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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后宫之中无子的妃嫔会有怎样的下场,德妃心中再清楚不过。毕竟,德妃前世便于汉宫之中摸爬滚打多年,身为一介歌姬最终却击败了出身高贵的陈皇后阿娇,被汉武帝册封为皇后,今生又在清宫之中步步惊心,从一介包衣苦熬至妃位。因此,德妃对于后宫女子的心酸与渴望,才会了解得一清二楚。
因此,在得知和嫔身体有恙,无法再次怀孕生子以后,德妃心中欢喜不已,自以为拿捏住了和嫔的把柄,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谋算着如何利用和嫔彻底铲除年兮兰这个最大的眼中钉。
思及前段时间自己的细心部署,德妃心中不禁满腹疑惑。按照她对药效的估计,八阿哥胤禩应该早已受不住心中对于年兮兰的渴望与执念的反复折磨,已经不折手段、想方设法的将年兮兰占为己有,又岂会令年兮兰至今仍然安乐的居于翊坤宫内养儿为乐,好不逍遥快活。
然而,德妃并不知晓,她的【创建和谐家园】并没有对胤禩起作用,反而害苦了雍亲王胤禛。若非当日在咸福宫偏殿内,年兮兰曾经于危机之刻用自己的鲜血为胤禛解了毒,此事对于德妃的【创建和谐家园】有一定的缓解之效,否则此时胤禛早已被逼得出了事,极有可能已经做出了有悖本性的错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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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康熙再次留宿于翊坤宫以后,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与年兮兰好得蜜里调油的阶段。尽管康熙偶尔也会前往延禧宫小坐片刻,但是却再也不曾翻过和嫔的牌子。
和嫔装作郁郁寡欢的模样,时常在宫人的陪伴下前往御花园散心,耐心的等待着幕后主使之人一步步走入康熙命她设下的陷阱。
这一日,和嫔在成嫔的陪伴下在御花园中放风筝。望着越飞越远的风筝,和嫔再次面露由于之色,怅然叹息,毅然扯断了手中的细线,任由风筝随风越飘越远。
成嫔揣度着和嫔的心思,心疼的握住了和嫔的手,柔声劝道:“好妹妹,你一向是个明白人,如今也该想开些,又何必为了那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令自己自苦至此呢?”
和嫔心中一暖,莞尔道:“姐姐说的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姐姐不必如此为我担心。”
尽管和嫔脸上带着得体的浅笑,然而看在成嫔眼中,只觉得日渐消瘦的和嫔此时在自己面前只不过是强颜欢笑罢了,并不是以前那样发自内心的笑容。
成嫔正欲再劝,却见雍容华贵的德妃在宫女绿竹的陪伴下缓步而来。成嫔连忙捏了捏正在默默出神的和嫔的手,和嫔回过神来,连忙与成嫔一同向德妃福身行礼。
德妃脸上带着优雅大方的浅笑,温和的说道:“快快平身吧!都是自家姐妹,两位妹妹不必如此多礼。”
德妃说罢,又亲自上前扶起和嫔,满脸怜惜的轻叹道:“天可怜见的,怎么才小半个月的功夫,妹妹便瘦成这幅模样了?瞧着脸色也不好,真该好好补一补呢!”
和嫔微微一愣,随即浅笑道:“妾身多谢德妃娘娘关心。只不过妾身对膳食一向颇为随意,正打算派人前往太医院请一位太医来,好好为妾身讲解食补之道呢!”
“哦?那可真是太巧了!”德妃面露喜色,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本宫近来服用的药膳最是健脾补气,最适合妹妹如今的情形。眼见着就要到晚膳的时辰了,妹妹不如随本宫回一趟永和宫,尝一尝这桌药膳可还合口味?若是用得服帖了,好处可多着呢!到时候,只管让御膳房照着本宫药膳的菜谱再为妹妹准备一份,岂不是又便宜、又妥帖?”
