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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其姝用食指抵着她的唇，目光在暗夜里比窗外的繁星还要明亮：“别急。”

  她笑出来：“怎么每次都这么紧张？搞得我好像要吃了你似的？”

  曲元菱暗暗吞咽。

  她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的感受，但事实上，每次从顾其姝床上下来，她都有自己被拆吃入腹一遍的错觉。

  殊不知，顾其姝正是揪着她对/情/欲/生涩这一点，反复逗弄着她。

  虽然不知道曲元菱今夜为什么要向她道歉，但她已经敏锐地把握住机会，欣赏着曲元菱有别于往日的娇羞模样。

  人已经被她带到床上，她倒也不急着开动。

  于是，顾其姝很有耐心地开启了餐前仪式：“这样吧，我们来玩一个我问你答的小游戏。如果姐姐能回答我的问题，嗯……那就姐姐帮我解一颗扣子。

  “如果姐姐回答不上来，或者答案不能令我满意，就得任我解一颗扣子。

  “怎么样？”

  曲元菱用有些紧绷的脑筋思考了片刻，拧起眉头：“我……”

  怎么感觉，无论她到底能不能答上来，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

  顾其姝不会给她太多反应时间，直接问出第一个问题：“穿这件衣服的时候，在想什么？”

  曲元菱抿抿唇。

  作为开胃菜，这个问题的威力顾其姝拿捏得恰到好处。曲元菱虽然有些羞赧，但还不至于完全答不出口。

  组织了一下语言，她开口道：“……想让你看到的时候开心一点。”

  顾其姝这种人，从小生活在光怪陆离的上流社会，看过太多鲜艳的面具，轻易不会为什么言语撼动。唯独一张白纸般的曲元菱，垂眸在她面前自白时，令她心动难以自持。

  她温柔抬手，拨开自家元帅额间的碎发：“姐姐真厉害，第一关就赢了呢。”

  说着，顾其姝仰了仰头：“动手吧。”

  曲元菱目光落在她身上的衬衫扣子上……

  迟疑了一会儿，她问：“……我可以……”

  不等她说完，顾其姝便坚决摇了摇头：“是姐姐的战利品呢，姐姐不能破坏游戏规则。”

  曲元菱咬着牙，好一会儿才颤巍巍抬起手。

  当年她独自一人出任务，在远程指导帮助下拆除敌人设置的定/时/炸/弹时，都没有这么慌乱过。

  好不容易将扣子解开，曲元菱欲盖弥彰，反将衣服拉紧，绝不让其内风光泄露半点。

  顾其姝静静看她动作，也不反抗，只宠溺地笑。

  接着，她问出第二个问题：“所以，你是做了什么事，才觉得我会生气？”

  曲元菱抬头看她：“……你不知道吗？”

  顾其姝凑近，让两人额头相抵：“我以为姐姐知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

  说完这句，她咳了咳，补充道：“当然，我不生气，不代表你不需要‘道歉’，对吧？”

  曲元菱倒是认同她后面这句话。

  她深吸口气，简单说明：“白天在检阅会场，你说要跟娄羽宁去吃晚餐。”

  顾其姝眉心微蹙，点点头：“嗯。”

  她很奇怪。

  这件事……按说不该是曲元菱生气呢？曲元菱是怎么联想到她会生气这种层面的。

  曲大元帅平静道：“我当时很生气。”

  顾其姝：“嗯。”

  很合情理。

  曲大元帅开始傻傻暴露自己：“……抱歉，选择和谁一起用餐是你的权力，我不该为此感到生气。但是当时……我克制不住。”

  顾其姝挑眉：“嗯？”

  曲元菱叹口气：“好在我很快调整好，没有冒犯到你的权益。但当时在会场，我对你说话的语气态度确实受到影响。

  “所以我找殷醉，询问了些补偿的方式。”

  顾其姝：“……”

  见对方久久没有别的动作，曲元菱有些奇怪地唤道：“……其姝？”

  顾其姝这才回过神来。

  说实在的，曲元菱这脑回路……纵然她已经很努力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思考，也差点反应不过来。

  但很快，在曲元菱懵懂的目光中，她意识到问题的关键，有些急切询问道：“你知道我想和娄羽宁一起出去的时候，下意识反应是生气，对吗？”

  曲元菱呆呆地点了一下头。

  顾其姝这一下动作有点大，她衬衫的扣子本就被解了一颗，现在因为晃动散了开来。

  曲元菱知道这样不太礼貌，但她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粘在上面，以至于没太听清顾其姝的话。

