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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想也想不到,你如今成了郡主了。”江瑶儿感概万千,这样的人生际遇,确实太过奇妙。
“不管我是什么样的身份,我都是小双呀!”小双笑眯眯地挽起了两人的胳膊,“我们都是好朋友。”
“对,不管怎么变,我们都是好朋友!”严小七和江瑶儿也异口同声的说,三个人随即笑作一团,笑声在花园里飘飘荡荡,给这压抑的皇城添了一丝轻松的暖意。
“对了,神武王世子也归京了。”严小七自从和岳齐一起跑回过一次楚州后,俨然有了些“革命情谊”,有时候也通些消息。不过男女有别,也只是偶尔为之。这次岳齐知道小七是一定会随家人进宫的,所以早早请严小七帮忙,看看大双、小双姐妹过得如何。
“其实今天神武王妃也来了,不过世子却不好让王妃带口信。”小七向小双解释着,其实这件事情显而易见,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要特意和小双说一句。
小双自然早就瞧见了神武王妃,她坐在前面几排,想忽略也难。她想了想,也没什么对大哥说的,无非就是她们日子还过得去,要他多多保重之类的。大哥的日子也不一定好过,她又何苦给大哥添堵呢?事实上她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她想出去,快要想疯了。
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又在刘大、沐氏的宠爱下,师父的带领下,自由自在过了这么多年的小双,对于现在如同坐牢一般的生活,觉得日日都是一种忍耐。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三人叽叽喳喳说了半晌,估摸着里面的宴会快结束了,又轻轻走了回去。但无论小双多么不想引人注目,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注定少不了。看到和她一前一后进来的严小七和江瑶儿,各位命妇脸上不显,心里已经在盘算开了,这江家和严家的女儿,居然这么快就和郡主搭上了?看来要好好小心这两个丫头。
宴会结束后,大双、小双扶着疲惫不堪的沐氏回到了忘忧宫,今天沐氏要应付那么多人,着实累坏了。不过她回到寝宫后,没有立刻休息,反而把大双和小双叫到身前,问她们可否喜欢这样的宴会。
大双和小双都老老实实回答:“不喜欢。”
沐氏见两个女儿一模一样的脸皱成了两只小包子,心里一欢喜,也不觉得累了。她摸摸女儿们的头,“娘也不喜欢,不过不喜欢归不喜欢,以后这些宴会肯定少不了,你们可得多多忍耐了。”
大双、小双乖乖点头,小双趁机问沐氏:“娘,我平时能请严小七和江瑶儿进来玩吗?”
沐氏看到小女儿渴盼的目光,心里一阵愧疚,要不是她,她们也不用进入这个巨大的鸟笼里。
“当然可以啦,你要是和哪家闺秀交好,自然可以招她们进宫说说话。”
得了沐氏肯定的回答后,小双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太好了,今后不会天天呆在宫里像个傻子一样发呆了。
等沐氏歇下后,小双回到自己房里,发现彩珊已经等了很久。她也不着急问李放林传了什么信息进来,而是让彩珊赶紧帮着她把一身的礼服扒了下来,实在是太重,太繁复了。
等小双脱了衣服、卸了首饰,浑身松快了,才坐到椅子上,喝着茶,定了定神,准备听听李放林有什么话讲。
彩珊脸色凝重,还没说先跪了下来。小双等了一会儿,见彩珊蠕动着嘴唇,就是不发出声音,忍不住开起了玩笑:“他不会是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吧?”
彩珊咬咬牙,头“砰砰”重重在地上磕了两下,艰难地说了出来:“外面带话进来,郡主的父亲已经仙去了。”
小双被她重重两下磕的头吓了一跳,等想明白彩珊口中“郡主的父亲”就是刘大后,手里的茶杯一歪,“哐当”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热水四溅。
小双顾不得腿上被泼到的热水,一手伸出去揪住了彩珊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回郡主的话,您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彩珊知道这话对郡主有多么残忍,但她不能不说。
小双抓着彩珊的手软绵绵地垂了下来,身子也往地下滑去。夏花眼疾手快捞住了她,在她昏过去前,只来得及交代了一句话:“千万别让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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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双这一昏迷,足足就是三天三夜。太医只说是急火攻心,几剂药灌下去,却不见醒转。当时屋内只有夏花和彩珊,两人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急得沐氏恨不得立即将她们关起来。但是夏花是小双一直带着的丫头,她都说不知,想来也不关她们的事。
夏帝也来探望了多次,各种珍稀的补品更是源源不断朝忘忧宫送。
好不容易,第四天早上,小双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在她床头支着额头浅睡的沐氏。
小双心里一酸,却不敢动,怕惊动了娘亲。想来也知,她这么突然倒下去了,娘必定心急如焚,一直守在她的身边。望着沐氏睡中都紧皱的眉头,小双只有拼命把眼泪咽回去,一定不能让娘知道爹已经不在了……
小双盯着沐氏太久,沐氏似有所觉,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就见到小双已经醒过来了。沐氏喜出望外,给小双掖掖被子,轻柔地问小双:“饿不饿?娘叫人给你做碗粥可好?”
