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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不敢去想，没有了他们的自己，现在会是怎样的一幅样子。
第26章 乖崽
或许是因为终于见到了父亲，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巨石。吴忧在回家的路上整个人的情绪状态都比之前要轻松鲜活许多，归途中下起了大雪，吴忧伸出手掌接下几片落在手心中的雪花，十分开心地表示：“金大哥，下雪了，到下午我想在院子里堆个雪人。”
金山此时手捧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香茶：【堆吧堆吧，反正也不用补课了，你只要把要腌的萝卜条给腌上，再把要卖给牛壮壮的腌菜料包给调好就可以了。】
吴忧点头。
此时路边有几个大约五六岁的孩子穿着厚厚的棉袄和羽绒服在大雪里追逐打闹，他们把地上还没有完全积累起来的雪小心的团成小团，然后大笑着扔到自己小伙伴的身上。显然是在打一场雪不太足够的雪仗。
吴忧就有点羡慕地看着他们。
金山看吴忧这个样子，转头就看向一直沉默地【创建和谐家园】？打坐？的嬴胜，嬴胜原本闭着双眼，却在金山看过来的时候瞬间睁开眼睛和他对视。
然后嬴大佬就看到这个死要钱的垃圾统在对他使眼色。那眼珠子转的都要飞出去了似的。
嬴胜：【……】真扎眼。
不过，嬴胜却非常奇异的明白了金山对他眨眼所表达的出来的意思。
他低头看了一眼吴忧，突然开口：【回去以后我们也可以陪你打雪仗。】
吴忧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似的抬头，嬴大佬语气很平淡：【打雪仗也可以锻炼身体的反应力和抗打击能力，毕竟快要寒假了，你承诺的寒假任务还没做呢。】
吴忧张了张嘴巴，又有点儿激动又有点儿丧气，好吧，他就知道没有白玩的互动游戏。
回去之后吴忧就开始做腌菜。他固定每天做二十斤的甜腌萝卜条，周六周日自己去菜场一条街卖。一周就有差不多七百块钱，相当于一天能挣一百块钱，足够他的日常开销和学费。
而在两周之前，经不住吴忧大伯母赵丽娟的多次要求，吴忧和金山商量之后，开始不怎么情愿的给大伯母家调制可以直接腌萝卜条的腌菜料包，一包腌菜料包十斤重，混入水中可以直接腌制一百斤的甜萝卜条。吴忧一包腌菜料包卖给大伯母二百块钱。按照一斤甜萝卜条五块钱的价格来算，这能够腌制一百斤的腌菜料包可以让大伯母家赚三百块钱。刨除买萝卜的【创建和谐家园】，大伯母怎么也能够净赚二百多块钱的。
只要大伯母一家每天能够销出去超过五十斤的萝卜条，一个月收入至少也有三千多。怎么算都是一笔很赚钱的买卖，毕竟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家里切切萝卜条，然后把萝卜条泡在腌汁儿里就可以了。且现在是冬天，没有农忙，窝在家的大伯恰好是一个切萝卜条的主力。
这样的一桩买卖不管是给谁家去做，村里的人都会高高兴兴、甚至争着抢着接受，可赵丽娟和吴国栋却还是不满意。甚至连吴忧的堂哥吴康和堂姐吴玲玲都在心里埋怨上了吴忧。
赵丽娟是觉得吴忧死要钱，明明腌菜料包卖的是自己的大伯家，他竟然还要一包二百块钱那么贵。她在接到腌菜料包之后的第一时间就找筷子尝了那料包里粉末的味道，分辨出来里面有葱姜胡椒盐和糖等几种不同的味道，可就算是她分辨出来绝大多数的料包里的调味料是什么，她不知道这些调味料的比例是多少，也没办法【创建和谐家园】料包。
她还不死心的尝试着做了做料包，结果腌制出来的萝卜条不是太咸就是太酸，难吃的不得了。至此，赵丽娟才算是彻底消停下来十分不满意地接受了那个价格。
而吴国栋因为没有农忙也不需要到镇上去找工作，窝在家里的他就成了切萝卜条的主力。不同于吴忧每天切萝卜条都是带着认真练习刀功的心情行动，吴国栋对这种重复机械性的工作很是不耐，他切出来的萝卜条大的大小的小、粗的粗细的细，总之十分不均匀不说，偶尔还因为看电视或者看美女直播而走神不小心切到手指。
赵丽娟回到家之后看到吴国栋切出来的萝卜条特别不满意，吴国栋就举着自己流血的手指给赵丽娟看，两个人就又是一顿吵吵。最后赵丽娟就喊正在看电视和玩手机的儿子女儿过来帮忙，一家四口不管愿意不愿意吧，就坐在那里切萝卜条了。