和嫔渐渐红了眼眶,面露动容之色,恭敬的向德妃行礼谢恩,“德妃娘娘整日忙于宫中事务,竟然还记挂着妾身的身子,妾身实在感激不尽!既然娘娘为妾身想得如此周到,妾身便厚着脸皮,前往永和宫打扰娘娘了。”
“妹妹实在是太过客气了!本宫在永和宫里也是一个人用膳,如今能得妹妹相伴,也是难得的福气。咱们姐妹二人闲话些家常,多少也能解解烦闷。”
和嫔浅笑着点了点头,转身与成嫔道了别,便随德妃向着永和宫去了,徒留成嫔一人呆愣的站在御花园中,心中的疑惑与不安越发强烈,总是觉得今日的和嫔虽然依旧大方谦和,然而举止言行似乎又与往日有着很大的区别。
和嫔轻皱着眉头,担忧的望向和嫔离去的放向,心中不断祈求上天保佑和嫔尽快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中醒过来,以免沉溺越久,日后必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和嫔随着德妃返回了永和宫,与德妃一同用了药膳。席间,德妃频频为和嫔布菜,和蔼可亲的样子仿佛当真将和嫔当成嫡亲妹妹真心疼爱。
德妃见和嫔感激的望着自己,以为和嫔已经对她卸下了心房,便浅笑着支开了殿内侍奉的宫婢,与和嫔说了不少体己话。
德妃见和嫔面露忧郁之色,怜惜的望着和嫔,柔声劝道:“这几日虽然皇上不曾再招妹妹侍寝,然而却也时常前往延禧宫看望妹妹。本宫亦未曾听闻皇上对妹妹有任何微词。由此可见,皇上心中还是有妹妹的。这宫中的女人,哪个不是如此过来的?你看这后宫里的妃嫔们,有些只被皇上宠幸了一次,便被扔在后宫不闻不问了;即使受宠些的妃嫔,至多过了二十五岁以后,也便极少能够得到皇上的宠幸了。那位如今备受盛宠的熙贵妃,不过是仗着比妹妹年轻些,才让皇上觉得新鲜有趣,因此才会多宠爱她几分。等到一年以后大选之时,更多年轻美貌的秀女入宫以后,她也便会逐渐尝到被皇上冷落的滋味了。妹妹应该想开些,衬着皇上宠爱未退之时,尽快抓紧时间生下一儿半女,这才是大事呢!”
和嫔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随即却又拧紧了眉头,轻轻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中露出悲戚之色,凄苦的叹息道:“娘娘劝妾身这些道理,妾身心里都明白。可是,儿女之缘自有上天注定,哪里又能使人遂心如意呢!妾身……妾身纵使想得发疯,只怕也没有熙贵妃的福气,可以有幸为皇上诞育皇嗣……罢了,这都是妾身自己的命苦,也怨不得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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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也红了眼眶,上前拉着和嫔的手,轻言细语的安慰着。“妹妹也别如此灰心丧气,虽然儿女缘分由天定,然而,有些事情亦是事在人为!难得本宫与你如此投缘,便送给你一样礼物吧。”
德妃一边说,一边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精巧的青花瓷瓶,塞到和嫔手中,低声道:“这是有助于怀孕的秘药,据说是从汉宫中流传下来的古方。这还是当年本宫刚刚被封为德嫔之时,本宫千方百计托娘家人寻到的。也因为这个丸药,本宫才有幸得了六阿哥与十四阿哥两个儿子。如今本宫已经有了年纪,早已如不得皇上的眼,这粒丸药留在本宫身边也没有半点用处,还不如赠予妹妹,或许,还能帮助妹妹得个一二半女,后半生也便有了依靠。”
和嫔颤抖着双手握紧了药瓶,眼中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纷纷滑落,竟然起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着声音向德妃谢恩,“娘娘的大恩大德,妾身无以为报!娘娘日后但凡有所吩咐,只要妾身能力所及,妾身必定赴汤蹈火,也要为娘娘完成心愿!”
德妃目光微闪,连忙亲自扶起和嫔,用手中的锦帕体贴的为和嫔擦了擦眼泪,“妹妹快别如此说,只要妹妹能够得尝心愿,本宫便会觉得十分欣慰了,哪里需要妹妹的报答!只不过……”
德妃面露担忧之色,几次张口,竟未将未尽之言说出口来。
“娘娘有何教诲,不妨直言,妾身感激不尽!”眼见德妃即将走入陷阱,和嫔尽管心中激动不已,然而面上却将一位急于求子的妃嫔演绎得惟妙惟肖。“只要能让妾身生出孩子来,哪怕只是一个小格格,即使要妾身拿命去拼,妾身也心甘情愿!”
