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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est way to forget someone is to love another one.忘记某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喜欢上其他人。】 郁浩瑞想到要给何兮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何兮出院后的第三天。彼时,何兮正趴在床上翻看自己护校学习时做的笔记,为即将要做的工作做准备。 这次她住院说是因祸得福也不为过,在这之前,她一直在担心工作的事情,怕兰亚亚帮忙搭的线不够稳当,没想到她们处心积虑想要搭的那个人竟然会是卫南,更没想到卫南这么好说话,轻而易举就把她工作的事情摆平了。 何兮不是个不知事的人,自知走了这个后门就是承了人家的情,明面上可不能让人家不好做。她暗暗蓄足了劲头,誓要认真工作,以弥补自己的不足。 手机响起来的那刻,何兮的神经一跳,本能地想立即就去接电话,可是等手机拿到手里,看着屏幕上“郁浩瑞”三个字不停闪,她悬着的大拇指久久都没有按下去。 一曲【创建和谐家园】太短,短得等不及她考虑再三做出决定,就已经唱完。等手机恢复安静,屏幕上留下“未接来电”几个字的时候,她才偶然发现一件事——她没有接郁浩瑞的电话。 她竟然没有接郁浩瑞的电话! 可以想象,此刻郁浩瑞一定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手机,甚至还有可能会挑高了眉头啧啧道:“胆子大了啊!” 何兮握着手机,幻想着郁浩瑞可能会有的表情,唇角不由得勾出一丝冷笑来。回忆过往,她似乎习惯了在电话响起第三声之前接起电话,习惯在他约定的时间前半个小时到达约定地点,习惯他提出要求的时候,她说好,也习惯了任他鄙夷低贱……然而这一刻想想,她根本没必要做那么许多的委屈退让,大不了一拍两散是不是? 一拍两散! 何兮很惊讶自己居然能轻易想到这四个字,或许她和他早就散了,只不过她还纠结在没有经历一个告别仪式罢了。 郁浩瑞…… 如果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他,她现在在哪儿,在想什么?在干什么?她会不会也为另一个男人先是委曲求全,然后决绝地想要转身离开…… 何兮果断地把手机关了机,然后塞在枕头下面。 笔记是看不下去了,闭上眼睛就想起这两年里的种种。郁浩瑞第一次拉她的手,郁浩瑞第一次吻她,郁浩瑞第一次抱她……郁浩瑞的笑,郁浩瑞背对着别人时皱起的眉头,郁浩瑞的霸道不羁,郁浩瑞在热闹背景下,那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 她的身体和他的,纠缠了两年,她的心和他的,却从来没有前进过一寸。 房间里悄然无声,静得似乎只剩她的心脏在“怦怦”地跳动,笔记簿胡乱散放在床上,本子上一字一画便是她对少女生活仅有的美好回忆。 她真的是累了! 或许,他们曾有一万个坚强的理由,可惜要是感情累了,便再不由人做主…… 何兮和衣睡了一宿,一晚上梦境不断,竟好似经历了几个春秋一般。起床才发现,自己发丝粘腻,睡衣潮湿地粘在身上。推开窗户缝隙看室外情景,一阵微风旋即钻了进来,她忍不住伶仃一颤,全身仿似洗了个冷水澡似的,冰凉刺骨。 看床头柜上的闹钟,才五点多,离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何兮想着反正也睡不着了,便洗澡换衣服出来做早餐。没想到兰亚亚比她更早,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兰亚亚已经把白米粥熬好了。 兰亚亚听见动静儿,回过头来,见是何兮,说:“时间还早,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睡不着,估计第一天上班有点儿激动。”何兮夸张地深呼吸,然后绾绾袖子,走过去准备帮忙煮鸡蛋。 兰亚亚一巴掌拍掉她的手,说:“我来。一大早碰冷水,你的手还想不想要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我不过就洗一下鸡蛋。” “我说别动就别动,不听我的,你们娘俩就给我挪地方住,我还没那么多劲儿服侍你们俩呢!” 何兮认输,举高了双手说:“好、好,我不动!”兰亚亚的起床气,就跟老虎的【创建和谐家园】似的碰不得。不过,兰亚亚起这么早还真是让人觉得奇怪,“你不会是因为我今天第一天上班,特意早起给我做早饭的吧?!” 兰亚亚把鸡蛋放进电饭锅,啪嗒声盖上锅盖,不雅地翻了个白眼,“做你的美梦吧,姐还没‘贤惠’到那个地步!” “那为什么……” “别提了,我们节目组今天的嘉宾是个正开始走红的女星,什么玩意,还没红成【创建和谐家园】巨星呢,架子倒摆得不小,非让我们整个节目组的人都提前一个小时到岗,为她做准备!” “额……”何兮对电视台的事了解的不多,但是可以理解兰亚亚的憋屈,“要真的是【创建和谐家园】巨星或许就不会这么高调地折腾了,正因为她刚红不久啊,咱们得理解人家急于表现风采的心思!” “算了,我也没气什么,谁让人家有大老板撑腰呢!” “大老板?