赵丽娟用吴忧卖给她的腌菜料包卖了一周的腌萝卜条，虽然他们切出来的萝卜条不如吴忧切的整齐好看，但是味道还是不错的。所以一周的时间赵丽娟就卖出去了五百多斤萝卜条，净赚一千五百块钱。她在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在心里骂吴忧，那小子只不过是调了个腌菜的料包而已，不用切萝卜也不用自己腌，就从她这里赚了一千块钱，这种对比又很让人憋闷了。
所以，赵丽娟开始在心里打起了小九九。
反正都是腌菜，大家也不会像新鲜的菜那样在乎味道，她可以一包腌菜料包腌一百五十斤甚至是二百斤的萝卜啊。味道淡一点也就淡一点了嘛，只要味道还是那个味道，淡了大家说不定还会多买呢？
这样一想，赵丽娟在第二周的时候就只问吴忧买了三包腌菜调料。
吴忧在赵丽娟买了料包离开之后，忍不住转头看向坐在他身后看《教你识破人心》的书的金山，一脸敬佩：“金大哥，你猜的可真准，大伯母果然想要搞事情。”
金山此时还特别应景的戴了一个金丝边眼镜，看起来像极了某些斯文反派，他笑眯眯道：“你大伯母那个人啊……贪心凉薄，迟早会走这么一条路的。好了，等你考完试之后，就可以用这件事情彻底摆脱她了。”
就像金山说的那样，等吴忧考完期末统考。他再在周六早上去菜场卖萝卜条的时候，就迎来了一大批脸色不怎么好的大爷大妈们，这些大爷大妈们直接就问吴忧，他家的腌菜是不是故意做的味道淡了，就为了挣多一点的钱？
吴忧自然是摇头的，他还直接盛了一勺自己腌制的漂亮的萝卜条放在那个琉璃碟子里给大家试吃，在吃完吴忧的萝卜条确定他的味道确实没变之后，一个脑子比较快的大妈就直接拍了大腿骂了一句。
“你大伯母那个黑心肝的奸商哦！”
然后，其他的大爷大妈们也就反应过来了。
“哎，果然是奸商！就为了赚钱也不怕砸小吴的招牌，她肯定是为了省钱而多腌了很多萝卜条，所以味道就淡了！小吴啊，你大伯母这样可不厚道，你得去说说她啊，不然以后你的生意都会受影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她是一样的人呢。”
吴忧就在等这样的一个机会。于是在很快的把自己的萝卜条卖完之后，他就在大爷大妈们的簇拥下找到了骑着电动三轮卖腌菜的赵丽娟。
赵丽娟看到吴忧声势浩大的带着一群人过来还有些意外，结果在听到那些大爷大妈们对她的指责之后，赵丽娟就不乐意了。
“我卖我自己的腌菜，你们还管我的味道咸淡啊？觉得味道淡你就不要买嘛，你可以去买其他家更咸更辣的菜啊。”因为吴忧给的腌菜料包腌制出的甜萝卜条味道非常好，就算是她用一百斤的腌汁儿腌了一百五十斤的萝卜条，来买的人也是非常多的。所以赵丽娟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大爷大妈们。
她这样的态度让大爷大妈们非常不满，而吴忧也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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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丽娟看着吴忧那小崽子竟然仗着人多跟她说教，简直都要气笑了，她伸手一指吴忧：“你还教训起我来了？我可是你大伯母！我掏钱买了你的料包之后那料包就是我的东西了，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你管得着吗？！”
吴忧抿了抿嘴，然后他点点头：“大伯母你说的对。”
赵丽娟得意的表情还没露出来，就听吴忧继续道：“那，我制作的料包是我的东西，我不打算卖给你了，你也管不着。”
赵丽娟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可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又实在是拉不下脸去找吴忧说好话，只能咬牙决定晚上再去找吴忧。可等到她晚上让吴康和吴玲玲来喊吴忧吃饭的时候，却碰上了特别高兴的拉着吴忧的牛壮壮。
当着吴康和吴玲玲的面，牛壮壮咧着嘴、露着整齐的大白牙道：“嘿嘿，吴忧今天晚上去我家吃饭，他决定以后把腌菜的料包卖给我们家啦！”
瞬间，吴康和吴玲玲脸色就变了，而他们回去之后把这件事情告诉了赵丽娟，愣是把赵丽娟气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事实上，吴家一家晚上都没睡好，他们都在心疼那长翅膀飞走的钱呢。
