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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她还那样猜测,没想到竟成真了。
陆行云将她放在浴桶里,也走了进去,欺身按住她,伸手拂着她娇嫩脸颊,从柳眉到瑶鼻,最后摩挲着她娇艳欲滴的唇,眼眸则焦灼在她脸上,有火光灼灼欲跃。
微痒的感觉在唇上散开,姜知柳颤了颤,哼了一声。娇嗔的声音激得他眸光一盛,吻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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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歇后,陆行云把姜知柳抱回床上,轻轻放好,躺在她身侧。许是太累,没多久,二人便相继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知柳往身侧一摸,却摸了个空,当即清醒过来。
她想起之前,每次欢好过后,陆行云就借故离开,再不回来。
难道他...
她本能地坐起来,趿(tā)上鞋,想找到他问个究竟,刚站起来,脑海里浮现出陆行云的声音:“既然你决定和我好好过日子,就请相信我,好吗?”
既然他不喜欢别的女子,也许他每次出去,都有别的事呢?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躺下了,只心里到底不踏实,辗转了许久,才恍惚睡着。忽然,腰间一紧,她感觉有人从背后贴上来,熟系的气息从枕畔传来。
她侧头看眼身后晦暗难明的脸庞,轻轻覆住他的手,烦乱的心忽然定下了。
也许他是真的有事吧。
这样想着,她弯了弯唇,放心地睡去。只接下来几天,陆行云每晚都会在书房待很久,起德也比往日更早。他素日本就勤勉,可现下却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望着他疲惫的面容,姜知柳疼惜不已,却也知道劝他无用,只能更尽心地照顾她。
二人之间发生的事,其他人并不知道,只发觉他们比之前亲密了,比如二人在府中并肩散步的时候多了些,每次上台阶,陆行云都会扶姜知柳,用饭时,会给她拉凳子夹菜,照顾的更妥帖等等。
对于这个变化,老侯爷和老夫人都很欣慰,而二房和三房面上一派和气,背地里却诋毁不断。
姜知柳本是个爱交朋友的,但这段时间,她早发现二房、三房对自己的敌意,也就做个表面功夫,与他们不大来往。
这日清晨,陆行云用完早膳,便准备离去,临行前,姜知柳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
“怎么了?”陆行云拉住她的手。
姜知柳摇摇头,浅然一笑:“没什么,路上小心。”
“好。”
陆行云温然一笑,转身往外走,待他远去了,绿枝没好气道:“世子也真是的,今日是小姐的生辰,他也没个表示。”
姜知柳敲了她一个暴利:“你急什么,夫君他这不是急着上朝吗?等他回来,必定不会如此。”
说着,她想起那天在凌云寺,他问她是喜欢看戏,还是喜欢游湖赏花。那他一定会在这里面选一样吧,其实不管是什么,只要同他在一起,她就很开心了。
这样想着,她的嘴角不自禁扬起,目中露出憧憬。
然而,她一直等到晌午,陆行云都不曾回来。她心里有些焦躁,连书也看不进,时不时透过窗户往院门看。
见她如此,绿枝立即小跑到大宅门口,却依旧不见陆行云,只好又跑回屋里,把此事告诉她。
“世子怎么搞的嘛!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却迟迟不回来,不然我去刑部找人问问情况?”
姜知柳连忙打住:“不准去,他没有回来,肯定是公务繁忙,我们在等等吧。”
“好吧。”绿枝泄气地点点头。
然后,直到夜幕降临,陆行云依旧没有回来。绿枝看了看天色,唰地站起来,气鼓鼓的:“世子怎么可以这样!就算再繁忙,也不必急于一时吧?刑部那么多官员,就不能让他们去办吗?”
姜知柳抿着唇,没有眼里,眸里却含着掩不住的黯然。
“罢了,再等等吧。”她摆摆手,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籍翻看,可看了许久,都不曾翻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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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个侍从打扮的人匆匆走到里面,看了眼刑.架上绑着的遍体鳞伤的囚.犯,朝桌案前一身墨蓝仙鹤官袍的陆行云道:“大人,只找到一堆账本,再未找到别的线索了。”
陆行云眉头一蹙,他望向那囚.犯,眸光冷厉如刀:“说,到底是不是李成德勾结宁王贪没赈灾款。”
去前江南发大水,钦差李成德与宁王受命南巡赈灾,在当地兴修堤坝,深受百姓恩戴。可不到两年,所修堤坝又因洪水损毁大半。
几个月前,他奉命南巡彻查此案,才查出是李成德勾结宁王贪没赈灾款,致使所修堤坝都是残次品。可李成德一口咬死,是他一人所为,为了整肃朝纲,还枉死百姓一个公道,他夙兴夜寐,调查许久。
今日下午,他原本是要早些回府,替姜知柳庆祝生辰的,碰巧锦衣卫抓到了李成德的心腹。终于找到重要人证,他立即亲自拷问,可对方却依旧紧咬不松口。
见他恼怒,李承德的心腹反而哈哈大笑,嘴角的血不停往下流:“生气了,是吧?那就杀了我,一了百了啊!哈哈!”
陆行云拳头一紧,面上泛起森寒的杀气:“想死?休想!刑部四十七种酷刑不过才上了十种,每一种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且等着吧!”说完,长袖一甩,板着脸往外走。
宁王是皇上的亲皇叔,结党营私,鱼肉百姓,早成朝廷蛀虫。皇上生性仁慈,因当初是宁王助他上位,所以对他多有容忍。
可这一次,死的百姓足有三万人之多,他绝不能任其逍遥法外!
