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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耐心给邱秋解释一番，什么是信号，什么是模拟，总而言之, 还是假的。
“我看过研发期间的论文，相当于【创建和谐家园】出一个食物的模型，你做吃的动作, 模型会和你产生交互，这就有了‘味觉’和‘口感’。”白小旭比划着：“到你做了吞咽的动作为止。”
邱秋迷惑了：“吃不到肚子里，也能叫吃吗？”
白小旭说：“只能叫品尝。而且这种模拟，口感上多少还是有损失的, 得做好心理准备……”
邱秋虽然不知道不能咽下去的食物有什么意义，但他还没体验过，也就没再说什么。
反正离升级设备还有一段时间。
这消息原本是要等众店主们升级完设备再公布的, 做几天预热活动, 立刻推向市场, 伊甸娱乐连宣传方案都做好了。
万万没想到邱秋花三万八买了份面，把舆论搞得轰轰烈烈, 网上骂声一片，伊甸娱乐的官网都要被投诉信淹没了。
这是不得已才提前把料给爆了出来。
接下来的几天，邱秋明显感受到了食客们对于即将到来的新系统的热情，不仅文字泡们天天在店里聊天，路人都会问几句, 预祝他生意好。
邱秋对虚拟食客没有什么野心，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新店任务之一，搞装修。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那位小胡子店主虽然在店里胡说八道，但有句话是真的。
好的设计师太难找了。
邱秋和白小旭给去年的最受欢迎设计师排行榜的前一百名都发了邮件，连着好几天一条回信都没有。
天气转凉，这天早晨起了雾。
邱秋临走时被钟豫扔了一件红色的新外套，说是三零买的。他美滋滋地穿了，坐在小金鱼身上时特别有融入感。
细细密密的水汽扑在脸上，像在云中穿梭。
邱秋享受了一路，到达恶魔食府时，雾已经开始散了。他刚把食材从柜子里拿出来，打算给自己做个早饭吃，高明和白小旭便一前一后冲进来。
“有回音了！”高明先声夺人。
“我昨天又给两百名的设计师发了邮件，”白小旭激动道：“有十三个回了我！还有一个是前百的，应该是昨天才看到我们的邮件，也说可以听听要求！你猜猜这个是第几名？”
邱秋合理推测：“第一名？”
“…………”白小旭瞬间垮下脸：“别做梦了好吗，这么多天还没看清事实吗。”
邱秋心道温度那样的黑店都能请到第二名，第一名又有什么不可能呢……却哄着白小旭道：“那是第几啊？”
白小旭傻乎乎地笑：“第六！嘿嘿嘿，第六呢！”
邱秋继续哄他：“好厉害啊。”
于是高明去做早饭，邱秋和白小旭在餐台前坐下，看了看回信。
十三个设计师中，有五个回复的是统一的模板，内容基本是我的要求如下blabla，能接受的话我们再谈blabla，邱秋看完就否决了。
“这些设计师都不听我们的意见啊？”邱秋疑惑：“我们不是‘甲方’吗。”
白小旭大惊：“你还知道甲方啊！？”
邱秋盯着他看。
“咳咳，下一个。”白小旭点点终端：“肯定也有听的嘛……”
没想到剩下的几人听是听，但档期都排到半年以后去了，给了他们编号，说等通知。
这哪儿行啊，一两个月还好说。
“也是你的店审核太快了。”白小旭唉声叹气地点下一封：“大家想在Eden开店，一般在筹备期就会做装修了，装完，安设备，发申请，通过，半年差不多。”
“下一个。”邱秋冷酷无情。
“那就剩第六名了，我刚看了他的邮件，只留了个联系方式……”
白小旭说着，上了社交网站添加好友，高明做的火腿蛋三明治也好了。
三人并排坐着，刚齐齐啃一口，白小旭终端响了。
“这么快啊……”他鼓着腮帮，点开消息，简单一句话——[有空吗，Eden号码，面谈。]
“咳咳咳。”白小旭猛地呛了一下，激动到手抖，放下三明治就回复噼里啪啦回复，嘴上说：“第六名也太好说话了吧！都要面谈了！说不定有戏哦！”
几秒后，对方再次回复——[那我马上到。]
白小旭：“！！！”
大清早的店里没人，正适合谈事情。但为表尊重，邱秋还是在门外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白小旭和高明把店里简单收拾了一下，那位第六名就雷厉风行的到了。
伊甸的虚拟形象自由度颇高，但据小白科普，比较离谱的形象需要付费。
这位第六名一进店，邱秋便产生了第一印象——长得好贵啊。
毕竟人类顶着个狼头，他一只史莱姆都知道肯定很离谱。
蓝光狼头人身形巨大，也不像很多客人进店被高明吓一跳，而是昂着狼头巡视四周，在邱秋特意拼起的小方桌前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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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秋和白小旭也坐下，各自报了名字。
狼头人听罢，却没说装修的事，先问了句：“听说你们店里的菜品，被王梧称赞说好吃？”
