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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眠看向他,平静地问,“有经验了?”
“…”俞南枝实在是不好说出,听声他就能判断出到了什么程度。
只能轻轻点头。
陆眠心情很复杂,他抿了抿唇,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转身去拿杯子倒药酒。
有经验…那么这样伤过多少次才能这样有经验呢?
陆眠看着俞南枝把药酒一口饮尽,帮对方躺好盖好被子,才转身出去吹头发。
他失去记忆那么长一段时间,俞南枝却只能挣扎在痛苦中吧。
吹风机的声音响在耳畔。
陆眠想,包括接受他差点死了,昏迷一年多,然后又失忆,还有自己残疾的双腿…
陆眠轻轻笑出了声,他确实躺赢了,那个人把一切都处理好了,钱和权都给他准备好了,而俞南枝像是一个被打碎的瓷器,把自己勉强粘成形,来见他。
他甚至无法知道对方是怎么过来的。
而他呢,他甚至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把心理想的话都告诉了对方,对方便信了,然后又把自己给了他。
刚刚和俞南枝说通心意时有多畅快,陆眠现在就有多难过。
颜子期再也等不到他小舅了。
而他陆眠,再也看不到一个意气风发的俞南枝了。
他有一万个理由说通自己以后可以照顾好俞南枝,但是,腿不是残在他身上,他永远无法代替俞南枝去忍受那些窘迫,痛苦。
直到额角传来灼痛感,陆眠才从情绪里抽离出来,吹风机温度开到最热档,抵着额头就忘记动弹了。
随意吹了会,回到卧室,只留了床头灯,暖黄的一小盏。俞南枝躺着,因为他给对方的被子盖得过于严实,只留头在外面。
对方下巴尖压着被角,眼睛注视着他。
因为暖色调的灯光,也因为他刚喝了一小杯药酒,脸颊处带着红晕,整个人变得暖洋洋的。
陆眠走过去,“等我吗?”
他看见俞南枝轻轻笑了笑,“让你捏会脸不生气怎么样?”
“我生什么气。”
“我…不是故意糟蹋自己。”俞南枝笑了笑,似乎说通心意后,他的身上少了那股要强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气,但是也脆弱艰涩了很多,“害…我就是,想去趟洗手间,我不想的,陆眠,我不想残了双腿,还残了所有的自理能力。嗯,我不是不喜欢你抱我,我只是觉得抱…”
“乖,不说了。”陆眠俯下身抱住了他,轻轻亲了一下对方的额角,陆眠想,是他该收起自己的情绪了,“我没有生气,我怎么可能会生气,我只是有一点小遗憾,本来明天周末打算带你去蹦极的,但是现在有伤了,还是仔细一些,就不去了。”
“那正好。”
陆眠躺到了他身边,听到对方说,“刚好,带你去见我爸。”
“嗯?”
“我在军队里救下的老先生,俞家不就是因为有这层缘故才认我回来的,他认了我作养子。”俞南枝不好意思地笑出了声,被子下面他的手碰了碰陆眠的手,“你知道吗陆眠,我本来打算的是,等你恢复记忆,问清楚车祸时你为什么要护着我,就把公司给了你,然后我就去到他老人家身边,就这样过一生了。”
说到这,俞南枝的语调有些上扬,“到时候你一定找不到我,何爸他是军方大佬,你绝对找不到我的。”
“你是想这样报复我吗?”
“…”俞南枝眉眼的光沉寂了下来,他安静了小会儿,偏头看向对方,他们挨得很近,肩膀抵着肩膀。
陆眠也偏头看向对方。
然后他看见俞南枝摇了摇头,“说实话。”
“我当时觉得这样报复不了你。”俞南枝艰难地笑了笑,“我觉得,你顶多会失落一阵,然后…然后就把我忘记了,那样的话,我就真的…能死心了吧…”
陆眠的手指勾住了对方的手指,陆眠侧身,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腰,然后下巴靠在俞南枝的肩膀上。
眼中无尽酸楚,“你就应该这样惩罚他的。”
“俞南枝,你就应该把公司和财产都给他,然后离开,躲得远远得,自己好好生活,彻底放下他。”陆眠顿了顿,“让他怎么都不会如愿,怎么也找不到你,他绝对会发疯的。”
俞南枝偏了偏头,半晌,才认真地道,“舍不得。”
“陆眠,你看,幸运的话,你我都能活到八十岁,然后前面因为你丫的心是黑的看不到什么是好东西,也因为他犟了,已经蹉跎到你我三十了,剩下的五十年里,又有一大半浪费在吃喝睡上,然后我们又会有各自的工作,不可能时时在一起…我掐指一算,时间不多了。”俞南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关了灯,脸颊有些发烫,“其实就是我吧,你随便说点啥就恋爱脑找不到北了,刚刚那通话…”
“仿许仙对白娘子说的。”陆眠和他十指相扣,“是你对我说的情话。”
第七十六章 好像有些直得清奇
俞南枝伸手关了床头的灯。
陆眠靠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还贴着他的腰身,他有些僵硬有些不习惯。
不是不喜欢亲昵,他只是没有过,所以蓦然得到,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俞南枝一点也不怕这会是陆眠的阴谋,一个是他确实信任对方,另外一个是,走到今天,大不了就心如死灰。
陆眠闭上眼睛,俞南枝身上以前是没有什么香味的,他不喜欢喷香水,整个人干净清爽,现在,是药味。
他听到对方呼吸平缓均匀,确定对方睡着后才睁开眼。
一夜无眠。
…
第二天醒来时,俞南枝被陆眠的黑眼圈给怔住了。
陆眠是那种偏白的肤色,所以熬夜的眼底下的淤青,就格外显眼些。
“你这是?”
