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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晚膝盖一软,身子一歪,右腿直愣愣地砸到了地上。
青年收回手:成了。
等等,不对!
脸色猝然一变。
这是假动作!
青年一愣的功夫,面前一股凶悍的神识已经气势汹汹地杀到了他额头前。
乔晚猛抬起眼,神识全神贯注,凝成了一枚钉子,将这枚钉子射了出去。
但就在神识戳入青年识海的那一刹那,却像是撞上了一道屏障。
砰!
神识猛弹回了识海,神识钉狠狠地扎回了乔晚自己的识海!
面前这善道书院的【创建和谐家园】也修了神识!
青年露出个讥讽的笑:“神识偷袭?”
乔晚只感觉自己脑门一阵嗡嗡地响,头疼欲裂,强忍着这脑瓜崩裂之苦,运转灵力,化骨为盾。
寸寸碎裂的膝盖骨,一片接一片,重新又长了回去。
似乎终于不耐烦了,青年随手丢出了棋盘。
棋盘落地的刹那,地面同时浮现出十九条纵横相交的直线。
一转眼的功夫,乔晚已经被牢牢地圈在了棋盘里,不论近还是退,基本就沾不上这青年的身。
神识是用不上了。
乔晚喘了口粗气,心里沉甸甸的。
身上有莲花卍字纹压着,魔气也用不上,这段时间以来,她基本上就靠着神识和魔气逆风翻盘,一旦这两样都被撸了下去,能用的只剩下锻体和丢你雷某。
但这儒修根本没留给她一丝一毫的近身机会,搓电球也赶不上这黑子连发的速度。
汗水顺着眼睫落了下来,眼前被晕成了模模糊糊的一片。
不远处,数子连发!
一想到岑清猷,乔晚心急如焚,狠了狠心,握紧了剑,默不吭声地运动身形,打算一路靠着肉身硬抗,杀出棋盘!
但每往前踏出一步,就有黑子拦路!不过瞬息之间,乔晚就被拖进了棋盘,成了棋盘上的白棋,被黑棋牢牢困死。
青年叹了口气:“这位仙友,在下都说过叫你离开了。”
黑棋漂浮在半空之中,透着股凛然的杀意。
青年:“去。”
话音刚落。
整个棋盘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无数黑子,从四面八方赶来!
她不该这么依赖神识和魔气的,乔晚心想。
瞬间——
少年纤瘦的身躯,被黑棋纷纷戳了个洞穿。
数道血箭从身体各部位喷射而出。
喷薄的热血,顿时染红了整个棋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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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参加三教论【创建和谐家园】的【创建和谐家园】,没一个是浪得虚名之辈。
隐隐约约间,乔晚的视线好像越过了面前的青年,看见了山门前一个善道【创建和谐家园】已经放出了飞行法器——
眼见那足足有船那么大的竹简摊开,浮上了半空。
乔晚捂住身上不断喷血的血洞,怒吼:“岑清猷!”
少年可能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也可能是没听到,沾血的鞋履,一脚踩上了飞行法器。
就在左脚跟着踩上竹简前,岑清猷却突然有点儿犹疑,似有所感地抬头看向了远处。
或许,他心底还是想有个人能再拉他一把,不至于使他永堕无间。
远处只有飞鸟掠过。
但在更远之外,乔晚弯腰捡起地上的剑,兔起鹘落般地再一次冲杀了出去!
第99章 铁锅炖自己
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乔晚心跳如擂。
这一次要是没追上去, 指不定岑清猷就在跑偏的路上一路狂奔不复返了!!
他在恨着这个世界。
乔晚指尖上温热的血一滴滴地落了下来,被风一吹,一点一点地凉了下来。
这有点儿像岑清猷, 少年温热的血, 心头那团温和却不灼热的火, 正被加诸在自己身上的命运给一点点浇灭。
或许是因为之前也经历过,没有人比乔晚更了解岑清猷现在的感受。
不甘心就这样一直龟缩在人后, 过着这种永远给别人添麻烦, 永远低人一等的, 不见天日的日子。
她也一样。
乔晚闭上眼。
不甘心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里,想要活出真正的自我。
于是岑清猷他走了出来, 去面对碧眼邪佛的曾经。
但刚刚她在大殿里看到的那一眼, 那垂下眼睫之后, 眼里闪动着的暗绿色冷光。
明摆着就是要黑化了!
岑夫人就这两个儿子,结果小儿子在她眼皮子底下要去混黑?!
乔晚握紧了湿黏的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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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追出几步远——
青年再一次拦住了去路!
对上那一身血, 眼神清明又凶狠的少年,青年有点儿暴躁了:“不是我说,我好心劝你你怎么不听呢?”
乔晚将剑一横, 哑声:“只要阁下愿意让路,让我跟岑清猷说两句话,我就不再纠缠,这也是为了贵派好。”
真放出了碧眼邪佛, 谁都讨不了好!
下山之后,乔晚就封上了神识, 一直到岑府之困那天才解开,等到大光明殿的时候, 又赶上入魔,虽然加班加点地修炼,神识总算突破了元婴,但从没经过什么系统性的训练。
这就像一个小孩不小心得到了他爸的【创建和谐家园】,胡乱开枪,虽然也能射中,但远远比不上那些常年训练的狙击手。
拼神识,至少现在她还拼不过面前这个儒修。
少年横着剑,眼神凶狠,但语气却很有礼貌,这让青年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挫败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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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不能动手做掉面前这少年,那就拦,那就打,打到失去行动能力为止。
下了决定,五枚棋子再度甩出!
分了五个方向,同时朝着乔晚身上各处关节砸了过去!
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青年也懵了。
被打碎了骨头,再拼起来就好。
膝盖骨粉碎,少年在地上滚了一圈儿,面不改色地拼好了站了起来,连口气都没喘!
眼里只冲着一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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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叶锡元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耐操的!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乔晚风驰电掣一般地再一次蹿了出去。
来不及了。
等等她,一定要等她。
乔晚跑得肺里呼呼直响,等终于赶到山门前的时候,却只看到了一卷竹简腾空而起!
竹简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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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身影,随着腾空而起的玉简消失在了云层之中。
乔晚站在山门前,足足愣了好半天。
她没拦下来。
岑清猷还是跑了,义无反顾地跟着善道书院跑了,在决心混黑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看着赶来的青年,乔晚神情疲惫,还是哑着嗓子给了个忠告:“这位仙友,我也劝你们一句话,别逼他逼太紧。”
叶锡元一愣,心头随即蹿出一阵怒火:“你这话什么意思?!”
“碧眼邪佛杀我们书院山长在前,我们书院难不成还不能找他讨回个公道了?!”
那是他们的山长!
那个罗里吧嗦,总喜欢踩着剑,踩得高高的,躲在讲堂窗户后面,伸着脑袋往里面看的山长!凭什么,他们山长就这么白死了!
一怒之下,乔晚脚下地面十九条纵横相交的直线,再一次浮现。
十几枚黑棋停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