他才从浴桶里爬了起来,见着后院里冒起烟,匆匆披裹了一件衣裳就赶紧去收拾。

        罐子里的药昨儿被三棱倒到了碗里,他热药的时候心不在焉的,竟是没注意到内里已经没有什么药汤了,罐子放在炉子上药被煨干,结果炸开火星子溅了出来,把堆放在地上的干药草给点燃了。

        草药杆子受潮不如何燃的起来,便冒出了一大股浓烟。

        他听到声音就赶紧起来处理,又闻外头有敲门声,正要过去说没事了,便见着门被直接踹烂,宁慕衍冲了进来。

        “我……”

        话还没说完,站在屋里看着他的宁慕衍眼眶发红,忽然几步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在后头的宁正裕见着白蔹披头散发的样子显然是刚刚在沐浴,他哥也没管人衣衫不整,冲过去两个人就贴在了一起,他倒吸了口冷气没敢细看,赶紧又蒙上了眼睛背过身去。

        见着仆役们提着端着水来要灭火,他又赶紧挥了挥手:“下去,下去,都下去,没事了。”

        宁正裕觉得自己当真是为这两人操碎了心。

        白蔹仰着下巴感觉身前的人把他勒的很紧,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他刚才好像看到宁慕衍哭了……

        他后知后觉的轻轻拍了拍宁慕衍的背:“我……我没事。”

        白蔹的声音很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好似害怕声音太大会吓着抱着自己的人一样。

        事实上,宁慕衍便是沉浸在了往事之中,一时间分不清过去与现在。

        那一年时至盛夏,流放队伍进入了岭南地界,宁慕衍松了口气,经过一路的跋山涉水,总算是要抵达目的地。

        虽然目的地并不是什么适合安居的好地方,但一路上白蔹都在鼓舞他,以至于他也开始期待起岭南安置下来的生活,褪去功名利禄,最在乎的人就在身边,好似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可是没想到一进入岭南地界便先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岭南时逢大旱,粮食欠收,接连又起了虫疫,不少人感染了疫病,四处都是被城里驱赶出来的病患,一路上尸体横陈。

        白蔹一早嗅到气息不对,在初入岭南地界的地方置买了不少的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经行途中,他们队伍里的一个官役也不甚染上了疫病,紧接着一个传染一个。

        白蔹日日忙碌煮着防疫的药,总是最先端来一碗让他喝,越是往目的地走,路上因病疫而死的人便越发的多,他们的药也越来越少。

        所幸是他们一路加紧时间赶路,在药用尽之前,总算是就要到了岭南城。

        进城前一夜,宁慕衍觉得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一路艰险,他和白蔹相互扶持走到现在,随行之人而今已所剩无几,幸好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

        那天夜里,宁慕衍爬上城外的一颗老树,提着一串从树顶上摘下来的一串迟荔枝,他踏着一夜星河去找白蔹。

        他回想白蔹曾为了鼓舞他,笑对他说:“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等到了岭南,别的不提,至少是可以吃到上好的荔枝的。

        宁慕衍不由得笑,他真是自己见过最贪吃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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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去告诉白蔹,在天牢的时候他问他的话,其实他不是说的真心话,他想重新再回答一次。

        等进了城里,一切都安顿好了,就如他所说的,自己去求个教书先生的差事儿做,而他就在离书院最近的地方找个医馆当坐堂大夫。

        宁慕衍嘴角有笑,他今天想把心里补充好的后半部分生活告诉白蔹,等安顿好了,每日书院下了学,他就去医馆门口等他,两人便载着暮色黄昏一同归家。

        天长日久,他们还要有两个孩子……

        可这天底下,来日方长并不长,有些机会错过了,意外便可能再不会给人第二次机会。

        宁慕衍远见着刺眼的火光,像是旷野的风火,噼里啪啦的燃着。

        他发了疯一样不顾阻拦前去推门,屋里大火一片,灼热的能把人皮肤烫坏,他不敢想白蔹就在大火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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