“想事想入迷。”陆眠按着太阳穴,车祸他也并未完全脱身,至少确实很容易头疼,一疼起来,头痛欲裂。
但是他还是忍着没有给俞南枝摆脸色,这点痛他还是能忍的,谁叫他活该。
“想去洗手间吗?”陆眠下了床问他。
俞南枝点点头,陆眠把他抱上了轮椅,推进了洗手间,把睡袍撩起,又把他抱上了马桶,他要给他把无知无觉的冰凉的双腿分开,然后在他把手搭上陆眠分量客观的小兄弟时,自己的手被挡住了。
“我手没残。”俞南枝耳朵红红的,马桶为了方便他,设计比较特殊,叉开双腿时,可以把小兄弟对准桶内。
这个动作,就…就格外的放浪。
俞南枝闭上眼偏着头,扫了一眼蹲在旁边的陆眠,“别盯着我看,我没有办法…尿出来。”
“…”陆眠抿了抿唇,“好像比我小那么一点。”
“谁要和你比这个啊,滚。”
“…”陆眠乐出了声,他看了眼对方的脚踝没有更严重,就转过身去,“好了记得叫我。”
“嗯。”
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平静的一声嗯,格外的乖巧。
…
以前是陈姨帮忙着给俞南枝穿衣,现在变成了陆眠,对方似乎做得得心应手,甚至还研究起穿搭起来。宽松的牛仔直筒裤,白t和白衬衫,直接让俞南枝年轻了不少。
连双托鞋都挑了半天。因为俞南枝脚踝伤到了,肯定不能再穿别的鞋。
“陆眠,不至于,随意穿就行。”
“至少得好看一点。”陆眠给他穿上厚一点的袜子,挑了双米白的拖鞋。
“…”俞南枝没忍住吐槽,“你还是个外表控。”
“嗯,对。”陆眠站了起来跟着他去餐厅,吃完饭后,就要驱车去那位何老那里,陆眠让司机开车,自己陪俞南枝坐在后排。
“你就没有什么事要问我的吗?”帮对方系好安全带,放下挡板,陆眠问。
“问你什么?”俞南枝皱了皱眉,“问你把你小舅留给颜子期的财产吞了的事?”
“…”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陆眠顿了顿,“也算吧。”
“你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也不意外,有什么可问的。”
陆眠这属实有些纯纯的无语到了。
不是什么好东西…
“应该说…不是什么好人。”俞南枝清咳了几声,有时候说话太快,就是容易把真心话说出来,“嗯,但是,我又不是因为你伪装出来的好人模样喜欢你的。”
“真的?”
俞南枝不适合撒谎,特别不适合在陆眠面前撒谎。
陆眠看见他抿紧唇,半晌,略微有些支吾着道,“小时候确实被蒙蔽过。”
他甚至一度以为这人好看温柔得像神仙一样。
提起来连自己都觉得不堪言。
“原来我也瞎过。”
“…”陆眠失笑,看着对方有些紧张的模样,慢悠悠地评价,“现在确实也有些瞎。”
“…”俞南枝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所以就这件事?”
“还有件事。”
“俞南沉的事吗?”
陆眠点头。
俞南枝沉吟片刻,“真是蠢,离开你了反而身体越来越好活到了现在,自己又送上门来了。”
陆眠笑了笑,“他孩子生病,他妈又欠了赌债,走投无路,来找我。”
“你还有把柄在他手上?”俞南枝脸色有些不好看,“我不是已经帮你处理干净了吗?”
”没有。”
“那你还把他养在外面干嘛。”
“你不是不在意吗?”
“呵…”俞南枝微微一笑,“可是您老提了啊,你提我就过问一下啊,不然你还以为我不关心你。”
“阴阳起来了。”陆眠抓住他的手,被甩开,然后又抓住,俞南枝根本没法躲开。
只能冷着张脸,面无表情地睨着陆眠,一副我静静地看你还要有什么幺蛾子的模样。
“孩子我得帮他,但是他和他母亲的事我不会再过问的。”陆眠微微笑了笑,“因为,好像接近死亡过后,我决定还是积福,养在外面不过是变相控制他,不想让他出来在你面前晃。”
“谢谢你这么为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