小双恐被沐氏看出破绽,故意装作很饿的样子,连声催沐氏快去让人做。沐氏果真不放心,亲自出去吩咐了人,就在忘忧宫的小厨房里做。这下子,屋子里只剩小双自己,还有一直随侍的夏花了。
夏花不等小双喊她,赶紧自己几步紧走来到小双床前,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问:“我去叫彩珊进来?”
小双摇摇头,沐氏心细,这会儿喊彩珊进来,只会让她起疑心:“你让她和李放林说一声,好好安葬我爹。”说完,又险些掉下泪来,忍了又忍,才把泪水逼回去。
夏花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将她一缕白发往边上拨了拨:“想来三爷不用你说都会这么做。还是应该让他尽早查出凶手是谁吧?”
小双被夏花的动作吓了一跳,再看她布满血丝的眼睛,一时怔住了,原本的一些心结。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不管如何,夏花从来都没有害过她,她不愿意说的秘密,想来也有她的原因吧?
小双稳定了一下心神,依旧和夏花耳语。夏花蹲在她的床前,为了把耳朵往前凑,脸差点贴到了小双的脸上:“我何尝不想要查出凶手呢?可是我和李放林再要好,也只是朋友,杀父之仇总不能叫别人帮我报!”
“那也可以让他查查。”
听了这话小双沉默了下来,其实还有些话她没有说。她总觉得杀刘大的人,一定对娘有着莫大的恶意,并且是皇族的人。李放林也是皇族,让他查下去,是不是真能查到真相?
“你要是不放心。就让叶听雨去。他现在不是在京都吗?”
小双惊奇地看着夏花,她今天好像话特别多,都有点不像她了。不过这个提议确实值得好好考虑。
不管沐氏如何问,小双对于自己突然昏迷这件事,推得一干二净,只说不知道。急火攻心?没这回事儿啊!太医院的白胡子老先生,可对不起你们了!反正她身上还中着毒。昏迷什么的,也是情有可原的。
小双这一病,可让陛下心疼坏了,整个御花园里虽然莺莺燕燕,可都没他的血缘啊。俗话说物以稀为贵,只有一个女儿。连个孙女都没有的夏帝,自然格外看重两个外孙女,这下子,小双是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小双提出想要请严小七和江瑶儿来宫里说说话,陛下一道旨意就把人给请来了。
“听说你病了我可真吓了一大跳。”严小七叽叽喳喳跟小双讲着自己在家怎么怎么心急如焚。倒是给小双的屋子里添了几分热闹。而素来话多的江瑶儿今天反倒很沉静。
小双注意到江瑶儿虽然浅笑着,可是面容下有隐隐的落寞。她握住江瑶儿的手,恳切地说:“瑶儿,我还没问你,怎么回京都了?你不是说在嫁人之前,都在楚州陪范老夫人的吗?你有什么事和我们说,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瑶儿听了这番话,眼圈微红:“是老夫人让我回来的,她说我自小性子散漫惯了,既然自己选了这条路,就回来好好看看这宅子里的女人是怎么使手段的。”
严小七也知道过了年江瑶儿就要给二皇子做贵嫔了,她心思单纯,虽然知道江瑶儿在外头有了些不好的名声,可还是弱弱地说:“你要是不愿意,让小双给你求求陛下?”
小双听了这话,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圣旨已下,就算江瑶儿不愿意也难以更改了。况且江瑶儿自己把谣言放了出去,她不嫁二皇子,又能嫁哪个?
没想到江瑶儿背脊一挺,冷笑连连:“你们可知我这次被老夫人送回来,我爹娘如何说我?他们连连骂我不中用,明明圣旨都让我出嫁前陪着老夫人,我却不争气,让人给送了回来。哪个女儿出嫁不是从娘家发嫁的?他们可好,恨不得我从范府发嫁。我是姓江还是姓范啊?要不是看在我即将入二皇子府做贵嫔,可还有更好听的等着我呢!”
