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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妈妈当即红光满面的出来给李氏传消息道:“李家妹子,恭喜恭喜啊!”
李氏听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犯晕,郑妈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我估摸着,七巧是被世子爷给看上了,少奶奶刚没了孩子,这几日要做小月子,有段时间不能服侍世子爷,世子爷房里统共就还有一个通房丫头翠屏,那哪里够服侍啊,好妹子,我领七巧进王府的时候就觉得,七巧长得这般好,定然不只是一个丫鬟的料,这下你们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李氏被郑妈妈这当头一棒给砸晕了,直挺挺的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这下可完蛋了,完蛋了完蛋了!”
郑妈妈一脸不解的看着李氏,心道莫不是被这天大的喜讯给吓坏了?
再说刘七巧回王府之后,整整在外书房磨了半天的墨,眼看已近未时了,周珅才把刘七巧放回了青莲院。刘七巧一脸颓然的回到青莲院,饥肠辘辘,想起飘香楼里半碗还没吃完的红烧南乳肉,咽了咽口水。
“七巧,你怎么这个点回来?我还当你明儿一早回来呢。”青梅招呼她道。
刘七巧看了一眼,发现王妃竟然不在院中,便好奇道:“太太呢?”
青梅上前挽了刘七巧的膀子道:“太太去老祖宗那边了,今儿二太太请了安靖侯家的大姑奶奶来,所以太太也去了,太太说放了你的假,也该给我一天假期,于是我就在这里看院子了。”
老王妃的寿康居里头这时候正热闹着,虽然昨日秦氏小产,让人心头多少有些不愉快,可日子还是要照常过。所以今天安靖侯家的大姑奶奶来了之后,两个太太还是专心致志的招呼客人。
安靖侯家的大姑奶奶嫁给了诚国公家三房的嫡长子,以后和周菁还是妯娌。她如今二十来岁,年前刚生了一个儿子,身上的肉还没全部减下来,看着有些富态。见了王妃便道:“我是头一次见这个年纪的人怀了孩子,怀相还有这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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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靖侯家的大姑奶奶闻言,挑眉想了想道:“莫不是那个在法华寺帮着萧夫人接生的那个丫鬟?我昨儿在家里就听我婆婆说起了,说是恭王府有个不得了的丫鬟。今儿可在,让我也瞧瞧?”
王妃笑着道:“她今儿休息,这几日够她累的,不过……这事儿倒是怎么传到了你们的耳朵里来的?这前前后后不过就是两三天的时间。”
“哎呀,萧夫人的娘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是顺天府伊赵夫人,她那一张嘴说一声,京城半边的权贵就都知道了,赵夫人前天去法华寺看了萧夫人,回来便说要抬着东西上王府来道谢呢,估摸着是因着少奶奶的事情,赵夫人今儿才没来呢。”安靖侯家的大姑奶奶如今是国公府的媳妇,虽然自己的公公和男人是轮不着爵位的,但毕竟也是大世家,这一圈权贵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王妃叹了一口气道:“哎,只怪我家媳妇没运道,还是个男胎呢,结果保不住了。”
二太太见王妃伤心,便劝慰道:“太太也不必太难过了,头一胎总是这样,不然怎么有好事多磨这回事儿呢,我觉得眼下两件事情倒是要快点定下来的,第一,让侄媳妇好好的养身子,第二呢,这侄儿的房里人也确实少了一些,听说只有一个通房,我家琰哥儿房里还有两个通房呢!”
