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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回到古代开产科-第1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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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此时心中也正有此意,便点头道:“儿子也是这个意思,可是儿子转念一想,若是皇上也不知道这林姨娘的身份,是下头人做了这手脚,那只怕就跟可怕的,这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老王妃一时蹙眉不语,这件事确实关系重大,到底要怎么处置还是一件发人深思的事情。王爷拧眉不语,过了片刻,才开口道:“儿子以为,还是将事情全盘告知皇上的好。儿子以为,这林姨娘若真的是皇上步下的一枚棋子,那昔年儿子收下林姨娘的时候,皇上必定还有后招,可这转眼十年过去,明眼人看着是风平浪静到了极点。”

        “可万一皇上知道这件事,你又撞破了他的心思,那如何是好呢?”老王妃越发觉得头疼上火,连连说了几声使不得。

        王爷笑道:“我本就是为了请罪降职而去的,我既交出了权柄,他也无需再猜忌我,我便学着以前的晋王爷一样,做一个闲散王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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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王爷这一入宫,却只到戌时都没有回王府,老王妃更是吓得晚膳都吃不下,连忙请了丫鬟把二老爷给请了过来,让他去宫门口给打探消息。二老爷一直在宫门口等到了亥时,也没有一个递消息的人出来,只好匆匆忙忙的回王府给老王妃回话。

        老王妃吓的一宿都没敢睡觉,将衣服穿戴整齐了,在佛堂里面念起了大悲咒,虽然这只是临时抱佛脚的做法,可毕竟当成心里安慰还是有用的。

        到了第二日一早,宫里头倒是差人将王爷送了回来,只不过去的时候人是站着的,回来的时候人却是躺着的。

        原来昨天王爷前去告罪,皇上正在御书房约见几个大臣,讨论去边关和【创建和谐家园】议和的事情。他虽然是倚重这堂兄,可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却也不好偏袒,只发了一通火,当场就砸了茶盏,命人将王爷押在殿前鞭笞三十。可怜王爷这一路上餐风饮露,快马加鞭,身子都快熬干了,自然是熬不过去这三十鞭的,只打到二十鞭子的时候,就晕了过去。这下皇帝也着急了,他一向自诩仁君,治国以仁,要是让外面人知道自己把自己亲堂兄给打死了,岂不是坏了名声,于是急忙让太监们送了王爷入宫里伺候着,又宣了值夜的太医瞧过了,直到王爷醒来,皇帝这才放下了心来。

        王爷年少时曾跟在皇帝身边做过两年的御前侍卫,两人关系极好。就在病榻前,王爷便把林姨娘的事情一五一十给说了出来。皇帝听了这些,当时就愣住了,实在不想到十年前自己一个不经意的决定,居然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只拧眉道:“当时人是朕赏的,人选是太后娘娘定的,那些姑娘里的确是有罪臣之女,但是林邦直的女儿,确实不在其中。”

        皇帝也是一个雷厉风行的性子,当夜就命太监将当年送出去的那十多位美人的档案翻了出来。在林姨娘的卷宗上面清清楚楚的写得是:林秀佳,江南海宁林家,因侵占族人田亩,残害宗族被抄家,有一女入教坊司,乙亥年送往京城。

        皇帝指着卷宗道:“朕记得清清楚楚,当时朕还一再关照,这些姑娘并非是大奸大恶之人,多半只是因为家中父兄犯错,所以才牵连其内的,朕这么做,虽然也不算是为她们找了一个好归宿,终究也是给了她们一处安身立命之所。”

        王爷看皇帝的神色,倒不像是在骗人,只又继续道:“若真的是这样,那么肯定是有人做了欺上瞒下的事情,且那个人定然是梁相的对头。”皇帝想了想,早已心中有数,当年跟着他一起去江南的不过就那么几个人,这中间和梁相有过节的,倒是好找的很。且这最后的人选,是怎么落到了梁相的府中,他也尽数回忆了起来。

