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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你怎样？我现在就带你去治疗。”
鼬伸手揽住止水的肩膀，扶住他刚要起身，却被止水推开了。让人诧异的是身受重伤的人力气却丝毫不弱。
止水的表情很怪异，仿佛努力在克制自己，声音有些嘶哑，甚至不真实，但鼬知道这的确是止水的声音。
“鼬……别在这里逗留，赶紧离开这里。”
与自己的提醒截然相反，止水却一点点在向他靠近，很缓慢的挪动著。
带黑猫面具的男子藏在暗处，宇智波止水只是他小时候听说过的名字，甚至还有个不甚清楚的外号，只是通过鼬的对话了解到那是止水本人，如果没记错，曾经有暗部在家中与鼬起了冲突，指出宇智波止水是被鼬杀死了，但眼前来看，鼬想帮助重伤的止水，看来鸣人说的很正确，很多事情都有疑点。
斜眼看去，距离鼬和止水不远的地方，几个砂忍装扮的人和自己一样隐匿著，他也不著急戳穿对方的身份，失踪很久的人突然出现始终是谜，而且，即使保证过不会去杀那个男人，他也绝对没有要保护那个男人的信念，潜意识里，刻骨的恨并不是轻易就能消退的。
（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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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水发现自己的话语和动作明显不搭调，轻叹了一声。
“……还记得那些岩忍是怎样的症状吗？”
脚步丝毫没有停止，止水走的越来越近，鼬觉得那张脸有说不出的陌生感，心里陡然有了种猜测，却不肯轻易相信。
止水的手慢慢伸到怀里，搜寻了一会，然後手里握住了什麽。
“我们那时发现的岩忍，死後却变成了另外的人，也就是说，其实并不是那些人本身。”
现在那只手在一点点往外拿，止水皱著眉头，仿佛这样微弱的动作已经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更像是拼命压抑著什麽，也许是嘴里说的话，也许是手里的动作，但灰白的额头上并没有汗滴淌下。
“那些岩忍，已经死了很久，有一种转移灵魂的术，鼬，快躲开——”
话音未落，止水的手挥出了几只苦无，鼬看见止水出手的刹那敏锐的侧身，由於两人距离较近，飞射速度又很快，尽管有提醒，鼬还是没能躲过所有的苦无，有两只【创建和谐家园】了左胸，其他擦著脸飞了出去，以为这波攻击已经结束，鼬捂住受伤部位不让血喷涌出来，却发现面前的止水已经消失，正要四处寻找，已有人贴在身後低低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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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手里剑笔直的刺进了後背，鼬向前踉跄了几步，背後剧烈的痛楚让他猛咳了几声，转过身，发现止水手里提著染有自己血的暗器，一眨眼，竟然瞬间移动到了眼前，两人靠的如此近，鼬终於肯定的发现止水说话的同时并没有呼出任何气息。
“还不明白吗，鼬，其实我已经死了。”
尽管听见了止水的亲口承认，鼬始终不愿相信，从止水灰白的脸色、不受控制的举动，冰凉的四肢到提及的岩忍，早有疑惑，但他不想承认面前这个会说话会攻击他的人早已死亡，止水还认得他，还提醒他避开，只是……无法呼吸而已。
空閒的右手伸出去，紧紧攥住止水的左肩，但对方没有丝毫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似乎他握住的不过是块木头，於是又一剑刺来，洞穿了他捂住伤口的左手，准确扎入已经血痕累累的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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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不自在的朝面前的小鬼猛笑——只想甩掉某个烦人的家伙，谁知道七拐八拐就真跑到忍者学校来了，看来走路的时候不能三心二意，更不能以可以撞见的事情为藉口，当他徘徊在秋千架附近，黑色刺蝟头，脸蛋鼓鼓的小鬼从身後冒出来，倒把他差点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在想什麽啊，【创建和谐家园】。”
