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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如此大方,已经是他很久没有过的待遇了——自从他的研究超出了那个时代的工业水平,甚至将目光投向为所有人提供免费能源的方向时,急于获取商业利益的企业家们就对他不再客气,看他的眼神和看疯子没什么区别。
这待遇令他受宠若惊,忍不住开了个玩笑。“谢谢您——您如果能筹措到足够研究的资金,我便是属于您的死魂灵。”
“死魂灵?”
“这是俄国的一个说法,”尼古拉笑着解释,“指的就是那些死了但还没有注销登记的农奴。有些人会通过从庄园主那里买这些‘死魂灵’充当自己的虚假财产,以此骗取押款,结交上流人士。”*
“原来如此。”安塔妮亚歪过头,笑眯眯地提醒道,“那么,我的死魂灵先生该如何称呼?”
至少,原本的姓奥布雷诺维奇肯定是不能再用了。
少年眨了眨眼,语调上扬:“人们叫我魔法师、幻术士、预言家……有人称呼我为降世的神明,说我是来自金星、来自未来之人。”
安塔妮亚:“……”
她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种尴尬的自我吹嘘和上辈子在巴黎大受欢迎的炼金术师卡缪斯特罗比起来,还是差了些段位——主要是这张白净稚嫩的小脸蛋毫无说服力。
“但我不是。我只是尼古拉。”少年的眼眸随着浅淡的微笑亮了起来。
“尼古拉·特斯拉。”
作者有话说:
我是您的死魂灵=四舍五入就是死鬼(bushi)。
注:
风纪组织的“事迹”来自《我的一生:卡萨诺瓦自传》。
“死魂灵”来自俄国作家果戈里的《死魂灵》。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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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1762年的秋天已然到来。
美泉宫三楼面向皇家花园的画廊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托斯卡纳大公弗朗茨一世正悠闲地欣赏窗外花园里花团锦簇的美景。
蓝天如同纯净的蓝宝石,微醺的秋风送来花园里玫瑰和紫罗兰馥郁甜美的芬芳。这是皇帝亲自与洛林的艺术家们一同设计出的杰作。
被称为“鹰堡”的哈布斯堡家族是一个颇有艺术传统的家族,女王与她的孩子们都在音乐、美术、舞蹈上各有所长,而成为她丈夫的洛林公爵弗朗茨最初与她相知相爱,也是因为在艺术上的共鸣。
因此,在接手这座最初十分简陋的夏宫之后,女王专注宫殿建筑本身的改建和装饰,而弗朗茨则将自己对艺术的热爱都投注到了皇家花园的设计中。花园的林荫路呈星状,交汇在美泉宫的中轴线上,与郁郁葱葱的树篱和色彩缤纷的花丛一起组成了极富美感的鸟瞰全景。
除了艺术之外,弗朗茨对自然科学也十分痴迷。他在花园边建造了美泉动物园与植物园,同时也有着多年积攒下来的庞大收藏,包括各个年代的艺术珍品与科学发明。
——毕竟,妻子才是哈布斯堡王朝的继承人、神圣罗马帝国真正的统治者,而他不过是空占着皇帝的名头,实际没有任何实权,只能通过这些爱好打发时间。
这些爱好十分烧钱,而他有的是钱。弗朗茨是个天生的商业家,商业嗅觉甚至敏锐到在奥地利与普鲁士六年多的战争中向普鲁士的腓特烈二世【创建和谐家园】火,因此获得暴利。
当然,这可不能让妻子知道,不然她一定会大发雷霆。
侍从敲了敲画廊门口:“陛下,安塔妮亚大公爵小姐想见您。”
弗朗茨惊喜地回过头:“哦,对,安塔妮亚已经从俄罗斯回来了。”
“爸爸!”看到窗边那个身材宽大的中年男人的瞬间,安塔妮亚终于忍不住张开双臂朝他扑了过去。
“哎呀,半年没见,我的小公主又长高了。”弗朗茨笑着把小女儿抱起来转了几圈。
安塔妮亚把头埋在父亲怀里好半天,这才带着哭腔闷闷地说了句:“爸爸,我真的好想你。”
她在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时候曾经想过,幸好爸爸已经去世了。不然,看到自己最小的女儿走上断头台,他该有多难过啊。
父亲在她十岁时便早早过世,她已经有将近三十年没有见过他。
她真的,很想念他。
“还是我的小公主最贴心。”弗朗茨笑呵呵地摸着女儿金发柔软的小脑袋,“不像那帮没心没肺的小兔崽子,我出门几个月估计就把我给忘光了。”
年初时他去了自己的封地托斯卡纳大公国,春天才回维也纳——那时安塔妮亚已经去俄罗斯了。
安塔妮亚吸吸鼻子,毫不讲究地将眼泪鼻涕一股脑抹在了弗朗茨昂贵的丝绸衣服上——反正父亲不会在意。
她抬起头,甜甜地笑起来:“爸爸,我给你带了礼物!是俄国女皇送给我的,伦勃朗的画哦!”