白小旭一听就来劲了：“是啊，【创建和谐家园】都落泪了！我自己就是个三星评论员，我们家东西不说多豪华，但做得很实在，吃过都说好。”
“你有三星？”
狼头人眼神玩味，大嘴微微张着，有点似笑非笑的意思。
白小旭怕他不信，想翻证件，却被打断了。
“不用，我相信你。”狼头人嘴上询问，身体却已然站了起来：“我能先看一圈环境吗？”
恶魔食府面积不大不小，狼头人着重看了窗外景色，晃了一圈回来了。
“我说说我的想法。”他再次坐下，侃侃而谈道：“首先，根据你后窗外的自然环境，我认为……”
邱秋和白小旭相互看了一眼，感觉从两分钟后就开始听不懂他的“理念”了。
怕他继续浪费时间，邱秋打断道：“六老师，关于店里装修，我们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
“嗯？”狼头人不悦道：“不早说。”
“是这样的。”邱秋认真道：“我想在店里中心位立几根撑天柱，上面盘绕雕刻十二大恶魔像。靠墙四周围绕摆放恶魔小像，呈祭拜姿势，拱卫中心血池，威风又霸气。”
狼头人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店里整体用金红色调，贴金纸，挂金灯，再用宝石反射出七色光。踏进来的人一眼就能看到满眼璀璨，特别温馨。”邱秋继续道。
“血池不用冒泡，能养金鱼就好，这样会很热闹……”
狼头人猛地站起来。
“六老师？”邱秋疑惑。
“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来一个单子，今天接不了了，我们下次再联系。”狼头人说完，匆匆跑了，背影有些狼狈。
白小旭和高明差点给听跪了，待狼头人走后，一片沉默。
“你把第六名吓走了。”白小旭惨白着脸：“明明是唯一一个搭理我们的设计师，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没关系。”邱秋倒是表现得很豁达：“他就没想过听我的，多两句少两句都一样。”
邱秋偶尔能冒出几句非常哲学的话来，白小旭和高明都有点习惯了。
回想一下那第六名的态度，不得不承认有道理。
这事儿是典型的皇帝不急急太监，见邱秋对不影响吃饭的事看得很开，他俩也顾不上沮丧了，收拾收拾打算开店。
刚把暂停营业的牌子收起来，便有个年轻人狂奔而来，一头扎进店里。
“快！你们家编号多少！报给我。”年轻人两手猛地拍在餐台上，一抬头，正对高明的大黑脸。
他登时吓得蹦起来：“【创建和谐家园】！什么鬼！？”
高明不好意思地退后两步：“反正不是死鬼。”
“…………”年轻人冷不丁被冻了一下，却还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死鬼也行，编号编号。”
白小旭把编号报给他，便见他低头戳终端。
半分钟后，店外进来一个蓝光人，是个年轻女孩，两人一见面便相对无言，两眼泪汪汪，而后相互叫了八个来回的名字，表达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再非常行为艺术地进行了虚拟拥抱。
五分钟后，男孩坐在小桌后边抱怨。
“危燕区有毒吧！你知道我为了找一家有Eden地标的店跑了多久吗！？搜索全区竟然只有五百多家，其中餐厅只有八十九！这什么概念啊，我们高中外面一条街就有八十九家了吧……”
女孩义愤填膺：“就是，什么破地方，想跟你吃个饭都要找这么久！”
邱秋突然出现，向男孩伸手：“欢迎，您想吃点什么？”
男孩下意识和他握手。
邱秋尝了一口，哇，这个人类好酸好涩……
接着他便听男孩质疑道：“菜单这字儿怎么这么丑？小学生写的吗？”
“是啊。”邱秋点头。阎小雨马上才上三年级呢。
“……那就来份蛋炒饭，再来个豆沙芋圆。”
邱秋带着菜单回去，听着这两人旁若无人地互诉衷肠。
男孩应该是秋天来危燕区上学的，听内容应该是军校生。他成绩不错，但危燕区学费便宜，还有补助，不得已才来这里。
但他们曾经的大区非常繁华，男孩才来两天就快被憋死了，怨气冲天地疯狂说坏话。
“往好处想想吧，”女朋友心疼道：“好歹学校质量不算差吧？昨天不还有个天才出现，说是危燕区的人吗。”
“谁知道是哪儿的人啊，不过昨天碰巧在危燕区罢了。”男孩十分烦躁：“况且他也未必厉害，我查过了，昨天他跳着向上挑战，前一百名只有‘杀戮者’在线。那家伙老了，突然翻车很正常，打败这么个老家伙，吹天才太可笑了。”
女朋友陪着唉声叹气，又想哭了，片刻后想起来：“那他们管理员也挺厉害的吧，我记得是联盟第一人……”
男孩闻言更不屑，沉着脸说：“钟豫啊？他不过是运气好，第一个接受了改造手术而已。换了我去，也能一样强。”
第41章 他其实好奇监护人的身体……
桌上被搁下一杯水, 杯底和桌子碰撞，发出咯噔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去呢？”邱秋打断他，平静地问。
“什么？”男孩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