        次日一早,恭王爷被抬着回王府的时候,另外一道圣旨,也悄悄的送到了郑国公家中,皇帝竟然没有半点先兆,只忽然间就下令褫夺了郑国公家世袭的公爵之位,用的罪名竟然是意图谋反!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帽子扣下来,只不过这帽子也是最好扣的,无论你有没有罪,只要皇帝说你有,你便是连反驳都不成。

        整件事情足以惊动朝野,吓的一径朝臣,连给郑国公说情的胆量都没有,生怕被皇帝治上一个连坐之罪。只暗中思忖这郑国公只怕是真的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当夜,郑国公在宫里的做婕妤的孙女悬梁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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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梁妃冷不丁就在浴桶里打了一个冷战,扭头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这郑婕妤还是当年因着小梁妃进宫的契机,郑国公上下通融,总算是多均出了一个名额,让自己的孙女跟着梁莹一起进了宫。虽然入宫之后圣宠不多,但必定家世摆在那边,到也混了一个婕妤的封号。

        小梁妃也知道那郑国公和自己的父亲在朝堂上是死对头,可偏偏也抓不到他什么错处,几番短兵相接,实力也不容小觑。皇帝天生就是个老油条子,惯得看下面的大臣互相掐架,最后自己当这个和事佬,两边都不得罪人,稳稳坐自己的天下。

        那宫女见小梁妃脸上并没有什么喜色,只又悄悄的凑到她的耳边道:“听说,今儿一早,皇上下旨把郑国公的爵位给夺了。”

        “怎么那么突然,之前半点风声都没有?我记得三年的科场舞弊案,我父亲几次上书弹劾他,都被他给避过了,最近也没听说他犯了什么事儿?”小梁妃自然是不知道,这是十年前种下的因,十年后结出的果。只是得到这个结果,唯独最无辜的人,便是躺在青莲院依旧病着的王妃罢了。

        幸好王爷后背的伤不是很重,又有皇帝御赐的金疮药,没过几日就已经结痂愈合。王妃也是才醒过来不久,自然不能下床,便想着王爷能去别的姨娘那边住上几天。一来也好照顾自己身上的伤;二来,他出去这些个月,毕竟没近过女色,既回来了,自然是要纾解一番的。

        可王爷觉得心中愧对王妃,便没心思去别的姨娘那里,只一心一意的待在青莲院,可怜青梅又要服侍王妃,又要服侍王爷。王妃躺在床上,见王爷粗手大脚的,手中捧着一碗药想要过来喂她,王妃只摆了摆手道:“不用你忙这些,倒是折煞我了,你回来也有几日了,还是去别的姨娘那边瞧瞧,方姨娘那边,二姑娘大婚的日子也要定下来,如今我是操不得这心了,还要你这里拿个主意。”

        王爷这回虽然吃了皇帝的鞭子,但毕竟兄弟两之间却并没有因此生出嫌隙,且皇帝褫夺郑国公一家爵位的事情他也已经知道,倒是没料到王府内院的一件事情,倒是给梁相扫去了朝廷上最大的对头。

        王爷这边正喂着王妃喝药充当起好男人,老王妃那边却喊了丫鬟来传话,说是老王妃请他往寿康居去。紫云见青梅不在,便上前为王爷更衣,见他身后中衣上还染着药膏,便只往柜子里找了一件干净的衣服,只低着头脸色红红的给王爷换上了。

        王妃靠在床头,看着这姑娘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也甚是赞赏。王爷进了寿康居,才知道原来是郑国公家的老太君来了。郑国公家出事的时候,老太君正在京郊的别院里面度假,这冷不防的一道惊雷劈下来,着实让年迈的老人吓得不轻。