德妃幽幽一叹,同情的望着和嫔,“本宫也没有什么事让你拿命去拼。只不过,本宫有些为妹妹担心罢了。皇上如今只宠着熙贵妃,只要她撒撒娇、使个小性儿,皇上便被她迷惑住了,而一年以后,便又到了秀女入宫的日子……妹妹如今虽然依然风华正茂,然而,又如何能够比得过那些娇若鲜花的小姑娘?妹妹应该想办法衬着新一届秀女尚未入宫之前,赶紧为皇上生下子嗣。如今,熙贵妃坐月之期未满,便是最佳的时机。妹妹可要好好把握呀,以免日后遗憾终身!”
和嫔顿悟的点了点头,迷茫的双眼渐渐显出一抹强烈的渴望与不可动摇的决心。德妃脸上一片怜惜同情之色,心中却满是鄙夷与不屑,只想尽快利用和嫔将碍眼的年兮兰尽快除去,以免挡着胤禛问鼎帝位的道路。
当晚,康熙便得了和嫔的密保,得知了午后永和宫内发生之事。康熙命刘声芳仔细检查了那粒丸药,发现它虽然并不能使人怀有身孕,但却可以呈现出怀孕时的种种反应。康熙顿时想起了当年穆常在假孕之事,深邃的凤眸中射出一丝厉芒。
事到如今,康熙愈加肯定了德妃便是幕后主使之人,却并未急于将德妃囚禁起来,反而命暗卫传令于和嫔,进行下一步计划,尽量取得德妃的信任,趁机查清楚德妃的底细。
胤禛并未将如汐带回雍亲王府,而是安置于京城的一座隐秘的别院中。如汐倒是对此甚为满意,觉得如今尽管自己身处别院之中,然而却也有一位嬷嬷与两个小丫头伺候着,也不用每日向着王府里的福晋们请安,除了不能随意出门以外,日子倒也逍遥自在。如汐原本在穿越以前,便是一位喜欢宅在家里的宅女,每日只喜欢看些天马行空的各类小说,因此倒也觉得如今的日子并不算难熬。
如汐虽然算不得十分聪明,然而当胤禛问及未来之事的时候,如汐也谨慎的避开了一些不宜让胤禛知晓的历史,然而却时常有意无意的暗示胤禛,若要使历史走入正途,便要将与历史原本的走向相悖之事一一恢复原样,或许尚可挽回已经受到影响的龙运。
自从与如汐详谈之后,胤禛夜里便时常失眠。然而好不容易入睡以后,又会沉溺于旖旎的梦境之中。梦里的年兮兰乖巧的依偎在他的怀中,娇吟轻喘、婉转承欢,任由他恣意怜爱。胤禛听着年兮兰娇喘着轻声唤着他的名讳,甚至唤他“皇上”,胤禛心中竟是升起前所未有的满足,越发抱紧怀中娇小的女子,用力将自己埋入她的身体,仿佛压着她娇媚的身子,便如同以大清帝王的身份踏遍大清的每一寸国土。然而梦醒之后,除了寒湿衣襟以外,心中更是空落落的难受,涌起无限怅惘。
“恢复正途……”胤禛摸着手上的玉扳指,喃喃低语着,深邃的凤眸愈加幽深晦暗,不见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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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曝露被禁足永和宫,兮兰劝阻康熙亲自审问
德妃耐心的等待了三天,果然如她先前所预料那般,和嫔尽管用尽了手段讨好康熙,也未能再得到一个侍寝的机会。
绿竹不屑的撇了撇嘴,“瞧那和嫔一副聪明的模样,奴婢原本还以为她有多能耐呢!谁知她也是一个成事不足的软脚虾!真是白白浪费了主子的一番心血。”
德妃浅笑着瞥了绿竹一眼,淡淡的说道:“按照如今皇上对年氏的宠爱,和嫔难以成事,也在本宫的意料之中。皇上虽然贵为大清帝王,可说到底还是摆脱不了男人的天性,对于年轻貌美的女子,多宠爱怜惜几分也实属平常。那和嫔尽管生的眉清目秀,可是与年氏相比,到底差了不止一层。先前若不是年氏刚刚生产完毕需要坐月子,无法为皇上侍寝,和嫔又怎会得到皇上一连三日的独宠?”
