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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与花共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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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句话宛如石破天惊,不仅是应兰风,连百姓们也都被惊呆在当场。

        之前这黑婆救了应怀真,应兰风虽觉得神奇,但想来也不是不能解释的,民间珍奇万千,本就有许多异样法子,有说“偏方能治百病”,这黑婆镇日装神弄鬼,焉知没有些不为人知的不传秘方或者怪异手段之类,因此应兰风心服。

        但是此刻她说能够求雨……这便不是一般的不传秘方或者奇异手段能解释的。

        应兰风此刻虽巴不得有个真能求雨的,但毕竟理智尚存,且身为朝廷命官,怎能偏听这些子虚乌有。

        因此应兰风微微愕然之下,便要将那黑婆斥出,然而周围百姓却议论纷纷,那黑婆见状,便越发高叫:“大人若是不信,为何不让民妇试一试!”

        应兰风喝道:“胡闹,这要如何试法儿?”

        黑婆道:“老身曾习过茅山道术,用五雷法儿,可以向天借雨,只要大人放了黑天牛,老身即刻做法,两天里就见灵与不灵。”

        应兰风虽然还半信半疑,但在场百姓们却已经有大半动了心思,一来这黑婆以前装神弄鬼,的确有些灵验之处,二来此刻已经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所在,因此但凡有希望出现,便不免叫人心动,一时之间,已经有人相顾私语,一位乡绅见状,便出列替那黑婆求情,道:“此事毕竟关乎万千性命,大人不如暂时应了她,左右若是不灵,便仍可以处置黑天牛。”

        应兰风尚自犹豫,其他百姓见状,纷纷跪地同求,应兰风见民意如此,眉头一皱,便道:“既然如此,先放黑天牛,两日后若是无雨,便休怪官法如炉。”

        当下放了黑天牛,却派了衙差们跟随看守,防范那黑婆跟黑天牛私逃了,百姓们也自发聚集,按照那黑婆要求,搭建了祈雨的高台,以及要用的各种书纸。

        傍晚时分,黑婆上了台子,打鼓烧纸,手舞足蹈,做了一场,众人见状,心中有几分敬畏,一个个回到家中,伸长脖子看天,只见傍晚满天繁星,过了子时,忽然之间刮起风来,吹来乌云,挡了满天繁星。

        晨起,百姓们个个雀跃非常,这却是大旱这数月来头一次阴天,那黑婆家中更是人头攒动,许多人跪在门口,大叫“天神灵验娘娘”。

        应兰风觉得这情形十分怪异,但事实如此,却不得不叫他信服,此刻那黑婆是否作怪是小,只盼真的能下得雨来。

        于是万千百姓伸出脖颈眼巴巴看天,谁知过了午后,阴云逐渐散开,又见了晴天。

        应兰风大失所望,自命人把黑天牛重捉拿归案,那黑婆却如神魔附体,作妖作怪,念叨说黑天牛乃是她的副手,能往天界通信,只因之前被打伤,损了元气,因此上不得天界,通不了信息,此刻若是缉拿了他,上天怪罪,恐怕这泰州地方将永不下雨,变作赤地千里。

        百姓们听了这番鬼话,有不信的,却更有一半是信了的,纷纷央求放过黑天牛。

        应兰风之前看到阴天,还把一线希望寄托这黑婆身上,然则听了这番话,便知道这黑婆乃居心不良,耍奸弄猾,希图脱罪而已。

        他本想严惩这母子两人,可是众怒难犯,若是押了人,百姓们难免觉得县官不近人情,最后恐怕还把求不来雨的罪名放在他身上……奈何,这头儿是他自己开的,此刻苦果自也要自个儿尝。

        应兰风思来想去,终究没有动黑天牛,只命那黑婆速速求雨,看她还有什么鬼把戏要施展出来。

        如此不觉两天又过,依旧晴空万里,不见雨点,应兰风怒极反笑,带了差人来到求雨高台,命人把黑天牛押了。

        那黑婆依旧厉声要挟,应兰风不慌不忙,命人用干柴架起柴堆,将黑天牛绑在上头,亲自持了火把,道:“既然黑天牛乃是上天信使,这两日不曾成功,不如今日便烧了他,让他着实地往天上走一遭,这样一来必然是要下雨的。”