        原本这林姨娘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年,郑国公当时也不过就是随意安排一下,他一个京城里的酒色官员,哪里能知道这林邦直的女儿有这样的胆子,竟然敢杀人?原本他的如意算盘,不过就是让她如其他后院的女人一样,让梁相的后院添些堵,好让自己挑他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罢了。后来听说这林姨娘被恭王妃给领回了恭王府,郑国公一早就把这事情给忘了。

        谁知道这一晃十年过去,竟然是落下了这么大的罪名。若不是有机灵的下人打听到那夜恭王爷是在宫里过的夜,如此顺藤摸瓜,郑国公才算是恍然大悟,竟没想到那林姨娘做出这等事来,只吓得把十年前的事情和盘托出。

        郑国公府的老太君萧氏,是萧将军的亲姑母。王爷和萧将军又泽袍之谊,萧老太君便想着,也不知道恭王府这趟后门能不能走通,所以今儿就来了。

        见王爷进来,萧老太君起身,向王爷行了礼数道:“老身见过王爷。”如今她男人的爵位被夺了,自己原本这正一品的诰命也没有了,自然要向恭王行礼。王爷也是懂礼数的人,作为晚辈,像萧老太君行了一个晚辈礼。

        这边老王妃一早已听王爷说过了这事情的原委,从萧老太君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来意。只是开门不打笑脸人,所以她也就在场面上招呼着。如今见王爷来了,老王妃便让丫鬟们扶着起来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去佛堂里面替我儿媳妇念一会儿经,保佑她早日康复了。”

        萧老太君听的虽然有些刺耳,可也说不出半句话来,只勉强笑了笑,目送老王妃离去。这边王爷却开口问道:“不知老太君前来,所谓何事?”

        萧老太君心道: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所为何事?既然你们不想说,那我也不说。萧老太君只陪笑道:“听闻王妃又为王爷诞下麟儿,老身是来贺喜的。”

        王爷只抿了一口丫鬟们端上来的茶盏,不紧不慢道:“那倒是要多谢老太君厚爱了,这几日郑国公府正是多事之秋,老太君还前来贺喜,晚辈愧不敢当,未免皇上多疑,老太君还是带上贺礼回去吧。”王爷说着,脸上也是露出了凝重之色,只叹息道:“臣为了大雍鞠躬尽瘁,只因为家中妻室命在旦夕,所以擅自离营了一次,皇上就治了本王的罪责,在大殿前杖责本王三十鞭,着实让人心寒。如今郑国公一事,弄得朝廷里也是人心惶惶的,晚辈倒是疑惑一问,这郑国公到底做了什么意图谋反的事情,惹得龙颜大怒了?”

        萧老太君原本以为这恭王必定是知道其中缘由的,如今听他这么一问,心里便疑惑了起来,只开口问道“王爷当真不知我家老爷所犯何事?”

        王爷只一脸懵懂的摇了摇头,蹙眉道:“晚辈确实不知,郑国公祖上是开过功臣,对朝廷一向是忠心不二,如今皇上竟然不念一点旧情,着实让人想不透啊。”王爷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装傻,他就不信这萧老太君能当着面把郑国公的罪给说出来。

        萧老太君这会儿也懵了,只觉得大抵自己家所犯的事情绝对不止这么简单,若当真只是因为恭王府后院这件事情,恭王自己都不知道,如何会去跟皇帝讲,皇帝不知道如何会治自己家男人的罪?萧老太君想到这里,便是料定了自家不成器的老爷,定然还犯了其他的错处,让皇帝给抓住了!

