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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中国水利工程师,说他在参加一项水利工程之际,发现了一件怪事,知道这本杂志对于古生物有相当的研究,所以才将这件事,简单地记述下来,以供研究。
这位水利工程师,当时参加一项工程,叫“双沟引河工程”。这是中国修治淮河工程中的一项小工程,主要的工程,是在淮河和洪泽湖之间,挖掘一道引河,可以使淮河水涨之际,引淮河的水注入洪泽湖之中,将洪泽湖当作天然的水库。
当然,整个工程,还包括在引河的两端,建设水坝等等。作者说得十分详细,而我在转述之际从略,因为这和整个故事,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位作者还画了图,说明这道引河的位置,这道河,因为距离中国安徽省北部的双沟镇相当近,所以就定名为“双沟引河工程”。而整篇短文的题目,我相信是杂志编辑代拟的,就叫作“中国双沟引河工程中发现活的古生物?”
在标题中加上一个问号,显然表示不完全相信这位作者所说的事。
这位作者所说的事也很简单的。他说,在挖掘那道河的过程中 这条河,宽一百五十公尺,最深处五十七公尺,当发掘到二十多公尺深的时候,工人在泥土之中,发现了一条活的膳鱼。
作者对当地的土质,形容得很详细,并且有土壤成分的科学分析,连带也说明了在挖掘过程中发现的其余化石,包括巨大的兽类骨骼化石等等。也详细形容了这条鳝鱼的形状和颜色,根据形容来看,那实在是一条极其普遍的中国黄鳝。
这条黄鳝被掘出来的时候,是蜷缩在一个只有半立方英呎大小的空间之中,这个空间离开外面天地最近之处是地面,那是二十多公尺。当地的土质十分硬,工程进行之间,需要采用先打孔,后灌水的方法,使泥土松软,而整块倒下来。
在鳝鱼居住的空间的壁间,略见润湿,而这条鳝鱼,活得相当好,毫无疑问,那是一条活鱼。根据当地的土质,化石发现的情形而论,这条鳝鱼被埋在二十公尺深的地底,至少超过一百万年了!
这条鳝鱼,真是一百万年或更久以前的古生物?在完全没有食物和空气的情形下,它是如何生存下来的?这位作者提出了好几个疑问,请求杂志的编辑解答。杂志编辑在文后加了一段按语。说这件事是他从来也没有听到过的,希望世界各地的专家,来发表意见。
我花了十分钟时间,看完了这段短文,神情疑惑,抬起头来:“这位水利工程师所说的那个地方,我倒相当熟悉。洪泽湖是中国的五大湖之一,我在多年之前,曾和几个朋友在那里耽搁了半年多,目的是为了找寻沉在湖底的一座水底城!”
比拉尔眨著眼睛:“请你再看这一篇文章,那是道格工程而写的。在道格的文章之前,已经至少有二十篇以上的文字,参加讨论。其中不乏有国际知名的古生物家,他们根本否定有这样的事。到后来,这件事索性被称为‘中国人的玩笑’。”
我皱了皱眉:“这不很合理吧,那些专家怎么可以否定一件事实?我相信那位作者报导这件事,绝不是开玩笑。”
比拉尔道:“你看看道格的文章!”
我打开了那本杂志,看到了道格的文章,道格一开始就写道:“被称为‘中国人的玩笑’这件事,使我本人感到十分悲哀,因为那使我发现,科学界人士,对于一件自己知识范围之外的事,就一律冠以‘不可能’,根本采取否定的态度,而不是信了会有这样的事实,再去作进一步的探索研究!”
我才看了一段,就大声叫好:“这才是真正科学的态度!”
比拉尔道:“是的,虽然道格也不知道那条黄鳝何以可以在二十公尺的地下生活,而且,这条鳝鱼显然不是由别的地方移居来,而是当地由沼泽变成陆地时,被困在其中的。但是道格的态度却十分客观!”
我继续看下去,道格的文章接著大发议论,指责各专家的态度轻佻和不负责任。我以最快的速度将之看完:“照这样看来,道格工程师是一个可以接受怪事的人!”
比拉尔道:“是的,我知道你现在心中的问题是甚么,和我当时所想的是一样:既然道格工程师可以接受一条鳝鱼在地底下活一百万年的事实,何以他又会说蔡根富是在‘异想天开’呢?”
比拉尔说的问题,正是我想到的,他已先我说了出来,我只好道:“你可有答案?”
比拉尔道:“我想,每一个人接受事物的怪异程度,有一定极限,因他本身思想、教育水准、生活经验而不同。道格工程师的极限,比一般人要高出许多,但是还未曾高到可以接受蔡根富向他诉说的那件事的程度!”
