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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怎么办?
雪鹿晕厥的情况下是无法从军事博物馆中取出急救药品的, 而两人身上的药物、甚至两人所有的积分, 都花在他身上了。
该死!
一直以来那么冷静勇猛、战力强悍, 就像个可靠无比的战士一样的姬雪鹿,是整个团队的主心骨与守护神,或许是她一贯的强大甚至让他下意识忽略了她也是个普通人……她会受伤,会流血,会晕厥……会死。
人类在游戏里是最脆弱的东西。
人是很容易死去的。
该死的无力……
他从未有过一刻如此痛恨自己的弱小无力。他就是个该死的拖后腿的。铺天盖地的自责与自厌几乎把他撕碎,南熙永狠狠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强迫自己快点想办法。
那几个玩家或许刚升了级,加起来甚至连五十积分都不到……商城里所有医疗相关的物品至少一百起步,这些信息早就被他们翻得烂熟于心了。南熙永双眼发红,狠狠道:“艹!”
他疯了一样扑过去翻找着装甲车的后座,甚至整个座位都被他不知从哪里来的蛮力给掀翻了,狂风骤雨一般的搜索中,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医疗包。
装甲车轻便又装配着火力,有战斗的地方就伴随着伤害,有伤害的地方说不准会配上急救的东西,本来只是抱着那么一丝侥幸,这会这东西却成了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南熙永一分一秒也不敢耽误,他用嘴叼着沉重的医疗包,双手十分小心翼翼地一把将姬雪鹿从车座上抱了出来。
好轻……
像只奄奄一息的小猫。
只刚刚抱在手上,他感觉自己也瞬间被那汩汩的血液浸透了一样,那液体的温度对他来说无比滚烫,烫得他皮肤发颤,心头剧痛。
明明人就躺在他怀里,他却奇异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正在流逝、在抽离。
他抓不住。
“别死、别死……”
飞快地冲进一栋居民楼,找到一间屋子轻轻地将姬雪鹿放在稍微干净一些的床铺上。
历史像是在重演,可他远不像姬雪鹿救他一样果敢麻利,她辣手摧花,游刃有余,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两次。而他现在,却没有可以为她牺牲的东西。
南熙永用力闭了闭眼,颤抖着手迅速卸下她上身的沉重装备,紧接着去轻轻解开姬雪鹿的衣服。她的作战服被血液浸透了,又湿又粘,沉得坠手,扔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潮湿沉重的响。
没有意识的姬雪鹿像只软乎乎的沉睡小猫一样轻的吓人,任人摆布,南熙永甚至都没用什么力气就单手抱起她的上身,轻柔无比地让她的脑袋搭在自己的肩窝处。
她背上只有几条被血液染红的细细的里衣带子,本该是光洁漂亮的脊背被交错骇人的血色伤口无情覆盖,像一块被刀刃恶意划得沟壑纵横又泼上暗红颜料的丝绸。
南熙永倒吸一口凉气,简直不忍去看那些惨烈狰狞的伤口……这该有多疼?