        萧老太君见恭王府这路棋只怕是走不通了,便起身道:“家门不幸,多有叨扰,老身这就告辞了。”

        王爷连忙起身恭送,又嘱咐小丫鬟们把一应的贺礼全都一起给送出去。原本应该在佛堂的老王妃从里间出来,只摇头笑着道:“没想到你居然也沉得住这气,方才我倒是忍不住激了她一激。”

        王爷起身,扶着老王妃入座,只拧眉道:“郑国公太过小人之心,有今日的下场不足为惜。”

        老王妃点了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在皇帝面前耍小聪明的人,能有几个有好果子吃的。还不如像爹那样,只一个劲的表个忠心便好了。”

        王爷只点头笑了笑,弓着身子在老王妃耳边小声道:“皇上的意思是,等这次大军凯旋归来,嘉奖恭王府袭三代郡王爵位。”王爷说着,只又叹息道:“儿子本想给儿孙们赚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如今看来是不成了,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管不着那么多了。”

        老王妃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只开口道:“哪有长长久久的富贵,便是朝廷也有个兴衰荣辱,如今你能保得五代的荣华富贵,已是不易了。”老王妃只说着,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便开口道:“七巧的事情,你也是时候上书了,如今大长公主已经保媒了,想来过了年,这事情也是要办的,既然已经允了人家,就要给人家一个正正经经的体面,这才是我们王府做事的风格。”

        王爷听到这里,只蹙眉点头,端着茶盏喝了几口茶,将在军中刘老二带兵去救周珅的事情也一并说了。虽然是故意省去了那些听着让人提心吊胆的细节,可老王妃听过之后,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这是救命之恩啊!”老王妃只叹息道:“珅儿如今也大了,平常看着很是内敛,怎么出去了却还是改不了这冲动的毛病,不过也怨不得他,你年少时要不是你老子看着,也是一样的。”

        王爷这会儿没有发言权,只有低头听着的份儿,一个劲儿的点头说是。那边老王妃拧眉细细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吧,把东北角上那一处蔷薇阁辟出来,让刘老二一家搬进来住吧。一来,如今七巧是你们的干闺女,出嫁总要在王府走的;二来那蔷薇阁本来就是以前你姑奶奶一家住过的房子,虽然在府里头,朝外面也是开着门的,好歹又僻静又靠着王府,也好有个照应。”

        王爷听老王妃都安顿的妥当,只点头道:“一切有老太太做主就好了。”

        刘七巧在家里养了几天,等回王府的时候已经是生龙活虎的,半点儿病气都没了。如今王妃的身子也好了歇,一天也有一两个时辰能靠一会儿。刘七巧才回来,便急冲冲的往青莲院跑进去,直接冲到了王妃的房中,看见王妃正靠在那边吃东西,虽然一张脸还是苍白的多,可毕竟人已是清醒了过来。

        王妃见了刘七巧,也急忙招手让她过去,刘七巧只红着眼睛,走上前坐在王妃的床沿上,也不说话,只小心的靠在她的怀里,竟是哭了起来。

        “瞧瞧,我这开心果怎么也哭了起来?正是让人看了都心疼了。”王妃说话的声音,还如以往一样温婉柔软,听得就让人心里软糯糯的。

        刘七巧细细鼻子,用帕子擦了擦眼角道:“太太,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拿人寻开心,太太你摸摸,我的脸都熬瘦了。”

        青梅听刘七巧这么说,只上前道:“你这难道不是因为这几日着了风寒,要清淡饮食,所以才瘦下去的吗?”

        刘七巧只扑哧一下笑了起来道:“太太你瞧瞧,我才要在你面前邀功,就又被她给揭穿了,我不管我不管,太太我是真瘦了是不是?”

        王妃只伸手摸了摸刘七巧的脸颊,她是最知道刘七巧的,她刚进王府的时候,还是一个青涩的小姑娘,脸上两团的婴儿肥,看着就惹人怜爱。如今是越发长大了,才脱了稚气,自然是没以前那样肉嘟嘟的。

        “七巧你是长大了,长大了,也该出嫁了。”王妃说着,只不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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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二太太正坐在西跨院的正厅里头等着丫鬟去安排车驾,今儿是她娘家哥哥的寿辰,因为杜老二爷一早要去太医院应卯,所以说好了两人午时在舅老爷家会和,然后一同拜寿去。

        秀儿从外面进来,擦了擦脸颊上的汗珠子,不知道怎么回话好。杜二太太见她回来,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盏问道:“车都备好了吗?去请姑娘出来吧。”

        秀儿见二太太问了起来,也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二太太,今儿家里的马车都不在,不然二太太和大姑娘还是坐轿子去吧?”