第27章 乖崽
虽说吴国栋、吴康和吴玲玲都非常讨厌切萝卜条, 但是当吴忧拒绝把腌菜料包卖给他们家、转而把料包卖给小河村里原本就做着批发酱菜生意的牛超家, 也就是牛壮壮的爸爸的时候，他们还是难受了。
他们在家切切萝卜条每个月就能够赚到三千多块钱甚至更多，中途还可以看看电视听听音乐、累了想不做就不做, 一点压力都没有。相比之下，县城卤蛋加工厂里的工人一天得干满八个小时, 中途还不得随意离岗，做出来的东西不合格就要返工扣钱，一个月辛苦下来也只能挣两千八。傻子都知道哪个活计更好一点, 何况吴国栋他们又不傻。
于是看着每个月固定的几千块钱长翅膀飞了，吴国栋心里就难受起来。这两周他们挣了小三千，他自己一个人就得到了一千块钱的零花, 因此晚上出去和村里的人一起吃饭吹牛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更牛逼一些，抽的烟都能让村里的老伙计们羡慕一下。可现在这一千块钱没了, 之后他再出去难道又要抽十块二十块一包的？他觉得他丢不起这个人。
而吴康和吴玲玲的情况和吴国栋差不多, 这两周他们分别得到了两百块钱的零花钱。对于还在上初中的他们来说, 这两百块钱绝对足够让他们在学校里被人羡慕和讨好了。吴康甚至用两百块钱请他喜欢的文艺委员吃了一顿县城里的麦当劳, 让文艺委员对他的态度好了特别多，甚至还答应下周末和他一起去看电影。
但现在钱没了，他要拿什么去请文艺委员看电影？出去看个电影然后再吃顿饭怎么也得花一百多块钱吧，他就算把之前自己存下来的零花钱都加上，也只有不到五十块钱。
所以，一晚上没睡好的吴家人第二天早上起来之后, 各自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在饭桌上，吴康犹豫了一下还是看向了他妈：“妈，咱们真的不卖腌萝卜条了吗？其实这个活计还可以，也能给家里多赚点钱，减轻生活的负担啊。”
赵丽娟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憋了一晚上的气就冲着儿子发了过去：“是我不想卖萝卜条了吗？还不是吴忧那个小崽子说话不算话？他都说了要把腌菜料包卖给我们了，结果说不卖就不卖了，那料包是他配的，我还能抢着逼着让他做不成？！”
吴康被怼的不高兴，大口的喝了一口稀饭，心想还不是你想要占便宜，最后被吴忧发现了？你要是不想着用一百斤的料汁儿腌一百五十斤的萝卜条，不也没有这种事儿了吗？
吴玲玲想着自己下周和几个闺蜜约好了去县城逛商场的事儿，也抿了抿嘴唇：“妈，要不咱们再去找找他吧？没道理赚钱的事情他不想着自己人反而便宜了外人的，牛壮壮他们家原本就是批发酱菜的，有没有吴忧的腌萝卜条都没关系，但咱们连坛子和刀、砧板都买好了，不再做腌菜了那不是就浪费了吗？”吴玲玲顿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而且，他还欠着咱们家一万块钱呢！他要是不卖给咱们料包，就让他还钱好了。”
吴玲玲的这话一出，吴康的眼睛就亮了起来：“妈，我妹说的对啊，吴忧还欠着咱们家钱呢！他现在肯定一下子拿不一万块钱，咱们直接让他用料包还债好了，一万块钱他怎么也得给咱们做几百斤的料包吧？这样咱们就可以继续卖萝卜条了。”至于那一万块钱的料包卖完之后要怎么办，那就是以后的事情了。
赵丽娟夹菜的手顿了一下，开始思索这样做行不行得通。虽然这样逼着吴忧还债可能会让村里的人对她说三道四，但她也是真舍不下这一个月多出来的几千块钱。算了，反正只要她去找吴忧说话的时候不被其他人看见、达成了协议之后就算是嘴最碎的李婶子也说不了她什么。
这样一想，赵丽娟就点头：“那我今天下午再去找他说说。老吴，你跟我一起去吧，那小子现在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还是你这个大伯去了更能镇场子。”
吴国栋虽然觉得这样逼侄子还钱不好，但又觉得要不是吴忧突然不守承诺不给他们提供料包了，他这个做大伯的也不会这样逼他的。所以这件事情也怨不得他。
于是下午的时候吴国栋就和赵丽娟一起去找了吴忧。
而那个时候吴忧还在家里进行最后的复习，这样突然被大伯和大伯母找上门来，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在他听到吴国栋和赵丽娟说要让他还钱、没有钱就用料包来抵的时候，吴忧反而平静下来了。