绿竹不禁有些心急,担忧的说道:“可是,如果和嫔一直没有本事得到皇上的宠幸,再继续拖延下去,岂不是会坏了主子的大事?”
“本宫要的便是和嫔无法成事,这样,才能显出本宫的本领来。如果和嫔顺顺利利的便得到了皇上的宠幸,那么,本宫可就要暗自心惊了。毕竟,一个聪明的棋子固然好用,但是,一个太过聪明的棋子,只怕就会难以掌控了……更何况,皇上如今对年氏可谓宠爱已极,他先前宠幸和嫔,只不过是一时欲念所致,若是想要扶植和嫔与年氏争宠,从年氏手中夺回皇上的宠爱,只怕即使是和嫔,也没有这个本事。况且,本宫一向喜欢速战速决,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和那个小【创建和谐家园】耗着!但是和嫔也不是愚笨之人,此事还要因势利导,做得不留痕迹方为上策。”
德妃原本以为和嫔会忍不住前来永和宫向她求助,然而没想到和嫔竟然比她更有耐性,根本不曾向她求援。德妃心中狐疑,吩咐绿竹拿了一些上好的补品,主仆二人径直来到延禧宫看望和嫔。
和嫔得知德妃前来,连忙亲自将德妃迎入延禧宫,恭敬的向德妃见了礼。
德妃亲切的拉着和嫔的手,关心的问道:“妹妹这几日忙什么呢?也不见妹妹前往永和宫陪伴本宫。本宫一个人用膳,无趣得紧,便越发想念起温柔娴熟的妹妹来了。本宫给你带了一些补品来,都是极好的。你好好补一补身子,切莫整日伤春悲秋。你是知道的,皇上可最是厌恶那些整日苦着脸的妃嫔。你若想要得到皇上的宠爱,也要先将自己将养出好气色才行呀!”
一向处事淡然、优雅大方的和嫔,今日却有些心慌意乱。德妃心中怀疑,越发仔细打量着和嫔居住的宫殿。
德妃眼神锐利,只匆匆扫视一圈,便已经发现了异样之处。德妃举步向蒙着绢布的绣架走去,嘴上却浅笑着打趣道:“妹妹绣了什么好东西?快让本宫瞧一瞧!”
和嫔脸色一白,焦急的劝说道:“妾身的绣工如何能与娘娘相比,这绣品的绣工极差,看了倒是让娘娘笑话!”
德妃脚步极快,未等和嫔赶到近前拦阻,便已经伸手掀开了盖在绣架上的浅蓝色绢布。
望着眼前这幅刚刚绣完的凤凰傲意图,德妃敏锐的觉察到这件绣品上在浓郁的檀香之气的掩盖下,竟然有着一些不知名的药味。德妃心念电转,指尖滑动戒指上的花纹,在镶嵌宝石下方的暗格中落下一滴清澈的水滴,恰好滴在凤凰漆黑灵动的眼睛上,转瞬之间便渗入纹理,消失不见。
德妃不动声色的后退两步,仿佛故意想要站得略远一些,也好仔细的打量面前的绣品。德妃一边点头,一边微笑着赞叹道:“妹妹真是太过谦虚了,这幅凤凰傲意图绣得真是栩栩如生,妹妹竟然还嫌不甚满意,实在是对自己太过严苛了!这幅凤凰傲意图可是妹妹打算送给熙贵妃的礼物么?”
和嫔笑容有些僵硬,匆匆将德妃从绣架前拉开,又吩咐宫人将绢布仔细盖好,掩饰的说道:“妾身正打算亲自将绣品送到翊坤宫去呢,没想到娘娘忽然到访,因此便耽搁了一会儿。若是这幅绣品能够讨得熙贵妃的欢心,说不定熙贵妃开心之余,也能为妾身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赏妾身一个为皇上侍寝的机会。”
德妃心中暗笑和嫔愚蠢,面上却浅笑道:“妹妹能够有这份心思,皇上若是知道,一定会更加疼惜妹妹的。本宫听闻熙贵妃一向最爱刺绣,可见,妹妹的这份厚礼一定可以讨得熙贵妃的欢心。永和宫里还有一些宫务尚未处理完,本宫也便不在此耽误妹妹去翊坤宫给熙贵妃送礼了!”