        杜二太太一听,两双眉毛都竖了起来道:“什么?没有马车?”杜二太太一副你逗我玩呢的表情看着秀儿,只开口问道:“家里十来辆的马车,你跟我说没车?你当我从不出门的?连自己家几辆马车都不知道?”

        秀儿被杜二太太这么一逼问,也只好如实回答道:“太太,别说没马车,家里连小厮也没几个,今儿是那刘七巧家搬家,大少爷把家里闲着的马车小厮老妈子都喊了去,一大早就出发了,太太你昨儿也没说今儿要出门,这不下人们都不知道。”

        杜二太太一听,顿时就火冒三丈,戳着秀儿的脑门道:“什么叫没说我要出门,舅老爷今儿生辰,是一个月前就过来送的帖子,难道还要我同你们说吗?”杜二太太只喘着粗气,拍了拍茶几道:“这还没过门呢,就急着去认大少奶奶了!”

        不过也不能怪杜二太太生气,偏生她这个大小姐出身的人,却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晕轿子。说起这事儿还有一个陈年笑话,当年她嫁到杜家来的时候,花轿晃得厉害了点,结果她愣是没忍住,在轿子里就吐了起来,等杜二老爷请她出花轿的时候,当时那个画面,杜二太太是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的。所以从那开始,她再也没坐过轿子了。

        秀儿服侍杜二太太不过几年,自然是不知道这些陈年旧事,便小心翼翼问道:“太太,不如还是坐轿子去吧!”

        杜二太太这会儿正脑仁疼,那边大姑娘已经过来了,听了外面小丫鬟们说的话,便只开口道:“那就去安排轿子吧,从我们家到大舅家,也不过就是三条街远而已,做轿子也耽误不了时辰。”

        杜二太太只觉得后背的冷汗都要出来了,她又想让自己闺女知道自己那些糗事,便只好无精打采的挥了挥手道:“你去吧,别说抬轿子的人也没有?”

        秀儿只急忙道:“有有有,轿夫是特意留下的,我估摸着大少爷也是知道今儿太太要出门的,所以才把轿子和轿夫都留着。”

        想当初从牛家庄搬家到城里,总共就只有四辆马车,还有两车装的是人。可谁知道这次从顺宁路往王府搬,整整装了十来辆车。刘老二最近腿脚不方便,所以没往王府里面跑,刘七巧又不想因为这事情去烦扰了贵人多忘事的二太太,所以只悄悄的跟杜若透露了一下,本来是想他喊上几个力气大的,多跑几趟也无所谓,只要一天只能能把这东西搬过去,到了那边,她们一家人再慢慢整理就好了。

        谁知道早上一开门,这门外一溜烟的马车排成了一整排,堵得邻居家都不好出入了。刘七巧昨儿听老王妃吩咐了,赏了蔷薇阁的钥匙之后,她就先去蔷薇阁给看了一圈,见里面的房屋器具,竟是派了人都修葺一新的,心里自然也是又感激又高兴。

        大长公主这样的出家之人,难得涉世红尘,便做了一次媒人,这样的风雅之事,早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所以现在满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头,都知道宝善堂未来的少奶奶是刘七巧。作为刘七巧的邻居们,也觉得很是光荣,一大早的就在门口看热闹呢。

        周嫂子这会儿总算恍然大悟道:“我以前这宝善堂的马车老往刘婶子家跑,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刘老爷病多,如今想想,怕是有别的猫腻了。”

        一旁的张嫂也抱着怀里几个月大的孙子,点头道:“我给七巧看过相,说她是金命,能富贵一生的,我当时还想着,这就一个下人家的闺女,哪里来这么好的运势呢。”

        周嫂子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张嫂子你算的那么准,有没有算到你媳妇是个短命的呢?”