……”何兮正预备八卦,煮鸡蛋的锅子开始沸腾,兰亚亚转身去忙碌,话题一下子就被冲断了。其实何兮还想八卦一下这个女明星叫什么,漂不漂亮之类的,可是等兰亚亚把鸡蛋捞出来放在凉水里浸的时候,其其醒了,何兮只顾去照顾儿子,哪儿有心思问那些。 兰亚亚要提前上班,坐她顺风车送其其上幼儿园,再去医院的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了。幸好吃完早饭时间还在,何兮早早把其其整理好了,两人坐公交车直奔幼儿园,就等老师一上班,让其其第一个进教室。 等了半个多小时,老师就到了,但是还不到孩子进园的时间,没办法,何兮只好拉着其其再等。看看手机,已经七点一刻了。医院八点上班,她跟卫南说好了,今天提前半个小时到的,看来是赶不上了。 何兮急得不停看时间。 “其其!”身后有人喊,何兮和其其回头一看,竟然是乐无忧,她的身后,立着一道昂然挺拔的身影,正是那个永远挂着不咸不淡表情的乐泽。 其其奔过去拉乐无忧的手,乐无忧出人意料地做出一副小公主的模样,甜甜地跟何兮打招呼,“何阿姨好!” 乐泽身形未动,却朝何兮扬了扬下巴。 何兮不解其意,她看看其其,再看看乐无忧,得,她了悟,乐泽这是在跟她炫耀孩子的教养呢! 何兮想着自己还有事求着人家呢,赶紧的对其其说:“其其,叫……”叫什么呢?要说叫叔叔,自己和郁浩瑞毕竟有那么一层关系,毕竟不妥。可要是叫爷爷……何兮拿眼睛偷瞄了瞄乐泽俊朗的眉眼,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这爷爷也年轻帅气得太过火了。——————————————————补全“其其,叫叔叔,” 其其听话地转过身来,仰着头,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叔叔,您好!” 何兮以为乐泽大不了嗯一下就敷衍了事了,没想到,他竟然蹲了下来,摸摸其其的头说:“真乖,放学后跟乐无忧一起回家玩吧。” “好啊。”其其高兴地两手都去拉乐无忧,“今天就去好不好?” 何兮正待阻止,乐泽突然扭头对她说:“你不是赶时间吗?我让司机留下来陪他们等,你坐我的车去吧!” 何兮根本没想到要问他怎么知道她赶时间的,一看时间,完了七点二十五了,第一天上班就不准时,很难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了,急急道:“就剩五分钟了,这下迟到了!走、快走!” 心里一急,她彻底忘了自己之前是如何对乐泽心存芥蒂的,只想着赶紧赶到医院。 上了乐泽的车,何兮第一件事就是给卫南打电话解释,可惜电话一直打不通,“卫南怎么不接电话呢?” 乐泽听到卫南的名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开口道:“你和卫南很熟?” “工作的事都是他帮的忙。”何兮答非所问,一门心思放在烦恼迟到的事上。 乐泽却觉得她话里的意思是,她跟卫南已经熟得不得了了。他薄唇紧抿,眼中瞬间蒙上了一层阴霾,“我好心提醒你,离卫南远点!” 都说聋子听话挑着听,何兮心不在焉,这句话却一字不落,听得清清楚楚。乐泽瞧不起她,她是知道的,可是心知肚明是一回事,被他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她先是觉得羞辱,然后一股子怒气便没头没脑地冲了上来,她哼了一声,冷嗤道:“谢谢您的忠告,本人一无是处,可也晓得什么是自知之明!” 何兮语气不善,乐泽回头睨了她一眼,却根本没把她的怒气放在眼里,淡淡地说:“有自知之明就好。” 一句话,把何兮的怒气都堵了回去,何兮的气没处出,心里挠肝挠肺地难受,真恨不得立即从他的车上跳下去。 “你儿子将来一定会青出于蓝的,我看着他比你机灵。” 这明明是一句贬低何兮的话,可是何兮听着却分外受用,“养儿胜似父”,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乐泽提到其其,让何兮又想到了另一件事,她的气势就跟被针戳破了的气球一样,立即瘪了。“有求于人”啊,怎么就忘了,她还有求于他呢。 想到话头上,何兮正准备问问其其户口的事怎么样了,乐泽脚下忽的踩下了刹车,何兮磕头似的往前撞过去,心中惊呼一声:这下脑袋有得受了!人立即就闭上了眼睛,等着随之而来的疼痛。 没想到她的额头撞在了一只宽厚的手掌心里,睁开眼,他的手掌几乎遮住了她的半张脸,让她看不清前处。那掌心干爽温热,甚至还带着一股子似有似无的烟草味。她的鼻息喷在他的掌心,再反弹回来蒸在她的脸上,使得她的整张脸都火烧火燎起来。 乐泽挪开了手,何兮还保持着原本的表情僵在那儿,不确定乐泽有没有笑,但见他双肩轻轻颤动,唇角弯曲的弧度更甚平常,“到了。”就连声音也更加磁性了。 何兮惊醒,免不了面红耳赤,惶恐万分,急急说了声谢谢,便窘迫地跳下车。她正想拿出百米竞赛的势头跑出乐泽的视线,乐泽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笑意四泄地说:“我和院长还有点儿交情,等我停好车,陪你一起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JJ实在是抽到我无语了,不是我更新不及时啊,实在是人家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的亲们,咱的更新时间还是确定在下午两点或者晚上八点左右,如无意外情况,保持日更。