  顾其姝继续分析：“你觉得这种怒气是没来由的吗？”

  曲元菱抬头望着她：“不是吗？”

  顾其姝头疼扶额，无奈地笑了出来。

  她直接道：“不，你确实该生气。”

  她深吸一口气：“你当时如果不生气，我才要生气呢。”

  曲元菱被她这番言论震惊，半天才找回语言能力：“……为什么？”

  顾其姝咬牙。

  她再也忍受不住，按着曲元菱的肩膀，将人推到床褥之中：“姐姐，这个不叫‘生气’。

  “叫‘吃醋’。”

  曲元菱轻轻皱起眉头：“吃醋？”

  顾其姝点头。

  她俯下身，两人的唇瓣相距不到一指，只要她稍一低头，就能碰上。

  她一字一顿解释道：“对，就是‘吃醋’。

  “姐姐喜欢我，看到我和别的人走在一起，当然会不高兴。”

  曲元菱完全被她的解释掳获了注意力：“我，喜欢你吗？”

  顾其姝抬头，覆于她心脏之上：“语言会骗人，思维会凝滞，但身体的反应，是最诚实的。

  “你心跳得这么快，难道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吗？”

  某一瞬间，曲元菱感觉豁然开朗，好像自己这一段时间对待顾其姝的态度都有了解释。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问。

  如果一切真如顾其姝所说，那么她生气就算是情有可原，也就是说，她根本不需要什么向顾其姝道歉。

  反过来，顾其姝的做法令她生气，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她想要深思质问，尝试寻找线索时，却扑了个空，直直撞进顾其姝为她设好的怀抱之中。

  下一刻，顾其姝的唇舌覆上来，轻易夺走她口中赖以思考的最后一点氧气。

  就仿佛本就蓄势待发的两颗弹/药，突然遇上一点火星，一切便顺其自然燃烧，爆/炸，升腾。

  曲元菱陷入情/欲前最后一个意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在答出顾其姝好几个疑问的情况下，身上衬衣依旧被对方一点一点剥开。

  当然，这感觉……也不算赖就是了。

  隔天清晨。

  被生物钟叫醒，曲元菱第一反应是打开智脑，想要看一眼时间。

  盛夏时节的凌晨六点，她被智脑屏幕上一连串新消息吸引住目光。

  发信人是殷醉，曲元菱想了想，点开对话框。

  【殷醉：元帅，具体事情我问林轲了，你快跑啊！！！顾其姝不是个好登西！她居然敢当着你的面去和别的女人约会，你快踹了她让她知道知道厉害！】

  【殷醉：元帅？元帅？不是吧呜呜呜这才晚上九点半你回个消息好吗！】

  【殷醉：千万不要被顾其姝那个禽兽得逞！她这是得了便宜又卖乖，您不是她的对手！】

  【……】

  消息零零总总发了十多条，大多都是同一个意思。

  在这些信息的提醒下，昨晚的记忆一点一点回笼，曲元菱也终于记起，昨晚被顾其姝吻住之前，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些疑问。

  她的火气一点一点垒起，偏偏这时，顾其姝被吵醒，从后面抱住她。

  “姐姐，几点了？”她用脸蹭着曲元菱的肌肤：“再睡一会？”

  曲元菱冷哼一声，刚想动作，就被身上的酸疼激得差点痛呼出声。

  忍着全身的粘腻与不适，她最终还是将半梦半醒的三皇女踹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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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这个清晨, 三皇女注定要为昨晚的餍足付出代价。

  被踹下床之后，她立刻意识到曲元菱是醒悟过来了，夜里欠下的债到了清算的时候, 顾其姝也识相扮起鹌鹑, 可怜兮兮跟在曲元菱身后。

  但可能因为还在气头上, 曲元菱根本就没搭理她，拖着酸疼的身体起床洗漱之后，被早已接受传唤等待在外面的林轲接走去军部。

  等顾其姝收拾好自己打算去曲元帅办公室认个错, 刚踏入第七军团办公的楼层, 就被警卫黑着脸拦在门外。

  “元帅有令，顾少将不可入内。”

  顾其姝只能转变方式：“我联系不上元帅，可以麻烦二位帮我递个信进去吗？”

  她两手一摊：“曲元帅的命令不可能就针对我而来吧？她不让我去找她，没说不能帮我传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