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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个家伙,居然掉了一句戏词儿:“上命差遗,两位莫怪!”
我啼笑皆非,巴图却已然冷笑道:“卫,要是你再这样苦苦哀求下去,那我宁愿捱一顿揍。”
我苦笑道:“巴图,当你捱了一顿之后,你就会知道,宁愿苦苦哀求了!”
可是,巴图却已不顾一切推开了我,向四人一招手,道:“来!”
那四个人中的两个,倏忽地转过身,对住了他。巴图冷笑道:“你们大可以四个人一齐来对付我,我倒要看看甚么叫做铁砂掌,哼,我看那和义和团差不多!”
巴图这个人,毛病出在他在西方住得太久了,是以对于东方的玩意,多少有些轻视和不信的观念,他这句话一出口,我就知道糟糕了。
果然,那两个人立即扬起了手,向前疾冲了过去,翻掌就拍。
巴图的身形,极之灵活,他身子一闪,避开了那两人的掌击,横射向外,用力撞了出去,“砰”地一声,已被他撞中了一个人。
那人的身子一侧,向旁跌来,恰好跌向我。
巴图既然已动上了手,我心中对这四个人,固然害怕,可是也绝没有退缩之理!
那个人恰好向我跌来,这正给我一个机会,我身子一矮,头一低,用力一顶,撞向那人,将那人的身子,又撞得向后跌去。
他在向后跌出之际,双臂不由自主,扬了起来,这更给我以对付他的极好机会,一齐用力砍向他的肩头!
那家伙发出一下怪叫声,和他肩骨脱骱的声音,混在一起,听来惊心动魄!
他厉害的是铁砂掌功夫,肩头已脱了散,双臂不能挥动,自然不必再去怕他了,是以我连忙又转过身来。
可是,我才转了一半,肩头上便受了重重一击!
那一击的力道之大,实在难以形容,而这一击所给我的痛楚,也永远不会忘记,在那一刹间,只觉得我自己的肩头,像是突然离体而去。
要是我的肩头和左臂,索性离体而去,那或者倒也好了,可是它立即又回来了,但却是支离破碎地回来,令得我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感到无可言喻的痛楚!
我喘著气,身了不由自主地打著转,眼前只看到一大群乱飞乱舞的金星。
我的右手还能挥动,我就那样盲目地挥著。
紧接著,第二击又来了。
第二击来得更重,是击向我另一肩头的,像是有一块一吨重的铁,在我的肩头上重重地撞了一下,我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发出自然而然的嗥叫声,我倒向后面,双手撑在地上,想挣扎著爬起来。
可是我双手在地上一撑的结果,却是整个人又跌向地下,在一阵剧烈的痛楚之中,我昏了过去。
我是在一阵冷笑声中醒过来的。
在我的神智已然半清醒之时,觉得出有一桶水,向我泼下。
我发出了【创建和谐家园】声,然后才睁开眼来,我仍然在地上,那四个人在我面前,他们之中的两个,正在替其中的一个按穴推拿。
那一个,正是双肩受了我一击的那人。
而另一个,则正双手叉著腰,在对我作冷笑。
巴图呢?巴图在甚么地方?我立即看到了巴图,他还昏迷不醒,他的身子斜靠在墙上。
他的左半边面,可怕地肿了起来,而他的左臂骨,也显然折断。
我叹了一口气,只听得门打开的声音,“灵魂”又闯了进来,向巴图望了一眼:“唔,你们下手太重了些。”
我的上半身,仍极其疼痛,但是我总算挣扎著站起,喘著气:“巴图受了重伤,必须得到医治。”
“灵魂”道:“会的,来人,将他抬出去,立即吩咐医生进行医治,同时,对他进行严格的监视。”
他一叫,立时有几个人走了进来,将仍然昏迷的巴图抬了出去。
“灵魂”冷冷地望著我:“现在,你多少已得到了教训,是不是?”
我走前一步,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如果你是说,这样一来,便可以令我屈服,或是可以使我害怕,那你就错了!”
“灵魂”厉声道:“你绝不是他们的敌手!”
我向那四人看了一眼,道:“是的,但他们是四个人,以多敌小,在中国武术的传统之中,十分卑劣。”
那四个人面有怒色,我则缓缓地左右摇摆著身子,来增进我身子的血脉流通和减少痛楚,然后道:“如果一对一,那么你就可以问刚才我击倒的那个人,谁的身手高!”
那人沉不住气,跨出了一步:“首长,请批准我和他单独比试。”
“灵魂”斜著眼望著我,道:“有机会,不是现在!”他的面色突然一沉,道:“卫斯理,要不要去看看奥斯?”
我几乎已不存在这希望了,但“灵魂”却反而向我提了出来,我忙道:“自然我想见他!”
“你不但要去见他,而且必须劝他!”“灵魂”强调地说著。
我虽然知道身在险境,但是我对“灵魂”仍然寸步不让,我道:“劝不劝他,那得看我是不是愿意。”
“灵魂”“哼”地一声:“跟我来!”
我跟著他,走出了那间房间,在外面,停著两辆样子十分奇特的小车子,看来有点像游乐场中的汽车,“灵魂”叫我坐在前面的一辆,他自己则上了后一辆,突然之间,车子向前滑了出去。
车子向前滑出的速度,快到了极点,我根本来不及看清两旁的情形,车子已突然停止了。
车子停在一扇十分大的铁门之前,门前,站著一排卫兵。
我和“灵魂”一齐跨出车,两个军官奔了上来,向“灵魂”敬礼,然后,又扳下电闸,将门打开,“灵魂”道:“进去!”