这话正说中了老祖宗的心思,倒不是古代的女人惯会给儿子房里塞人,王府也不是这样不懂礼数的人家。不过是因秦氏如今确实不好服侍周珅,若是到了这份上,做长辈的不开这个口,反倒让外头人看了笑话。这不,安靖侯家的大姑奶奶便道:“你们这样的人家,倒是惯克制主子的,我家那个我还没过门,房里就有四个人服侍着了,我不打压撵人,但凡是老老实实想过日子的,便就留下,要是有花花心思想搞事情的,那也只好请出去了。”
这时候春月正在那边上茶,几个姑娘听到大人说起这种话题来,便也恭恭敬敬的回避,去里屋玩耍去了。
只听那边老王妃发话道:“孙媳妇这病,只怕是要养一段时间了,我见过她那陪嫁丫头,算是她们院子里最齐头整脸的了,不过这会儿她还病着,就往珅哥儿房里塞人,要是说出去了倒也不好听,你惯是最仁厚的婆婆,我知道你狠不下这心,不如由我做主,先赏两个丫头过去,也别着急开脸,只在房里放着,就当是过去服侍孙媳妇的。”
“老祖宗这样为媳妇着想,媳妇真是感激不尽了。”王妃正为这事儿发愁,见老王妃这么说,顿时轻松了不少。
“我反正年纪大了,外头的人知道我急着要抱曾孙子,就算做出些什么来,还能说到我头上来不成,你如今有了身子,好好养着才是正理。”
二太太听说老太太要给周珅赏丫头,这心眼就扑扑的跳个没完,她才看中的刘七巧,就等着王妃这一胎生了,才好开口,别让老太太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赏给了周珅她可是要急了。于是便着急试探道:“老太太可是有人选了?可要媳妇帮忙物色两个?”二太太觉得,送两个人出去若是能保住刘七巧,那也算值得。
老王妃皱眉想了想,继续道:“既然我做主赏的人,不若还是我这寿康居里头的好一些了,不然的话,外头说出去也不好听。”老王妃抬起眼皮扫了一眼众丫鬟,只见众人听说了这话题之后,顿时低眉敛目,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老王妃又抬起下巴想了想,最后道:“这样吧,我院中就去一个秋彤,她是我跟前的大丫鬟,又是家生子,将来配了小厮也可惜,不如赏了珅哥儿。”
秋彤闻言,只紧张的拧着手中的帕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二太太抬眸看了一眼,笑着道:“傻丫头,还不快谢恩?这可是天大的喜事,是呆了还是愣了?”
秋彤急忙上前两步,在老王妃面前跪着谢恩。而站在她一旁的春月,脸色却越发惨白了起来,面上没有一丝血色,头越发低的更下了。
老王妃挥手免了秋彤的礼数道:“你去了世子爷的房里,要小心服侍少奶奶,不能因为她没了孩子就怠慢了,你虽是我赏的,离了我这个院子,我却不会再为你撑腰了,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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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妃又想了想,开口道:“另外的一个人选,我看就外书房的知画吧,听说她年纪也到了,家里也没急着求出去,只怕也是巴巴的等着。”老王妃说完,对二太太道:“回头你找了知画的老爹来,赏他一些银子,让他不必再给这丫头张罗婚事了,直接放到珅哥儿的房里就好了。”
王妃也点点头道:“知画那丫头,我倒是喜欢的,一小就跟在珅哥儿身边,我原也是有这想法的,只想着珅哥儿大了,没准会自己提,没想到他是个木鱼脑子,指望他,姑娘家只怕都给耽误了。”
几人乱点了一通鸳鸯谱之后,各自觉得都很满意,安靖侯府的大姑奶奶看在眼里,也越发放心了下来。她原本以为王府家规森严,会不会以后不让她的弟弟纳妾,如今看她们如此和气,还惯是会为了小辈考虑的,便笑着开口道:“老祖宗可真是懂得疼人,怪不得几个姑娘都养的这般好,我倒是个有福气的,能做二姑娘的大姑,能做三姑娘做妯娌。”
众人闻言,自是又笑了一回,便把周蕙与安靖侯府的婚事给定了下来,两家说好了先过文定,然后行纳彩礼。至于婚期,只怕也要等到明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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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正躺在床上坐月子,她的身子还未完全退肿,头上戴着雪青色抹额,看上去似乎一夜之间老了十来岁。她见周珅回来,勉力坐起身子,翠屏忙拿着引枕给她垫在了身后,这才回身给周珅行礼。
周珅脸上不苟言笑,挥了挥手示意翠屏出去。因为周珅平日里也多半都是这样面瘫的表情,所以翠屏也不作他想,走到外间关上了门在外头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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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珅眯了眯眸子,视线就像一把尖刀落在秦氏的身上,秦氏打了一个寒战,忙低下头。
周珅从袖中拿出那封休书,扔到秦氏的身上。秦氏颤颤巍巍的打开来,还没等看完这封休书,便哭着道:“世子爷,你听我解释,我实在不知道会这样的,我是真心服侍婆婆的,没有半点歹心思。那刘七巧胡说八道,你怎么能信她呢?如今你们所有人都信她,这让我如何是好呢?”
周珅厌恶的看了秦氏一眼,冷冷道:“孩子都没了,还在这里狡辩,我周珅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没了,你做过什么心里清楚,还当真没有人知道吗?这事儿不是刘七巧说的,她也不屑说你这些阴私勾当!”
周珅难得说这么多话,却句句都向着刘七巧,秦氏一下子着急了道:“刘七巧她是个妖孽,她才十四岁又懂医术又会接生,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她根本就不是人,她……她是个妖怪啊!”
