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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眠略微干涩地清咳了两声,“谁还能没有个年轻的时候…”
“嗯,理解。”
“俞南沉这事不是说过去了嘛。”
“我又没提他。”俞南枝淡淡地道,“怎么,你总是提,去精神病院看看啊。”
“要敢去看还不得跪十个键盘啊。”
“那你上次欠的那个跪了吗?”俞南枝撩起西装袖子,“胳膊上的伤疤都结痂了。”
陆眠语塞。
“回家跪。”
“真跪?”俞南枝放下手,是真的有些好奇地看向对方。
“还能假的不成。”
“算了吧。”俞南枝抿了抿唇,喜欢一个人,是舍不得折辱对方的,尽管这可能只是爱人间的一种情趣,但是俞南枝绝对见不得他跪这种事发生。
“舍不得啊。”
俞南枝给了圈上来的人一拳,“你敢真的去精神病院看他我就告诉你什么叫舍得。”
谁要去精神病院了?
“我貌似没有提这件事。”
“我提的。”俞南枝沉默了一阵,挑眉,“不行?”
“…”陆眠后仰了一下,点头,“行,怎么不行,俞董的话,谁敢质疑。”
“知道就好。”
第八十七章 悲剧
温良墓地在的地方一片平坦的青青草地,所以俞南枝坐着轮椅也能够到。
他们到时,有个青年,正坐在墓碑前。
他抬头望他们,是颜子期。
“子期哥。”
“颜先生。”
“小眠。”颜子期盯着两人的唇形,因为失聪的缘故,所以他学了唇语,眼下即使他已经摘了助听器,也是能看懂别人说什么的,“俞先生,你们过来看温良吗?”
“嗯,到京市来办点事,正好来看看小舅。”陆眠把一捧花放在碑前,他看到有一朵鲜艳的红玫瑰,旁边还有很多朵枯了的,颜子期时常过来。
人没了,但是他们之间的感情还在。
“玫瑰是我任教的学校和学生一起种的。”颜子期见陆眠的目光落在花上,便解释到,他站了起来,“你小舅平日里挺喜欢花草的。”
“嗯,我知道,子期哥现在教书去了?”
颜子期没有看到陆眠说话的嘴型,所以不知道对方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
俞南枝抬眼看了下对方的耳朵,然后冲着陆眠指了指,陆眠转而把视线也放在了那处。
颜子期见他们都看向自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我没带助听器了,有一段时间经常嗡嗡的,摘了后舒服了很多,而且我现在在聋哑学校教书,也不用再听很多事了。”
“颜先生,注意身体。”俞南枝道。
颜子期点了点头,“那好,我学校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得先走了。”
“子期你先去忙,不用管我们。”
“嗯,你们也多保重,注意身体。”颜子期笑着说,然后看向墓碑上的照片,“那几个学生已经劝回来上学了,我今天还得去家访,有时间再来看你。”
他说完,冲着俞南枝和陆眠笑着摆了摆手,然后便离开。
俞南枝心情有些复杂,他皱着眉看向陆眠,对方给温良倒上了两杯酒,鞠躬过后,便把酒倒了,然后双手插兜,有些意兴阑珊地道,“好在是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嗯,他能重新振作,不容易。”有人说迟来的深情如草芥,但是温良和颜子期之间,倒也不能这么定义,颜子期在亲情伦理和爱人之间挣扎,他或许有些懦弱,不够果断,但是他确实不算是全盘辜负温良,只能说造化弄人,只能说不是所有人都会有好运。
总是有遗憾的。
但是隔了生死的遗憾…没办法弥补了。
俞南枝深呼吸了一口气,只能说幸好,他们还活着。
“走吧。”陆眠对着俞南枝道,“回家。”
俞南枝点头,陆眠和温良之间,虽然是外甥和舅舅,但是确实是利益居了绝大部分,让他在这里缅怀,确实是没有这种煽情的必要。
…
颜子期家访过后,回家看了父母。
颜父没在,只有颜母在。
“你爸出差去了。”颜母看着清瘦但是眼神明亮精神头还不错的儿子,“这些年的事,我不太清楚,对不起子期,我们颜家,确实…确实对不起他。”
“嗯。”颜子期应声,他浅浅地笑了笑,却没有代替地底下的温良原谅,“您多注意身体,我在乡镇上教书,过得很好,那里的孩子们都还可爱,他们和我一样,都有身体上的缺陷,却没有很好的老师,妈,我做这件事不是为了和您和爸赌气,这于我而言,很有意义。”
“妈知道。”颜母苍老了很多,但是想通了一些事,所以气色还不错,“有时间回家来看看,你爸他,很懊恼,但是他拉不下面子。”
“妈,我不会勉强爸的,温良已经没了,这些事,其实已经没有意义了的。”颜子期慢慢敛了笑容,“就像爸也勉强不了我的决定,就是辛苦您了。”