希望服务器不要再折腾人家了,阿门!——————————————————————————好文推荐: 文案:沈西珂一直都很自信,自信于他离开后仍会爱着她,五年后他归来,果然还有爱,只是这种爱,是通过恨来表达的。不爱则无恨,她精明于世,玩弄爱情于股掌,却不曾想到,当年那个连床第之事都青涩隐晦的纯良少年,如今却顶着夫妻名义在一场场午夜撕裂她的身体,将那些她赠予的痛楚,悉数奉还。有一种男人如宁丛风,偏执到近乎疯狂,爱不了就选择去恨,反正一辈子只要她一个人。只是恨来恨去,绕了一大圈,最后却恨成了宠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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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s so hard to tell someone how you really feel about them when you're too afraid of losing what you already have.有时候,要坦白对某个人的感觉真的太难了,因为太害怕连现在这种关系都失去。】 依乐泽的意思,又不是什么重要岗位直接去找院长报个到就成了,但何兮还是坚持要先去见见卫南。她想得也很有道理,这河还没过就拆桥,跌下去一准粉身碎骨。 实在想不通的是,乐泽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殷情,殷情得……让她有点儿忐忑。 有他跟在背后,何兮想要低调行事的心思彻底泡了汤。一路走来,N个人热情地凑过来打招呼,他倒好,就那么不咸不淡地笑笑,连下巴都懒得点点,就算是做足礼貌了,而何兮却得接受四面八方投射过来的目光凌迟。 何兮很无语,这种状况,就算乐老大手里牵着一条狗,改明儿这狗没准也会登上头版头条。她自然想要撇清关系的,于是,一脸我是“路人”的表情,双脚连跨,走出去好几步,稍稍拉开了距离。 何兮心下暗喜,正待再接再厉,索性甩开他自己找卫南去,可惜她的主意还没开始实施便落了空。乐泽长臂一伸便拽住了她的手腕,“走那么急干什么?” 他不过稍稍收手,便挨了上来,两人一个身材高大,一个体型娇小,挨近了便像半拥着似的。这种姿势,使得何兮不由呼吸一紧。要说玩暧昧,何兮并不是生手,可是那也得看时机看场合,在医院走道,这种洁净庄重的地方,她实在是做不出那种没脸没皮的事来。 “我迟到了。”何兮没有挣扎,只是尽自己所能地挪了一点儿距离,算是妥协。 几不可闻的低笑声在头顶响起,何兮不及抬头,拽着她手腕的大掌已然下滑,霎时间和她十指相扣。她僵住了,这要是郁浩瑞,甚至江一波或者方鸣那帮子放荡不羁的货,她还可以理解。但这是乐泽,是那个看她的时候总习惯微抬着下巴,拿眼梢子睨她的男人,这动作就诡异了! 四周的空气忽的僵凝了似的,何兮猛吸了一口,还是觉得肺部压抑得紧。声带紧张地绷着,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我……” “你什么?”乐泽又挨近了一步,把何兮的手掌握得更紧,唇弯得更甚,这回何兮非常肯定他是在笑了,因为他连眼都微微弯了起来,玩味的笑意,掩也掩不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何兮太过敏感,她觉得走道里的人只增不减,越来越多,而且几乎所有的人都把视线落在他们两人身上。掩嘴笑的,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的,皱眉鄙视的,星星眼羡慕嫉妒的……如果说一束目光便是一把火,那么何兮已经不是千疮百孔而是挫骨扬灰了。 某种伴着细微“咔嚓”声的光芒一闪,何兮敏感地一震,循声望去,却什么也没看着。不过这一打岔,她的心绪倒是静了下来,“别人看着呢,你……”她本来还想说,你把我的手放开。没料到根本不用她开口,乐泽已经松了手,并且先一步跨了出去,跟她呈背对姿势,把那种暧昧的氛围撕开了一个口子来。 就好像,他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牵她的手,那种十指相扣的触碰,不过就跟推拉搀扶一般,没有其他意义。 于是,何兮的所有绮念和举措都成了笑话。她笑不是,哭不是,迎上去不是,生气背向而行各走各路又不是。 “怎么不走了?”乐泽扭头问。他那语气,仿若在说,你不会是还等着我来牵你的手吧? 何兮满心懊恼,真是想不通,江一波和方鸣那么不要脸的挑逗她都可以视而不见,为什么独独在面对乐泽的时候这么局促难安呢? 难道是因为自己对他有什么妄想? 正自我唾弃间,突听背后传来卫南温和的声音,“何兮,怎么站在这儿?” 卫南可能是刚做完手术出来,一身白大褂,头发凌乱,满脸倦容,不过他身上独有的那份温和俊美,却分毫未减。不知道为什么,此刻转过身来的何兮,有种不合时宜的发现,卫南总是习惯性地漠视乐泽,可事实上他们两个的关系应该更加亲密一些才对。 “对不起,我送孩子上幼儿园,所以来晚了。” 