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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兰在旁边捧着药碗过来,一边伺候边格格喝,一边就柔声细语地道:“姑娘别担心,这儿有奴才照顾着,出不了差池。”
……
顾幺幺到了家宴那边的时候,正好是黄昏上灯时。
这算是第一顿。
夜里估计还有夜宵——毕竟今天要守岁,四爷和福晋若是回来的早的话,府里也会有第二场家宴。
人差不多已经来齐了——除了宋格格以外,还有武格格、耿氏、陈氏。
至于郭格格,因为刚刚流产过,和边格格一样,都是卧床休息。
都来不了。
顾幺幺进屋的时候,就看众人正围着耿氏——原来说的是那天郭格格的事情。
宋格格也在听。
“……说到底,还是郭格格福大命大,当时的情形凶险极了,婢妾站在那环境下,光是看着听着,都觉得后背一层冷汗呢!”
耿氏细声细气地说着,最后又道:“为人母当真不容易——生是一道关,养又是另一道关。”
她举起酒盏:“宋姐姐将大格格养的这么好,可见这其中付出了多少心血呢!”
这话虽然不乏恭维,但也讲到了宋格格的心坎上。
宋格格很感慨的扬了扬眉头,微微叹了一声气,刚想说话,一抬头看见尔曼扶着顾幺幺进来了。
她眼波一转,笑着把耿氏的酒盏往下轻轻一压:“顾妹妹来了!咱们正盼着你呢!”
一边说,一边宋格格就站起了身,很亲热地拉住上前来拉住了顾幺幺的手:“来,顾妹妹坐这儿!”
顾幺幺被她按着肩膀坐下来,耿氏和陈氏连忙上前来行礼。
武格格也道:“边格格今儿还好罢?”
一时间,众人都围着顾幺幺,俨然她成了众人的目光焦点和中心。
宋格格都有些被冷落在旁边。
陈氏从前每次见到顾幺幺,眼神中都有几分鄙夷,而如今——眼见顾幺幺经历了这么一场风波,竟然也全身而退,丝毫没有任何狼狈。
居然还被四阿哥安排进了花步阁。
她再也不敢小觑这姑娘,这时候也上前来讨好,一副讪讪的模样。
见人到齐了,便有奴才过来询问是不是可以上菜了。
因为是过年,虽说只是格格、侍妾们的家宴,膳房准备得也格外丰盛。
一群摆膳的奴才低着头,把盘子花团锦簇地摆好,抬着食盒正要退出去,宋格格抬手就让婢女打赏了。
她出手也很大气,银钱伺赏出去以后,一群奴才都红光满面,跪下来给主位连嗑了几个头,又说了一堆吉祥如意的新年话,这才出去。
府里的年夜饭和宫里差不多,都是以蒸、炖的方式为主——这是为了保温方便。
毕竟这一天主子们仪式众多——膳房都得随时待命,上菜的时间也不好确定。
此外,因为都是女子,膳房送过来的精致小点也格外多,什么桂花大卷酥、三鲜莲花酥、芙蓉糕、山药糕、香糖果子、梅子姜滴酥……
但顾幺幺最喜欢的是一道炸元宵,里面是红豆沙馅,外面裹了层桂花蜂蜜,一口咬下去,甜甜软软糯糯的,口感在舌尖泛滥开来。
她正低头心不在焉地吃着,就听有人笑吟吟地道:“临近年关,这几日难免忙了些,一时错不开身,还未曾前去贺顾妹妹乔迁之喜。顾妹妹好福气!”
是宋格格过来敬酒了。
虽然后院里人人都知道顾幺幺已经从沁秋斋搬迁到了花步阁,但是被宋格格这么放在明面上一说,在座的人难免都羡慕得很。
陈氏眼神都能拈出酸水了。
……
夜里,四阿哥回来了。
宋格格等人都欢天喜地的出去跪着迎接,耳听着京城外面的街道上,已经放起了噼里啪啦的烟花。
这是万民同庆的大年夜。
接着又有第二场夜宴。
福晋今晚打扮得格外华贵,李侧福晋便反其道而行之,她一回府,特地先赶回小院,脱下了进宫的衣裳,换了一身海棠粉的小袄过来,外面配着银灰色的坎肩,显得格外清丽。
大阿哥和大格格抱成一团在玩,两个孩子在一起,年龄又小,难免玩着玩着就吵闹了起来,两边的乳母各自哄着。
乱糟糟的。
一场夜宴,侍妾们本来只能站着的——四阿哥却让人赐座:另外开了一小桌,让她们坐在屋子里。
李侧福晋心里都明白——这是为了顾氏。
眼看着一场夜宴:四阿哥的眼神往顾幺幺那里去了好几次,李侧福晋只能咬着牙笑。
看吧,今儿是年夜——她就不信四阿哥真的能被晕了头,今天不留在福晋正院里,而去找顾氏。
正想着,院子里就忽然有了响动——似乎是有什么人要过来,结果被拦住了。
毕竟是过年,府里上上下下的事情极多,福晋这里是正院,奴才们过来禀事情,进进出出也是有的。
顾幺幺没在意,低头撩了一下头发,正在喝一碗松茸羹,忽然就清清楚楚地听见了黛兰哭着叫道:“姑娘!姑娘!”