和嫔尴尬的笑了笑,轻声解释道:“既然娘娘已经到了延禧宫,怎能不用些茶点便回去呢?反正这幅绣品已经绣好了,早一天或是晚一天送到熙贵妃面前,又有什么区别呢?”
“妹妹此言差矣!”德妃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劝说道:“有时候棋差一招,则满盘皆输。妹妹颇为用心的准备了这份厚礼,若是被其他嫔妃得了消息,抢在妹妹前头给熙贵妃送了相似或者是更好的绣品,那岂不是被其他人捷足先登,将妹妹苦心等候的机会生生的抢了去么!依本宫之见,此事事不宜迟,你还是按照原先的打算尽快将这幅绣品呈到熙贵妃面前要紧!”
和嫔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连连向德妃道谢,“妾身愚钝,竟然未曾想到过这一层。幸得娘娘及时提点,才是妾身仿若醍醐灌顶,终于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既然如此,今日妾身也便不留娘娘在延禧宫用茶点了。若是此次妾身能够得偿所愿,一定会备下厚礼,前往永和宫叩谢娘娘的大恩大德!”
德妃浅笑着点了点头,又简单叮嘱了和嫔几句,便带着绿竹匆匆离开了延禧宫。
这边德妃刚刚离开延禧宫,和嫔便令心腹宫婢用绢布将整幅绣品仔细包好,亲自交给康熙派来延禧宫协助自己办差的暗卫带到乾清宫,并且向康熙禀明了德妃适才的异样。
康熙当即便命身旁熟知各种毒物的暗卫查看了这幅绣品,除了康熙先前命和嫔故意下在绣品上的慢性毒药以外,心细如发的暗卫还查到了这幅绣品上的毒药似乎被人用了某些方法催发了药性,如此一来,根本不需一年半载,只要将这幅有毒的绣品置于寝殿内一个月,便足以要了寝殿主人的性命。然而这所用的方法,却又无迹可寻。
康熙闻言雷霆震怒,想到德妃诡异莫测的用毒手段,康熙只觉得不寒而栗,忽然改变了先前的打算,下旨昭告后宫,以德妃私【创建和谐家园】药,意欲谋害熙贵妃与和嫔为由,立即派出侍卫将德妃禁足于永和宫,并将德妃身旁所有侍奉的宫婢尽数打入慎刑司,逐一动了大刑,严加审问。
宫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年兮兰自然也听到了一些风声。
得知德妃被康熙禁足于永和宫中,年兮兰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反而愈加担忧起来。对于这位与前世所识的德妃性格为人大相径庭的女子,年兮兰虽然一直心怀皆备之心,但却不想在没有摸清她的底细之前,贸然的出手对付这名神秘莫测的女子,以免将她逼上绝路之时,使她做出一些狗急跳墙、鱼死网破的事情来。
然而如今,在年兮兰尚未准备好的时候,康熙竟然已经决定对付德妃,甚至不顾胤禛兄弟二人的颜面,直接下旨以谋害妃嫔的罪名将德妃禁足于永和宫内,实际上便已经表明了康熙除去德妃的决心不可动摇。
年兮兰尽管尚不知晓德妃身上的秘密,然而对于这位与前世大相径庭的德妃,年兮兰一直颇为忌惮。如今,年兮兰最为担心的便是德妃在被康熙逼到绝境之时,只怕还会惹出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
康熙见年兮兰颇为担忧,略一思索,便将自己布下陷阱故意引德妃出手而后将其一举成擒之事坦言相告,不曾有半点隐瞒。年兮兰恍然大悟之余,心中更添忧虑。
见康熙打算亲自前往永和宫审问德妃,年兮兰心中更是无法抑制的涌起一阵慌乱,仿佛有什么重大的灾祸即将来临。
年兮兰秀眉紧锁,担忧的挽住康熙的手臂,“皇上还是不要亲自审问德妃吧!妾身只要一想到德妃所用的毒物竟然连熟知药理的暗卫都无法查明,便觉得后怕不已。若是德妃当场对皇上不利,那该如何是好?妾身最不愿意见到的便是皇上令自己身陷险境!”
