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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脚冰凉,她重新站了起来,对着女警说,“您带我去看他吧。”
她终于见到自己儿子的尸体,惨白惨白的,面部中间,有一道血痕,可以见到骨头,应该是劈头盖脸的一刀,然后是肩膀,胸前…
法医已经清理过不那么骇人,但是可想而知,现场是多么惨烈…
他得有多痛…
她泪如雨下,丈夫直接晕厥过去,被警察抬着出去。
她被搀扶着,竭力维持着清醒。她看到了儿子手上的戒指,心下却有些释然和解脱,身为一个母亲,她不仅希望孩子能活着,还能健康快乐的活着。
她的子期,终于和心上人见面了。
在那里,没有世俗伦理,也没有偏执固执的父母,再去阻拦他们在一起了。
她去整理颜子期的遗物,儿子住的地方虽然简朴,但是干净温暖,窗户打开,向阳,门外是一大片的玫瑰。有很多他和温良的照片,他还写了日记。
他没有忘记他,却不再沉溺于悲伤中,而是重新积极有意义地活着。他认真地记录着生活,记录着每一个有残缺的孩子的学习日志。
他还写着,中秋那天要给父母带和学生做的月饼,还有,要给自己的母亲带上他亲手种的玫瑰。
他规划着,假期的时候,带上她出去旅旅游。
她笑着哭了,窗外的门口,红得泣血。
后来她收养了那个孩子。
孩子叫她奶奶。
也不知道为什么,孩子越长大,既像温良,也像颜子期。
她想,这大概,就是怎么都解不开的缘分。
…
陆眠得知颜子期的死讯时,正带着俞南枝打算去蹦极点蹦极。
他们包了场,找了最专业的场地,最专业的指导教练在。
俞南枝听完指导人的讲解,回头陆眠时,对方对着手机微微皱着眉。
“怎么了?”
“没事。”陆眠放下了手机,面色如常,“今天阳光真不错。”
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炽热,满山都是金黄或者火红的树叶,鲜艳的色彩的交织,美轮美奂得像是一副油画。
“确实挺好的。”俞南枝虽然执行过很多危险任务,跳过坦克,掉着绳索攀过高楼,躲过枪林弹雨…但是如今的他下肢无力,要把自己全身心交付给另外一个人,跃下去,下面就是宛若宝石寒玉的潭水。
太高了。
有恐高的人估计能被吓到晕厥。
所以他也有些局促。
虽然最近的陆眠很正常很温和,但是总觉得这个人骨子里是疯子,要是真的带着自己一头扎进湖里…
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别害怕,我在的。”
“没怕。”紧了紧手,“就玩着一次。”
“其实挺能释放情绪的。”陆眠蹲在他面前,“坠下去的一瞬间,落体很快,风声呼啸,连呼吸都能停滞,可降到谷底又升起的情绪,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挺爽的。”
“…”好像并不是很想体会。
但是…但是…自己选的人还能怎么办。
在陆眠穿好防护服做好防护措施向他伸出手时,俞南枝还是把自己的手交了出去。
对方索性搂住他的腰,把他半搂了起来,等工作人员帮他穿好防护服戴好安全帽,然后帮着陆眠把俞南枝锁进自己的怀里,两个人紧紧地绑在一起,仿佛一体。
他们选择了绑腰,最安全的方式。
俞南枝等于完全没有安全感,陆眠是他身后唯一的依靠。
“太害怕的话,可以闭眼。”对方凑到他耳边,轻声到,唇蹭过耳廓,燎起一片绯红。
“不会。”俞南枝闭了闭眼深呼吸几下,睁眼,满眼都是浓烈色彩的交织,仿佛童话梦境。
死了也有人陪,也不亏。
俞南枝好胜心很强,不是为了在陆眠面前维持面子,而是他这个人从不服输。
“开始吧。”
“好。”陆眠轻轻笑了两声,“俞南枝,我爱你哦。”
俞南枝后颈被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他呆愣着睁大了双眼,然后刷!
呼!!!
