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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吓了一跳,睡意一下子就清醒了大半。
昏暗中,四阿哥闷声笑了起来:“你倒是会挑时候,奴才刚刚熄了灯——你这头睡醒了。”
顾幺幺这才看清楚她已经在床上了。
四阿哥穿着常服,正坐在床边。
朦胧的月光从窗格子外打了起来,投射在床前的地上,泛出一片水色。
四阿哥鼻梁高挺,月光从另一侧打过来,显得他眉眼更深邃俊美了。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正好过来瞧一眼,看你睡得香,把你抱到了床上,爷正准备走。”
顾幺幺这才明白过来——直郡王那边结束之后,他这是绕了大半个庄子,专门过来看自己的。
她一瞬间有些小感动,抓着被子的一角,抬头笑着看他,因为睡了一觉,嗓音还有些沙哑:“坐了一天马车了,困了,睡得特别沉。”
她顿了顿:“我好渴呀,黛兰……”
四阿哥按住她的肩膀,朗声喊了黛兰送茶进来,将顾幺幺搂在自己肩膀上,低头看着她喝了几口,这才顺手替她擦了擦唇角,沉声道:“爷要走了,还有正事没处置完,你好好睡。”
顾幺幺口中乖乖地答应了一声,手肘懒洋洋地支在他身上,失望地拖长了声音:“你应该早点把我喊醒的。”
四阿哥不由地就失笑了,伸手捏了捏她娇俏小巧的鼻尖:“爷舍不得。”
顾幺幺抬起胳膊勾住了四阿哥的脖子,在他下巴处重重地啾了一口,然后一松手,倒回了枕头上。
她倒下去的角度淘气刁钻,四阿哥唬得一抬手,下意识地伸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就怕磕到了床头上。
看顾氏已经躺在了枕头上,揪着被子一角,对着自己笑,他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
……
出了顾幺幺的屋子,眼看着旁边厢房还亮着灯,四阿哥扫了一眼,然后停下脚,又看了一眼。
苏培盛察言观色,心道难不成耿氏的大运来了?
他笑眯眯地悄声道:“这是……耿格格的住处。”
四阿哥“嗯”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抬步就继续往外走了。
他心里想的是:住到一处好。
毕竟不比在府里,顾氏旁边有个人,两个人屋子靠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
屋子里,顾幺幺在被窝里换了个姿势,只觉得脖子后面有点痒。
毕竟是四月里了,地气回暖,更何况庄子上草木又多,估计有些蚊虫,
也不奇怪。
她在被窝里伸手轻轻挠了挠,没多久就沉浸在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早上,黛兰伺候她穿衣的时候,忽然就变了脸色:“格格。”
顾幺幺心不在焉道:“怎么了?”
尔曼刚捧了了鞋子过来,闻言也看了一眼,就赶紧把镜子给格格捧过来了。
顾幺幺看见两个婢女神情都挺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接过了镜子,对着日光,定睛一瞧,她才看见自己一脖子都红了。
一片一片的红,不肿,就跟湿疹似的。
黛兰上前来就赶紧拉着格格到了屏风后面,抬手给她解衣领扣子——想看看胸口有没有。
幸好,也只是脖子这一片。
“不应该啊……”
黛兰紧皱眉头,一边琢磨着,一边就过去把枕头被褥仔细检查了一遍。
这都是她从府里带出来的,都是格格平日里用惯的被褥——不应当会这样。
尔曼到底年长黛兰几岁,这时候没有黛兰那么慌,这时候过去把被褥翻了起来,又彻底检查了一遍,甚至将被套也卸了下来。
两个婢女抓着被子抖了抖,又瞪大了眼将床板上下全部检查了一遍。
黛兰脸都贴到床板上了——都快看成对眼了。
什么也没有。
那估计就是蚊虫了。
黛兰把随身带着的药膏拿了出来,犹豫着要不要给格格涂上,被尔曼给拦住了:“都还没有查清楚原因,格格皮肤娇嫩,最好还是不要擅自用药,主子爷是带了大夫随行的,奴才让小腊子去禀一声,给格格仔细看一下吧?”
顾幺幺点了点头。
这时候也觉得脖子上很痒,但是控制着自己不伸手去抓。
不管是过敏还是蚊虫叮咬——抓挠都只会加重症状。
第117章 问责
庄子里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今日准备动身,继续前行,到处都是搬着箱子的奴才、收拾指挥,乱哄哄的。
黛兰好一会儿才算问清楚了路。
等到了四爷那里,四爷正在和直郡王商议事情。
正好小腊子和苏培盛在门口,小腊子远远的一转头看见了黛兰。
他对着苏培盛说了几句,然后赶紧就过来了,笑着道:“可是格格有什么吩咐?”