康熙见年兮兰如此紧张他,红润的俏脸此时早已一片苍白,甚至连挽住自己手臂的纤纤素手都有些微微发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暖与甜蜜。“兰儿莫怕!德妃虽然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但是,朕自有办法制住她。在朕面前,她只能乖乖招供,万不敢对朕不利的。”
年兮兰见康熙固执己见,不由得越发着急起来,“皇上还是别去了吧,妾身实在担心得紧!万一德妃将一些可怕的毒物用在皇上身上,那该如何是好?妾身,实在害怕这个万一……”
康熙听闻年兮兰提及德妃用毒的本事,心中却是忽然想到了年兮兰独特的体质与有着解毒功效的甜美血液,更加觉得面前的美貌佳人珍贵无比。
康熙心中实则打算用胤禛兄弟二人的安危与前程逼迫德妃说出真相,然而这些腌臜的阴私,康熙并不愿意在年兮兰面前提及。康熙只希望在他的兰儿眼中,他是一位英明睿智、仁德贤明的帝王,同时也是一位温柔体贴的夫君,一位慈爱宽和的父亲。至于他身为大清皇帝必须具有的帝王心术、杀伐决断,甚至是自私残忍,他的兰儿则根本不需要知晓。
康熙温柔的将年兮兰拥入怀中,低下头来怜爱的吻了吻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却坚定的保证道:“朕自会好好照顾好自己,平平安安的回到你的身边。这是朕以夫君的身份给予兰儿的承诺。”
尽管年兮兰仍然担心不已,却无法继续再劝,只能望着康熙远去的背影,心中的不安与慌乱越加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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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提及重生之说,康熙心生疑虑
康熙带着两名侍从,缓步走入永和宫正殿。
德妃垂手而立,见康熙走入殿内,规规矩矩的跪下身子,向康熙行了大礼,姿态优雅、举止有度,挑不出一丝错处。
康熙深邃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利芒,冷冷的向德妃望去。只见德妃身着宝蓝色祥云鹤纹旗装,梳得一丝不苟的把子头上簪着碧玉点翠梅花钗,发髻正中点缀了一朵紫红色的牡丹花,妆容不浓不淡,尽管难掩岁月留下的痕迹,却也恰到好处的显出德妃雍容华贵之态。
康熙负手而立,淡淡的开口道:“朕知道你一向是个聪明人。朕今日来永和宫有何目的,想必你的心中已经一清二楚。你最好仔细想清楚以后,再回答朕。开口之前,朕希望你好好想想老四与十四两个儿子。毕竟,你如今只有这两个儿子;而朕……恰恰最不缺少的便是儿子。”
德妃尽管先前由于急于除去年兮兰,想尽快使得歪曲的历史回归正途,以求胤禛可以顺利登基称帝,因此才会一时失察,中了康熙与和嫔的陷阱。然而,当康熙下旨将她禁足于永和宫的时候,德妃便已经想明白了此事的前因后果。只可惜,终究是迟了一步。
此时,德妃听闻康熙竟然以胤禛兄弟二人要挟自己说出实情,心中顿时无法遏制的涌起强烈的不甘与怨恨,尖声怒骂道:“皇上自从有了那三个该死的小兔崽子以后,便将其余的阿哥、公主尽数抛诸脑后了!那三个原本不该存在于世的孩子又有什么好,竟然可以得到皇上无上的恩宠与疼爱,上天何其不公,钰宁不服!”
康熙微微眯起双眼,冷哼一声,“一派胡言!竟敢出言不逊,污蔑朕的儿女!你即使自己不求善终,莫非也不打算给自己的亲生儿子留一条后路么?”
德妃露出一抹悲凉的笑容,嘲讽的说道:“如今皇上早已认定妾身乃是奸邪之人,就连一个辩解的机会都不肯给妾身,还要拿妾身两个无辜的儿子作为要挟……果然自古帝王皆无情……”
德妃说道此处,眼中闪过一抹阴毒的光芒,低声轻笑道:“只是不知若是有一【创建和谐家园】上知晓真正背叛您的人便是您如今最为宠爱的熙贵妃,到了那个时候,皇上又该用怎样的手段惩处熙贵妃呢?”
