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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良系列|另类复制~章[全][..]》-第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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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也在房间中,经历了各人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的混乱,直到我发怒离去。

        在我离去之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陶启泉去向来宾宣布婚礼暂时取消,来宾议论纷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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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荭一走,陶启泉向大亨做了一个表示无可奈何的手势,立刻跟了出去。

        大亨对水荭有责备之意,也令得陶启泉感到不愉快,他临走的时候,还向大亨做了一个手势,已经算是很给大亨面子了,他也没有理会大亨的反应,出了教堂,追上了水荭。

        在接下来的时间中,陶启泉虽然很忙,有各种各样的约会,但是他感到水荭受了委屈,所以一直将水荭带在身边,直到将近午夜时分,他们才得以单独相处。

        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事情很怪异,而且陶启泉也不想因此和大亨闹僵,事情是越快解决越好,陶启泉想到了我和白素解决怪异事件的能力,所以自然而然找上门来。

        他们上门来的经过,就是如此。

        而我和白素在听了水荭叙述新娘在失踪之前和那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交谈的经过之后,都一直在摸索那男人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白素神情茫然,我想来也是一样。

        因为一再重复思考,都无法明白,什么叫作“从来也没有看到过的颜色”?

        而更奇怪的是一个在不到半小时之后就要行婚礼的新娘,会对这种梦话一样的话感到兴趣,而和那男人一直对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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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水荭、朱槿她们之间有著生死与共的情谊,而我想说的话却有破坏她们之间情谊的可能,所以我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说出来。

        白素在一旁完全瞭解我的心意,知道我觉得男人不好意思做这种事,所以她不等我开口,就道:“金女士、大亨,有可能连朱槿在内,知道一些事,是你不知道的。我推测,这一些事,和新娘有关。”

        白素已经说得十分委婉,可是水荭还是半信半疑:“如果新娘有什么古怪的秘密,朱槿既然找我当伴娘,就一定会告诉我。”

        她不说“应该会告诉我”,而说“一定会告诉我”,由此可知她对朱槿的信任。

        白素并没有直接回应小红的话,她只是把我和她的分析推理,详细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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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因为一些事情在同一时间发生,所以我在叙述的时候,比较困难,要一件一件来说,而这时候发生的另一件事,却有必要【创建和谐家园】来。

        就在白素开始说我们推测的结果时,没有多久,楼上书房中就响起了声响,告诉我我的一具只有很少数人知道的电话,有人正要和我通话。

        会用这具电话和我通话的人,都很重要,而且不是有重大的事情,他们也不会找我。

        所以我立刻上书房去接听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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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理会水荭和陶启泉,向白素道:“我要出门,到哥本哈根去。”

        白素扬眉,“勒曼医院那边有事情?”

        她一听到哥本哈根,就知道事情和勒曼医院有关,我点了点头,已经拿起电话来和航空公司联络。

        陶启泉在这时候怪叫了起来:“不行,卫斯理,这里的事情没有完,你不能走!

        这人居然倚熟卖熟到了这种程度,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里有我的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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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想说这不关我的事,只听得门外响起了大亨洪亮的声音:“不用找,我们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实在忍不住,大叫一声,“我的天!”

        他们一拨又一拨地为了和我完全不相关的事情找上门来,实在莫名其妙,连赶都赶不走,而我自己又有重要的事情办,确实没有空去应酬他们,所以非叫老天不可。

        陶启泉一听到门外大亨的声音,就霍然起立,看样子像是准备和大亨单挑,像他那样的大人物,为了维护身边的女人,行为竟然和小流氓一样,由此可知他对水荭的著迷程度。

        我大踏步走过去,打开门,就道:“有什么事情你们慢慢说,我恕不奉陪。”

        我在背后向白素做了一个手势,告诉她我准备就此离去,然后再和她联络。

        却不料当我向外跨出去的时候,大亨粗壮的身体,一下子就拦在我前面,阻止了我的去路。

        我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正待发话,大亨倒先开了口,大声道:“卫斯理,这次你非把事情听了不可!”