第107章 窒息
听她声音凄怆,顾幺幺心口猛地一跳,扔下勺子就站了起来。
四阿哥也向她这里看过来。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拦着黛兰的奴才向福晋看了一眼,见福晋点了点头,这才让黛兰进了屋子里来。
黛兰扑通跪下,哭着就道:“姑娘快去!快去!格格不好了!”
她语无伦次,说到这儿,似乎才想起来福晋是女主人,连忙转身磕了个头:“禀福晋!奴才方才伺候边格格喝了药,刚刚才睡下,忽然格格便大口大口呕起血来!奴才……”
福晋的视线顺着黛兰的脸往下扫,才看见她衣襟上都有放射状的血点,星星点点。
顾幺幺心急如焚,连手都有些颤抖起来了。
她自从穿越过来之后,还是第一次有如此无法冷静的时刻。
她哆嗦着嘴唇,手足无措地向四阿哥和福晋匆匆屈了膝,刚要开口,四阿哥已经了然地一挥手道:“快去!”,又转头对苏培盛道:“传府医,快。”
眼见着顾幺幺匆匆出去了,四阿哥站起身,也抬脚往沁秋斋方向过去。
他一走,福晋自然只能跟着走。
剩下的人人面面相觑,李侧福晋听着大格格和大阿哥还抱在一起叫嚷,不由地心烦道:“别闹了!”
她语气严厉,两个孩子都吓了一跳,宋格格连忙伸手就把女儿给拉了过来,搂在自己的怀里不住安慰。
……
沁秋斋,边格格屋子前,海妈妈急得团团转。
她虽然只是个粗使的老妈子,却也知道若是主子没了——她还不知道会落到什么样的境地。
在这府里做最下等的粗活、被人天天欺负……唉!
更何况……边格格这样的主子是极好说话的。
以后换了新主子就不一定了。
海妈妈毕竟年纪也有了,平时里有时候难免偷偷懒——边格格也从来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的,不与她计较。
这种主子多厚道!
阿弥陀佛,怎么偏偏就这样的事出在她身上呢?
隐隐的听见外面有动静了,海妈妈一抬头,就看见灯火晃动。
是顾姑娘脸色苍白的跑回来了。
“边姐姐!”
顾幺幺冲进屋子里,就看地上跪着的粗使小丫头正在揉着眼睛呜呜咽咽的哭,床帐上星星点点的喷的都是血。
一回头看见是顾姑娘过来了,小丫头似乎找到了主心骨,上前来抱着她的腿就哭了起来:“姑娘来迟了!格格已经……”
顾幺幺踉跄了一下,定了定神,上前去一伸手猛地揪起床帐子,就看边格格微微睁着眼望着床帐顶,神色痛苦。
她的嘴唇青紫,脸颊却没有一丝血色。
顾幺幺张了张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一步一步上前去,俯身探究式地盯着边格格的面颊凝视了片刻,木然地伸手,轻轻地探了探边格格的鼻息。
随后,顾幺幺微微地向上抬了抬手,抬手捂住了嘴。
眼泪奔涌而出。
……
府医急匆匆地被人领着赶了过来——今日过年,正是万家灯火普天同庆的时候,谁能想到还能出了这档子事?
跪下来在边格格床前,药童在旁边还要开药箱,却被府医拦住了。
不必了。
已经来不及了。
人死如灯灭——已经上了黄泉路,难不成还去和阎王老爷抢人?
府医叹了一口气,一边卷起袖口,一边上前来仔细地检查了一番。
黛兰在旁边泣声对府医道:“怎么好好的就会这样!格格这些天药都能喝得进,觉也能睡得着,眼看着是一天一天好起来了——怎么就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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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晋也跟过来了,正要上前来看,就看顾幺幺似乎全身无力,倚靠在床头,抬起眼木然地看了自己一眼。
只是一个堪称空洞的眼神——福晋却无端端被她眼神所慑,站住了脚步。
四阿哥在屋子里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府医跟着就过来禀了,把病情说了一遍。
顾幺幺在旁边算是听懂了:边格格之前受的那一顿杖责,其实肺腑已经受了伤。
能不能好起来,全看天意。
换句话说,边格格虽然这些天看起来有所起色,其实也不过是止血的汤药吊着一条命,内里的情况却是越来越糟糕。
当汤药也压不住的时候,就是突发吐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