        张嫂子只啐了一口周嫂道:“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我得罪你了吗?真是的。”

        李氏如今有了身孕,什么都东西都不能动,一早就被刘七巧扶上了前面的马车。刘七巧站在院子里,嘱咐小厮们搬东西。刘子辰的病好了,前两日刘老三那边就派了车来接了回去。倒是熊大胆跟小王氏商量了半日,最后决定留下来,照顾李氏日常起居。刘七巧想了想,李氏如今是不能动弹的,家里的家事只让钱大妞一个人做确实也累人,便就答应了下来,只不过跟熊大胆说好了,一个月给她一两银子,就当是工钱。熊大胆起初非不肯要,后来还是钱大妞劝道:“大娘你这样,七巧可不敢用你,就是我,她还非要每个月给我一两银子呢,大娘不如就留着,这城里东西多,难免看上了什么,难道还让家里人给你捎银子不成?”

        熊大胆听得很有道理,就答应了下来。这会儿她正和两个小厮打手搬着五斗橱往外头来。

        刘七巧从库房出来,对站在一旁的刘老二道:“爹,咱们家库房哪里来那么大一个玉雕的,看着可值钱了,是以前王爷赏的吗?”

        杜若一听,顿时就想起了以前他曾干过的傻事,只咽了咽口水,面瘫状就底下了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那边刘老二见杜若那尴尬的神色,早已经猜出了一二,只笑着道:“是王爷赏的,一起带走了吧,那边房子大,正好放在大厅里的长案上,够喜庆。”

        杜若对老丈人的仗义执言很是感激,不然的话,让刘七巧知道他做了这么蠢的事情,可定还会被笑上一阵子的。众人打包完毕,将一应物件都装上了马车,刘老二上前落了锁,只开口道:“里头还有几样东西是老爷子的,等他来了再过来看吧,这房子一时半会儿王府也不收回去,先就这么放着吧。”

        一行人驾着马车,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王府的西北角上。这一处蔷薇阁是昔年王府的老姑奶奶住过的地方,老姑奶奶嫁的远,偏生一辈子没生出一个孩子来,后来男人死了,便回了王府住,二十年前南迁的时候,她不愿意走,只在这边守着,最后病死在了这里。如今这院子倒是有些年头没人住了,不过北迁的时候,整个王府修葺一新的时候,这边也跟着一起修理了一番,后来就成了客院,并没有什么正经主子住过。

        老王妃那边也派了几个专门做粗活的婆子过来帮忙刘七巧搬家,她们平常都是院里的粗使婆子,见了刘七巧都要恭恭敬敬的陪小心,如今见刘七巧这么体面,自然是越发小心服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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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七巧只点了点头道:“房妈妈回去回了二太太,我从小就没人服侍习惯的,不用再给我添丫鬟了,这四个里头,我也只留两个下来。”刘七巧说着,便抬头瞧了一看房妈妈带过来的这四个丫鬟,见绿柳也在里头站着,便朝她点了点头。刘七巧将四个人都看了一遍,见其中有一个是原来林姨娘院子里的,每次都是她抢先来找杜若去给林姨娘看病的。还有一个是在小厨房打杂的,许婆子常说她惯会偷懒。于是刘七巧就把绿柳还有另外一个她没怎么见过的小丫鬟给留了下来,其他两个让房妈妈都给带走了。

        房妈妈一走,刘七巧便开口问绿柳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指望等世子爷回来了?”绿柳笑着道:“七巧,你也知道我娘身子不好,我这不是想着以后跟着你了,好歹到宝善堂请大夫可以少收些银子,我也就谢天谢地了。”

        刘七巧听绿柳说的直白,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刘七巧仔细想了想,自从进王府之后,真的对她一门心思直心肠对她好的,还真的只有绿柳一个人,她的性子和钱大妞差不多,只不过大妞从小没了父母,比起绿柳来,看上去更有大人的范儿。

        刘七巧听她这么说,只笑着道:“那我可手下你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得给你说明白了,杜大夫可是不收通房的。”

        绿柳见刘七巧这么直来直去的说,只憋的满脸通红道:“你这坏蹄子,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宝善堂那么多小厮伙计掌柜的,你是怕嫁不掉我吗?”