宇智波家的小大人显然对他心不在焉极为不满，偶尔想在课间出来散步，却遇见了闷头想心事就算眼前有陷阱也毫不犹豫踏上去的人，对自己念了一百句只是过去看看和喜欢没什麽关系，这才勇敢的上前搭腔，於是更不满的看见【创建和谐家园】一脸惊吓的样子。
想什麽？
鸣人注视著与某人面容神似的孩子，那个高大的身影似乎就在眼前，这是佐助，那也是佐助，而自己能坦然面对眼前的孩子，却无【创建和谐家园】视同样深沉黝黑的双眸，其实只是细长了一些英气了一些深邃了一些，他能对著孩子说很多心事，即便真正想知道的是那个身影心中所想，他乐於把孩子说过的话转接到那人的身上，反正都是同个人不是麽，但要他挺直腰板在那人面前重复一遍对孩子轻而易举就能开口的话题，他却只想逃。
拼命想忘记某个夜晚，温柔的掌心滑过肌肤是怎样的悸动，湿润的唇印在胸口引起了怎样的回响，当愉悦密密麻麻顺著脊梁进驻了大脑，可以放肆的在思维都化为空白的瞬间喊出萦绕在心头的那个名字，但终究还是会枕著那个厚实的肩膀沉沉睡去直到梦醒。酒醉解千愁，可不会永远醉下去，总有酒醒後额角痛到抽筋的时刻。他直起身注视著那平静的睡颜，如果注定会在五年後死去，为什麽要死死揪住也许会属於小樱的幸福，如果能改变过去，感情的基础也会随之泯灭，之前任何的相守有没有必要存在，更想不透熟睡中某人的想法，激烈的拥抱甚至缠绵，也许是对未来那场死亡的忏悔，仅仅是他一个人迷失在了友情的路口——终究是得不到的不属於自己的，那不如摆在眼前的时候就全部推开。於是他忍住腰间传来的酸痛，大咧咧揽住那坚实的肩膀。
那个佐助，不好意思哟，我是一时冲动……
转过脸不去看受伤的表情，其实他知道的，想在一起的念头，从来都不是一时冲动。
“喂，你发什麽呆，别告诉我你是来发呆的。”
“我……”
刚要开口想个理由把面前这个臭著脸的小鬼打发掉，却听见附近传来一声怒喝，依稀叫的是宇智波鼬的名字，怀疑自己幻听，却发现小鬼也是一脸疑惑样的看向自己。
“佐助，呆在这里别动！”
鸣人匆忙向声源处奔去，临行不忘叮嘱小鬼留在原地，但偏偏被告诉不要乱走的人总会紧跟其後，看似听话的小鬼瞅准了方向，在鸣人的身影消失後，也飞速赶了上去。
鼬身上的衣服已被血液染透，止水没有使用任何忍术，但对毫不抵抗的人，手里剑足以致死，止水似乎故意在折磨鼬，并不急著让鼬很快死去。躲在暗处的宇智波佐助冷眼看著有血缘关系的男人被刺并不想施加援手，情不自禁将地上沾染的点点血迹与那日到处横尸的场面交叠到一起，不够，远远不够，尽管还不能确认是不是凶手，早就根深蒂固的想法无法全部剔除，他可以不杀那个男人，也不会制止别人杀，而且本该死在鼬手上的人却占据了上风，鼬不还手的疑点，更让他抱定了旁观的态度，碍于他正好守住鼬所在後方的隐蔽位置，一直潜伏的砂忍也没有采取行动。
由於失血过多鼬的脸色有些发白，但抓住止水肩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我和你说过我只是个死人而已，为什麽你这麽固执！”
又一剑毫不留情的刺去，鼬努力偏过身体，行动明显迟缓许多，还是被刺中了。
“之所以不结印不用忍术，就是不让你有时间准备，鼬，本来所有的暗器会在一开始全部击中要害，但我尽量降低了力道，可我没有办法停下攻击——”
“施这个术的人让我的灵魂无法完全违抗他的指令，就连自尽都做不到，你明白吗，是灵魂，你唯一的出路就是杀掉我。”
结印的动作很明显，所以只要止水有动用忍术的企图，木叶优秀的忍者一定有所戒备，如果在足够短的距离内由重要的人灵活运用暗器，肯定事半功倍——那个人琢磨透了人在危难时的反应，唯一没有算准的或许就是止水的违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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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是族里派来监视你的，不仅如此，我还是……”