说话间,卫南已经走到他们两人面前,边脱身上的白大褂边说:“没事,我昨晚值班,刚做好一个手术,你来早了也得等我。”他好像这才发现了乐泽的存在似的,扭头问道,“你来看老爷子?” 乐泽点头,“嗯,刚好有时间。” 何兮木了,原来一直是她自作多情,乐泽陪她过来不过是顺道而已,还好自己没有做什么过激的反应,要不然丢脸丢到家了。 “那你忙吧,我陪何兮去报到就成了。”还是卫南好,知道她杵在这儿实在尴尬,开口替她解围。 何兮巴不得早点离开乐泽的气场范围,于是立即转身,对乐泽说:“有卫南在就好了,刚刚忙烦你了。” 乐泽看着对面并肩而立的两人,眉头不觉得皱了皱,右手一抬,习惯性地去摸左手腕上的表,语调缓慢平稳,不见情绪,“嗯。” 卫南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他朝何兮微微颔首示意,便稍先向前走去。何兮迫不及待地跟上,与乐泽擦身而过的瞬即,她的手臂一痛,又被乐泽拽紧在手里。 这个该死的家伙啊,他估计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手劲儿有多重! 何兮还没来得及做出适当的反应,身体已经被乐泽拉着半倚进她的怀里。她本能地想要挣脱开,可是乐泽不过微微倾下上身,她的动作一下子就成了粘腻的撒娇。不得不佩服乐泽,他的角度抓得很好,明明强制地禁锢着她,可是别人看来,不过是松松拥揽,低垂的眼神更是,外人看起来是深情的注视,可事实上,那双眼却冷漠疏远。————————————————————————以下补全 周围又传来抽气声,卫南也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 何兮怒不得,挣不脱,苦不堪言。她甚至暗暗咬牙,如果乐泽再这样一而再地戏弄她,她索性跟他撕破脸算了。 僵持或许只是数秒之间的事,何兮忍到极致,正待发作,乐泽忽的松了手,微微笑着,头一低在她的唇角印上了一吻。 酥麻如电流般从她的唇角窜出,然后在她的身体各处游走,她就好像被点金手点过了一般僵成了人形金属。她和他不是没有吻过,可是那种场子里的嬉戏,和此刻的柔情专注哪能同日而论。 整个世界似乎都静止了,走道里来往的病人,推着架子的护士,匆匆而行的医生……都成了画笔三两下添上的背景。卫南就站在乐泽身后三两步的地方,他依然勾着唇温和笑着,那笑带着诧异和难以言说的苦楚,就跟画家落在画纸上的印章一样,心在画内,身在画外。 应该笑的,或者无所谓地仰起头回上一吻,就当这是外国的社交礼仪。 可是她不能。 她是何兮,是那个卑微地生活在别人的羽翼之下,苟延残息的何兮。 而他是乐泽,是那个出生在金字塔尖,向来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乐泽。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她……那所有的不堪。 而她对他的一切却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乐泽,是郁浩瑞的舅舅,是她必须仰着头看的物种。 乐泽轻柔地帮她把鬓角的发丝拨到耳后,亲昵地叮嘱,“就当玩玩好了,咱们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要太卖命!” 何兮忍不住背脊发凉,老虎吃羊,大家都觉得顺理成章,可要是老虎给羊喂草,那是什么感觉?毛骨悚然! “以后,何兮就托你照顾了!”乐泽潇洒地转身,幽黑的双眸,似乎是因为那未消的宠溺才显得那样的深邃。然后,他不再赘言,大跨步向前,竟抢先一步跟卫南擦身而过。 直至他消失在眼前,何兮还不知所措的僵立在那儿。她觉得又是羞辱又是窘迫,还有一点儿……莫名的躁动。她脸红了,她宁愿相信,这是被气红的。 到了工作时间,来上班的医生护士越来越多,绝大都数见到卫南,都绕过来打招呼。尤其是女孩子,更是含羞带怯,花枝招展。 何兮愣愣站在那儿,不知道要如何跟卫南解释,更或者这根本就不需要跟他解释。她敏感地觉察到他的不悦,尽管他还是那么温和地笑着。 卫南边走边礼貌地回应同事的招呼,直到走到电梯口才转过身来,看看手表对何兮说:“还有五分钟时间,你不快点就来不及了。护士长的时间观念很强,难道你想第一天上班就给领导留个坏印象?!” “啊?嗯,我才不要呢!” 何兮反应慢却并不笨,装傻这种事哪还需要别人教? 跟上卫南的步伐后,她已然整理好心绪,甚至脸上还带着所有社会新人,第一天工作都会有的忐忑激动。 卫南的面子有多大,何兮不知道,但是她知道自己的工作得来有多不易。护士长三四十岁的样子,看起来不是个难相处的人,但说话沉稳,举措果断,可见作风严谨。 她粗粗打听了一下何兮的学历和工作经历,便打发卫南先走,“卫主任,您还是赶快移驾他处吧,您一来我们室的丫头们就耐不下心来工作,被院长知道了,我们这个的奖金又没指望了!” 卫南只是笑,他好像早就习惯了别人仰慕的目光,明知道护士长打趣他,也不以为意,“何兮虽然学历不是很高,但是业务能力不差,她曾经在‘仁协’做过一段时间,应该比一般的新毕业生容易上手,您多指点她一点。” “卫主任亲自带来的人,我哪儿敢怠慢,您放心好了!” 何兮感激地看向卫南,他没有帮她伪造背景,掩饰她的缺陷,就是对她能力的肯定。 这一刻,何兮是真的真的想好,要从过往的一切中跳出来,认认真真地工作,脚踏实地生活。