“真的?”弗朗茨的眼睛果然一下子亮了起来,“哎呀,我的安塔妮亚可真厉害,连俄国女皇都送你礼物啦。”
荷兰画家伦勃朗是欧洲17世纪最伟大的画家之一,欧洲各大宫廷都以拥有他的画作藏品为荣。
“那当然!”安塔妮亚冲他做了个鬼脸。
“唔,确实不错!”自己的艺术珍藏中又多了一幅精品,弗朗茨心情大好。
他把小女儿抱到腿上,坐在了靠窗的沙发边上。阳光暖洋洋地照进来,旁边的樱桃枝纹红木小圆桌上摆着他爱吃的深紫色葡萄、淡粉色桃子和被阳光映得亮闪闪的蜂蜜蛋霜糕。
“送了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的小公主,你想要什么?”弗朗茨笑眯眯地问女儿。
“嘿嘿。”安塔妮亚仰起脸,不好意思地一笑,“您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不愧是父亲,一下就猜出她想做什么了。
弗朗茨在女儿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你可是我的女儿——就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猜不出来?说吧。”
反正女儿想要什么,他都能满足——作为实际上欧洲最富有的人之一,他可以给孩子一切最好的东西。
“是这样的,您知道吗?我在圣彼得堡的时候,遇到过两次火灾——后来我才知道,这与俄国王室和塞尔维亚王室的一些秘辛有关。”
她说着,心有余悸地捂住了心口。
“哎呀,你没有受伤吧?可把我的小公主吓坏了!”弗朗茨心疼地拍拍她的背。
“我没事,爸爸!但我想到,我真应该学一些自我保护的能力——比如说剑术和枪法。”安塔妮亚抓着父亲的手一通摇,“这样,我遇到危险就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了。”
弗朗茨皱了皱眉:“那些都是男孩子学的东西。你是公主,自然有卫队保护你。”
瞧瞧那些野蛮的俄国人干的好事!都把他的小女儿吓成什么样了!
“可我总有什么时候没跟他们再一起。而且,如果危险来自宫廷内部的话,卫队的保护也没有什么意义。”
安塔妮亚举起一只肉乎乎的手指,戳了戳自己的脸蛋——唔,柔软得像刚蒸出来的细腻蛋霜糕,手感确实挺好的。
她有些理解为什么叶卡捷琳娜喜欢戳她的脸了。
“您看,您女儿这么乖巧又漂亮,将来肯定会嫁到一个强大的国家去做王后——那我会面临多少危险呀!”
弗朗茨被逗笑了。小女儿虽然年纪小,但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将来会嫁到大国做王后这一点毫无疑问。
但他不觉得女儿的话有多少成真的可能性——就算是宫廷政变,基本也是针对男性王室成员的,像女儿这样娇滴滴的公主不会有什么危险。
不过,既然女儿害怕,那让她学一学也不成问题。反正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女儿——天□□玩,毫无耐心,恐怕学不了多久就会嚷着累再也不愿学了。
“好吧,既然你想,那我就跟雷奥说一声,让他找个经验丰富的剑术和枪法老师教你。”
雷奥是哈布斯堡的宫廷火-枪队队长,今年刚刚上任,和皇帝夫妇十分熟悉。
他曾在战场上为女王厮杀,而皇帝正好因为妻子的占有欲而苦于无法亲身上战场建功立业,因此年轻时总爱拉着他询问战场上的情况。
虽然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灵便了,皇帝不再做年轻时战场厮杀的梦,但依然与这位老朋友保持着友谊。
“爸爸对我最好了!”安塔妮亚抬头“吧唧”亲了皇帝一口。
“还有呢?”弗朗茨被女儿这一口亲得幸福感极强,“多学点东西不算礼物,就当是我给你另外加的课程了。”
“啊,确实还有。”安塔妮亚笑嘻嘻地抱住父亲的肩膀,“爸爸,你知道蒸汽机吗?”