“我都知道。”
鼬打断他的话，艰难的点头，却被正面而来的攻击再度重伤，无法抓住止水的肩膀刚要倒下，却被止水拖住了胳膊，紧接著又是一次血肉横飞，不过依旧偏离了要害。
“你的父亲一开始就没信任过你，他交代过我，如果最後你还是不顺从，就让我杀掉你。”
“可是，你没有，要真杀的话，恐怕我早死一万次了。”
大口喘著气，鼬尽量保持语气的平静，对一切都已然知晓。
止水扬起的手突然落下，手里剑当的一声【创建和谐家园】了土里，身体颤抖著，脸上表情也因为过度压抑变得狰狞起来，嘴里只重复著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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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看透了很多事情所以不愿意透露自己的想法麽？其实大千世界，又岂是一个人能看透的，把很多事情藏在心里，只能永远看不到事情的另一面。
鼬，人因为害怕别人才会把自己的真面目隐藏起来，在你高傲的打量别人觉得那张脸很伪善时，恐怕连自己也不知道看的不过是众多面具中的一个，也许高傲本身就是你自己的面具呢。
鼬，你觉得宇智波一族是怎样的呢？每个人都是天才吗？其实在这一族里也有很多平凡不起眼的人，也有野心家有阴谋者，你相信麽？
鼬，人活著不容易，所以想笑便笑，想哭便哭，想绷著脸就绷著脸，也许在你看来我平时很幼稚，我只是不想活著太累，其实慈善的大哥样偶尔装一回也不错。
鼬，你知道吗，写轮眼不过是种诅咒，却有那麽多人把它当成宝来看，我到宁愿没有写轮眼，大概是怕厄运缠身？也对，我是个怕死的人麽。
鼬，……
鼬，不要轻易相信周围的人，即使你的亲人也不能信，当然也不要信我，如果有一天，你觉得我对你造成了威胁，那就毫不犹豫的动手。
“我已经控制不了多久了，如果你不想被我杀掉的话，那就杀了我——”
“反正死了的人，也不用说什麽怕死不怕死了。”
“虽然你平时话不多，但还算能听进我说的，作为长辈这麽一点小小请求，你都不应允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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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杀了你？”
张开双臂，小心围住止水的身体，被牵扯到的伤口开始汩汩冒血，下巴轻靠在止水的肩膀上，止水的面容变得安详起来，在鼬的耳边低吟了句什麽，同时手刀高高举起，如果鼬再不躲闪，恐怕最终难逃一死，佐助迟疑了一下，倘若再不有所动作，疑云真的无法消除，加上与秽土转生类似的忍术以及止水所说父亲的不信任，如果鼬真不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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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手刀闪电般劈了下去，同时佐助迅速结印，是不是凶手此刻并不重要，而是突然意识到，坐壁上观而让鼬死在别人手里，永远谈不上手刃仇人，十几年日积月累的恨，单单看那人在别人刀下流几滴血能舒缓掉几分？他要的是亲手将父母族人所受的每处痛全都还给那个男人——倘若另有其人……
佐助拧紧了眉头，不去翻动记忆深处刻意淡忘的兄弟之情。
当查克拉全数汇集到胸口，深吸口气，火龙即将喷涌而出，止水的手却在触及鼬颈项的刹那停住了，紧接著，那只手轻轻放下，搭在鼬的胳膊上，止水的脸上现出了一丝笑意，有血淅淅沥沥顺著两人的衣角望下倾泻，佐助收回了查克拉，颇有些无奈的想，还是迟了一步麽？自己的迟疑也许无意中改变了一切，也许什麽都没变，恐怕很多事将随鼬的死亡永埋地底。
“鼬，这次……似乎没有……上次死那麽痛呢。”
止水的话语很艰难，灰白的脸庞起了些微变化，象糊在墙上的石灰因年代长远慢慢老化，变成粉末，一点点脱落下来，就连发根处也不例外，仿佛掉了层壳，渐渐能瞥见那副面容下原本枯瘦的皮肤。