砰砰砰的心跳声高速运转到极致,急速下垂的失重感让俞南枝几乎忘记了呼吸,视线里只有不断接近的像漩涡一样的湖水。
在即将接触到的那一刻,他猛地闭上陆眼睛,然后又被荡了起来。
然后他听到身后的人爽朗的笑声。
“吱吱你看,风景真好。”
他仿佛被感染了,心跳落到了实处,触底反弹过后的,肾上腺素分泌的爽感【创建和谐家园】着俞南枝从未有过的舒爽。
他被荡着,看着满山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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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感到脸颊处有柔软蹭过。
陆眠亲了他。
俞南枝突然就感动得一塌糊涂,眼眶有些发酸。
他扣紧了陆眠的手,不再害怕。
没了双腿,他依然可以带他看尽世间繁花,做他们想做得任何一件事。
俞南枝想,这大概就是陆眠的深意。
顾忌俞南枝的身体,就只玩了一次,回到起跳点时,俞南枝都还有种飘在空中的感觉。
整个人有些懵,却无比顺从柔软。
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坐回轮椅上时,目光都还落在陆眠身上不带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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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南枝往后缩了缩,皱眉,脸红,“也…没什么的,一下,就回来了,没什么值得害怕。”
“嗯,确实没什么值得害怕。”陆眠点点头,推着他坐了缆车下去后,在景区里慢悠悠地四处散着步。
“你刚刚脸色不对,确定没遇到什么事?”俞南枝为了缓解自己还不在实处的感觉,追问道,“难不成俞南沉在精神病院里出什么事了?”
“我可没想到这…”陆眠叹了口气,“颜子期去世了,为了保护一个学生,那个学生…”陆眠摇摇头,他不信神佛,不信命数,也觉得不可思议,“居然很像我小舅。”
第八十九章 一个老朋友
俞南枝也愣了愣,沉默了许久,面对一条生命的逝去,谁都会觉得怅然和难过,更何况那个人你还认识。
“不用再阴阳两隔了。”俞南枝道,假如当初陆眠醒不过来,假如对方身亡,俞南枝也会直接选择死亡。
他孑然一生,没有父母,蒋文轩有妻子和孩子,何老先生还有何家一大家子,他们会因为他的离开而难过,但是,很快能修复这份伤痛的。
但是…
他忽然看向身边的男人,堆放也已经快三十了,成熟俊秀,像上好的玉器。
如果陆眠去世了,好像只有他会记得他,会为他难过。
他为了戳了陆眠的心而说,世上只有他爱他,事实也确实如此。
这个人,真心很少,所以他没有换来真心,所剩的那么一点,到底是被他拿到了。
他其实不太喜欢身边的人针对陆眠,尽管他明白,他们都是心疼他。
无可救药了。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眼家欠我小舅的,总是要一一尝还了。”
…
俞南枝和陆眠回到家,蒋文轩在等着给俞南枝检查身体。
给俞南枝大致检查完之后,俞南枝对蒋文轩道,“你也帮他看看,最近头疼还是有的。”
蒋文轩表示,暂时放下医生的天职,他想把陆眠治傻。
陆眠则表示,他这人虽然挺能装挺心宽的,但是这个范围不包括蒋文轩。
他失忆时对方有意无意和俞南枝秀亲近颠对他的事他记得一清二楚。
俞南枝当然明白两个人在想什么,他头疼地按了按额角,“都是三十好几的男人了麻烦成熟一点好不好。”
蒋文轩比俞南枝还要大一些,已经三十三了。
只有陆眠最年轻,虚岁二十九。
“也快四十不惑了蒋医生,早已为人父的蒋医生还是这么童心未泯。”
“我也快四十了。”蒋文轩还没来得及开怼,俞南枝就出了声。
蒋文轩窃喜。
“你才三十一。”
“他大我不过两岁。”俞南枝看着陆眠,一副你居然嫌我老的样子。
“…”陆眠想,他绝对不能说出两岁一个坎这种话,因为他比俞南枝小两岁,沉默半晌,主动认错,“我错了。”
俞南枝摇头,“没错,我只是在说一件事实而已。别的医生我不放心,蒋文轩虽然嘴欠了点,但是是我们最值得信赖的人。”
“只针对你哈。”
“好像只对你。”
陆蒋二人异口同声地道。
俞南枝脸色沉了下来,“你检查不检查,不给他检查以后也别管我了。”
“检查检查,我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