小双没想到江瑶儿的父母势力至此,难怪原本天真直率的江瑶儿费尽心机不惜做妾。没有利用价值,又过了结亲年纪的女儿,在江家恐怕是没有一天日子可过的。
严小七这下子是再也不敢说什么了,她才是真正被父亲宠爱的,所以才敢在亲事一事上给全家甩脸子。
“好了不说这些了。”小双把话题混过去,将一本书交给严小七:“叶听雨和大宝你认识吧?你帮我把这书送到观谭街宝庆胡同最末的一座宅子里,他们现在就住那儿。”
严小七在西北的时候也和叶听雨、大宝见过,间接还有救命之恩,反而要比江瑶儿更熟。而且她可自由多了,这事儿交给她非常合适。
“你放心吧,肯定给你送到。”严小七也不问她干嘛给叶听雨送书,爽快地答应下来。
等了几日,小双估摸着小七应该把书送到了叶听雨手上,就把彩珊找来,也送了一本书给李放林。她这是从一部电视剧里得到的灵感,将要说的话从书里找到相应的字,再将页数和行数、列数报出去,即使消息不小心走漏了,也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传消息还是加层密码保险。
李放林将小双递给他的两组数字好好研究了一番,对他说的那句倒是很容易就解出来了,就是谢谢他安葬了她的父亲。但是指明给叶听雨的那份,李放林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正确的答案。李放林颓然放下了手里的书,看来小双对他有了戒心,不然彩珊不可能连小双给叶听雨送了什么书都不知道。
而叶听雨很快就明白了小双的意思,小双让他查查刘大到底是谁杀的。他在烛火下拍拍睡得正香的大宝:“小姐终于想到我们了呢。”
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双渐渐不再那么悲痛,只是哀伤依旧。她这一世的父亲,疼她爱她,可她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若不是为了沐氏和大双,她真想冲出这座皇城,给爹爹的坟头好好磕上三个响头。可是她不能,不仅不能,还要注意不被沐氏和大双发现任何不对头。但无论她掩饰的多么好,有时候难免黯然神伤,于是她借口在忘忧宫闷得慌,时常在皇宫里瞎逛,就是怕在沐氏和大双面前呆久了露出马脚。
这一天,小双依旧只带着夏花在宫里溜达。她现在对夏花更信任了,虽然夏花凶残的杀过人,但她从来没有害过她,相反杀人都是为了小双。而且她眼里的关切并不是假装,小双这一点看得很清楚。
主仆两人也没有什么目的性,反正皇宫大得很,她们随便选了个方向走,只管往偏僻的地方转。
转过一径花丛,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片湖泊。小双看到有人在湖边蹲着撩水,原本想快点走开的,突然眼角一瞄,觉得这背影似曾熟悉,就站住不动了,眯起眼睛想看个分明。
湖边的人其实在小双一出现就看到她们了,只是她不想上前给小双请安,所以故作没发现,蹲着低下了头,心里盼着小双快点走。没想到小双不走了,还停了下来,直直盯着她看。她装不下去了,现在形势比人强,她就算再不情愿也要给小双行礼。
小双只见湖边那人低着头,聘聘婷婷朝她走来,卑谦地跪下,口颂:“奴婢给嘉敏郡主请安。”
小双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这身形、这声音……只是那人死死低着头,叫小双不能看清面容。
“把头抬起来。”
那人不情不愿,然而还是缓缓抬起了脑袋,小双一瞧,果不其然,真的是周枝儿!人生的际遇真是很奇妙,原本两人在楚州一直有不愉快,那时周枝儿仗着家世、权利,即使陷害小双也没有受到多大惩罚,现在小双一跃成为了正一品的嘉敏郡主,周枝儿反倒要口称“奴婢”了。
小双惊讶地看着周枝儿,她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不过想到周枝儿的亲姐姐是周贵妃,想来也许她是进宫看望姐姐的。
“你是来看周贵妃的吗?”小双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
“奴婢,奴婢如今被封为良嫔。”周枝儿咬着牙,不甘不愿吐出这句话,到现在为止,小双还没有让她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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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双不喊“起”,周枝儿就只能这么跪着。石砖地又冷又硬,周枝儿只跪了一会儿就觉得膝盖上钻心的痛。
小双无语地看着周枝儿,这才觉出她的不同来,原本未嫁女的发式已经梳上去了,衣着一改往日的清丽仙气,变得颜色艳丽,倒是一张脸,依然美丽清纯。从五品良嫔?位份也不算低了,恐怕是看在她从一品贵妃的亲姐姐面子上。这周家真不是东西,送了一个女儿进宫也就罢了,一见二女儿长得更好,又巴巴地送了进来。这样周枝儿岂不是成了自己外公的妾?