爱或者不爱,幸福或者伤害,从来不是她生活的重点。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寄托了自己所有期待的这份工作,不但没有带给她安宁,反而把她的人生搞得更加混乱不堪,身不由己。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字数是少了点儿,最近码字速度实在不给力,亲们宽恕啊~我遁走码字鸟,PIA也PIA不到我,哈哈……——————————————————————好文推荐《重生霉女大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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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believe in the fairy storyyou wrote for me, and myself becomes the faint flower in the story.我相信了你编写的童话,自己就成了童话中幽蓝的花。】可能因为何兮还是新手,护士长并没有给她安排过多的工作,但是因为她一直处于紧张状态,一天下来还是觉得疲惫不堪。
兰亚亚倒是比她下班得早,打电话给她说要帮她去接其其,她求之不得。但想到接其其,又不得不纠结一番乐泽的举动,那实在是太奇怪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戏弄她?不应该,她不过就是一个无关痛痒的人物,牵扯不进他们的权益斗争。报复她?更不像,她在他面前说不上毕恭毕敬,但也谨慎小心,应该没犯什么大不了错才对……
他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既然兰亚亚去接其其,何兮便说好下班后去市场买菜,第一天上班得好好庆祝一下,当然了,最主要的还是为了慰劳兰亚亚最近这段时间的费心照顾。
一路上,想想乐泽的事,再思量思量自己工作上的表现,何兮感到莫名焦躁,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这种感觉就跟背后绑着个炸药包似的,问题是她并不知道这个炸药包什么时候会突然炸开。
当她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伶仃一震,终于想到了原因。郁浩瑞!天,她怎么就忘了早上没接他电话的事。
彼时,何兮已经从市场买了菜出来,手上拎着一条一斤半重、处理好了的黑鱼,一包酸菜,一棵大白菜和八两脱脂肉干。她打算好了,晚上炖上一大锅兰亚亚喜欢的酸菜鱼,做个大白菜炒肉干,再切一碟黄瓜,拌一盘番茄,算得上一顿丰盛的晚餐了。可她急匆匆出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了买番茄和黄瓜,那可是其其最喜欢吃的,于是准备回过头再去买,然而转身的刹那,手机响了……
何兮愣了很久,站在人来人往的市场门口,背后是嘈杂纷乱的喧嚣人声,眼前是带起尘土的车辆轮辙,她却好像迷途在荒岛一般。
难道她就这么怕郁浩瑞?
自然不是的,她是觉得茫然,一天工作的努力,自食其力的欣喜,都在这电话【创建和谐家园】面前显得渺如尘土。
何兮叹了口气,再没有心思回头去买番茄和黄瓜,市场离她的住处不远,她便一路魂不守舍地往家走。走进小区,便看见兰亚亚陪着其其在小区花园里玩。她暗呼了一口气,抛开纠结的心绪,举着手上的便利袋子灿烂笑着迎上去。
“亚亚,我今天买了一条黑鱼,晚上我给你做酸菜鱼吃。”
其其看见了她,喊着妈妈,朝她飞奔过来,她全副心思都放在了儿子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兰亚亚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还兀自说道,“来了个电话,害得我连其其最爱吃的番茄都没买,我看,我还是换个号码得了。”
何兮亲昵地揉揉其其的头发,抬起头来跟兰亚亚说话,待看清兰亚亚身旁的那个小丫头的时候,她愣住了,那个跟她爸一样,微抬着下巴拽拽看着她的小姑娘,不是乐无忧是谁?何兮正想问兰亚亚,怎么把这个小女霸王带回来了,兰亚亚一开口,吓得她差点儿没跌坐在地上。
“郁少要来,你怎么不跟我提前打声招呼,我也好做点准备。”
“郁少?!”
¡¡¡¡ºÎÙâ»ØÍ·£¬Ì죬ÓôºÆÈð¹ûÕæÀÁÑóÑóèÆÔÚËýµÄÉíºó£¡ËûÊÇʲôʱºò¸úÔÚËýºóÃæµÄ£¿²»»áÊÇ´ÓÊг¡Ò»Ö±¸úµ½ÏÖÔÚ°É£¿ÄÇôËýµÄ×ÔÑÔ×ÔÓìþìýºÍÂäį²»¶¼±»Ëû¿´ÔÚÑÛÀïÁËÂð£¿
背对着夕阳,郁浩瑞的表情显得遥远而又不可捉摸。今天,他上身穿一件银灰色的V领衫,下着同色系休闲裤,经晚霞涂抹,银灰上拢着一层薄彩,使得压抑的色调穿在他身上不但不显得沉闷,甚至更添了几分不羁来。
或许,何兮的仓皇失措取悦了他,他弯翘的唇角,微微倾斜出一个微小的弧度。
郁浩瑞踱步上前,在何兮身旁站定,神态自若地跟兰亚亚点头打招呼。其其几乎是立即从何兮的怀里挣出来,转扑进郁浩瑞的怀里,热乎乎地搂着他的脖子喊:“叔叔、叔叔!”