        那黑婆跟黑天牛一听,吓得魂飞魄散,应兰风雷厉风行,举手把火把一丢,顿时烈焰万丈,烧得黑天牛惨叫不休,然而不多时便悄无声息。

        黑婆亲眼目睹这骇人景象,昏死过去,顷刻醒来,口角流涎,已然疯癫。

        周遭百姓见状,个个胆寒,不知应兰风还将如何,应兰风撇开众人,走上高台,目视台下万千民众,道:“我为泰州父母官,泰州无雨,百姓受苦,我却无计可施,想来大概是上天见我无政德方降灾于此,与其相信神巫之说,不如我亲自求之。”说罢便把官服解开,官袍摘下放在旁侧,只着雪白的中衣,盘膝于高台上。

        烈日当空,不多时候,应兰风的汗已经湿透了浑身衣裳,原本端正的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百姓们见状,十分感动,有人便哭出声来,随着跪在地上,有人苦请应兰风下来,应兰风只置若罔闻,岿然不动。

        如此过了两个时辰,将近黄昏,此刻连风都没有一丝,天地间极为憋闷,仿佛诸神都遗忘了这个角落。

        而应兰风整个人被晒得气息奄奄,已半是昏厥,只一口气撑着不动而已,就在这生死一刻,应兰风的衣袖忽然轻轻一飘,底下有人道:“什么声儿?”

        众人凝神细听,隐隐地听到天际微微一声闷响,有人不敢置信道:“这莫非是雷声么?”一语未罢,只见眼前一道雪亮的闪电掠过,而后喀喇喇,惊天动地地霹雳巨响自天边滚来,似雷神驾着战车迅疾而至,刹那间,阴云密布,聚拢在天空,像是一把巨大的黑伞,然后,长长地闪电撕开了阴森的天色,猝不及防地,大雨倾盆而至。

        应兰风自半昏半醒中睁开双眸,抬头看天,大雨迷了他的眼睛,却丝毫也不觉得难受,雨水流入口角,仿佛甘霖般甜美。

        应兰风仰头而笑,他的小厮进宝自地上爬起来,上前扶住,又哭又笑:“大人,大人一片诚感动天,才让老天降下雨来,大人你看百姓们多高兴。”

        应兰风放眼四看,百姓们在雨中载歌载舞,有人仰头,张嘴伸手,接那从天而降的甘霖,有人跪在地上,将额头贴紧泥水横流的地面,更有人跑到他的跟前,跪拜大呼。

        那份发自心底的狂喜,让人动容,应兰风大笑,一步向前,心底想到的却是之前他出门时候,跟小女应怀真告别时候,女孩儿趴在他胸口说的话。

        “爹,不用怕,最迟是明日,定会有大雨,只要你耐心……”她病体还在恢复,语无伦次声音微弱,说了几句,便咳个不停,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肩头:“爹别信坏人,爹不是奸臣……这次我会……保护爹……””似乎怕他一步离开,便会一步走错,万劫不复一样。

        应兰风不知道,应怀真那句话,是安慰他的,还是……只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他拼一口气烧死黑天牛,赌了性命走上高台,被烈日曝晒的那一刻,心中所想最多的,竟都是女孩儿说的那句话:爹,不用怕,定会有大雨……

        热泪盈眶,泪水伴随雨水滚滚落下,而应兰风此刻最想做的,就是回到县衙,抱住他失而复得的女孩儿,于他而言,这一番简直如生离死别,再世重逢。

        殊不知,应兰风同应怀真之间,真的是经历生死离别,如今,失而复得,再世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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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兰风的续弦李氏,本名李贤淑,只是她并不算太“贤”,更加够不上时下所谓的“淑”。李娘子外貌虽并不出众,其实内里有些姜桂之性,最是爽利果决,热辣辣地。

        若说她贤,在照料应兰风一面上,的确是毫无挑剔,然若说她淑,则一点不沾边,常见她雷厉风行地叉着腰指挥丫鬟仆人,毫无贵妇或者淑媛们的内敛羞涩,偶尔有来县衙做客的撞见了李娘子高声大气的行事风范,不免愕然,然而应兰风却仍泰然自若,其呵护尊重之态,让来客们一发目瞪口呆。