我向内走了进去,身后的门关上,当我来到了走廊尽头的那扇门前,门自动打了开来,那是一间囚室,而囚室中,奥斯正低头坐在床板上。
第十部:只能再活四十小时
他双手托著头,根本没有发现我的来到,我吸了一口气,叫:“奥斯!”
他陡地一震,抬起头来。
在他的脸上,现出不可相信的神色来:“是你,你怎么来的?”
“我来找你。”
“唉,现在,变成两个失去自由的人了。”
我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别太悲观。”
奥斯听了之后,神情似乎振作了一些,他压低了声音:“你可知道,我见到他了?”
我一呆:“谁?”
“主席,他们的主席!”他的神色十分骇然,“他完了,他一定活不成了。”我也紧张地问道:“他怎样?”
“他受了幅射的灼伤,唉,我从来没有看到一个人的身子烂成这样子的,他的身子整个都完了,但他的头部,却还完好。”
我道:“所以,他们要你将完好的主席的头,搬到另一个身体上?”
奥斯教授喘著气:“是的,他们要我这样做,也唯有这样,主席才能继续活下去。”
我呆了半晌:“活下去的,是不是主席呢?”
奥斯苦笑著:“这就是我以前问过你的问题了,一只鞋子,如果换了鞋底……”
我们一齐相视苦笑,然后,我道:“你答应了?”
奥斯不作声。
我又问道:“照你的理论来说,你是医生,不论他是甚么人,你都有义务要挽救他的生命的,那你为甚么不答应呢?”
奥斯的身子,忽然发起抖来,他的声音也在发颤,他道:“我……我看到了那个人。”
我呆了一呆:“你又看到了甚么人?”
“那个人,我不知道他叫甚么名字,但是我却看过他的健康检查报告,他的身体极其健康,几乎一点毛病也没有,就是他!”
我仍然不明白:“那么,他究竟是甚么人?”
奥斯叹了一口气:“他究竟是甚么人,那不重要,如果我进行手术,那么,他的身子,就会和主席的头连结起来──”
我听到了这里,也不禁生了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来:“你……要将那个人的头,活生生地自他身上切下来?”
奥斯教授点了点头:“是的,如果我──”
我不等他讲完,便叫了起来:“谋杀!”
奥斯教授望了我好一会,才道:“卫,你用的这个字眼太旧了,旧的言语,已不能适应新的事实。在人们以前的言语范畴之中,将一个人的头从一个活人的身上切了下来,那一定是夺走了这个人的生命,是以定名为‘谋杀’,是不是?”
我道:“当然是,现在不是一样?”
奥斯教授叹了一声:“现在情形不大相同,现在,将一个活人的头切下来,却可以不造成死亡。既然没有死亡发生,那又怎算是谋杀?”
我陡然一呆,乍一听得奥斯这样讲,我还有点不明白那是甚么意思。
但是我随即明白了。
我在那刹间,想起了那只猴子头!
教授的意思,十分容易明白:一个人头,没有身子,一样可以活下去的。
这正如他所说,在他的行动中,根本没有死亡,那么,又何得称之为谋杀?
我实在没有别的话可说,因为我们现在要谈论著的事,是如此违反我们几乎是与生俱来的观念!
过了好一会,我才有气无力的问道:“那么,你终于答应他们了?”
可是教授却又摇了摇头:“没有。”
“为甚么?”我再问。
教授站了起来,来回踱著步,忽然,他定睛看著他自己的双手,自言自语:“上帝的手可以创造生命,改变生命,我不是上帝,怎能这样做,我怎能?”
我也斩钉截铁地道:“是的,你不能!”
我却不想奥斯去挽救A区主席的性命。
他的承继者,未必不是一丘之貉,但是一个【创建和谐家园】死了之后,内部必会引起一连串的内讧,在那种情形之下,至少要有好几年,他们不会威胁到世界和平。
也不要以为我是一个以保卫世界和平为已任的人,我当然不是那样的“伟人”,我只是替自己著想,我、巴图和奥斯教授三人,只有一线生存的希望,我以为这个希望,就是他们内部产生大混乱。教授震了一震,坐了下来:“他的生命大约只有四十小时。‘灵魂’曾说,只要他一死,就用最残酷的方法对付我。”
我苦笑了一下:“不但对付你,他也会用同样的方法对付我,但是我们仍不可答应,教授,你的失踪已然宣扬了开去,国际上会造成一种有力的声援,他们不敢将你怎样。”
教授摇头道:“你错了,一份声明书发出,说我自愿留在A区。”
从奥斯教授的话中,我可以知晓他的心中乱得可以,不知道应该答应好,还是不答应好。
过了片该,他又道:“‘灵魂’说,如果我的手术成功了,那么我立即就可以获得自由。”
我冷笑道:“他的所谓自由,就是乾脆将你杀了。”
教授又再度默不作声,就在这时,囚室门打开,那四个铁砂掌的好手,又走了进来,最后进来的是“灵魂”。
“灵魂”充满怒意地向我望了一眼,先并不讲话,过了好一会,才道:“你们全知道,我的权力极大,军队方面的许多将领,都对我心怀怨恨,但是,只要主席一日在世,他们都敢怒不敢言。”
我不知道他对我们讲出这样实情来,是甚么用意。“灵魂”停了半晌,才又道:“也就是说,主席一死,整个特务系统,一定会在一次军事政变中垮下来的,也就是说,我完了。”
“灵魂”又望了我片刻:“两位,现在我对你们所说的,是真正的肺腑之言。我一直将主席重伤的消息瞒著,已瞒了三个多月,现在已瞒不住了,甚至已有谣言说主席逝世,我必须挽救主席的生命,如果不能,那么我就只好趁我还有权力之际,迅速发动一场大规模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