“对不起……”
他恨不得让那伤口转移到自己身上,然而此刻只能徒劳无力地痛心,道歉,即便他知道道歉的对象根本无法回应。耳畔小姑娘的呼吸声越来越微弱了,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消失。
南熙永抽出一把匕首迅速消了毒,电子眼镜瞬间测算出她背上最浅的伤口在哪里,他用力深呼吸才强迫自己将刀刃探进姬雪鹿的伤口,屏息凝神地感受着手下的微弱动静。
刀刃的触感仿佛能传达到他掌心。
极薄极锋利的刃面探进柔韧血肉里的感觉着实怪异无比,然而为了减少她的痛苦,南熙永超水平发挥着,动作又轻又快又准,几乎一下就触碰到了里面细细的蛛丝。
狠心一挑,蛛丝应声断裂,其中一端被他轻斜刃面带了出来。
白糊糊的蛛丝并不沾血,在一片猩红中格外扎眼,南熙永迅速放下匕首捏住那断裂的一端,轻轻沿着伤口牵扯起来,耳边传来血肉挤压撕裂的黏腻声音,让他忍不住头皮发麻。
此刻,他虽然希望姬雪鹿能恢复意识,却又无比庆幸她没有醒来。
就在昏睡中挨过这种折磨吧。
终于将那交错复杂横贯身体的伤口中的蛛丝牵扯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蛛丝一离开身体,出血量瞬间减少了。
虽然他脑中纷繁复杂想了很多很多,好像很磨叽,但其实在现实中不过几息时间,而且他的反应与动作也是出乎意料的迅速,这才避免了姬雪鹿直接因为失血过多而领盒饭。
这时南熙永猛的想起来自己还有一颗药丸,是治疗骨伤的。可姬雪鹿并没有骨折断手断脚之类的,才让他在极度慌乱之中忘记了这东西的存在,稍微冷静下来一点,他脑子也清醒了。
虽然应该对症下药才有用处,但好歹是颗药丸,只要它能发挥百分之一的药效南熙永就谢天谢地了,他赶紧翻出那颗药丸,一只大手轻而易举地拖住姬雪鹿纤细的后颈,轻轻喂入她口中。
然而昏睡的人是不会自行吞咽的。
南熙永盯着姬雪鹿柔软却苍白的唇愣了一瞬,赶紧摇摇头掐灭那一闪而过的荒唐想法。他已经是个成熟的男人了,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还有什么是不懂的,可姬雪鹿还是个没毕业的小姑娘。
人不能,至少不该。
更何况,如果真……姬雪鹿醒来后知道了,不把他手撕了才怪。
他想了想,右手拇指按住她小巧的下巴稍稍往下用力,很轻易地让她微微张开了嘴,南熙永迟疑了一瞬,还是下定决心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探进少女温热的口腔。
人的手脚四肢大多是和个头成正比的,就像姬雪鹿在他怀里也就宠物一样小小一只,让人难以想象她之前虎虎生风地把他抗在肩上健步如飞是什么场面。而南熙永手很大,手指保养得矜贵,跟玉扇骨一样骨节分明,细长有力,一下子便将药丸往更深处推去。
不小心碰到牙齿,他手指一顿。
这回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头皮发麻了。
娇嫩柔软,温热却脆弱。
他根本不敢用力,而药丸到了一定位置,身体便会自动反应将它吞咽下去。
直到姬雪鹿喉咙微微一动,南熙永才冷汗满身如临大赦地赶紧收回手,他只觉得后背过了电一样紧绷着,整个人都莫名其妙地变得火躁起来,让人心神不宁。
如果光线再亮一些,大概就会有人发现好像永远喜怒不形于色的冷面霸总,此刻破天荒的有点脸红,表情呆愣中带着苦恼与怪异,五光十色,精彩极了。
谢天谢地,这药丸或许发挥了百分之几的功效,姬雪鹿的血止住了。
此时再怎么心浮气躁他也强自冷静下来,将那颗乖乖的小脑袋重新扶着靠在自己肩窝,伸手拿医疗包里的无菌敷料沾湿飞快为她清除血污,尽量避开那些可怖的深深裂口。
之后轻手轻脚地消毒上药,用无菌绷带一层又一层将她包成了个白粽子。做完这一切他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解开自己的黑色作战服轻轻往她身上一包,过于宽大的上衣轻松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从那一家三口家里离开时,他们才刚休整过,南熙永身上的作战服是新换不久的,非常干净,而他小心翼翼地将姬雪鹿放平躺在床上,自己跑到卧室的衣柜里一通乱翻。
扑出来的灰尘把他呛得咳嗽一声,南熙永烦躁地用手挥了挥,随手抓了几件衣服看了看,他这体型普通人家里少有合身的衣物,但他运气不错,这几件还算宽松。
这时他也不管脏不脏,挑了件稍微合身一些的宽大卫衣抖了抖灰随意套在了身上,重新穿上防弹衣,绑上装备带,将之前卸下来的武器一样一样地装了回来。
这里不能久留。
收拾好枪械和医疗包,他扭头一看,不禁一愣。之前还黑暗沉重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夜幕,不知何时像是忽然拨云见月一样被破开来,有柔和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照了进来。
光影交错下,姬雪鹿静静地昏睡着,丝毫没有要清醒的迹象,本就看不出血色的脸苍白得几乎透明,像是轻轻碰一碰都会碎掉的瓷器一样脆弱而清冷。
她像月光一样漂亮。
可现在她脆弱虚幻得让人抓不住,就像随时会轻飘飘地乘风而去,飞到月亮上一样。这荒唐的想法瞬间摄住了南熙永,让他忽然没来由地恐慌心悸起来。
瞎想什么,她难道是嫦娥吗?