“妈不辛苦。”颜母摆手,“一起吃个晚饭吧。”
“好。”
母子两个吃了晚饭,颜母塞给颜子期一堆补品,然后送自己的儿子去了车站。
“子期啊,记得多回家来看看。”颜母不厌其烦地道,当时颜子期决定不要家业离开家时,和他的父亲闹得很难看,他们从小温顺到大的儿子,第一次露出了倔强的脊梁,他父亲,直接动了手,不止脸上的巴掌,还有背脊上的棍棒。
她的丈夫,专断习惯了。
“嗯,中秋我会回来的,还会给您带我和学生做的月饼,您快回去吧。”
“好。”她放下心来,至少儿子,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
活着就好,有灵魂地活着就好。
颜母看着巴士离开,才让司机开车离开。
可她没有想到,这是他们母子最后的一面。
她接到自己儿子的死讯,是在中秋的前一天,她和家里的做饭阿姨去采购食材,打算明天一家人一起好好过个中秋。她刚到家里,让阿姨把买回来的鱼虾先养着,管家就领着警察进来了。
他们告诉她,她的儿子,去家访,那个孩子是个哑巴,家庭条件不好,生父不知道是谁,母亲找了个继父,前段时间生病去世了,继父对那孩子很不好。
上特殊学校,还是颜子期奔走了很久。
颜子期去家访,醉酒的继父在家暴那可怜得孩子,他为了保护他,被发疯的继父,用菜刀…
给砍死了。
颜母觉得自己在听一个故事,警察说的每一个字她都能听懂,但是合在一起,她全都不明白。
她的儿子,明明上次才告诉她,要回来过中秋,要给她带他和学生一起做的月饼。
佣人和管家都很担心地看着她,但是她只是愣了一阵,神色苍白,“你们是带我去见他吗?”
警察点头,“您节哀,凶手已经抓到了。”
“走吧。”她坐上了警察。
车子开了很久,才到乡镇上,下午出发的,到时天已经黑了。
她进到派出所,大厅里,有个小孩子抱着包,坐在长椅上,她一出现就盯着她看。
她停下了脚步。
她注视着那孩子,全身发麻发冷。
那孩子生得苍白瘦弱,巴掌大的脸。是很乖巧温顺的模样,眼角微微下垂,长大了一定是个很温和的人。
他长得很像温良。
五官或许没有到神似,但是那种感觉…
她突然意识到,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的儿子死了,是为了救这个小孩。
小孩不太敢看她,他知道他的老师为什么死,他知道面前长得那么像老师的人,应该是老师的母亲。
“颜太太,这就是那个孩子,叫杨善。”身边的警察见她盯着那个孩子看,就出声道。
她突然泪流满面,她一点也不敢靠近法医室,她终于能理解,儿子面对温良的死讯时,是有多彻骨的绝望。
她揪着胸口,蹲下了身体,眼泪没办法止住,喉咙里的悲怆,让在场的所有警察都不忍心看。
一个母亲,失去了她的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在中秋前夕,是最令人绝望的悲剧。
她从小家世优渥,豪门贵女的她,哭到青筋暴起,脸和脖子都红了,眼泪鼻涕流成一把。
小孩子也跟着哭了出来,他不敢靠近她,老师是为了护住他死的。
女警上来安慰她,她哭到几近晕厥,他们扶着她坐上了椅子。
一直到颜父赶了过来,她的眼泪才流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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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收回了看丈夫的视线,落到了一直关注着她离她很远的孩子。
“那孩子…”她出声询问身边的女警,声音很哑,“怎么还在派出所。”
女警很小声地道,“他和他母亲,是外省的,打电话到他外公那边,人接到电话听到缘由,就挂了,我们这边派人过去了。”
第八十八章 没什么值得害怕的
颜母眼眶很红,她察觉到自己丈夫的目光也落到了那个孩子身上,受惊一般的,倒退了几步。
都是命数。
他们颜家,又想利用温良,又不想搭上自己的儿子,又要顾全自家的体面,最终辜负了人家。
结果到头来,儿子还是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去了,即使活着,也不过用一生在缅怀,死,也是为了救那么像温良的一个孩子。
他们自然明白,无论这个孩子像不像温良,颜子期都会救的,只不过…
颜父面如土灰,唇色惨白。
手脚冰凉,她重新站了起来,对着女警说,“您带我去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