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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st tout naturel(法文,意为:这很自然。——译注)。你有没有发现富兰克林·克拉克突然与梅根小姐持相同的观点并同情起她来?他怎样斜靠向前盯着她看?你是否还注意到托拉·格雷小姐对此深感厌恶?唐纳德·弗雷泽先生,他——”
“波洛,”我说,“你的头脑敏感得无可救药!”
“那是我心目中唯一剩下的东西。你才是那个敏感的人,黑斯廷斯。”
我正想就他的这一论点激烈辩论一番,此时门打开了。
进来的人是托拉·格雷,这令我感到惊讶。
“请原谅我又回来。”她镇静自若地说,“可有些事我想该告诉您,波洛先生。”
“当然,小姐。请坐下,不好吗?”
她坐下来,犹豫了一会儿,像是在选择措词。
“是这样的,波洛先生。克拉克先生刚才极其大方地使您相信我是自愿离开康比赛德的。他是个友善和忠实的人。可事实上,也并非全是那样子。我准备要留下来——还有一些与收藏品相关的事情要做,是克拉克夫人希望我离开!我说这话是有余地的。她病得很重,脑子由于他们给她的药物而迷糊。这使得她疑心重重,凭空幻想。她对我有股盲目冲动的厌恶,坚持我该离开那房子。”
我不得不钦佩那姑娘的勇气。她并未试图掩饰真相,而是以一种令人钦佩的直率直入主题。我内心深处挺佩服和同情她。
“我认为你来告诉我们,这样做极好。”我说。
“道明实情总会更好一点。”她笑着说,“我并不想躲在克拉克先生的殷勤之下,他是个挺会献殷勤的人。”
她话语之中洋溢着暖意,显然她极其崇拜富兰克林·克拉克。
“你非常的诚实,小姐。”波洛说。
“这对我来说是个打击。”托拉懊丧地说,“克拉克夫人如此讨厌我,我一点也没想到。事实上,我一直认为她挺喜欢我的。”她做了个鬼脸,“人真是活到老,学到老。”
她站起身。
“那就是我所有想说的。再见。”
我陪她走下楼梯。
“我觉得她挺光明正大的。”我回到房间时说,“她有勇气,那姑娘。”
“还有算计。”
“你是什么意思——算计?”
“我的意思是她有预见能力。”
我怀疑地望着他。
“她着实是个可爱的姑娘。”我说。
“她衣着极其秀美,那绉纱的马罗坎平纹绉和银狐衣领——dernier cri(法文,意为:最后的叫喊。——译注)。”
“你可真是个女装设计师,波洛。我可从来不注意人们穿什么衣服。”
“你真该加入裸体主义者聚居地。”
我义愤填膺,正想反唇相讥,他突然改变话题,说:
“黑斯廷斯,你知道吗?我无法摆脱头脑里早已存在的印象,今天下午的谈话当中,曾提到过一些值得注意的事。那倒是挺奇怪的——我无法确知那是什么……我脑中闪烁而过的只是一种印象……那提醒了我,使我想起曾经听到、看到、注意到的一些事情……”
“是在彻斯顿的什么事?”
“不,不是在彻斯顿……是在那之前……无论如何,现在它会出现……”
他看着我(可能我并不十分投入),笑着,再次开始哼着小调。
“她是个天使,不是吗?来自伊甸园,途径瑞典……”
“波洛,”我说,“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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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克拉克女勋爵
小-说-t-xt-天.堂
当我们再次回到库姆比赛德时,库姆比赛德的空中弥漫着浓浓的忧郁。这一部分也许是由于天气的缘故——那是个九月里潮湿的一天,空气显示出已是秋天,一部分则毫无疑问是由于房子的半开半闭状态。楼下的房间的房门和百叶窗是关着的,我们被带往的小房间又潮湿又闷。
一个外表能干的医院护士向我们走来,边走边放下她的那显得古板的袖口。
“波洛先生?我是护士卡普斯蒂克,我接到克拉克先生的来信,说您要来。”她轻快地说道。
波洛问起了克拉克女勋爵的病情。
“其实一点也不严重,所有的一切都已考虑到了。”
“所有的一切都已考虑到了。”也许意味着克拉克女勋爵已被判了【创建和谐家园】,我猜想。
“当然不能期望有太大的改善,但一种新的治疗方法能使她的情况有小小的好转。劳根医生对她的情况很满意。”
“但是,事实上她永远不会康复了,对不对?”
“噢,我们从来没有真正那样说过。”卡普斯蒂克答道,她对这一直率的说法感到有点儿震惊。
“我想她丈夫的死对她该是个可怕的打击吧?”
“嗯,波洛先生,如果您理解我所说的话,其实这同给任何一个完全健康的女人所带来的打击相比,算不了什么。对于克拉克女勋爵这样的情况,事情已经不太严重了。”
“请原谅我的问话,但是他们是不是深深的相互爱着对方?”
“噢,是的。他们是很幸福的一对。他为她很是操心和感到难受,可怜的男人。你知道,对于一位医生来说,这就更难了。他们无法通过并不存在的希望来支撑自己。我担心从一开始就对他的心理造成了严重的损伤。”
“从一开始?之后就不太严重了?”