乐无忧倒反而没有其其那么热情,只礼貌地叫了一声“哥哥”了事。
郁浩瑞的反应也有点儿怪异,乐无忧跟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似乎微微失神了几秒,眼睛微眯着,目光深远,似乎透过乐无忧看见了自己曾经的青葱岁月,更或许是那青葱岁月中灿烂明媚的女孩……
他很快恢复如常,弯身把其其抱进怀里,却冷淡地问乐无忧:“你怎么在这儿?”
乐无忧看着郁浩瑞,委屈却又倔强地咬着嘴唇,并不回答。
这种氛围,就连兰亚亚都感觉到了不自然,她暗自嘀咕,传言都说郁浩瑞喜欢乐无忧的妈妈,要是真的,他对乐无忧怎么这个态度?难道是因爱生恨?可怜了一个小丫头白受大人的气。于是,她帮乐无忧回答道:“无忧和我们家其其是好朋友,其其本来要去她家玩的,可是乐先生突然有事,无忧就跟着我回来了。”她还有句话没说,乐泽是提前给老师打了电话,告之,以后他赶不上接乐无忧,就让乐无忧跟其其回来。
这事得从白天乐泽去剧组探班说起,当然了,乐泽要探的可不是兰亚亚她们那些累得要死要活的苦力,而是那个只需要坐在镜头前甜甜笑的未来大明星。他得知兰亚亚是他的员工后,破例让她提前下班。本来兰亚亚还暗喜了一下,不料他是直接把她当保姆使了,害得她现在连抱怨何兮瞎惹麻烦的立场都没有。
何兮拎袋子的手累得发麻,她艰难地挪了挪脚,跟郁浩瑞拉开了一点儿距离,让自己从惊惶中挣脱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早就带上了破釜沉舟的心思,再开口的时候,她竟然显得那么的冷静,“亚亚,你先带孩子们上楼,我想和郁少聊一聊。”
听得何兮的称呼,郁浩瑞的眉梢跳了跳,虽然还笑着,脸上却露出几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哀伤来。只是,他这哀伤,比乐泽温柔更让人觉得不正常。
郁浩瑞放下其其,也跟着何兮对兰亚亚说:“麻烦你了!”
何兮把菜递给兰亚亚,看着她领着两个孩子上了楼,才垂下头来。她没有转身,却商酌般柔声恳求道:“放过我吧!”
————————————————————————————以下补全而后,听得身后一声哼笑,她如坠冰谷。郁浩瑞哪儿是个会妥协的人,恐怕是她越求,他越觉得禁锢着她有意思。
“要怎么放呢何兮?如果松开手就是放开你,那么……你为什么还在我的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郁浩瑞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他握着她的肩把她转过身来,拉着她的手贴在他的心房处,让她感觉她的心跳,“你应该知道,我不能的……”
他的胸口温热精健,心跳平缓有力,说话间,他胸腔颤动,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从他的内心深处倾吐出来的。他的眼神更是大海一般盛着无边的深情,每一次眼帘眨动,都是那汪洋大海掀起了巨浪,席天卷地地向何兮扑过来。
夕阳也被他的深情话语迷醉了,涨红了脸又向下挪移了几许。光线渐暗,小区里的几幢楼上,接二连三地亮起灯来。隔着玻璃,那些灯光柔和飘渺,远远看去,就好像是黑夜里坠在天空里的星光。
郁浩瑞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精美盒子,打开来,对何兮说:“看,喜欢吗?别跟我生气了。”盒子里躺着的是一条缀着指甲大小红宝石的黄金镂花手链。这卖相,不用鉴定也知道不是便宜货。
何兮低着头嘲讽万分地笑,她伸出指头拨了拨手链,然后两指一搭盖上了盒子,“我也没什么机会戴这个,你留着送给别人吧?”说完,挣开他的手臂站开一步,低下头抹平自己的衣袖。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直接了当地拒绝郁浩瑞,做之前胆战心惊,做完了才发觉心中竟是释然,于是,她坦然地抬起头来。
郁浩瑞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目光中有恼怒,有惊讶,有玩味,甚至还有一丝惊喜……他手上托着那首饰盒子,既不动,也不说话,第一次认识何兮一般审视着她。
何兮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将要做什么,她仰视着他,毫无气势,却依然挺直背脊。这算不上是对峙,在郁浩瑞把她一个人留在游乐场的那个晚上开始,她就起了“反心”,这种心思一发不可收拾。她知道自己求不得,但也深信自己输得起!
