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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G[虐恋]酬情》-第3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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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

        “傍晚”咖啡馆,好得很,真是人约黄昏后啊。

        商略酬走向自己的车子,丝毫没有察觉到转角处那辆车里盛情的怨念。

        盛情开着BMW去了墓地。

        下午的阳光轻薄地撒在她的身上,她却觉得骨子里还是在冒寒气。

        已是深秋了,墓地一片萧瑟。

        她沿着小路找到了爷爷的坟,大理石墓碑上她的爷爷定格成了永远,他用沉静的眼神迎接着每一个来看望他的人。

        泪意一下子蔓延到她的眼底。

        “爷爷,是你所托非人还是我遇人不淑?”她手搭在墓碑上,喃喃自语。

        石碑不语,清风不语,没有人能回答她。

        盛情吸了吸鼻子,蹲了下来。

        身后响起树叶脆碎声,她吓了一跳,还不及回头,便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你怎么了?”

        居然是裴少斐这个二世祖,待盛情回过头来,他正好奇地看着她。

        “没事。想我爷爷了!”盛情随口敷衍他,只想他赶紧走人。

        没想到这人非但没有走,反而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他没陪着你?”这货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虽说不知者无罪,但是盛情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扯了一下。

        她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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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头随身带了手帕的男人不是情种就是奇葩。显然盛情把他划到了后者。

        【创建和谐家园】分类学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

        “哪个野女人的东西也拿来给我?”盛情真是被他气到了,因为哭过她的眼睛有些通红,格外像某种无害的白毛萌物。

        裴少斐笑嘻嘻地收起手帕。

        “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裴少斐举起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良久才憋出这么一句。

        平时这人不刻薄自己就不舒坦,今天大概是看到自己情绪不佳,才出口宽慰。盛情想着,点了点头。

        “行了你走吧,我还想陪陪爷爷。”盛情开始挥手赶人。

        但不知裴少斐今天是吃错了什么药,依然笑嘻嘻地赖着不走。

        “我车子坏了,等下坐你的车回去。”

        盛情气乐了。

        她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裤子,笑着说:“等我把这里清理干净等下勉为其难载你回去吧。”

        然后仿佛突然才想起似地问了他一句:“话说你怎么在这儿?”

        盛情可还记得上次来扫墓的时候发现的那束枯萎的花。

        裴少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坟,说:“那是我外婆。”

        盛情了然,不再说话。

        回去的时候特意绕到那边,拜了拜裴少斐的外婆。

        他们回到市区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她把裴少斐送到他自己家门口,那货下了车笑得五讲四美三热爱,特文明地跟盛情说:“谢谢。”

        盛情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开走了。

        裴家少爷在她身后成了一个黑点,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里想着:其实是我要向你说声谢谢。

        但到底还是没有说。

        回到家才发现商家一大家子都在等着她一个人,见她回来,厨房才开始上菜。

        “去哪里了?”商略酬的声音不辨喜怒,盛情现在也没有心情去辨别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去看爷爷了。”盛情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阿酬,去看看小情,我看她脸色不大对。”夏菀清听到楼上传来关门声,催促自己孙儿。

        盛情岂止是脸色不对,她的态度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以前她再任性,也不会不给长辈脸面。无论是否和商略酬在冷战期,见到商振南夏菀清她总是乖乖叫一声“爷爷奶奶”的。

        “吱呀——”椅子和地板发出了尖锐的声音,商略酬起身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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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这边认为傍晚是在黄昏之后,所以我让那家咖啡馆叫“傍晚”,暗自契合人约黄昏后之意。另外裴少斐举起手是想抱盛情,但是最后还是改变方向变成了抓抓头发。PS:我今天心情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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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略酬推进门去的时候盛情侧着身体躺在床上,她一旦心情不好就有睡觉逃避的毛病。

        商略酬打开顶灯,霎时整个房间亮如白昼。

        “很想爷爷吗?如果很想的话你应该叫我陪你一起去,你现在怀了孩子,一个人出门会让家里人担心的。”商略酬像老妈子似地在一旁说个不停,盛情却不为所动。

        商略酬的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摇了摇。

        盛情胳膊一抬把他的手甩掉。

        商略酬再次把手覆上盛情的肩膀,这次他暗自用了力气,盛情一时甩他不脱。

        他轻柔但鉴定地把她的肩膀扳过来,盛情肿着一对兔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让他心中柔软成一片,不自觉地放柔了声音:“乖,发生什么事了?”