周珅不知道秦氏居然会说出这种毫无根据又毁人清白的话,伸手一巴掌打在秦氏的脸上,指着她骂道:“你说什么混账话,七巧就算是妖怪,她一没做坏事,二没害人,她也不知道比你强了多少?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算是个人吗?亏你还是一个名满京城的大家闺秀?你的那些贤良淑德?那些才华横溢?那些温柔体贴?都到哪儿去了?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秦氏捂着脸,放声大哭,又软下身子抱住了周珅的袖子道:“世子爷,我不是这样的,世子爷,你听我说,我……”
外头的翠屏听见里头的动静,却不敢闯进去,只小声在外头喊:“世子爷,这是怎么了?”翠屏从未见少奶奶哭的这般凶狠的,一下子就着急了,急忙喊了一个小丫鬟道:“快去寿康居请老祖宗和太太过来劝劝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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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秦氏还没说完,周珅一甩袖子,指着那封休书道:“你若是还想在这王府待下去,就签了这封休书,我会好好保管,只要你以后不再为非作歹,这世子妃的位置,还是你的。”
秦氏这时候已是呆若木鸡,周珅冷着脸,从袖中拿出一管笔,递到秦氏面前道:“你若不签,我现在就把整个王府的人喊来,让他们听听你做的好事!”
秦氏身子颤了颤,脸上一片死灰,接过周珅的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寿康居里头,老王妃和王妃刚刚才把赏给周珅的两个丫鬟的名额定下来,谁曾想下一秒玉荷院的小丫头竟然就哭着上门了。
外面的丫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只听那丫头哭着道:“求老祖宗快去看看我家少奶奶吧,也不知怎么就和世子爷吵了起来,丫鬟们吓得不敢进去,翠屏姐姐让我来这儿搬救兵呢!”来的人正好是秦氏带过来的碧玉,素来只知道秦氏和周珅是甜甜蜜蜜的小夫妻俩,从来都不脸红,即便是在丫鬟们面前,也是相敬如宾让人见了就羡慕的一对儿。昨儿少奶奶才没了孩子,世子爷还在房中劝了半宿,后来睡在了书房,愣是没有喊翠屏姐姐服侍。在碧玉看来,世子爷是这世上顶顶好的男人,怎么就跟自家少奶奶吵了起来呢?
老王妃一听,不觉有些奇怪了,自秦氏进门之后,玉荷院中都是安安稳稳的,从没出过什么大动静。便是把绿衣和春晓撵出去那几日,秦氏也是给足了嫁妆,把人安抚到位的。
“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要让他们两个小年轻吵起来?你也别哭了,我随你去瞧瞧便是。”碧玉抹了一把泪道:“奴婢也不清楚,世子爷今儿回来脸色就不对,进了房就遣了翠屏姐姐出来,在房里没说上两句话,下人们就听见少奶奶在里头哭的撕心裂肺的,奴婢实在……实在是不忍心,少奶奶这会儿可还坐着小月子呢,万一有个好歹,岂不是害了一辈子的病。”
这些宣武侯家的下人,因为秦氏在王府算吃得开,所以他们自来了王府之后,也是惯受优待的,所以更看不得秦氏受委屈。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自然就急得跳脚,也不去想什么家丑不可外扬,关起玉荷院的门,让他们两个主子好好吵一回,这下子倒是闹的整个王府都知道了起来。
安靖侯家的大姑奶奶见状,便笑着道:“时候也不早了,我这边就先回去了,老祖宗,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少操些心思。”
老王妃知道有客在,也只能压着火气,点点头道:“是这话,老二媳妇,送送你未来亲家侄媳妇。”
二太太忙笑着上前道:“那是自然,我请来的人,我能不送吗?等菁丫头过门了,我还得送一份大礼过去,我们家菁丫头被我给宠坏了,还要请众妯娌好好的担待些。”
安靖侯府家的大姑奶奶笑道:“二太太这么说就见外了,都是当人媳妇的,等妹子过门了,我们自然会互相帮衬着。”
二太太送了她出门,王妃也起身道:“老祖宗,不如我陪你一起过去瞧瞧,哪有孙儿院子里吵架喊祖母做主的道理,这事情传出去岂不是被人笑话。”
碧玉一听,顿时低下了头道:“奴婢听说太太在这边,就直接过来了。奴婢也是一时着急,忘了规矩,还请太太宽恕。”
王妃摆摆手道:“先别说了,先过去瞧瞧吧,我看着珅哥儿也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只怕这其中有误会。”
却说刘七巧回了青莲院,肚子还饿着,所以去厨房找了许婆子,那许婆子正巧在给王妃做糕点,便先让刘七巧帮她试试味道。这次许婆子做的是牛乳菱粉香糕,按照刘七巧的要求,完全用牛乳和面,做出来的香糕奶香四溢,松软可口,刘七巧闻着就流下了口水。
许婆子正要差外面的小丫鬟往寿康居送点心,没料到那小丫鬟神秘兮兮的跑进来道:“妈妈,老祖宗和太太都往玉荷院去了,听说玉荷院里头世子爷和少奶奶正吵架,说是少奶奶的哭声都从院子里给传了出来。”
刘七巧这时候正拿着一块香糕往嘴里塞,闻言愣是没把香糕塞到嘴里,只凑过头去问道:“世子爷真的和少奶奶吵起来了?”