        本以为如此风姿华茂斯文一表的应大人,出身且又高贵,所配的必然也是个仪态高雅的大家闺秀,何况应兰风对外时常夸奖自家的“贤内助”,言辞间万般推崇,让诸人听了不免神往,以为应兰风金屋里不知藏了何许神仙妃子,恍惚间蓦然见了个呛辣子似的人物,真让这帮男子们一口气在胸中堵得上不去下不来,几乎憋死过去。

        应怀真自小受李娘子影响,又被应兰风百般地宠溺,自然也养的有几分娇纵刁蛮,虽说这些不过是时下大家子小姐们常有的通病。

        而应怀真当时也并未觉着自己的脾性有什么不妥。

        大雨倾盆,打得地上水花四溅,院子里的一丛月季于风雨中摇曳不休,李氏闲暇时候爱操弄些花花草草,因此这几年月季也被照料的极好,虽然风吹雨打,但粗壮的花杆仍然柔韧不倒,此刻花季未到,只有绿叶沐浴在雨水中,骄傲的模样像是在吟唱起舞。

        忽然风来,应怀真嗅到一阵清香,香气越来越浓,清香变成了甜香,应怀真靠窗户近了些,探头出去,看到在窗户边上摆着一盆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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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风大雨大,却侵袭不到窗边,仅仅有些许雨丝扑来,使人略觉得寒浸浸地,栀子花随风摆动,一个曼妙的弧度。

        应怀真略觉得冷,视线自栀子花上移开,看向前方紧闭的院门,双眸之中泛着隐忧,同雨丝交织,薄雾笼罩似的。

        就在她的注视中,大门轰然被推开,一道湿淋淋地身影闯了进来,纵横的雨丝跟阴沉的天色,却遮不住那满脸的狂喜之色。

        应怀真看着应兰风写满喜悦的双眼,鼻端又嗅到栀子的甜香,她慢慢深吸那叫人沉醉的香气,那甜香蔓延,仿佛渗透到五脏六腑里去,把先头那点寒意也驱散的荡然无存。

        樱红的唇角缓缓挑起,这是她醒来之后,第一次露出笑容。

        ——身为朝廷命官,公然行巫鬼之事,辱上愚民,【创建和谐家园】,罪大恶极。

        应怀真记得清楚,这是凌绝展开圣旨,所念的应兰风十九大罪状的头一道。

        此事就是指应兰风在任泰州知县时候,偏信黑婆之说,纵放已判【创建和谐家园】的黑天牛,最后还嘉奖她们母子两人,致使日后,黑婆母子竟成了泰州一霸,为非作歹,无恶不作,偏因为有应兰风的关系,无人敢动他们,让他们祸害百姓无数。

        由此种种,也成为砍在应兰风颈上的第一刀。

        虽然说当时泰州大旱,在种种法子无效之下,应兰风用巫神法子求雨,不日便天降大雨,乃是大善……但事实上根据钦天监的折子记载,那时钦天监曾派人前往,一名善观天象的官员断定,泰州两日内必有大雨。

        所以黑婆之事,不过也是凑巧,或许黑婆也懂看些天象,所以才敢从中投机取巧,哄骗应兰风。

        故而当应怀真醒来,在最初的惊悸之后,所想的头一件事,便是这个。

        不管如何,不能让父亲再成为所谓的奸臣,起码,要避免能避免的,比如这种明显的罪名,——看似无计可施的权宜之计,也的确“奏效”,可长远来说,这就像是悬在头顶的利刃,有朝一日必然夺命。

        而应怀真已经亲眼目睹过。

        她想尽量避开应兰风仕途上所犯的错误,若是避不开,尽量不叫他当什么奸臣权臣,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从来不是虚言,何况君之下,还有诸多虎狼环肆。