“人总会习惯,是不是?那时卡迈克尔爵士开始了珍藏。爱好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种极大的安慰。他常常光顾拍卖会,之后他便和格雷小姐忙于在一个新的系统下对收藏品进行重新编号和安置。”
“噢,是的,格雷小姐。她离开了,是不是?”
“是的——我为此感到难过,但是当女士们不舒心时,她们便会有这样的假想,而且无法与她们争辩。那最好是让步,格雷小姐对这些是很理智的。”
“克拉克女勋爵总是不喜欢她?”
“不,并不是不喜欢。事实上,刚开始的时候,我想克拉克女勋爵很喜欢她。但是,我不可以和您在这闲聊了。我的病人会怀疑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她带着我们来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这个房间曾作为卧室,现在已改成一间舒适的客厅。
克拉克女勋爵坐在一张靠窗的大扶手椅上。她非常瘦削,脸色灰暗和憔悴,显示出她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我注意到她有点精神恍惚,眼睛瞳孔极小。
“这位是您要见的波洛先生。”卡普斯蒂克高声欢快地说道。
“噢,是的,波洛先生。”克拉克女勋爵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伸出了手。
“这位是我的朋友黑斯廷斯上尉,克拉克女勋爵。”
“你好,你们来了真好。”
在她似是而非的指引下,我们坐了下来。没人说话,一切相当平静。克拉克女勋爵似乎正沉浸在梦中。
过了一会儿,她费力地振作起精神。
“是关于卡,是吗?关于他的死,噢,是的。”
她摇着头叹息,但依然显得精神恍惚。
“我们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我是非常确信我应先他而去……”她深思了一两分钟,“卡非常结实,在他的年龄他的身体是非常好的,他从来不生病。他将近六十了,可看起来更像五十……是的,非常结实……”
她又一次沉入梦中。波洛很清楚某些药物的作用,以及它们如何使得服药者会产生时间无限的感觉,他一言不发。
克拉克女勋爵突然说道:
“是的——你们来得好。我告诉过富兰克林,他说他不会忘记告诉你们,我希望富兰克林不会变得愚蠢……,他如此容易上当,尽管他曾经到世界很多地方漫游。男人像他那样……他们总是孩子……富兰克林尤其这样。”
“他天生感情用事。”波洛说。
“是的,是的……而且非常侠情仗义。男人在那方面总是挺愚蠢的。甚至卡——”她的声音变细。
她发热似的不耐烦地摇着头。
“每件事都模糊不清……人的身体是个麻烦事,尤其是当它占了上风的时候。一个人不会意识到其他东西——疼痛是否会延缓——其他事情都显得不重要。”
“克拉克女勋爵,我知道,这是人一生中的一个悲剧。”
“它使我如此之笨。我甚至都记不请我曾想对你说的话。”
“是不是关于您丈夫的死?”
“卡的死?是的,也许……疯狂的可怜家伙,我指的是凶手。如今全是噪音和速度——人们已经无法忍受这些。我一直为这些疯狂的人感到难过,他们的头脑感觉一定是奇怪的。而之后,又封闭起来?这实在太可怜了,但除此之外人又能做些什么呢?如果他们杀人……”她摇着头显然有点轻微疼痛。“你们还没有抓住他吗?”她问道。
“还没有。”
“那天他一定在这附近转悠。”
“克拉克女勋爵,那时有许多陌生人。那是假期。”
“是的,我忘了……但是他们都在海滩上,他们并不到房子附近来。”
“那一天没有陌生人到房子来。”
“谁说的?”克拉克女勋爵突然有力地询问道。
波洛看起来有点失言。
“那些仆人,”他说道,“格雷小姐。”
克拉克女勋爵一字一板地说道:“那个姑娘是个骗子。”
我在椅子上吓了一跳。波洛看了我一眼。
克拉克女勋爵接着说,这一次显得非常激动。
“我不喜欢她。我从没有喜欢过她。卡的脑子里装的全是她,过去常说她是个孤儿,在世上孤苦伶仃。孤儿怎么了?有时这是祸中得福。你可能有一个饭桶父亲和一个酗酒的母亲,于是你便有可以抱怨的东西了。说她这样勇敢,是个好帮手。我敢说她的工作一定做得很好!我不知道这种勇敢究竟体现在哪里。”
“亲爱的,别太激动。”卡普斯蒂克护士插话道,“我们可不能让您累着。”
“不久我就把她赶走了!富兰克林却顽固地坚持认为她对我可能是个安慰。对我可真是个安慰!越早看到她离开越好——这是我说的!富兰克林真是个傻瓜!我可不希望他和她搅和在一起。他只是个孩子,还不懂事!‘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给她三个月薪水。’我说,‘但她必须离开,我一天都不能再见到她了。’生病的一点好处就是——男人不会和你争吵。他按照我的话行事,她走了,像个殉道者,我希望——她能把更多的快乐和胆量一同带走。”
“亲爱的,别这样激动,这对你不好。”
克拉克女勋爵示意卡普斯蒂克护士离开。
“你和其他人一样像傻瓜一样对她。”
“噢,克拉克女勋爵您不能这么说。我认为格雷小姐是个不错的姑娘,看上去挺浪漫的,就象小说中的某个人。”
“我没有耐性跟你说这个。”克拉克女勋爵无力地说。
“噢,亲爱的,她已经走了。”
克拉克女勋爵摇着头,显出有些不耐烦,什么也没说。
波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