        刘七巧闻言,只笑的前俯后仰的,直接推着绿柳往厅里面去。 

        另外一个小丫鬟是二房那边一个姨娘院子里打杂的,说起来她这次能到蔷薇阁还正是亏了二太太是个酸葡萄。二太太虽然心里面也不怎么受用如今刘七巧还占着一个姑娘的名头,可她是当家太太,自然不能在这些小事上面做出上不了台面的事情。所以该派的丫鬟婆子自然是要派的。有些人王府的家生子不愿意去,但有些是知道宝善堂名号的,又想着自家闺女的将来,便使了银子给二太太下面的管事媳妇,想让她们在二太太面前提一提的。

        这不提也不打紧,提起来二太太的醋坛子又上来了,只抱怨他们没眼色,那宝善堂算什么好地方,刘七巧一个乡下丫鬟,就算进了宝善堂当了大少奶奶,难不成就真风光了?在她看来,刘七巧也就值一个贵妾而已。所以这次,但凡使了银子想过去的,一个都没成,反倒便宜了这没依没靠的小丫鬟。

        刘七巧瞧那丫鬟不过十来岁的样子,心里倒是有了自己的打算的。杜家一行人只忙到了晌午,春生拿着杜若给的银子,到鸿运路上的请了大家伙一起吃一顿。刘七巧领着那一个几个刘七巧,把东西都依依整理好了,一家人这才算是有了闲工夫坐了下来。

        绿柳毕竟是王府家生的丫鬟,规矩上还是好的,只一早就进了茶房,为一众人都沏了茶送了上来。杜若坐在那边,眼看着大件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也略略放下心来。

        刘七巧起身道:“妈妈们都歇一会儿吧,剩下的穿戴衣服,我们自己整理就好,不劳烦妈妈们了。”刘七巧说着,给钱大妞使了一个眼色,钱大妞便进去房里,每人送了一吊钱给她们打酒喝。送走了婆子们,这屋里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刘老二才回来便急着进府中拜见王爷,这会儿正好不在。

        李氏看了一眼新宅子,只觉得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住到这么好的房子,正是又欣喜又感叹,这一切都是托了刘七巧的福分。

        绿柳一早就见过李氏,便规规矩矩的上前行礼道:“奴婢给夫人请安。”

        李氏见绿柳穿戴的很是体面,和刘七巧也相差不了什么,知道这定然也是府里面的高级丫鬟,只连连摆手道:“姑娘使不得,快坐吧。”

        绿柳笑着道:“主子在哪儿有奴婢坐的份呢,从进往后七巧就是奴婢的主子。”绿柳说着,又给一旁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那小丫鬟也福了福身子道:“奴婢青儿给夫人请安。”

        李氏敲着孩子长的瘦小,一双大眼珠滴溜溜的,倒是惹人怜爱,便问道:“你几岁了,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那青儿小声回话道:“奴婢十岁,家里头还有什么人奴婢也不记得了,奴婢很小的时候就被人牙子给卖了,卖了好几户人家,前不久才到了王府里来。”

        李氏见着可怜,只伸手握着她的小手道:“怪可怜的!”说着,便把倚在她身旁的钱喜儿给拉了出来道:“你以后就跟喜儿做个伴吧,她比你小,你多照顾她。”

        青儿很懂事的点了点头,心想这大概是另一位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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