        毫无预兆地,眼前又浮现那漫天匝地地血红,而那一人负手站在血泊之中,冷绝的眼神。

        那眼神如刀,有凌迟之效。

        不然为何至今想起,仍牵动五脏六腑莫名地抽痛。

        李娘子及时地捧了药来,小心体贴地喂应怀真喝下,而应兰风沐浴过后,便饶有兴致地站在旁边看,每当应怀真嫌苦皱眉,就笑着出言劝哄。

        天公落雨,女儿病愈,此刻压在应兰风头顶的两座大山都不翼而飞,一瞬清平世界,无限之好。

        连家中仆人都被这喜气感染,丫鬟吉祥跟如意垂手站在门边笑,家仆招财叔跟进宝站在门外探头探脑,每个人的脸色都是喜盈盈地。

        应怀真瞥见这一幕,心中一动,双眸便有些发潮,忙低头,掩饰地将苦药一饮而尽。

        李娘子心疼地忙把碗接了过去,一边念叨:“心肝肉儿,喝这么快岂不是苦坏了?二郎快快!”应兰风也拧眉叫着:“乖乖女儿,不苦不苦!来,张口……”急急拿了蜜饯,俯身来喂。

        这是两个最疼爱她的人,也是最真心疼爱且永远不会加害她的,这些场景,她曾习以为常并以为再寻常普通不过,甚至有时还嫌李氏啰嗦,应兰风多事,然而此刻,才知这些有多珍贵,该怎样珍惜才好。

        应怀真再也忍不住,双眸中的泪纷落如雨。

        在这般将养下,应怀真的身体一日好过一日,两月后,已经强健如昔。

        这段日子里应兰风也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大旱的原因,耽搁了田地耕种,今年的收成简直少的可怜,百姓若吃不上饭,日子自然不会太平,于是应兰风一面马不停蹄地写公文上报,一边紧锣密鼓地商议如何赈灾,因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也不敢马虎,亲自去了底下几个镇村查探了数次,两个月下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因他生得好,故而看起来却越发超逸了,少了先前贵公子的派头,隐隐透出几分忧国忧民的官员姿态。

        百姓们也都知道他舍身祈雨的事,因此都认定了他是个青天大老爷,又见他亲自跑村窜镇,模样又是这样的撼人,故而整个泰州无不称颂应青天的仁德,名头甚至传到了别的州县。

        而就在泰州旁边的齐州,最热闹的范公府街头,有几个人相偕缓步而行,后面的几位青衣简装,无非是些随从,而头前两人,细看便见气度超凡。

        左手的一位人到中年,中等身量,貌不惊人,下颌几缕文士短须,头戴方士纱帽,一双眼睛精光内敛,却偏笑呵呵的,楞眼一看,仿佛是个薄有身家的发迹乡绅,正闲游街头,而他右手一位,身量略高,身形修长,肩宽腰细,看来十分匀称舒服,脸形比寻常男子要柔和些,浓眉凤目,光华隐隐,朱红的唇微微上挑,似含笑似含嗔,正歪头在跟那中年男子边走边说。

        只听那中年男子道:“这齐州倒也看得过去……该归拢的都收拾好了?”

        年青男子道:“恩师放心,已经整理妥当,今天便可派人快马回京,呈报刑部跟吏部,等圣上过目批示后便可行事。”

        中年男子点头,忽然停了步子,问道:“小唐,临行前圣上把生杀大权交给我,齐州这些人就地处置就可,你为何还要特意派人上京呈报?”

        被唤作“小唐”的青年眼波轻转,见周遭并无可疑人等,才含笑低语道:“恩师是来考我么,恩师虽对那些贪官污吏有生杀予夺大权,只不过齐州这里头牵扯的,有个后宫的眷亲,若我们贸然处置,将来若圣上不乐,也是麻烦。”

        中年男子仰头笑了几声,面露嘉许之色,点头赞道:“你做事越发谨慎了,那人并未张扬,你竟也留意到,的确,这后宫的事,虽跟我们不相干,但只不过毕竟是圣上内眷,圣上怕我们为难,顾许我们握生杀之权,故而我们自然更要体谅,也别让圣上因此而为难了才是。”

        小唐道:“恩师以为,圣上会赦了此人么?”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照我看,不会。圣上虽则仁德,但最恨这些贪官污吏,不然的话就不会让你我当臂膀先斩后奏了。”

        两人相视而笑,中年男子伸出手来,在小唐的手上搭了一搭,复往前行,才走几步,中年男子又道:“下一步就是泰州了,是了,你对泰州的那位应家子弟有什么看法?”