“可不是,碧玉去寿康居搬救兵了,这会儿人都去了,丫鬟们不敢看热闹,外头拦着一排的老妈子呢。”
刘七巧放下香糕,顿时没了吃的心情,不是说好了不闹的吗?怎么就这样了呢?,NO ZUO NO DIE有木有啊!这下子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要怎么收场呢?周珅会不会把自己喊过去,给他做一个实证呢?
刘七巧看见许婆子灶台边上的墙面上钉则一个一本小册子,看起来像年画一样的东西,便好奇的问:“许妈妈,这是什么东西?”
许婆子随手一指,笑着说:“这是年历啊,上面有吉凶测定,我们做奴才的办事一定要时时刻刻翻翻黄历,免得冲撞到了主子。”
刘七巧连忙小跑到那年历的面前,只见上面写着:六月十七,宜丧葬,不宜出门,后面还画了一个类似鬼画符的符号,根据刘七巧自己的脑补,内容应该类似于:出门易撞鬼!
刘七巧哀叹了一声,她今儿可真是的出门撞鬼了。
秦氏签下了休书,眼神黯淡无光的看着周珅将那休书折好了放入袖中,带着几分幽怨看着周珅道:“珅郎,你非要待我如此薄情吗?珅郎,我待你可是一片真心的,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至于……”秦氏这次干脆连称呼都一并改了,越发让人肉麻兮兮。
周珅转身,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她道:“你好好养着吧,从此之后,我不会再进这正房。”
就在此时,房门忽然间就被小丫头给推开了,老王妃板着脸道:“你说什么浑话,哪家的原配夫人只是当个摆设的?孙媳妇哪里不好,惹得你这么对她,你不看在她的面上,好歹看在昨天刚没了的那个孩子面上!”
周珅虽然出生王府,最是一个重礼数的人,却在这一点上毫不退让,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氏道:“孙儿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至于理由,孙儿不想说,也不屑说。”周珅看见王妃也在老王妃身后,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一个头道:“孙儿这就去祠堂罚跪,只希望老祖宗不要再问这件事的起因,孙儿还不想因为她,坏了王府的名声。”
周珅说完,起身甩袖离开,只留下满屋子不明所以的主子和奴才。老王妃见秦氏脸上浮肿,又哭成了一个泪人的模样,很是心疼的问道:“有什么事儿非要在月子里闹,好好的把自己糟蹋成这样,受苦的可是自己,快跟我说说,到底是个什么大事儿?”
秦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一味的抽噎落泪,也愣是不肯说出个所以然。
老王妃和王妃都没辙了,只能让院里头的丫鬟们好好服侍着。又想起今儿才给周珅挑的那两个通房,觉得这时候放进来,似乎也不是好时机,便只按下来不提了,只等过些日子再说。
谁知这事情并没有这么算完,王爷回来,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二话没说,居然请了家法,把周珅打了整整十鞭子。
于是乎,当刘七巧迎出去的时候,就看见王妃哭得红肿的双眼。
“那孩子也真是的,有什么事情不肯说出来,非要自己硬撑着呢。”王妃转身同周珅的奶娘洪妈妈说道:“老爷不是一个不讲理的,有什么事儿不能说出来,非要这样倔呢?若真不是他的错处,何至于吃这皮肉之苦呢?”
洪妈妈惯是一个脑子活络的老人家,听了这话便脑补出一个很强大的剧情来,压低了声音道:“我就觉得少奶奶这一胎没了很是奇怪,回娘家之前还好好的,怎么没两天就不好了?莫不是少奶奶外头有人,被世子爷给知道了?世子爷觉得那孩子来路不清,才……”王妃一听,吓得脸色都变了,只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洪妈妈,洪妈妈见自己编的故事得到了关注,便接着编道:“世子爷吃了这暗亏,觉得心里不爽,又拿不出证据,所以就只能哑巴吃黄连,咽下这一口气,表面上还同她做夫妻,私下里肯定是再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了。”
在一旁扶着王妃的刘七巧一脸木然,内心却如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由衷的为了这位洪妈妈扼腕长叹:洪妈妈你怎么不去当编剧呢?你去当编剧,于麻麻一定会被你压得永无翻身之日!国产剧不再剧荒!狗血剧又出新高!韩剧从此被秒杀!TVB再无还手之力!
