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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谁要学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鸣人连弹怎麽样，保证不是你说的那种……”
“一听名字就不怎样。”
还在唇干舌躁讨价还价，鸣人竟没有发现走进了前面不知何时聚集起来的人堆里，周围叽叽喳喳的的议论声哄笑声，很快淹没了他和佐助的对话，佐助有些不满的拧紧了眉头，鸣人瞥见对方的表情正想叹一句原来面瘫仇大苦深的表情是从小训练出来的，却被佐助拉住了衣角示意赶紧离开。
“那些人就是爱凑热闹，不用搭理。”
他提脚正想抽身，却意外逮住了在女人尖利的讽刺男人低沉的咒駡间隙中那一声孩童痛苦的抽泣。
“不要这麽对我……”
最开头的怨愤控诉，渐弱，渐细，转为无力的哭音，仿佛是害怕遭到更猛烈的鄙视以及谴责。
他站住了。
这一声缠绕了他整个童年，这一声总出现在他心灵某个阴暗的角落。
他挣脱了佐助的手不顾一切分开了人群。
在个脏兮兮的角落里，顶著一头蓬乱的金发，孩子捂著脸哭泣著，身上的衣服沾了各种各样的垃圾，细细的腿上青一块紫一块，有的地方还裂了很大的口子，要麽是乾涸的血印要麽依旧在冒著血。
那是他自己。
七年前总是强装著笑颜拼命去讨好每个人想得到别人的承认，最後却总是被赶到一边被人围住咒駡最後只能瑟缩在角落里的自己。
他从没想过，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遭遇一次自己的童年。
久违了的孤单寂寞涌上了心头，那种被遗弃被孤立的痛，摊开手想要有一点点怜悯的渴望，只有他自己，才能深刻的体会到。
谁来安慰他，谁来救他？
他记得那个时候，他还有三代爷爷，以後会有伊鲁卡老师，还会有佐助小樱以及其他同伴……
可是现在，他们谁能帮他？
他在孩子面前蹲了下来，朝孩子伸出了手。
眼里早已是一片汪洋。
（九）
孩子意识到有人移近，身体明显颤了下，使劲向身後的墙壁靠去，似乎那里存在一扇门，能逃进去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见不被任何人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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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住脸的手始终没有放开，怕看见什麽，是那一副副丑陋的满是讽刺与恶毒，口里不断喷出唾沫星子的脸吗？
从期待那些人的微笑，到彻底的害怕，完全把自己包裹起来。
他记得总是三代爷爷过来收拾残局，然後在一乐面店里慈爱的看著自己狼吞虎咽。於是千篇一律的安慰也或者是教诲中，他含著眼泪期待明天的曙光。
这样反复希望，反复失望。
反复的轮回。
此刻害怕再受伤的自己，是绝对畏惧任何一个陌生人的。
即便那是若干年後的自己，谁会想到，谁又能意识到。
他很想给那些围观的人来几千次螺旋丸，他有什麽错他招谁惹谁了，是有个妖怪狐狸在他身体里，但他根本就不是自愿的，而且，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怎麽会懂得人柱力还有尾兽，人们却要把对那妖怪的仇恨都转移到他身上，可他就该承受这样痛苦的童年吗？——
然而即便象这样把童年放在自己面前，他又能怎样去改变这个事实？
能给自己变出一个父亲变出一个母亲变成一个家来挽回一切吗？
能把之前受的罪都一笔钩销吗？
这个他的童年一切已成定局的时代——
他能做什麽有意义的补救？
“喂，你……”
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的佐助让他从混乱中清醒过来，他突然意识到不能让两张极为相似的脸出现在同一场合，还有别的事情可以改变，而且惨痛的童年他也熬过来了，照样蹦蹦跳跳斗志昂扬，不是想当火影吗不是想获得所有人的认可吗？这点痛……算的了什麽？
直起身来，却发现从那一刻起的感慨竟让腿脚麻痹而不自知，他放下怀里所有的零食，深深看了过去的自己一眼。
“走吧，佐助。”
这次，是他主动拉著佐助离开，佐助似乎很疑惑，但他顾不上解释，再低头，再回头，就真怕控制不住眼里的湿润了。
漩涡鸣人，你要坚强的活下去。
你会有自己想要保护的同伴。
今天的我拥有很多东西，你既然是我的过去，所以你也一定会拥有。
所以我相信你会撑下去，一直到和我一样。
“喂，你……你刚才为什麽？”
佐助察觉到了鸣人的异样，因为平时总爱大叫大嚷的人再没有吭声，默默跟著走了一大段路，直到脱离了主街来到忍者学校门口那处秋千架前，才看见他凝重的表情稍微缓和一点，这才小心翼翼的问了起来。
那个孩子，他猜想大概就是每位父母给自家子女设定的不要与之玩耍的物件吧——漩涡鸣人？
……竟然……和鸣人同名？
“我……只是想起了我的小时候。”
又一次不算谎话的谎话，也是他不得不说的真话。鸣人停下脚步，摸著秋千上的绳索，想不起什麽时候开始坐在那上面消磨孤独的时光，也许就从现在开始，也许还要早一点，也许是不久的以後，他坐下来，象无数次的习惯那样，轻轻晃动著，让自己随秋千微微起落。
“……那好象就是漩涡鸣人，和你同名。”