        我怒极反笑:“事情若是和我有关,我就听,若是和我无关,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呆著去吧!”

        这话已经说得不客气到了极点,对方脾气不好,立刻就可以大打出手。

        大亨却并不生气,反而像是我的话十分滑稽一样,瞪大了眼,道,“我是你的朋友不是?陶启泉是你的朋友不是?水荭和朱槿是你的朋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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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亨更是理直气壮:“朋友有疑难,你坐视不理,以后还怎样在江湖上混!”

        我啼笑皆非,指著朱槿道:“大亨,你真是近朱者赤,学会了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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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亨索性撒赖:“总之你要听完金女士的事情之后才能走,不然我就和你没完没了!”

        他提起了金女土,我才注意到在朱槿的身后,有人闪闪缩缩,正是失踪新娘的母亲金女士。

        从我在白天一到教堂起,大亨就要我听金女士的诉说,我相信金女士的疑难一定十分曲折,更可能和新娘的失踪有关,我确然也有意听一听。

        可是刚才我在电话中,得到了一个通知,要尽快到达勒曼医院,所以我又必须拒绝这个要求。

        我尽量心平气和:“对不起,我才得到勒曼医院的通知,有一件我等了好多年的事情,有了结果,而且发生了意外,所以我必须赶到勒曼医院去,其他的事情,都要押后。”

        大亨一瞪眼:“到勒曼医院你怎么去,跑步去吗?”

        我已经可以说是一再相让,大亨却还在仗势欺人,我冷笑道:“先跑步,后游水,总之我不想在这时候听任何人说什么!”

        大亨忽然向朱槿做了一个手势,我正在考虑是应该把他撞开去,还是后返几步然后跃起在他的头上掠过去,只见朱槿取出了掌型电脑,迅速地按了几下,向我道:“到丹麦的飞机,最快的一班,是中午十二时起飞。”

        我没好气:“这又如何?”

        白素忽然插口:“我想大亨有可能在中午十二时之前就把你送别目的地。”

        白素这句话一出口,我不禁苦笑──刚才只顾生气,没有想到大亨有极好的私人飞机,随时可以起飞,何必等中午才起飞的航班!

        大亨向白素笑了笑,又望向我:“如何?”

        我没好气:“还等什么,立刻走。”

        刚才还在剑拔晋张,一下子问题解决,我可以提早到丹麦,而金女士可以在飞行途中向我诉说疑难,一举两得,再好不过。

        三分钟之后,我们七个人一起上了陶启泉那辆大车,直赴机场。在车上,我们自然而然把目光全都集中在金女士的身上,等她开口,同时尽量设想究竟她想说些什么。

        在她还没有开口之前,实在无法想像,只可以推测到事情可能和新娘有关而已。

        金女士在我们的注视之下,显得很局促不安,好几次欲言又止,像是对她要说的话很难启齿。

        大亨在鼓励她:“说啊!好不容易卫斯理肯听你说,不要错过了这个机会。”

        大亨的态度虽然恶劣,可是他还真瞧得起我,仿佛只要我肯听金女士说,不管什么问题就可以解决了。

        白素道:“别催她,让她好好想一想才说不迟。”

        金女土这一想,想到上了飞机还没有开口,神情却越来越苦涩,使我们不忍心再催她。

        大亨好几次说:“让我来说!”

        金女士却都摇头不同意──这情形肯定了我们的推测:大亨和朱槿知道金女士要说的是什么。

        大亨焦躁起来:“我只说和我有关的这一部份,总可以了吧!”

        这句话大大地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因为我们没有想到过大亨会直接牵涉在金女士的隐秘之中。

        一时之间我和白素都望住了他。

        大亨哼了一声:“别用这样的眼光望我,我实在是无缘无故被扯进去的!”

