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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疾声道:“失陪了。”
宣保忙道:“我和你一起听。”
对于他这个要求,我没有理由反对,于是,我们就一起听那卷录音带。
那卷录音带中记录的,是这个故事的关键情节,所以要详细叙述。
录音带一放,又是出乎意料之外,首先听到的,竟然是白素的声音!
白素声音镇定,她在向人打招呼:“雷主任,你好!”
接着,便雷日头的一声惊呼:“啊呀,卫夫人,你来了,不……来了!”
白素道:“我当然要来──我女儿生死下落不明,我能不来吗?”
接下来,是一阵听来很古怪的声音。宣保问:“那是什么声音?”
我没好气:“那是雷主任叩头。”
宣保不忘幽默:“好家伙,常言道叩头如捣蒜,声音还真有点像!”
我闷哼一声:“请你少打岔!”
宣保吐了吐舌头,可是他这舌头一吐,就好一会没缩回来,因为这时,另外有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出来,那声音听来很威严,在喝:“雷日头,你这是干什么?”
由于宣保的反应强烈,我向他望去,他指着录音带:“这……就是‘首长’的声音,好家伙,十大元帅归天之后,他排名也在十名之内了。”
我“嗯”地一声:“事关重大,他们一起审雷日头。”
雷日头的声音之中,有着明显的哭音:“我向卫夫人赔罪,卫先生来了没有?我该死,我也向他叩头,任凭两位处置。”
这期间,“首长”曾不耐烦地闷哼数次。等他说完,白素才道:“你别这样,事情发生了,总得想办法解决,你先说,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白素不问“发生了什么事”,而问“事情是怎么发生的”,自然大有道理,那是已认定了雷日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容他支吾和打马虎眼。
白素真是好脾气,叫我就飨以老拳,责问他当日是如何保证的了。
雷日头喘了好一会,才道:“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他们两人深入丹顶鹤生活区,很高兴,红绫更是兴高采烈,金福也是,我去看了几次──”
白素沉声问:“那地方很远,你怎能要去就去?”
雷日头道:“保护区有两架小型直升机,我可以随时使用。”
白素“哦”了声:“我忘记你是保护区主任!”
这时,“首长”补充了一句:“他还兼着保护区军方的负责人,不然,临近边界,他也不能乱飞。
雷日头道:“是,首长记性好,这职位还是首长任命的,任务之中──”
“首长”责吁:“住口!”
接下来是几秒钟的沉静。
我听到这里,不禁责自己疏忽──我竟一点也没有想到过雷日头可能有军职在身!
如果早知道,我是不是会因此而阻止红绫的行动呢?这一点,连我自己都十分迷惘,未敢确定,如今事情已经发生,再后悔也没有用,需要集中精力应付目前发生的意外。
只是听雷日头的口气,他这个“保护区主任”的职衔,反倒是虚的,他真正的职务是军职,且负有相当秘密的任务,他说漏了,立时被“首长”喝止了!
我问宣保:“雷主任另外的秘密任务是什么?”
宣保苦笑:“这种事,往往由最高层越级布置,神秘得很,我老头子虽然贵为军区司令,也未必知道。”
我道:“放在心上,随时打听。”
宣保大声道:“得令!”
我和宣保在说话时,或暂停聆听,或继续听。事后补叙,同时进行的事,交叉叙述,读者诸君,敬请留意。
雷日头在继续:“最后一次,我去看他们,开始也一直没有异样──”
白素道:“这时,他们在何处?”
接着是摆开地图时纸张所发出的声音,白素“啊”地一声:“那么北的纬度,也有丹顶鹤的踪迹?”
雷日头道:“再北都有,不过那过了边界,就不是我管的范围的。”
白素冷冷地道:“你管的地方也不少了,整个边防区都在内。”
我听得出白素是故意装成不经意地说的,一时之间,也不知她那样说,有什么用意。
没有听到雷日头说什么,倒是“首长”道:“快说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可得照实说,不能乱编,你上三次的口供还在,若是乱编,必有错漏,你要小心!”
“首长”的话,看来像是在“逼供”,但也同时把白素的话化解了。
这时,我隐约感到,雷日头的秘密任务,可能是和边防有关──我没有进一步想下去,因为其是无认为那和整件事没有关连。
雷日头道:“他们提出一个要求,要借我的直升机一用,我……没有道理不答应他们。”
“首长”在这时,发出了一下表示不满的闷哼声,多半还有严厉的目光,所以雷日头连向书记解释:“他们保证了不过边界!”
我听到这里,不禁暗暗吃惊:难道红绫闯的祸,不单是得罪了老人家,而且还惹下了国际【创建和谐家园】?
雷日头又道:“他们非但保证了不过边界的,而且也保证了不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外。他们的目的,是想居高临下,看清楚那里一组湖泊的形势。”
“首长”仍在表示他的不满:“你就相信他们的保证?”
雷日头还没有回答,白素已抢着道:“我家的孩子,任何保证都可以相信。倒是雷主任,身任要职,保证却靠不住。”
雷日头叫起屈来:“卫夫人,真是看不起我啊。”
“首长”冷冷地道:“你视力范围之内,那能有多远?”
雷日头慌慌了一下:“当时,我抓着一只望远镜……是八十倍的军事望远镜!”
“首长”声有怒意:“那他们就可以飞过界去了!”