幸好王妃不是狗血剧爱好者,听完了之后,总算回过神来,只摇头无奈笑笑道:“妈妈你快别说笑了,媳妇小产那是因为生病,这一点七巧一早就跟我说过了,妈妈你这张嘴太厉害了,故事编得倒是挺提神的。”
洪妈妈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低着头道:“我得回去看看世子爷了,这后背的伤口还得好好上些药才好。”
刘七巧扶着王妃进了中厅,青梅已沏了清茶上来,蹙着眉道:“好好的,王爷怎么动起了家法,世子爷可是有些年没受这鞭子了。”
周珅在长辈们看来,是顶顶懂事乖巧的孩子,他身为嫡子,又是王府的长兄,下面那么多弟妹,从小便是以身作则的好榜样。王妃一向觉得,周珅的品格就是在整个京城的王府子弟中,那都是拿得出手的。所以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今儿这事情,到底秦氏触了他哪根逆鳞,会闹出这么大一出戏来。
“七巧,你说说看,这大少爷怎么今儿就这般倔强呢?有什么事情是不能摊在台面上说的吗?”王妃冷不丁的问起刘七巧,刘七巧皱着一张小脸,窘迫道:“这下奴婢可真被太太给问住了,奴婢总共在少奶奶的院子里呆了不到两天,又在世子爷的外书房呆了不到十天,加起来跟他们两个也没说几句话,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吵架,奴婢还真是不知道。”
王妃见刘七巧一本正经的表情,便笑着道:“我不过也就是随口问问,夫妻之间的事情,哪个外人能说得清道得明的呢。”
刘七巧笑着道:“今儿许妈妈做了牛乳菱粉香糕,我觉得特别好吃,太太你还没用晚膳吧?我这就传膳去。王爷今儿还在我们这儿用晚膳吗?”
王妃摆摆手道:“今儿王爷在老祖宗房里用晚膳,不过来,我们就简单吃一些算了。”
刘七巧点点头正要出去,王妃忽然又问她道:“七巧你今儿怎么就回来了?我还当你明儿一早才回来呢!”
刘七巧低着头道:“奴婢觉得明儿一早进来,又得赶着天没亮起来,奴婢实在太爱赖床,心想不如就今儿进来了,明早还能多睡片刻功夫。”
果然这理由很适合刘七巧,王妃笑着摇头道:“你这懒丫头,以后要是嫁了人,有厉害婆婆要让你每天早起站规矩的,看你可怎么办哟。”
刘七巧皱着眉头,一脸为难:“难道她们就不喜欢睡觉的吗?非要一早起来?我瞧着睡觉最养身子。”
王妃也只是笑笑,见刘七巧往外头去,喊住了她道:“让小丫头去传膳吧,你去我房里,从紫檀木药箱里头,拿一瓶祛腐生肌膏,给世子爷送去。”
刘七巧闻言,恨不得找个洞钻了进去,只硬着头皮应了下来,往王妃的房里去找那祛腐生肌膏。
玉荷院里头,一片黯淡,正房大厅的门都关着,周珅已经让人在后面的小书房备下了铺盖,打算在书房落户了。
绿柳见了刘七巧过来,也小心翼翼的上前招呼,小声道:“世子爷这回是真生气了,连翠屏姐姐都不让进门,回来的时候是由两个小厮搀扶着呢,方才洪妈妈说要进去给他上药,也被他给撵了出来。”
刘七巧深深觉得祸出口出这句话太有道理了,她平常在王府已经算是很小心谨慎的了,谁知道出门跟别人吃一顿饭还能遇上这种倒霉的事情,还真验证了今日黄历的准确性:忌出门,出门容易遇到鬼……
“那世子爷还没上药吗?”刘七巧皱着眉头问绿柳。
“上是上过了,是让贵顺上的,也不知道上的是什么药。”绿柳表示男人的世界她实在没法插足进去,况且这时候世子爷处于狂暴状态,她为了保小命,自然不敢贴上去。
刘七巧叹了一口气,绕到后面的书房门口,叩了叩门道:“世子爷,奴婢是七巧,太太让我过来给你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