“还有，麻烦你……我的尸首就在……那个秘密地点……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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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一瞬间被硬物彻底击碎的玻璃，止水的外形化做无数碎片，溅到了空气中，拖延出一道道无奈的弧度，纷纷砸落到被血液吞没的地上。
“鼬……”
只有一声随风远去的呼唤，证明刚才站在面前的，的确是那个年纪大却又孩子气，成天开口闭口挑衅的人，不，错了，明明强调过的，只是不想活的太累……
鼬的面前依旧有人，却不再是止水，而是个面黄肌瘦的老人，木叶普通百姓的装扮，眼珠突兀著，似乎看见了恐怖的场面，身体有些无力的向後倾斜，佐助这才看清，原来鼬的右手早就【创建和谐家园】了那人的心脏，刚才淋漓的血，便是顺著捏碎对方心脏的手蔓延出来，大概早在止水抬手的同时，鼬就已经有所行动了。
佐助无法形容内心深处的震撼，就连一直旁观的他都认为，鼬不会出手，若想逃避，吃过一次亏後未必呆笨到继续承受接二连三的攻击，尽管止水每次都错过要害，鼬却没有把握机会，然而以为鼬一心求死，最後却出人意料的用这种让人发指的手段结束了止水的生命，没人知道鼬究竟在想什麽，也许只有逝去的止水才明了——
右手从老人的胸口缓缓抽【创建和谐家园】，垂至身体一侧，瞪著眼睛的老人直挺挺向後仰去，沉重的砸在地上，激起一片尘土。鼬仰起头盯著顶上一望无际的蓝天，再没有任何举动，手掌上残留的血迹一滴滴溅落。
“秘密地点吗……想不到你最後留给我的暗示，我却用不上呢……”
“因为你想告诉我的，我……早就知道了……”
佐助思索著整个木叶能称为秘密的地点，与鼬有关，与止水有关，也许更与宇智波一族有关，想起那日鼬对他说过的话，并且在背离木叶的夜晚到过的地方，是的，那里他见过的东西，如果那就是鼬所说暗示的指向——
喀拉——！
对面的砂忍不小心磕到了树枝，佐助从思绪里折回，暗叫了声糟糕，倘若那个砂忍暴露了，自己最终将难免和鼬对上一仗。
鼬慢慢转过头，似乎对有人埋伏并不意外，满身血色映衬下的脸异常平静而苍白，却发散著冰冷的杀意，宛如掉落到人间的死神，经过血液的洗礼，终於觉醒。
写轮眼已然打开，燃烧的红瞳不再是完美的三尾勾玉，分散的月牙融成了利刃的镖，鼬放肆的低声笑著，一半悲戚，一半嘲弄。
万花镜写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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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今天，在刚才，杀了一个人。
佐助更想起有人上门指证鼬杀了止水，那时鼬无意间已显露了万花镜眼，就是……得自刚才麽？
——杀掉你最重要的人，你就能得到万花镜写轮眼！
这是曾经一度占据整个黑夜的噩梦，鬼魅般的眼睛在一片让人窒息的血污中重复著蛊惑人心的咒语，甚至让他有过亲手毁掉自己情感的冲动。
¶ø÷ø£¬É±ÁË×îÖØÒªµÄÈË÷᣿
如果说止水是……
就象鸣人对於他。
可止水在之前就已死亡，将止水的灵魂与那具尸体联系起来的，的确像是秽土转生，不过大蛇丸的术能完全控制住灵魂，而止水还能挣扎，似乎并不完善。如果写轮眼的进化真与止水有关，莫非杀掉最重要的人那一条，竟有特殊意义？鼬之前并不想动手，最後却动用了残忍的手段，止水果真是鼬最重要的人，又怎麽会下的去手，而他是断然无法再次用千鸟打穿鸣人的胸膛。
“止水已经死了，如你们所愿，你们实验的目的达到了。”
冷笑传来，砂忍有些颤抖，确认鼬正朝著自己所在的方向，潜伏者站了出来，佐助觉察到地上的沙砾陡然震动了两下又恢复了平静，忆起中忍考试与我爱罗的一战，如此判断，那个砂忍，也会将沙石作为武器。既然鼬并没有针对自己的明显意图，佐助沉住气，决定继续旁观下去，况且鼬话中的“你们”似乎另有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