        小唐见问,脸上笑容微敛,慢慢说道:“说来也怪,本来这位在京城的时候名声并不如何地好,也不见什么真实惊人的才学……被发付泰州四年,向来政绩平平,这几个月,却忽然之间声名鹊起,学生驽钝,也着实有些扑朔迷离了。”

        中年男子低头微微一笑:“你还算是给应兰风留了几分颜面,当初他在京中,何止是声名不佳,在科考之前,便是端端正正一个纨绔子弟罢了,就算是被圣上钦点……我也看过他的卷宗,答题不过中规中距,没什么格外文采风流的地方,圣上多半是看他是公府出身,又兼……金玉其外,生得一副好相貌,故而才格外开恩罢了。”

        小唐听到“金玉其外”四字,不由也笑了笑,中年男子又道:“然而他最近烧神汉,袒身求雨的事,传的沸沸扬扬,这般果决处事,却不似是个草包会做出的,连为师起初听了,都为之惊滞……我也的确有些看不明白此人,故而咱们这一番巡访,这泰州定然是要去看一看,少不得当面会一会这应兰风,看看他到底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草包呢,亦或者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高人……”

        “这两天不还说他得罪了公府么?若真个儿有这种决断,倒的确该让我辈心生敬仰,”小唐笑道:“不过,应兰风若知道自个儿给铁骨御史惦记上,不知会是如何反应?”

        小唐声音极低,但“铁骨御史”四字一出,却似掷地有声,令人悚然。铁骨御史林沉舟,伺候了两朝帝王,向来以不惧权贵,行事老辣著称,不知有多少贪官污吏在他手里栽了跟头,在相当一段时间内,大舜的官员们听到林沉舟三个字,都会不由自主觉得头皮发紧,背上生寒,暗中只称呼他为“勾魂使者”。

        林沉舟闻言,便轻笑了声:“也不能先小瞧了他,应家这一辈虽然人才凋零,但祖上毕竟是行伍出身,应兰风一介书生,若有应家祖上的一点铁血,也未可知……”

        两人身处闹市,悄然低声细语,周围四五个随从分列在周围,有意无意地将两人护在中间,这街头上人来人往,却没有人发现,一概闲人,无一个能靠近这两位身侧的。

        就在两人结束话头,再度往前而行的时候,前方来了一个五短身材的瘦削汉子,一身灰布衣裳,看来风尘仆仆,最奇怪的,就是他怀中抱着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娃儿,两相对比,看来就像是一颗明珠被裹在蛛网尘灰里。

        小唐正起步抬头,猛然间看见这幕,心中一怔,略觉有异,就在他端详对方的时候,那女娃儿的目光忽然一转,看向小唐。

        先是淡淡扫了眼,继而就直直地盯紧了小唐看,仿佛在疑惑猜测什么,这种略显沉静的眼神跟那颇为老成的度量神情竟出现在一个三四岁的女孩儿脸上,这让小唐有瞬间恍惚。

        人群依旧熙熙攘攘,那灰衣汉子抱紧女娃,低头从他身边经过,双肩交错的那一刹那,小唐并未转头,但他仍觉得那女娃儿在看着他……他略有些讶异,身侧林沉舟开口说了句什么,小唐忙要打起精神听,这电光火石的一刻,那本来安安静静的女娃儿却蓦地向他怀中挣了过来!

        因为林沉舟身份特殊,不知有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因此他身边的几个随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反应也是一流,却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三四岁的女娃儿竟然会发难……众人急忙上前保护,却见那女孩儿紧紧抱定小唐,脆生生地大叫起来:“大人救我!大人救我!我是泰州知县应兰风之女,我叫应怀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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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怀真不是好端端在泰州么,怎么会随着一个陌生汉子来到百里开外的齐州?这还要从两天前的一件事说起。

        应兰风接了一件公案,是两个青年子弟争风吃醋,斗殴致死人案,这件案子的奇特之处在于,这两名男子都并非本地人士,都是自他处而来,栖居客栈之时,一语不合继而动武,才闹出人命的。

        事情发生在应兰风的制下,自然责无旁贷,开堂问案,问询过行凶者,提审各色人等,分别一一录下口供,这事情的来龙去脉眼见是一清二楚,应兰风心情舒畅,正欲给出判决,却见家奴招财在公堂一侧向着自己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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