康熙见德妃不但不肯吐露实情,更是不停的将脏水往年兮兰身上泼,心中对德妃愈加厌恶,冷声怒斥道:“熙贵妃如何,朕心里自然清楚,还轮不到你来妄加评议。你若是不愿说出实情,也没什么要紧。左右你现在被朕禁足于永和宫内,还能闹出什么风浪来?只不过,你的两个好儿子,可就要保不住了。”
虽然康熙嘴上如此说,心中却是暗自打算纵使德妃无可救药,他也不能任由德妃连累得胤禛兄弟两人抬不起头来。到了那个时候,他便寻个借口,将胤禛兄弟记在其他妃嫔的名下,并载入玉牒。这样一来,便等同于斩断了胤禛兄弟与德妃之间的牵绊,也可以将德妃对他们的影响减到最低。康熙之所以如此说,只不过是想要试探德妃心中究竟对胤禛兄弟有多少情谊罢了。
康熙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德妃的神态,竟然意外的发现德妃虽然脸上满是怒容,然而其中的愤恨与不甘竟然远多于担忧与心疼,心中不禁多想了几分,对德妃最后的一丝怜悯也渐渐消散。
康熙望着眼前目眦欲裂的德妃,只觉得这个陪伴自己多年的妃嫔竟然如此陌生,再想起德妃刚入宫的时候那副低眉顺眼、温柔婉约的模样,康熙心中越发迷茫,竟也想不清楚究竟是深宫岁月逐渐磨去了德妃身上的光华,使她变成如今这般阴险诡诈、心狠手辣的模样,还是先前那位谨言慎行、贤良淑德的女子只是德妃用来欺骗自己的虚假幻影,根本就不曾真正存在过。
德妃见康熙绝情冷漠的神色,蓦然间想起当年刘彻听信他人谗言,相信太子刘据谋反之时,也是这副绝情的模样,生生逼死了太子全家。前世今生的痛苦经历不断冲击着德妃的脑海,再次掀起的滔【创建和谐家园】火逼红了德妃的眼眶。
德妃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身子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渐渐的,德妃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今生都不可以像前世那般被逼得无声无息的自尽于华美却冰冷的殿阁之中。即使拼得鱼死网破,也要拉着那些夺去她向往的一切、令她不痛快的仇敌一起同归于尽!
德妃下定决心以后,反而镇定下来,平静的说道:“皇上想知道的事情,妾身一定会一五一十的向皇上禀明。还望皇上饶过胤禛兄弟二人,切莫伤及无辜。”
康熙目光微闪,直接开口询问道:“你出身包衣,家世平平,进宫以后更是久居深宫,如何懂得用那些阴险毒辣的毒药害人?穆常在、胤禧与悦宁的乳母、熙贵妃身陷咸福宫以及和嫔绣品上的毒药,应该都是你的手笔吧。”
“妾身并非害人。”德妃仰头直视着康熙,高傲的回答道;“妾身是在帮助皇上铲除身边的奸邪之人,以免皇上被小人迷惑,做出令自己后悔莫及的错事,不但会伤害龙体,更会危及大清的江山社稷。”
“危及大清的江山社稷?”康熙冷笑一声,缓缓言道:“德妃想得倒是仔细,竟然还关心起大清的江山社稷来了……你倒是说说看,随意用毒伤害后宫妃嫔,为了一己私利草菅人命,搅得后宫乌烟瘴气、不得安宁,甚至胆敢设计陷害奶娘,意图谋害年幼的小阿哥和小公主。为何这些天大的错事到了你的口中,竟然都变成了维护正道的好事?这等信口雌黄、指鹿为马的本事,真是令朕刮目相看!”
德妃听出康熙言语之间的不屑与讽刺,竟也毫不在意,只是径自说道:“妾身年幼之时,曾经机缘巧合之下偶遇一位得鹤发童颜的道长,那位法力高深的道长曾言妾身与他有师徒之缘。在那位道长的指点下,妾身不但知晓了未来百余年间的风云变幻、国家大事,还精通药理,并且学得一些道家法术的皮毛。”
德妃说着,便从手中变出一只精致小巧、澄碧透彻的玉瓶,双手呈到康熙面前。康熙心中惊讶不已,面上却不动声色,用眼神示意身旁的精通药理的侍从从德妃手中接过玉瓶。暗卫仔细查看了玉瓶中的药液,低声向康熙禀报称玉瓶中的药液是极为难得的补药,有解毒强身之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