我对于他的分析,表示十分赞同,我一面旋转著一张可以转动的椅子,一面道:“现在,主要的问题,就是蔡根富究竟说了些甚么,你难道没有──”
我本来想问他难道没有向蔡根富问过,我立时想到,蔡根富除了那一句“辣块妈妈”之外,其余任何话都没有说过,比拉尔当然也得不到任何答案,所以我的话说到一半就住了口。
比拉尔苦笑道:“蔡根富如果肯说,问题就简单了。他不肯说,而我想,不论那是甚么事,一定是发生在一四四小组的工作矿坑之中的事,所以我──”
我接口道:“你去过?”
比拉尔道:“我去过?你以为我的胡子是在哪里长出来的?我在那坑道中,足足住了一个月,从那时起我开始留胡子,而且发誓,如果这件事不是有了彻底的、令人满意的答覆,我就不剃胡子,一直留下去!”
我对于比拉尔的话,倒一点不觉得怀疑,因为我一看到他,就看出他是有那种锲而不舍精神的人。
比拉尔又道:“自从惨案发生之后,一四四小组的矿坑就被封闭了,现场清理之后,我就进去,一个月之久,一步也没有离开过!可是却甚么也没有发现!”
比拉尔说到这里,神情多少有点沮丧,搔著他的乱发:“照说,那里如果有甚么古怪的事曾经发生过,我一定可以遇上的!”
我也很同意比拉尔的话,在推理上,他的话无懈可击!除非没有怪事发生过,如果有怪事发生的话,一定是在一四四小组的矿坑之中,而比拉尔在那矿坑中住了一个月,应该可以遇上怪事。除非怪事发生了一次之后不再发生了!
我苦笑了一下:“我也要到那矿坑去一下,或许有甚么是你忽略了的!”
比拉尔只是挥著手,没有说甚么。
我和他离开了道格工程师的住所,此行,除了看到了许多稀奇古怪的煤精之外,可以说一点收获也没有。
当我们又回到了奥干古达住所的时候,我实在感到疲倦了,所以,到煤矿去的行程,安排在明天。
我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休息了两小时,一直和比拉尔一起闲谈、讨论。他将他所知道的这一件事的一切,全都告诉了我,有的地方,甚至已说了四五遍之多。我就他所说的一再思索,可是对于蔡根富为甚么要杀人,还是莫名其妙。
当晚,后来奥干古达也赶回来,参加了讨论,我们在各自的长叹声中结束了讨论。
第二天,我们三人,坐著奥干古达的座驾车,向煤矿进发,驶出不久,一路上,已全是载著煤矿工人去换班的车子 煤矿二十四小时不断生产。
第五章 深入地底犹如进入地狱
一小时后,进入了煤矿的范围。我在事先已经得到了煤矿的全图,所以知道,我们眼前那一座至少有十几个山头的大山,整个维奇奇山的下面,全是丰富的、品质极其优良的无烟煤。这个煤矿,已经开采了一百多年,估计至少还可以开采两百年。
奥干古达的车子,停在一个矿坑入口处。几个煤矿的负责人迎了上来,而当我下车之际,旁边围住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当地的中国人本来就不多,再加上一个中国人成了“杀人王”,另外又有一个中国人来,自然会成为群众的目标。
我们从一个煤矿职员手中,接过了头盔和安全电筒,由他陪著我们,进入升降机。当升降机向下落去之际,我们根本无法交谈,因为煤矿中各种机器运转的声音,在被挖空了的地底,响起几十重回音。
但当升降机落到一百五十公尺以下时,却又静了下来,从升降机中看出去,可以看到像是蜘蛛网一样,向四面散布开去的坑道,每一个坑道,都通向一个矿坑。当运煤的斗车,自坑道中隆隆响著驶过来之际,就有一阵惊心动魄的声响。
升降机继续向下落著,我们都不说话,我心中在想著,半年之前的某一天,可能也是在这个时候,蔡根富和一四四小组的工人,也是循这个升降机下去的。他们在升降机中还有说有笑!
升降机到了三百三十公尺处,停了下来。
比拉尔道:“我们到了!我们必须步行向下四十公尺,才可以到达矿坑!”升降机的门打开,我们一起走了出去。我看到眼前是一条斜向下的坑道,由于有转折,所以看不到尽头。
那职员的脸上,现出了一阵子犹豫的神色来。奥干古达拍著他的肩:“我不是第一次来,认得路,你可以上去,不必陪我们了!”