几秒钟,在何兮恍若几个小时一般难熬。郁浩瑞垂下手来,红色的正方体首饰盒子滚落到地上,昂贵的手链垃圾似的旋即被灰尘沾染。何兮惋惜地看了一眼,却没有像以前的许多次那样,附身下去捡起来。而就在她落下视线的那一刹那,郁浩瑞的脚踩了上去,前脚掌捻踏,何兮听到了金属断裂的声音。
他哼哼地笑,语气中掩不住的醋意横飞,“这才上了一天的班,就瞧不上我的东西了?是谁养刁了你的眼睛?让我猜猜,是乐泽?卫南?还是江一波和方鸣他们两个!”因为猜度,他的声音越说越低,语速越拉越慢,可那几欲把她吞噬殆尽的怒气却熊熊燃烧在他的眼睛里。
原来他全都知道,何兮握紧拳头,强撑着不在他的怒意下屈服。可是,那长久以来隐忍的委屈,却在这一刻突然如溃堤的山洪一般冲垮了她的理智。
她的手在抖着,声音也在抖着,唯有眼神露着一股子拗劲儿。她平缓地开口,声音却不由自主地拔高:“郁浩瑞,我跟着你两年了,你拿我当什么?你看清楚,我也是人,也有血有肉,有心跳会呼吸,不是一个任你扯向哪边便朝哪边的木偶,更不是一条任你溜着玩的狗!”
她剧烈地喘息着,却没有稍作停顿,好像只要她停下来,便再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我之所以比你低贱,不是因为我比你钱少,也不是因为我比你势弱,是因为我喜欢你!是的,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我招谁惹谁了?非得受你们的欺辱!”
郁浩瑞伸手来扯她,她手一甩挡开了,她就像是一辆刹车失灵的火车,满脑袋只想轰隆轰隆冲下去。
但是这些话说出来后,她却恍似油料燃尽了一般再爆发不起来,只能颓然地捂着脸蹲下来抽泣。
破釜沉舟,他像甩陀螺一样把她远远抛开,她便咬咬牙切断那根线。
让她自由落体吧,分开不一定比纠缠折磨。
夜幕降临,虫蚁在草丛中兀自欢乐地窸窸窣窣。郁浩瑞蹲了下来,把何兮搂进怀里,叹息着,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头顶。他从来没有跟别人道过谦,所以不知道是不是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道歉,只是这一刻,何兮的抽泣声像是刀刃一样凌迟着他,让他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心里,去按揉那因她而生的揪痛。
“别哭了。”
“郁浩瑞你有没有想过……想过……我也会痛的……”
何兮还是哭,好像怎么哭都哭不尽心里的伤痛一样。她想要挣脱郁浩瑞的怀抱,却被他抱得更紧,于是索性放弃了挣扎,任泪水湿透了他的衣襟。
月色如水般荡漾,把小花园中拥抱的男女笼罩在一片柔和之色中。过路的人,几乎都自觉地避了开去,留给他们一个幽静的空间。只有一个人,他默默伫立在树的背影下,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偶尔树叶轻荡露出他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竟然满载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突然冷起来了,望天,这能成为我懒散的借口不?软piapia地挪走……不要光埋怨人家更得少撒,没花没掌声,人家没动力了啦!!!!
¡¡¡¡¡î¡¢½ÚÍâÉúÖ¦
【The difference between giving up and letting go is that giving up is to sacrifice something belongs to you while letting go is to drop those never belong to you. 放弃与放手的区别:放弃是牺牲本来属于你的,放手是放下那些从来就不是你的。】何兮势弱,但是却不傻,明白什么是先发制人。
郁浩瑞一直只当她是个女人,却又总是忘记她也是个女人,她也懂得察言观色,也知道如何寻对手薄弱环节一招击破。他知道她喜欢他,也知道她不敢喜欢她,那么她就偏偏戳破这层纸,让他明白她有破釜沉舟的决心。
他们那帮子男人想要的是什么?乐趣!女人!
他们最怕的是什么?纠缠!感情!
现而今,她两者皆备了,郁浩瑞还有兴趣找她吗?
第二天上班,护士长给她安排的任务比第一天明显多了许多。其其在幼儿园吃饭,兰亚亚也有工作,何兮就准备在医院食堂凑合一顿午餐,可是忙到中午都没有歇多会儿,临到午餐的时候,她却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
她自己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又从包里拿出一小袋饼干来,索性连食堂的午餐都省下了。来医院第一天,她就发现住院部后面的草坪很大,还挖了池塘,放了长凳,以供病人休闲放松。午餐时分,草坪上几乎没什么人,她预备趁这个时机好好享受一刻的清净。
随便找了一张水泥石凳坐下,她把装咖啡的纸杯放在一边,便撕开饼干袋子拿出一片饼干来开始吃。不知不觉夏意更浓,绿叶繁花,碧草清潭,把夏天的恣意尽都宣泄了出来。
何兮避在树荫下并不觉得有多热,看看池塘、看看天空,睡意倒是越来越浓。
“这东西能吃吗?”一道轻蔑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嗯?”