黛兰小声把事情讲了一遍,又特意说得严重了一些,小腊子听了也脸色变了变——若真是蚊虫叮咬,倒也就罢了。
怕就是怕这里面有些什么手脚,若是专门有人被授意了专门给顾格格不痛快……那就麻烦了。
苏培盛虽然在远处,但也是关注着这边情况的,看着黛兰和小腊子脸上表情都不对劲,于是走了过来,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
黛兰连忙就道:“苏公公……”
小腊子抢在她面前,就把事情快言快语的说了一顿。
苏培盛皱眉对黛兰:“既然床褥被垫都是你们带出来的,又是你们贴身布置的,论理不该如此……”
他想了想,正要说话,正巧直郡王已经和四阿哥出来了。
几个奴才连忙都退让到一旁行礼。
等到送走了直郡王,四阿哥一回身,才看见黛兰——知道这是顾氏的婢女,他停下了脚步, 亲自问道:“怎么了?”
黛兰跪下来,如实地就把事情给说了一遍。
四阿哥听着听着, 就抬手打断了黛兰的话, 先命令苏培盛去让随行的大夫过去给顾氏看一眼。
小腊子陪着。
即刻就去。
一路上, 小腊子和黛兰都沉默着。
尤其是黛兰——自从边格格的事情之后,她就总是处在怀疑格格被谁迫害的恐惧之中。
别看格格只是脖子上一片红肿——这是幸亏没严重起来。
假如蔓延到了身上, 主子爷看了恶心,格格也就不好再伺候主子爷了。
那么一路上,伺候主子爷的还能有谁?
小腊子和她想的也差不多, 要是有人捣鬼的话——直郡王的姬妾肯定不可能,毕竟根本没有利益冲突。
唯一有嫌疑的只有耿氏了。
但是小腊子不信耿氏会这么蠢,除非背后有人撑腰。
可是这里毕竟天高皇帝远,就算府里那位想伸手——也很难伸到这么远的地方。
……
到了屋子里, 大夫行礼之后,用帕子覆了顾格格的手腕,这才开始诊脉,又细细看了病人皮肤的症状。
看了好一会儿之后, 大夫就说了:不是蚊虫叮咬, 也不是什么食物的原因。
而是因为这床板之前曾经受过潮气,而格格肌肤娇嫩——这是潮气导致的。
等到大夫开了药之后, 黛兰赶紧地就给顾幺幺涂上了。
这是外敷。
另外还有内服的药方, 但是眼下马上就要动身上路, 暂时也没法煎。
大夫走了之后,跟着小腊子就回去覆命了。
他被小腊子领着进了院子, 四阿哥正在院子里, 大夫跪下来磕了一个头,就把顾格格的情况给说了一遍:“……不严重, 最多四五天也就好了,但是得忌口。”
四阿哥听完了,摆了摆手示意大夫下去, 然后看了苏培盛一眼:
苏培盛会意, 着手就去查这事了。
好好的,怎么就偏偏安排了一张受过潮的床板呢?
无论是什么原因, 这都是负责住处安置的人不尽职。
不一会儿, 庄子上的主管事和副管事, 揪着下面一堆办事的奴才, 一群人都过来了。
知道是贝勒爷身边的苏公公亲自来问这件事,众人都很慌。
负责收拾顾幺幺和耿氏院子的分管头儿,拎着几个老妈子和丫鬟的耳朵就上前来了,又踢了好几脚,闹哄哄的好一会儿才问清楚了情况。
原来真的有小丫头在收拾的时候笨手笨脚,将擦洗的水盆打翻在了床板上,当场吓得不行,又怕挨了大婢女的骂,结果就用铁熨斗硬生生的把那一块受潮的床板给烘干了。
只是这种烘干——毕竟是急速的,面子上看着似乎是干了, 但是里面的湿气还是很大的。
再被被褥一捂,一浸,湿气透了上来。
主管事一边听就一边咬着牙摇头:见过蠢的, 没见过这么蠢的!
这都叫什么事儿!
……
上了路, 马车刚行动了起来,黛兰就上前来给顾幺幺解开了衣领,看着她红肿的地方:“可不能再这么闷在里面了, 得敞着。”
尔曼把两边窗帘给扣紧了,又留了通风的缝隙。
吹着清凉的风,顾幺幺觉得脖子上的痒好了许多。
她接过尔曼递上来的菱花镜,对着镜子仔细瞧了瞧,就看脖子上的红肿也已经不那么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