“所以说，我一定要在今天还钱？”吴忧说这话的时候看着吴国栋。
这个高大的男人对上自己侄子的视线的时候有一瞬间的心虚，但他最终还是抽了口烟道：“忧子啊，这生意还是给自家人做更好。大伯不会坑你，你别犟啊。”
吴忧几乎要冷笑出声了，明明就是这个嘴上说着不会坑他的大伯在考试前都不消停、上门来要债逼他还钱，他怎么有脸说不坑他的话的？金大哥又说对了，说到底就是利动人心，以至于他们连最后的那点脸都不要了罢了。
吴忧强压住了心中的愤怒，看了一眼在他右手边坐着的金山，然后对赵丽娟和吴国栋两人道：“要我还钱，那你们欠条拿了吗？空口白牙的，如果我真的还了你们的钱，欠条还在你们手上，那到时候我就说不清了。”
赵丽娟没想到吴忧竟然会这样回话，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他要还钱似的。可她早就已经计算过了，就算吴忧这连续三周都在卖萝卜条，赚的钱加起来也绝对不到一万，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还钱。所以，他这是想要拖延时间？还是想要用欠条做什么？
但她既然已经上门，那今天吴忧就别想敷衍过去，要么就还钱要么就用料包抵钱，她绝对不会让。
“欠条在家，只要你还钱我可以直接回去拿。这点你可以放心，我可干不出来用同一张欠条让你还两次的事儿。只不过最近我们家缺钱，这一万块钱你确实得赶紧还了比较好。”
吴忧看着她点点头，“那就去拿欠条吧。我还你们钱。”
赵丽娟瞬间瞪大了眼，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你说什么？”
吴忧静静地看着她的双眼：“我说我还钱，你们去拿欠条吧。”
赵丽娟咬牙，她狐疑地和吴忧对视了好一会儿，最终冷着脸道：“那行，老吴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拿欠条。不过忧子我可跟你说清楚了，我这里是不允许你再欠账的，一万块钱必须一次性给清要不然你就得拿料包给我抵。”
吴忧点了点头，然后就没再理这两个人了。
等赵丽娟带着点不安回去拿欠条的时候，吴忧看向吴国栋。
金山绕着吴国栋然后转了一圈，直摇头：【这就是那种典型的看着老实但心黑的男人啊，有什么恶言坏事都让他老婆开口说了做了，他也不过是没管住老婆而已。最后能把所有的事都推得干干净净。啧啧，忧忧啊，以后离你大伯一家都远点吧，你落魄的时候他们不会帮你，等你好了他们就会像寄生虫一样死死的吸着你，还见不得你好。】
【行了，带他去牛壮壮家吧，然后让牛壮壮去喊你大伯母，牛超那人精着呢，你跟他一说一下他立马就会明白你的意思了。有他在，欠条这事儿就能完美的解决，他如果以后想要靠着咱们的料包赚钱，那他就一定会帮你的。】金山笑了一下：【记住，这是利益给你们搭建的关系，在绝大部分的时候，有利益相交的关系比单纯的情感关系要可靠的多。至少，利益的背叛者会有明显的损失，而情感的背叛者只要没了良心，什么都不会缺少】
【别难过，相信我，一会儿你就能够看到你大伯母和大伯气的要死的表情了。】金山打了个响指一把金灿灿的椅子就出现在他身后，他十分得意的瞟了一眼旁边木桩子一样的嬴胜，【从我出生到现在，除了我老子和我妈，还没人能够占我的便宜呢。当然，我宿主的便宜也不行。】
吴忧在脑海里答应了一声，心里有点小期待。然后他对吴国栋开口：“大伯，我们去牛壮壮家吧。”
吴国栋一时间没明白：“你钱还没还呢，去牛壮壮家干什么？”
吴忧表情不变：“让他看着我还钱。不然到时候说不清。”
吴国栋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太好看了：“你这娃子怎么这么犟呢？家里的事情非得捅到外人面前，你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而且，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吧，我们是为你好不会坑你的，你大伯母之前是不小心才把萝卜条放多了，她也不是有意要这样做的，你非得抓着这不放了？咱们是一家人，你把料包卖给我们，我们能互相帮衬。你把料包卖给外人，你有困难的时候他们会来帮你吗？”
吴国栋的声音越说越大：“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你、”