这个要求是替尼古拉提的。
他给安塔妮亚介绍了蒸汽机到底是什么——大概就是把蒸汽压缩在很小的空间里,使它能够传递出很大的动力,就像水流推动磨盘一样、风转动风车一样。
“嗯,我就有几台模型。”弗朗茨答道。
作为一个对科学研究十分有研究的皇帝,他收藏有好几种上世纪末到这个世纪的蒸汽提水机。虽然这些笨重的大家伙还没多大作用,但有一定科学素养的他非常清楚它们的意义——这可是不需要人力和自然外力就能创造动力的机器!
“太好了!”安塔妮亚惊喜地说,“我认识了一位朋友,他就在研究这种机器,说或许可以让它发挥更大的作用。”
“朋友?”弗朗茨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词。
“您放心,是克罗地亚公爵旁支的一个朋友。”安塔妮亚笑起来,“其实我也觉得很有意思。我还想向您学学怎么经营产业呢。”
看来是心血来潮又想玩新玩意了,本质上和买漂亮裙子也没什么区别。反正克罗地亚在帝国的统治之下,那里来的贵族怎么也不敢对大公爵小姐做什么。
“当然没问题,我的小甜心。”弗朗茨宠溺地捏了捏女儿的小脸蛋。
当然了,七岁的女儿能研究出什么来?他可不信。
但这不重要。他有的是钱,就算是让他去买那发明出来的不知什么东西,换来女儿开心,也完全没问题。
就是那位“朋友”,有时间还是需要调查一下。
毕竟,奥地利王室十一位公主如珍似宝,普通人不敢做什么,但对她们动歪心思的贵族可是大把人在。
想借着王室名气做生意?弗朗茨皇帝一向宽厚,并不在意这种事情。
但要是胆敢对他的宝贝女儿下手,就不要怪作为父亲的皇帝一气之下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了。
……
从皇帝的画廊出来,安塔妮亚心情极好。
尼古拉要的东西已经到手,自己想要的剑术和枪法课已经向父亲报备,很快就可以开展,一切都顺利进行。
她怀着愉快的心情去了约瑟夫哥哥的妻子伊莎贝拉大公妃的育婴室。
她离开维也纳的时候,伊莎贝拉怀着七个月身孕。如今,安塔妮亚的小侄女已经有六个月大了。
十二岁的姐姐约翰娜和十岁的卡洛琳正陪在嫂嫂身边。
约翰娜一看到安塔妮亚便惊喜地招起手来:“咦,安塔妮亚,你从俄罗斯回来了呀!圣彼得堡怎么样?”
“俄罗斯的酒怎么样?”卡洛琳笑嘻嘻地问道,“还有,听说你在那里差点被烧死了?”
“卡洛琳!”约翰娜拍了妹妹一下。
卡洛琳做了个鬼脸,“好啦,我还要去准备明天的考试。再见!”
“俄罗斯的酒确实很不错,”安塔妮亚毫不在意地笑笑,“再见,考试加油。”
她随即看向脸色苍白的伊莎贝拉,“贝拉,你和媞媞一切都好吗?”
根据家族的命名传统,女王长子的第一个女儿命名与女王相同,都叫玛丽亚·特蕾西亚,媞媞是她的小名。
“嗯。”伊莎贝拉嫂嫂勉强地笑了笑。
从前她便总是一直处于焦虑和忧郁之中,而这次怀孕让她受尽了折磨,三月生下孩子后,她足足在床上躺了六个星期。
安塔妮亚有些心疼地摸摸她的手:“你的手好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