何兮蓦地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五六十岁上下的老人,肚大腰圆,胖得跟弥勒佛似的,可脸上的表情却实在打击人,他皱着眉看着何兮手上的饼干,好像何兮吃的不是食物而是垃圾似的。
何兮看他一身素色病人服,再想想自己现在的工作,生生把到嘴边的冷讽压了回去。她呼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把剩余的几片塞进袋子里折叠好开口,才抬起头来带点狡黠地答道:“设筵满屋,大家相争,不如有块干饼,大家相安。我吃饼干,也是舍己为人你懂不懂?”
老人估计没料到何兮会做出这番回答,一时愣在那里。何兮没有了休闲的心思,小口小口,认真喝掉纸杯中剩下的咖啡,再把纸杯压扁对折放进一边的垃圾箱里。她兀自做完这些,抬起头来发现老人还在打量她,于是好心地说:“您还是回病房吧?省的您的家人找。”
“没人会找的。”
“嗯?”
老人突然笑了,是那种敞开胸怀的大笑,他指着何兮手上的饼干问道:“丫头,饼干能给我吃点吗?”
“额……”何兮把饼干递过去,到半途又缩了回来,加问了一句,“您是什么病啊?”有些病人可不能随便吃东西。
“厌食症。”
何兮想笑,可是强忍着没又笑出来,如果有人告诉你猪八戒患了厌食症,你信不信?不管你信不信,她是不信的!
真是个奇怪的老人,说自己是厌食症,可是三两口就把何兮的饼干吃了个精光,还扭过头来看何兮。何兮摊开手给他看,意思实在是没有了。那些饼干要不是被他吃掉了,她还能打发一端午餐呢。
日头越发【创建和谐家园】,何兮坐在树荫下,也被烘得受不了了,她站起来,掏出手机来看时间,心道反正没地方睡午觉,还不如回输液室去看看值班的同事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掏出手机来才发现,有两条未读短信。
点开第一条,上面写着: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曰不见兮,思之如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温的缘故,何兮的脸腾的红了,待点开第二条,她立即又恨得牙痒痒。先是一个大大的笑脸,而后写着:知道你发了狂,所以我勉为其难请你吃晚饭,中午你就只吃饼干留着肚子吧,免得晚上的饭吃不下去!
何兮中午确实是只吃了几块饼干,搞得真的在等着别人请似的,“该死的家伙!”
“男朋友?”
何兮这才想起身边还有其他人,她面红耳赤,连连摇手,“不是、不是!哎呀,我得上班去了,您也赶紧回病房去吧!”说完,她转身小跑着向门诊部跑过去。
她的背影刚消失不久,老人身边就走过来一个勤务兵模样的青年男人,那人可能是找人找急了,跑得满头大汗。老人并没有回头,刚刚还布满笑意的眼中,已是波澜不惊,甚至还隐隐露出一丝严厉之气。他捏了点饼干屑子放进嘴巴里嚼着,喃喃道:“设筵满屋,大家相争,不如有块干饼,大家相安。呵呵,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何兮完全没有把这个意外遇到的老人放在心上,她一点儿也没有料到,有一天自己会和这个老人牵扯上扯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当时,她所有的思绪都被那两条短信占据了。她本以为自己自绝了后路算是跟郁浩瑞一刀两断了,却没有想到郁浩瑞竟然又来了这一招。
难道她和他不是彻底摧毁,而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不能否认,她是沾沾自喜的。没有哪一个女孩子在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追求时,不沾沾自喜。她更喜的是,她发现郁浩瑞对她并不是毫不在意,其实,从昨天晚上,郁浩瑞没有对她发火,而是任由她撒气耍赖,她就发现了。
他在意她呢!想到这个,何兮的心就忍不住“怦怦”地跳,是不是只要她抛开介怀,由着他靠近,她跟他就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也许,每个女人都会做王子公主的梦,何兮,她也不过就是一个女人而已……
——————————————————以下补全班主任打电话给何兮催要其其身份证号码的时候,何兮刚给一个病人插好针。老师一提那事,何兮恨不得拿针也给自己戳上几家伙。
这两天只顾着自己的事,竟然把那茬儿给忘了,她还算个好妈妈吗?!
自责归自责,当下最重要的还是立即把事情给办妥了,她已经在其其班主任面前做了承诺,保证两天之内交上去,这可是最后期限了。
何兮定了定心绪,决定立即找乐泽问情况。她瞅了个空,躲到卫生间给乐泽打电话。彼时,何兮并不知道自己这一通电话打得非常不是时候,使得已经基本办妥的事,一下子泡了汤。
就在何兮打电话的前几分钟,乐泽连续工作了几个小时好不容易看完了办公桌上的文件,于是,抬起头来松松脖子,放下笔张张五指松弛掌心。待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右手上,某些滑腻的触觉又涌上心头。几乎是一种本能地反应,他的唇角弯了开来,微微收掌,似乎那只纤小的手掌又被他握住了。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创建和谐家园】似的兀自傻笑。所以,当他一转头,在电脑屏幕上看到自己微笑着的脸时,一种莫名的厌恶或者恐惧从心底攀升。
笑容成了讽刺,又勾起了其它不愉快的事。他想起了何兮和郁浩瑞的拥抱,像喝了口隔夜茶似的,胃部不停地搅酸,不舒服,心情自然就不好。心情不好,就会想得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