        金女士在这时候双手掩住了脸,声音悲惨,喃喃自语:“真是无缘无故,祸从天降!”

        难得她开了口,我和白素连忙向大亨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先别出声。

        白素柔声道:“是不是和你女儿有关?”

        金女士放下手,咬牙切齿地道:“就是和小翠有关。”

        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新娘的名字是小翠。

        白素又道:“小翠怎样了?”

        金女士吸了一口气:“小翠没有怎样,活泼可爱,身体健康,又听话又聪明,人见人爱,有了她,我的生活充实、快乐,实在不能再好了。”

        她说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我估计她要说的事情一定是古怪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谁知道她一开始说的竟然如此平凡──这种情形,可以发生在任何一个第一次有孩子的家庭中。

        本来我想打岔,后来一想,飞行要十二小时,有的是时间,不妨由得她去慢慢说。

        金女士苦笑:“在这种快乐的日子里,我竟然从来没有留意到中望的态度,有时候会很奇怪,他不是不喜欢小翠,可是对小翠的态度,后来回想起来,早就不对头,他一直把心事藏在心里,直到小翠三岁那年,他检查出来,得了肺癌,他还是不想说,只是在医生宣布他最多只有半年命的时候,他才抓住了我的手,要我答应他一件事。”

        金女士的声音十分伤感,我们都静静地听她说。她口中的“中望”,当然就是她丈夫的名字,她丈夫姓储,以前在银行界也相当出名。

        金女士这时候说到她丈夫得了绝症之后,要她答应一件事,语调更是悲惨。

        她道:“听到自己的丈夫这样说,当时我心如刀割,根本说不出话来,只是点头。中望看了我好一会,才开口说话。”

        照金女士的叙述,当时的情形固然悲惨,可是也很奇特──得了绝症的储中望,并不是直接向妻子提出要她答应的是什么事,而用了间接的方法。

        当时他用只有得了绝症的人的那种绝望的眼光,定定地望定了妻子,道:“医生说我最多只有半年命……在接下来的半年,不但我要受尽痛苦的折磨,你也要陪我受苦……我真想在巨大的痛苦还没有来临之前,请医生帮忙,让我在无痛苦的情形下死亡。”

        金女士听到丈夫用这一番话来做开场白,只当丈夫在明知道没有希望的情形下,想早些结束生命。

        关于绝症病人在生命毫无希望、遭受巨大痛苦的情形下,寻求无痛苦的死亡,本来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人类长久以来在虚伪的道德观念和错误的生命观念的影响下,形成一种反智的行为,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使病人受痛苦的煎熬,而不肯提前一些时间结束生命,使病人免受痛苦。

        这些反智的观念根深蒂固,即使病人百分之百自愿,即使病人的家属百分之百支持,还是不能够这样做。

        在号称世界上最文明的国家,美利坚合众国,有一位伟大的医生,基伏金医生。这位伟大的医生多年来一直应绝症病人的请求,协助他们无痛苦结束生命。结果被法庭判决“有罪”而要人狱。

        由此可知地球人是如何愚昧!

        由此可知地球人从判决哥白尼有罪以来,并没有多大的进步。

        但只要人类在智慧上有进步,只要人类对生命的意义有真正的认识,只要人类不再背负虚伪的道德观念,这位基伏金医生必然会成为被人类尊敬的人物,在人类的进步史上占重要的地位!

        忽然就和故事完全无关的事情大发议论,实在是感到深切地难过之故,请各位原谅。

        说回故事,当时金女士当然也和普遍的观念一样,心中伤心,泪如雨下,可是她还要安慰丈夫,说些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而希望病人相信。

        她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去找最好的医生,你的病会慢慢好起来。”

        储中望反而笑,当然他的笑容难看之极,他知道妻子误会了,就道:“我不是现在就想寻死。”

        金女士也不知道再说什么才好,只是哭泣,储中望道:“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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