佐助总觉得那个孩子和鸣人有著或多或少的联系，可能只是直觉，世界上同名的人有很多，何况也并不是特别罕见的名字，再加上得知鸣人的童年也和刚才那个小孩一样，心里划过一丝痛楚，是可怜鸣人还是可怜那孩子，他分不出来，或者两者都有。宇智波家的小大人从来都很懂事，看著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孩子却有著和自己截然不同的待遇，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了，那些出身名门、想要得到父母一声赞叹的所谓压力，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吧……
能感觉到鸣人的难受，可站在他身旁，却找不到任何有效的安慰话，只能企图转移话题，好让那家伙跳起来吼一句那算什麽不过是个名字而已，象我这样的人——
在他的印象里，这样的鸣人，才是最正常的，虽然很【创建和谐家园】爱搞怪，却总让人忍不住发自内心的想微笑，他想看见的，是这样的鸣人。
“别管他，不久就会有人来的。”
可惜鸣人的回答让人出乎意料，那一声有点哽咽的低沉，让他觉得鸣人根本就没在听，依然沉浸在对某些画面的回顾中。
怎麽了？那些大言不惭哪里去了？那些【创建和谐家园】样的自信哪去了？
即使相似，可是都过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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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有点不甘，又有点失落。
“佐助，你相信世界上有妖怪吗？”
鸣人抬起头，直直盯著佐助，突然开口问了个以前他一定嗤之以鼻的问题。
“可能……有吧。”
他从不认为世界上有鬼神妖怪之说，但这次他没有否定，而是很小心的应对，他想，或许这对於鸣人是非常重要的问题，他不愿意因为自己某些方面的聪慧再让那个已经很伤心的家伙更伤心。
接下去是一段长长的空白，当宇智波家的小大人以为真的只是自己想多了这不过是那【创建和谐家园】突然想来缓和（？）气氛的话题时，鸣人终於下定决心，咬咬牙把几次到嘴边的话倾倒了出来。
“……如果有人把杀过很多人的妖怪封印在一个孩子的体内，那麽你觉得这个孩子是不是妖怪呢？佐助，告诉我……你真正的看法。”
嘎？！这是什麽问题？！
不过接收到鸣人期待的眼神，他很庆幸刚才的中肯。
虽然有那麽点不可思议，不过，在确立的前提下，他的看法根本不需要思考，但……会不会和刚才那家伙的心情有什麽关联，不过真正的看法……也就是说，不管他是什麽态度，那家伙都有心理准备吗？
那就……说出他真正的看法好了。
“不，妖怪是妖怪，孩子是孩子，没有那个孩子的话，妖怪还会杀更多的人。”
鸣人听的非常清楚，一个一个字就这样从八岁的小鬼嘴里蹦了出来，而且还是那副这个问题很明显的死样子——可他就是忍不住一瞬间心跳的狂乱。其实压在心头很久了，自从佐助利用写轮眼进入自己心里窥测到九尾以後，他就一直忐忑不安，表面上显得无所谓漩涡鸣人本就是九尾的人柱力就算被那面瘫知道了又怎样，可每次回想起来他都很怕，怕佐助会象幼年时那些大人一样鄙视他，这是他好容易得来的羁绊，他不想失去佐助曾经给予的认同，虽然那时候没有机会也不会当面去问，可现在说出来了，反正——是个小鬼头不是吗？也不会明白太深不是吗？就算被否定也没关系不是吗？可那小鬼，却当真扣住了他的心弦。
是你说的吗？真的是你的答案吗？
我只是我，我不是妖怪？
就算被那小鬼骗了也好，就让他当成是宇智波佐助的真心话，那家伙，不会因为他体内的九尾嘲讽他，还会继续当他是从前的漩涡鸣人——不敢再确认，也不需要再确认，光这一句就已经足够让他心中的大石头彻底碎裂了。
瞬间的感动让他抛却了对那家伙无论现在还是未来的各种别扭的敌意，他从秋千上站立起来，张牙舞爪的抱住那个小鬼，下巴重重沉沉的搁在那柔弱的肩膀上，小鬼的刺蝟头似乎【创建和谐家园】一般扎著他的脸蛋，他却只是把小鬼拥的更紧：仿佛好容易找到的依靠，再也不想放开。
“喂，【创建和谐家园】，你突然的干什麽呀？”
佐助显然被这样的举动吓住了，面红耳赤拼命挣扎，无奈力气没有鸣人大，反被对方箍的更严实，是不是刚才说错话了，要被那家伙这样捉弄？
“呐……佐助，谢谢你……”
有点含糊不清，但他的确听清楚了那家伙企图掩盖掉的感谢，虽然不明白那些问题的含义也不明白鸣人为什麽这样，这声感谢却让他平静下来，任由对方抱著，肩膀被搿的生疼，好象承载了什麽责任，却不觉得有压迫感，真正象被当成能够给予对方有力帮助的大人了——
那是带著点自豪也带著点奇妙甜意的被依赖的负担。
“那麽我的肩膀……就暂时借给你好了。”
情不自禁说了句平时自己也许觉得很恶心的话，佐助站直了身子，感觉那一头金灿灿的发一上一下微微摆动著，在眼前晃出一片绚烂的弧度，让人忍不住想去触摸，而他也这麽做了，也许更像是搂著那家伙的脖子吧——他觉得，至少这样能让那家伙更安心一点。
算了，就当偶然让那个【创建和谐家园】捉弄一回好了。
就这样吧……
就这样。
就这样到夕阳西下，当晚霞给指间的那一缕发丝染上一层嫣红时，宇智波家终於被依靠的小大人突然想起了出门以来被某人烦著一直抛在脑後的事情，这才从沾沾自喜外加心神荡漾中清醒过来。
糟糕了……
忘记买母亲交代的东西了。
……
都是那个【创建和谐家园】啦。
喂，还抱著，也不看看什麽时候了……
…………
可看上去还很脆弱的样子，再等一会好了。
再等……一小会。
（十）
“……既然这样，那为什麽最近木叶会有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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