他的话说到一半，吴忧就突然抬头盯着他打断了他的说教：“可是大伯，我之前在捡瓶子和被人欺负的时候，你们也没帮我啊。”吴康和吴玲玲至少有三次看到他被张万里他们拦着打，可他们两个却都是一脸厌恶的看着他离开，从没想过要帮帮他。就连自己面前的是个大伯也是看到过村里的张家的孩子欺负他的，可他也不过是装作没看见而已。
“你！你这话说的不亏心吗？！我们没帮你，你奶奶怎么安葬的？！张家要债的那些人还不把你给活吃了？！”吴国栋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似的，眼睛瞪着吴忧就好像他是最叛逆不听话还不识好人心的坏孩子。
要是以前，面对吴大伯这怒目而视的表情和指责的话语吴忧一定吓得不敢再说什么了，可是现在吴大伯说着话的同时旁边金大哥也在一句一句的反驳他，这画面看在吴忧的眼睛里，大伯就变得不可怕反而还有些好笑了。
他就复述了一遍金大哥反驳的话。
“可是大伯，难道你不是奶奶的儿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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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安葬奶奶的事情成了我爸爸自己的事情了？奶奶生了三个孩子，而不是我爸爸自己。而且大伯你是长子，奶奶原本是应该跟着大伯你们过日子的，因为大伯母不愿意奶奶才和我们一起生活。在家里人被逼债的时候，大伯你完全可以把奶奶接走好好奉养，为什么你不把奶奶接走呢？”
吴国栋被吴忧的这一番话给堵得哑口无声，他张着嘴巴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在那个时候他是想过要把老母亲接回家的，可是他媳妇儿死活都不愿意他能有什么办法呢？而且说到底事情都是因为他那个喜欢打架的弟弟才惹出来的，他每个月都会给妈五百块钱，这还不够吗？
吴国栋皱着眉看着吴忧没再说话。他仿佛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放在眼里的小侄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敢和他对视、并且顶撞他的人了。
最终吴国栋还是跟着吴优去了牛壮壮的家，在吴忧带着吴国栋进了他们的院门的时候，开门的牛壮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回屋喊自己的爸妈了。
牛超是个生意人，在小河村里也是是数得上号的有本事的那一类，看他家住的漂亮的院子和二层小楼房就能知道。所以当他看到吴忧绷着脸带着同样脸色难看的吴国栋来到他们家后，扬扬眉毛就让自己的媳妇儿宋萍给吴忧倒果汁给吴国栋倒茶。然后在吴忧对他说想要他见证一下自己还钱的事情的时候，牛超露出了一个微妙又了然的表情。
吴国栋被牛超看着他的眼神弄得有点不自在，牛超却是对着吴国栋笑了笑，然后一巴掌拍在了牛壮壮的后脑勺上：“去，跑快点儿去喊你赵阿姨过来。别让她拿了欠条之后又找不到人。”
牛壮壮揉着自己的后脑勺龇牙咧嘴的跑了，牛超就转头对着吴国栋笑：“吴哥你先在这里喝茶，我问问忧子料包的事情。”直接就把吴忧拉到了里屋。
吴国栋虽然不太高兴牛超截了他家的钱，但这是在牛超家里，他也不好不要面子。就只能瞪着那个关上的门看。
在里屋，牛超就直接问吴忧了：“忧子，这事儿是你大伯他们办的不地道，你现在一个人过日子多难，他们不该逼你。你要牛叔帮忙吗？我可以去跟村长他们说说，让你晚点还钱。或者牛叔可以先借你钱，等你有钱以后再还。”
吴忧看着牛叔诚恳的表情，心里不是滋味。明明外面坐着的那个人才是他的大伯，可那个人还不如一个同村的外人。他轻轻叹口气，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想再拖下去了。总是被人记着欠账也不是什么好事。牛叔，我能先借你一万块钱，然后用料包给你抵上还钱吗？料包可以多做久放，大概一个月我就能够做够一万块钱的料包了。”
牛超自然是同意的：“就这事？完全可以啊！咱俩现在就可以写个条子来记账，不过你宁愿借我的钱来还你大伯的钱，啧，这事儿你梁子要是知道了，估计能气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