周枝儿见小双面上阴晴不定,恐她想起以往的过节,强忍着心里的不忿,脸上带出一丝哀求:“我知以往做了很多错事,伤害了郡主,如今年岁渐长,才知道过往错的有多离谱,还望郡主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马。”说着,就朝地上磕去,她们脚下是坚硬的石板砖,周枝儿这几下磕得瓷实,隐隐能听到“咚咚”的声音。
小双不可置信地掏掏自己的耳朵,她没有听错吧?周枝儿这是服软了?而且还颇有几分“诚意”在里面,最起码承认自己错了。以前的周枝儿就算道歉,也是一副“我是无心的,你要原谅我,你不原谅我就是你的不对”的态度。看来权势真是个好东西,小双冷笑一声,今天她若不是有这郡主身份,那么跪在地下伏低做小的应该就是她了吧?
周枝儿见自己已经将姿态放得这么低,小双依旧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而她已经麻了半边身子。想到昔日这个丫头不过是他们周家不要的儿媳妇,如今却高高在上把她踩在脚底,她的心就一阵又一阵撕裂的痛。为什么她在如花的年纪里只能服侍年纪和她爹一样的老皇帝,还要给这宫里这个贵人、那个妃子磕头行礼?而原本贱如她鞋底泥的人凭什么一转身就成了她的主子?
被嫉妒的怒火熊熊炙烤着的周枝儿恶向胆边生,仰头朝小双诡异一笑:“再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以前的事情你就不要和我计较了吧。大双和我大哥……”
“啪”,周枝儿的话没说完。小双的手已经重重扇在了她的脸上,力气之大,把周枝儿的脸都扇得歪向了一边,几秒钟之后。周枝儿的脸就红肿起来。小双把有些发抖的手背到身后去,刚刚她挟怒出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巴掌打落下去,仍不能消解心中的恼怒,周枝儿竟敢诋毁她姐姐!
周枝儿被这一巴掌扇得头发都散落下来,盖在了肿胀的脸上。她捂着自己的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小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竟然被打了!下一刻。周枝儿疯了一般跳起来冲向小双,双手乱挠:“你这个【创建和谐家园】,你竟然敢打我!你竟敢!我要杀了你!”
这一处园子偏僻,本来小双就是见它来往人少才往这边走的,现在周枝儿跟疯子一样也没人看到。她冲到小双面前想要扑上去厮打。可是夏花还在旁边,怎么可能让她的手碰到小双的衣角,早就挡在了两人之间。
周枝儿又踢又抓,可却碰不到小双一丝一毫,倒是在夏花的臂膀上抓出了几条痕迹。
小双就在夏花身后,看得分明,心中大恼。想到如今自己比周枝儿身份高贵多了,难道还要受这种气?旧恨新仇一起涌上心头,小双才不管周枝儿是什么良嫔良娣了,左右不过一个妾罢了!
“夏花你怕什么?这种奴才要对你主子不利,你就这么干拦着?没吃饱饭还是怎么?”
夏花心里也恼恨,要是在宫外她早就一巴掌呼上去了。哪会和周枝儿纠缠这么久,还吃了些亏?现在被小双这么一喝,她立刻领会了核心意思,也不光挡着周枝儿了,腾出手抓住周枝儿如瀑的秀发。狠命一揪,把她掼倒在地。周枝儿突然吃疼,嘴里“哎呦”一声,顾不上继续咒骂小双,爬起身就要朝夏花冲来。
夏花打架可不是周枝儿这种花拳绣腿的抓挠,她一个窝心脚就把周枝儿踹倒在地,一条腿将她压死,两手左右开弓,抡了几十个耳刮子,只把周枝儿打得一张脸肿成了猪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哭都哭不出声为止。
等夏花从她身上下来,周枝儿已经摊在地上动弹不得了,好好一个美人儿鼻青脸肿、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小双这才吐出一口闷气:“要是再让我听到你不敬我姐姐的话,就不是打一顿了。你这张脸,挨了巴掌还能养回来,挨了刀子能养得回来吗?”