别人怕他,可他陆行云不怕,纵然头破血流,也得将他连根拔起!
“走,回刑部!”
“可世子妃那边...”侍从望着他,小心地提醒。
第8章 弥补
陆行云眉头一蹙,道:“你让人回去告诉她,我这几日都得待在刑部。”
“是。”书庭低头,恭敬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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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海苑内,新点的蜡烛已燃了大半,白色的脂泪落了一碟。
绿枝瞥了眼依旧在窗畔“看书”,连姿势都不曾换过的姜知柳,微微一叹,起身剪了剪灯芯。
“小姐,都这个时辰了,你不如早点歇息吧?”
“不急。”姜知柳抬眉扫了她一眼。
“那我让人上些点心吧,方才的晚膳你也没怎么动筷。”
“嗯。”
见她点头了,绿枝才稍微松了口气,走到外间端了两盘她素日爱吃的点心,可她放到桌上后,姜知柳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见她如此,她无奈地叹了叹,对陆行云也更加恼怒了。
过了一阵,寂静的夜空传来敲梆子的声音,惊得窗外的鸟雀扑啦飞走了。
“小姐,都子时了,你还是歇着吧,再熬该受不住了。”
“竟子时了吗?”
姜知柳转头望向黑暗的夜空,那里只有零星的几个星子,显得今夜格外
漆黑。
“是啊,小姐,你就听我句劝,歇下吧。”
盯着不远处的墙垣树影看了半晌,姜知柳点点头,将书放下,正要起身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她心中一喜,立即迎上去,脸上满是欣喜。可刚走到外间,却看到陆行云的侍从书庭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愣了愣,下意识朝他身后望去,除了斑驳的树影,空无一人。
“世子呢?”她下意识问。
书庭擦了擦额上的汗,喘气道:“世子妃,世子还在刑部呢,他让我转告你,别等他,这几日他都得在刑部办案。”
“...嗯,多谢。”
眼里的光彩瞬间消散,失望之色很是明显,见她如此,书庭有些局促:“世子妃,世子不是故意的,你知道,他素日最是勤勉,这个案件事关重大,除了他,没人敢查,所以...”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见她笑的勉强,书庭叹了叹,行了礼,就往外走,刚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姜知柳的声音。
“等等,厨房里还温的有酒菜,你拿着,给世子送去吧。”
书庭连忙回过身子:“是。”
姜知柳朝绿枝使了个眼色,绿枝点点头,拿了盏灯笼,引著书庭走进小厨房,片刻后,便拿着食盒从里面出来了。
“多谢绿枝姐姐。”书庭咧嘴,露出灿烂的笑容。
“切,谁要你谢,要不是我家小姐,我才不替你引路呢。”
她下巴一抬,腮帮子鼓鼓的。书庭莞尔一笑,又朝姜知柳行了个礼,这才提着食盒远去。
望着他淹没在黑暗里的身影,姜知柳叹了叹,抬头望向刑部的方向,那里黑漆漆的,连一颗星子也没有。
书庭出了府,立即快马加鞭赶到刑部,他到那里的时候,陆行云正在看账本。
“世子,这是世子妃让我给你送来的宵夜,你用点吧。”
他走到近前,正要把食盒往桌上放,却被陆行云猛地推开。
“别放,小心损坏了物证。”
书庭一愣,低头望去,见食盒里溢出一缕汤汁。他抿了抿唇,小声道:“世子,我回去的时候,世子妃还没睡,像是一直在等你。”
闻言,陆行云手中一顿,抬起头,眸中泛起复杂之色,半晌,指着旁边的茶几:“放在那边吧。”
“是。”书庭把食盒放在茶几上,立即悄然退去。
“哎。”
陆行云揉着太阳穴,走到茶几旁打开食盒,见里面有两菜一汤,还有一壶酒,都是他爱吃的菜色。
看到这些,他眼前不禁浮现出,她在屋里翘首期盼的情形。抿着唇凝了片刻,他拿起碗筷用了半碗,又喝了两盅清酒,才回到书案前继续查看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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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云回来的时候是第五天晚上,彼时姜知柳刚睡去,便听到些微的响动,抬眸望去,见他蹑手蹑脚地躺在她身旁,动作很轻。
她正想说话,耳畔传来沉沉的鼾声,昏暗的月影下,他的脸半明半暗,双眸紧闭,下巴上隐隐有一圈胡茬。
说实话,这几天她虽然能理解他,可心里到底存了几分怨气。可此刻,望着他疲惫的面容,心不自禁就软了。
姜知柳慨然一叹,轻轻握住他的手,头往他肩膀靠了靠,感受着他的体温。
似是有所察觉,陆行云转过身,本能地搂住她的腰,与她贴的更近了。温热的熟系气息扑面而来,姜知柳的心弦抽了一下,微痛意中含了些别样的情愫,她闭上眼眸,安心地靠着他。
清晨醒来时,姜知柳发现自己正枕着陆行云的胳膊,熹微的光线映在他白皙的脸上,如同镀了层薄薄的光晕,睡颜安详沉静。
曲翘的羽睫细长浓密,鼻尖英挺,薄唇似削,青色的胡茬凭添了几分硬朗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