南熙永在心里狠狠地吐槽自己弱智的联想,但身体却非常诚实地靠近了她,双手一揽将这小小一只轻松抱了起来,收进怀里。
……他要紧紧抓住。
不能松开。
他清楚的知道,这种紧急处理对姬雪鹿的伤势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如果不后续强力治疗的话,发炎发烧与可能引发的并发症也能把这娇小的姑娘折腾没。
要赶紧和队友们汇合才行,希望他们身上还有剩余的药丸,不用多了,一颗肉伤一颗解毒就能让他彻底放下心。
南熙永赶紧回到装甲车内,虽然副驾驶颠簸,但后座早就被之前发疯的他薅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只能将姬雪鹿安置在他身边,至少还能随时照看她的情况。
手环打开,队友的光点已经停住很久,应该是遇到了麻烦被困住了。
这样想着,他心里不由得烦躁不安起来,眉目间深思郁结,他目光划过远处骇人的蜘蛛丧尸以及一地的尸体,漠然中闪过厌恨。
都怪这鬼东西。
南熙永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驾车驶离,可是没开出多远,他就耳尖地听见了越靠越近的引擎声,有车在高速靠近。
而且数量不少。
脑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让他瞬间想通了关节,忍不住狠狠地锤了一把方向盘骂了一声,沉着脸,一颗心跌入谷底。
最坏的情况来了,祸不单行。
很明显,这么多戴着头巾的敌对组织人员被蜘蛛丧尸困在了这里,他们没有理由不向总部求救,而涉事成员数量不小,总部也没有理由不派人来救援。
敌对组织救援队来晚一步,只看到了一地狼藉的尸体和滚得到处都是的脑袋。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他们把两个不明人员堵了个正着。
南熙永:“……”
他妈的啊啊啊啊!
————
*
昏天黑地的疼。
意识稍微清醒一点的时候,姬雪鹿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七零八落地裂成了好几块。
她好像正靠在什么硬邦邦的铁板上,身下颠簸不已,几乎抖得她五脏六腑都要从伤口里蹦出来了。妈的,她的记忆就断在了剪断蛛丝又被自动接上、层层蛛丝割进她身体的瞬间。
所以,她没死在蜘蛛肚子里。
现在他们在车上?这么颠,总不至于是南熙永在开车吧。她不动声色地把眼睛微微睁大一线,昏暗中所有身影都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在长而密的睫毛掩护下,没人发现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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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她直接好家伙。一觉醒来,发现重伤的自己在敌人的敞篷车厢里怎么办?对了,周围还坐了一圈戴着头巾的家伙。
他们好像没兴趣折腾尸体一样的自己,所以正围着被五花大绑的高大身影不停下手,一会儿一拳一会儿一脚,兴致勃勃。
嘲笑,怒骂,羞辱,殴打。
高大身影一声没吭。
“这傻大个是哑巴?”
“这么久了都不说话,还不是你没本事撬开人家的嘴?”有人笑嘻嘻的接话。
“哼,要不是怕弄脏车子,老子就把他手指头一根根掰断!牙齿一颗颗拔了!”有人恶狠狠道。周围马上有人小声哄笑,“可别,万一惨叫引了丧尸过来,兄弟们都得赔进去。”
“忘了那蜘蛛和那些人?”一道讳莫如深的声音隐含警告地响起。一句话下来,周围忽然安静了一瞬,姬雪鹿清楚地看见放狠话的人打了一个冷战。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凶神恶煞的人觉得有些挂不住面子,又狠狠地踹了躺在地上的高大身影一脚。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踹在最刁钻的部位,怎么着也能打得这人吐出来才对,怎么还是一声不吭?一丁点动静也没有。够硬气啊。可这人越是这样,他越来劲:
“这贱皮子骨头真硬,什么都不在乎是吧?”发狠话的人语气阴森,冷嗖嗖地目光瞥向了一动不动的姬雪鹿,忽然嘿嘿一笑:“那爷不玩儿你了,没劲,瞧瞧那小妞,多俊。”
姬雪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