周枝儿浑身一颤,也许是怕小双真的这么做吧,蜷起了身体,再也不敢出声。
小双也不再看她,带着夏花施施然走了,这场散步,散出了一场闲气,她只想赶快回到忘忧宫去,却没看见在她们身后,周枝儿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散发着怨毒的光芒。
周枝儿回去的时候,难免被人瞧见一张猪头脸,很快整个宫里都传遍了,新进的美人周良嫔被人给打了。
周蔓儿在自己寝宫照着镜子,她入宫多年,平时看不出来,可二妹一进宫,她就觉出了岁月的痕迹。和水灵灵如同鲜花一般的妹妹一比,她可不就老了么?难怪陛下一见了枝儿,那眼睛就直往枝儿身上转。心里的不痛快叫她差点挂不住脸上的笑,但到底,她还是忍住了,反而“善解人意”地给陛下安排了妹妹侍寝。
是的,周枝儿是周蔓儿亲手送到龙床上去的,可她有什么办法呢?入宫这些年来她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爹和大哥把枝儿送进来不就是怕她将来无依无靠,枝儿能生个一儿半女,往后让她也能有个助力。周家没有根基,周蔓儿能爬到现在的位置已经不易,再往上进一步却是太难太难了。
大皇子、二皇子都已经成年,年幼的皇子对他们没有威胁,有个儿子倒也安稳,将来也能有份闲散富贵。无子的太妃那日子可不好过啊。枝儿若是生了个儿子,自己抱来养,那可不就是她的儿子么……
周蔓儿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突然有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娘娘,良嫔叫人给打了!”
原本在镜子前发呆的周蔓儿一听,霍然起身,就往外去。周枝儿还想遮遮掩掩回自己房间去呢,可她被打成这个样子,哪还瞒得住人?
周蔓儿立在门前,就见周枝儿一手举起袖子掩面,一手挥着赶开要围上来的宫女。她的头发已经全部散落下来,衣衫也破了几处,死死掩住的脸也不知道伤成什么样了。
周蔓儿让人将她拉进来,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亲手把她的手拨拉开,当看清楚眼前这张红肿胀大的脸时,周蔓儿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还有她清丽无匹的妹妹的影子?这分明就是一只猪头!
周蔓儿见到周枝儿这张脸,不知为何,内心深处有种隐秘的【创建和谐家园】。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竟然有人把枝儿打成这样!周枝儿虽然只是个良嫔,可是是自己的亲妹妹,打狗还的看主人,这人是丝毫没把自己放眼里!
“到底是谁将你打成这幅模样的?”周蔓儿的话语里带着愤怒,她从来还没这么丢过脸,现在估计整个宫里都知道她的亲妹妹被打了,要是不把人给惩治了,以后她还能在这后宫里做人吗?
周枝儿只是“呜呜咽咽”地哭,不敢说是小双打了她。刚才只是一时愤恨,才有勇气向小双出手。但现在那股气一泄,哪里还敢找小双的麻烦。周枝儿只是骄纵,总觉得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小双现在比她地位高,她要朝她磕头行礼是奇耻大辱。她又没有那么蠢,现在小双风头正劲,她哪里敢去触霉头。幸好那条道上没有人,没人看到她朝小双又骂又打,真要闹开了,她一个良嫔,对嘉敏郡主不敬,最后倒霉的不还是她吗?
周蔓儿见妹妹只是哭,以为她被吓坏了,说不出打她的人是谁。她悄悄让人去凤栖宫找皇后娘娘告状,在宫里发生这么严重的事儿,总得要皇后来主持公道。周蔓儿想当然以为是哪个妃子见她们姐妹占了圣宠不忿,找借口拿分位低的周枝儿出气。周蔓儿可不怕这些争风吃醋的妃嫔,就算是皇后、皇贵妃又如何。陛下这些年对她宠爱有加,现在加上更加如花似玉的妹妹,更是常常流连在周蔓儿的琉璃宫中,她现在的风头甚至能和皇贵妃争一争。
皇后娘娘也早就听说周枝儿被打得不成样子,虽然不知道是谁做的,然而她心里可畅快的很。周蔓儿仗着自己生得美,引得陛下没少去琉璃宫,现在还把自己狐媚子的妹妹弄了进来,是想要霸占这后宫吗。现在皇后可算出了一口恶气。
琉璃宫有人来请,原本皇后还觉得周蔓儿太过放肆,对她这个中宫之主不恭敬,但一想到去欣赏周枝儿那张被打肿的脸,她就觉得心中的那点不快烟消云散了。
“走,摆驾琉璃宫。”皇后面目端庄,心平气和地扶着贴身宫女的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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