        他居然用这么温柔的声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盛情真想仰天大笑,奈何此时的心情就是连冷笑都挤不出一丝来。

        她实在是觉得累。

        盛情哑着声音说:“看够了吗?看够了赶紧滚,我要睡觉!”

        “到底怎么回事?”商略酬皱着眉问。

        盛情闭了眼直接把他忽视个彻底。商略酬坐在床上把她抱到怀里,手温柔的抚着她的发:“盛情,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我们是夫妻,要一起面对问题,不能逃避。”

        他难得能耐下性子跟她说这些。

        盛情闭着眼感受到他带来的妥贴和周到,心里却想着,你也知道我们是夫妻啊。

        打个巴掌给颗枣,我们的相处方式一直没有变过,从始至终都是你在主宰这段关系。你要牵手,所以我们牵手了;你要分手,所以我出国了;你要结婚,所以我答应了;你要小孩,所以我怀孕了。

        什么时候,也该换我来主导我们的关系了。

        我要让我们两个白头到老,你能做到吗?

        “你所有答应过我的事都能做到吗?”盛情睁开眼睛问他。

        “我不能保证全部做到,但是我一定尽力守住许下的诺言。”商略酬想了想谨慎地回答。

        “既然做不到当初为什么要许下诺言?”

        “许诺是表示在当时状态下的决心,是表明心意。但是没有人能保证永远一丝不苟的做到,那本身就是在骗人。”

        心意若在,诺言便不可撼动;心意不在,死守诺言亦成了另一种形式的折磨。

        盛情不想再试探他,人心这样脆弱复杂,试探再三到时候得出不如已意的结果,最后难堪的还是自己。

        “我真是累了,想睡觉。”

        商略酬为她盖好被子,走出了卧室去了书房。

        书桌上最上面一张纸上写满了名字。男女分开罗列,都是宝宝的待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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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女孩就做父母的开心果,如果是男孩就要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他看着这页写满了期待的纸,心里难得烦躁的一塌糊涂。

        想抽根烟,又想到他已经答应盛情要戒烟了。

        盛情,盛情,她的名字贯穿了他二十多年的生命,并且如今她以更加强悍的姿态成为他最亲密的伴侣。

        “笃笃”夏菀清象征性地敲了敲书房的门,然后便直接走了进来。

        “小情怎么样?”

        “有些闹情绪。”

        “怀孕了都这样,你要多让着她点。”夏菀清叹了口气:“你们这俩孩子,还真是能折腾。”

        商略酬也只是苦笑不说话。

        心里却是在盘算着要怎么解决现在这个困局。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盛情这样刚烈要强的性格,却在感情的底线上一退再退。但是当年他的放弃到底埋下了祸根。

        现在的她对他全无信任可言。

        往事是伤疤,不能揭不能提,揭开就溃烂成疾。

        “她晚饭也没吃,我让厨房煮了点粥,等稍稍凉了你拿给她吃。”夏菀清说完这话拍拍自家孙子的肩,出了书房。

        皮蛋瘦肉粥的味道带着糯米特有的清香蔓延开来,商略酬怔怔看着冒着热气的粥,心思却游离到很远的地方。

        天晴今天说到的那本笔记,那是他的母亲留下来的日记。

        当初十九岁的他想在盛情的生日宴会上向她求婚,盛情一向爱排场,虽然当众求婚很掉逼格,但是为了迁就她,他也只能偶尔为了博心上人的欢心而做些自己看不上的事。

        他记得母亲留下的一个梳妆盒里有一些戒指之类的首饰,他想挑一枚作为求婚的戒指。母亲留下的东西,于他是有特殊意义的。

        那是现在这个对他很重要的女人代替过去那个对她很重要的女人的信物。

        她们一个给予他过去,一个将承担他的未来。而戒指,成了仪式和信物。

        然而在挑选戒指的时候无意间打翻了梳妆盒,才发现盒子夹层里夹着这本薄薄的软面抄和一纸合约。

        合约上他爸爸妈妈的名字俨然在列。

        契约结婚。多么时髦,他们那个年代,就已经开始玩契约结婚了。

        其实说契约结婚是好听了,实际上,他眼中美丽温柔的母亲,只是爸爸请的孕母而已。公+众+号:闲+闲+书+坊

        【创建和谐家园】生子,或者说【创建和谐家园】。

        那时候尚不够成熟的自己被那纸合约打击的三观碎裂,觉得世上最荒谬之事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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