那职员一听得奥干古达这样讲,犹如死囚听到了特赦令一样,连声道谢,进了升降机,升降机也立时向上升了上去!
奥干古达向我做了一个怪表情:“你看到了!煤矿中所有的人,一提起一四四小组的矿坑,就像是提到了地狱一样!”
奥干古达在这时,忽然用到了“地狱”这样的字眼,这倒令我发了半晌呆。
我如今深入地下三百多公尺,升降机已升了上去,我所处的地方,几乎与世隔绝。在那样的地底深处,人的语声,听来也十分异样。而四周围除了通风设备所发出的那种沉闷而有规律的胡胡声之外,甚么声音也听不到。这种情形,真令人想起“地狱”来。
我没有出声,我们三人,由比拉尔带头,一起向前走著。斜向下的坑道,倾斜的角度大约是二十五度,行进了一百公尺左右,坑道便转了弯,再向前去,又行进了大约一百公尺,面前现出三条岔道。
奥干古达指著左面和中间的一条,道:“这两条坑道,本来准备向前伸延,开辟新的矿坑,但因为惨案发生,工程也停止了!”
我向那两条坑道看了一眼,两条坑道,大约都只向前伸延了二十公尺左右,便是尽头。
我们一路前来的坑道上下左右,都有十分巨大的木柱和木板支撑著,所以并看不到煤层。在这两条建筑未曾完成的坑道中,却还没有这样的设备,所以可以看到乌黑晶亮的煤层,电筒光芒照上去,煤层的反光是如此之晶莹,未曾深入过煤矿的人,很难想像。
奥干古达又喃喃说了几句,大抵是这个煤矿,是世界上蕴藏量最丰富、品质最优良的无烟煤矿等等。而比拉尔已带著我们,向左首的那条坑道走去。
我知道,再向前去不久,就可以到达惨案现场,所以心中不免有点紧张。又向前走了一百公尺,我看到了一个相当大的矿坑。
一般煤矿中采煤的情形,是从坑道的尽头开始采,矿坑在采煤的过程中形成,愈开采愈大。一直到了工程师认为应该转换新的采煤地区为止,再退回来,逐步开辟坑道的两边,直到邻近的坑道连为一气,变成一个大矿坑为止。
如今,我所看到的那个矿坑,显然开采并不太久,体积不是很大。看起来,像是一个四周上下,全是乌黑晶亮煤块的山洞,约有四公尺高,横、直各十公尺左右。矿坑中通风设备的声响较大。我看到还有三具水力采煤机在矿坑中,以及还有一些凌乱的杂物。看起来,这是一个普通的煤矿矿坑,和我以前曾经到过的煤矿,并没有甚么不同。
现在,当然绝看不出在这个矿坑中曾经发生骇人听闻的惨剧。也不觉得它有甚么特别可怖之处。
我们才一进矿坑,比拉尔的神态,就显得十分特异,他那时的神情,可以说是一种极其可怖的神情,指著前面,口唇头动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奥干古达循他所指向前看去,神色也为之陡地一变。我知道这一定有甚么不对头了,忙向比拉尔望去,比拉尔直到这时,才喘过气来,他的声音,因为他在急速地喘气而变得十分尖厉:“在我离去之后,有人在这里采过煤!”
他一面说,一面急步向前走去,一直走到矿坑的尽头,才站定了身子,手仍指著前面,在他所指处,直到此际,我才留意到,有一个大约一公尺高的洞,那个洞,看来相当深。
奥干古达这时,也急速地向前走去,我忙也走向前去,那个洞十分黑暗,我们三人,一起用电筒向内照去,洞愈向前愈是窄,看来开这个洞的人,目的并不在于采煤,而只是想开一个通道,而且他开这个通道的目的,也只要仅仅可以供一个人挤过去就算了!
由于洞愈向前愈窄,所以三支强力电筒的光芒,竟不能射到尽头。
比拉尔首先直起身子来,他不等我们两个人开口,就道:“我曾在这里住过一个月,闭著眼睛也可以指出甚么地方凸出来、凹进去!”
奥干古达喃喃地道:“开始时有军队守卫,后来守卫撤退,可是我决不相信有甚么人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进这个矿坑来。”
比拉尔仍在喘著气:“矿坑中是不会自己出现这样一个洞的!”
我道:“与其说这是一个洞,不如说这是一条通道,而且,要在煤矿之中开挖出这样的一条通道的话,也不是容易的事。”
比拉尔道:“这里还有三具水力采煤机,懂得使用它们的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做到这种事!”
奥干古达叫了起来:“你们两人,企图说明甚么?”
我和比拉尔互望了一眼,齐声道:“蔡根富!”