雷日头道:“没有,他们答应过不飞过边界去的,他们并没有过界。”
我不知道为何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那么久,因为“首长”分明是早已听过雷日头的供词的,不但听过,而且听了三遍之多。
他必然是想在这一点上求证真实性,所以才反复查问。诸可知,这件“借直升机”的事件,后来有出人意料的发展。
雷日头继续道:“他们上一直升飞机,就向北飞去──开始向北飞,确有此需要,可是估计他他们飞出了十五公里之后,还在继续向北飞──已快过界了。我才着急。那时,在望远镜中,我可以清楚看到他们。”
我估计了一下,十五公里,八十倍的望远镜,若是视野良好。确然可以看得相当清楚。
雷日头续道:“这时,他们忽然降低,接着,就……降落了……应该是降落了。”
白素和“首长”齐声道:“什么应该降落?”白素补充了一句:“你不是可以看到他们的吗?”
第六章 在海底
雷日头的声音有些苦涩:“那是湖边,林木相当茂密,直升机若有是低于密林,那就……被遮住了。”
“首长”冷笑一声:“孩子的保证靠得住?”
白素沉声道:“那不能怪孩子,孩子不知道在这种情形下,雷主任会看不到他们──而他们确然并未越出雷主任的视线范围之外!”
白素的说法,极近狡猾,但一时之间,却也难以驳得倒她,真要咬文嚼字起来。“视线范围之内”和“看得到”,确实有一定的分别。
我听到这里,也感到很奇怪,心知孩子们的行动,一定有原因,但却又不知原因何在。
“首长”同哼了一声:“毛病一定出在这里,据我的分折,直升机降落在那段时间内,他们和什么人见过面,取得了联络?”
我大是讶异,不知道何以“首长”会凭空有此分折,白素的反应也和我一样,立即问:“何以见得?”
“首长”道:“你再听他说下去就明白了。”
雷日头连吸了几口气,先表白他自己的态度:“我也不是完全没有警惕性,一见到这等情形,我也不禁大是着急,可是他们离得远,着急也没有办法,大约七八分钟,才又看到直升机起飞,直飞了回来。”
白素问了一句:“七八分钟?”
雷日头道:“是,不超过八分钟,我频频看表,所以很是肯定。”
“首长”冷笑连声:“早约好的!”
我听到此话,仍听不出何以他肯定孩子们在林中曾和他人会过面的原因。
雷日头在继续:“他们一回来,我就踩着脚责怪他们,金福涨红了脸仍不出声,卫小姐说了一句:”有点意外,非降落不可,没什么事。‘看起来,他们两人,本身也发生过争执,而且,还象是争得很凶!“
我眉心的结越来越大,想来白素在听得雷日头这样说的时候,也和我一样反应。因为曹金福人极憨厚,对红绫更好。他本身也没有什么主意;一切都照红绫意见行事,若说他们两人之间,竟然起了争执,可知道事情一定非同小可了。
“首长”又在责难:“她说没事,你就信了?”
雷日头忙道:“我就是不信,所以才有后来的发现。
若换了是我在现场,我一定催雷日头说后来发现了什么。但白素的性格和我不同,她道:“请循序说!”
雷日头道:“当时我心中虽然起疑,但也不好说什么,只见卫小姐急急走了开去,金福神情焦急,连顿足,我心中更是起疑,就问:”金福,出了什么事?‘──我素知金福为人,打死也带不出一句谎话来,必然会实话实说的。“
我听到这里,必中不禁感叹,将“打死也说不出一句谎话来”的评语,放在曹金福身上,自然再恰当也没有。只是这样的评语,是褒是贬,真难说得很。
白素也和我有同感:“这孩子,太老实了!”
雷白头扬声音无奈:“他是不会说谎,可是,他要是不说,杀了他,他也一样不会说。当时他向我望来,看他的种情,实在是想和我说什么,可是两片唇,却闹得比受了惊的蚌更紧。这时,卫小姐在叫他,他应了一声,又回头看了一眼──—他身后没有什么,他望向远处,只在看远处,刚才直升机降落的那片林子,接着,他就追了上去,追上了之后,两人又争执什么,可是隔得远了,又是上风,所以我听不到什么。”
白素道:“后来你没有再问?”
雷日头道:“后来……后来我看他们走远了,心中越想越起疑,就上了直长机,吩咐向那片林子飞去,飞到之后,降落在林子中的一片草地上,那草地上有过明显才降落过的痕迹。我下机一看,就在左侧的一株树上,看到钉着一块木牌,牌上颜色鲜艳,绘着一个狰狞可怖,诡异绝伦的面谱。”
白素“哦”地一声:“什么样的面谱?面谱呢?”
“首长”道:“在这里,你看──”
接下来最好几秒钟的沉静。
我不知道当时白素在外表看来反应如何,但是却可以肯定,她的内心,和我见到那面谱时一样,一定感到意外和吃惊。
因为,我和齐白,远到蒙古去找成吉思汗陵,在寒风呼号的晚上,有神密怪客进人营帐的那一段经过,我曾和她祥细说过。
而且,我也把那神秘高人戴的诡异面具,画出来给她看过,她见多识广,差不多三山五岳人马,都可以说得出头来,这样古老的面具,显然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但白素看了之后,却摇头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当真神秘之至。”
我已将那人称之为神秘高人,自然也没有期望白素一下子就把他认出来,也没有再研究下去。
那时,白素再一见脸谱,自然而然立即会联想到那神秘高人,当然那是意料之外的事。
“首长”先打被沉寂:“卫夫人,你对这个有什么意见?这明显地是代表了一个人,是一个人的标记,这是什么人?”
白素的声音,听来镇定之至:“不知道,不知道这代表什么人。”
白素说的是实话,她确实不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人,所以她说来也自然之至“。
“首长”哼了一声:“推测曹金福和卫红绫,就在那里和这个人见过面。
白素仍是那句话:“何以见得?”
这次却是雷日头回答:“在树周的草地上,有不少杂乱的脚印,明显是三个人所留下的──两个特大,一个则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