奥干古达的身子震了一震:“蔡根富?你们的意思是,蔡根富逃走之后,又回到这里来,开了这样一条通道?”
我道:“这条通道,除了蔡根富之外,你想是甚么人开的?”
我们三人的意见,显然有了分歧,我和比拉尔的意见一致,奥干古达则并不同意我们,他挥著手,讥嘲地道:“或许蔡根富就在里面,你们只要对著洞口大叫,他就会走出来!”
比拉尔冷冷地说道:“很好笑!”
我道:“你们看到没有,这条通道很长,说不定通到甚么地方去。蔡根富真有可能是躲在里面!奥干古达先生,你不是曾接到过报告,说有一个类似蔡根富的人,在一家超级市场中,偷走了大量的食物?”
奥干古达冷笑著:“可是别忘了:这里的通风设备,是我们下来时才开始发动的!”
比拉尔道:“争甚么,进去看看不就行了!”
比拉尔一面说,一面矮著身,就待向洞内钻了进去,可是奥干古达却一伸手拦住了他:“不能去!”
我道:“你是怕蔡根富会害他?我去!蔡根富不会伤害我!”
我一面说,一面已对著洞口大叫道:“根富,我是卫斯理,是你四叔叫我来的!现在我进来看你,你不要害怕,我一定尽力帮助你!”
我叫了两遍,用的全是家乡话。我的声音,在那个洞中传了进去,我相信如果洞中有人的话,那人一定可以听得到。
我叫完之后,等了片刻,希望洞中会有回答,可是洞内却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望向奥干古达,奥干古达却仍然摇著头:“还是不行,我要对你们两人的安全负责,而我自己也不想去作冒险!”
比拉尔有点发怒:“那应该怎么样?这里突然多了这样的一个怪洞,这应该是我们从事研究整件事件以来最大的突破,而你却诸多阻挠!”
奥干古达道:“你以为我不想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当然要有人进去看个究竟,但不是我们,我立刻去召武装人员,配带无线电对讲机,让他进去,然后,我们进一步的搜索!”
比拉尔向我望来,虽然我愿意自己进去,可是看奥干古达的神情,他一定不准,所以我只好采用他的办法,说道:“也好!”
比拉尔看到我也转而支持奥干古达,只好叹了一口气,不再出声。
奥干古达来到一只木箱之前,打开了木箱,箱中是一具电话。他拿起电话来,要总控制室转按警卫室。我看著他打电话的情形,想像著当时蔡根富也是使用这具电话,通过总控制室,作紧急要求,找寻道格工程师。后来,就发生了可怕的事件,而电话一直未曾挂上,在矿坑中发生的事虽然没有人看到,但是声音被纪录了下来。
这时,我料断,蔡根富极可能在逃走之后,感到无处藏身,所以在偷了大批食物之后,又回到这里来。他是一个极有经验的矿工,可能知道由这里开一个通道,可以通到甚么安全的地方,供他藏身之用。
蔡根富如果偷走了大批食物,那么,他当然不准备再【创建和谐家园】。要【创建和谐家园】的人,要食物何用?
奥干古达不久就放下了电话:“很快就会有人来,别心急!”
比拉尔真的很心急,因为他不住用电筒向内照著,几乎就要钻进去,奥干古达在那样说的时候,是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拉回来的。
我道:“我们一进来就被这条通道吸引,你看看是不是还有甚么不同的地方!”
比拉尔像是被我提醒了,四面走动著,我也打量这个矿坑中的一切,可是,看来实在没有甚么特异的地方。如果是我一个人看的话,甚至也不会去注意那条通道。
比拉尔来到了一处,那处有一个木箱,木箱中有一些工具,也有点废物,比拉尔俯身在木箱中翻了一会,陡地叫了起来:“看!”
他一面叫,一面已从木箱中拿起了一件东西时,那是一罐罐头啤酒,我和奥干古达都莫名其妙,比拉尔的神情却兴奋莫名:“以前没有,蔡根富一定到过这里!”
奥干古达道:“没有记录说蔡根富喜欢喝啤酒!”
比拉尔瞪著眼,指著那通道:“当然他不喜欢喝啤酒,如果他爱喝啤酒,他一定带进去了!我想,这是他偷来的食物一部分,当他带著食物到这里之后,发现其中有一罐啤酒,而他又是不喜欢啤酒的,所以就顺手抛进工具箱中算了!”
我忙道:“那个超级市场中出售的货物,应该有标志!”
奥干古达忙走了过去,比拉尔将啤酒向他抛来,他伸手接住,看了一看,就道:“不错,正是那家超级市场中的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