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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老蔡把那些东西全寄了出去,一连几天,宋天然照样和我联络,他希望我能够解开那石头上的花纹图形,何以和他的设计丝毫不差的原因,可是我总是令得他失望。
那块石头一直放在我的书桌之上,这些日子来,来看我的朋友,我就必然使他们去看那块石头,所有的人才乍一看到那块石头,都不觉得有甚么奇特,但是一经解释,无不啧啧称奇,认为这种情形,真是奇妙到了极点。
那些朋友,包括了我十分熟悉的,和不是十分熟悉的在内。其中有一个是陈长青。
陈长青在知道了这块石头的奇妙之处后,自告奋勇:“这石头,有图形的那一面,不算是十分平滑,我想,去打磨一下会更清晰,我来做,亲手来做。”
我担心了一下:“不要一打磨,把这些花纹全都磨去了。”
陈长青一面说,一面早已把那块石头抱在怀中:“不会的,我会小心。卫斯理,你这人真不够朋友,有这样奇特的事,也不通知我,要不是我来看你,永远不知道有这样的奇事了!”
我笑道:“你不会永远不来看我,所以也不会永远不知道。”
第二天,他就大呼小叫地冲了进来,他手中仍然抱著那块石头,不过用布包著,我问:“怎么样?打磨成甚么样子了?”
他直走进书房,把石头放在我的书桌上,直视著我:“小心点,别昏过去。”
然后,他用他一贯的大动作,一下子把罩在石头上的布幅扯去。
我向那块石头一看,刹那之间,虽然未曾昏过去,可是也真正怔呆了。
陈长青把那石头有图形的那一面,打磨得十分平整光滑,而且又涂上了一种可以令得石头中的花纹显露得更清晰的油质涂料。经过了那样的处理,图形更加清楚,简直就是一幅黑白相片,而且极有立体感。
我呆了半晌,说不出话来,陈长青得意地问:“你看怎么样?”
我叹了一声:“看起来,就像是把照片晒印在石头上了。”
宋天然给我的照片,就放在桌上,陈长青伸手取了过来,又顺手拿起了一柄尺来。我道:“不必量度了,宋天然早已量过了,一点也没有不同。”
陈长青道:“这样的情形,要不要叫那个宋天然来看看?”
我一想,也有道理,应该通知宋天然一下那石头经过打磨之后的效果,看了看时间,他应该在公司,可是电话打过去,公司却说宋天然今天没有来,也没有请假,公司正在找他。
我一得到这样的回答,就有点不妙,忙又打电话到他家去,电话一响就有一个女士接听,我才问了一句,那女士就叫了起来:“你是卫斯理?”
我怔了一怔,心中暗叫了一声“冤家路窄”。那是温实裕妈妈,也就是宋天然姊姊。我忙说道:“是,我找宋天然。”
电话那边霎时之间传过来的声音之响亮,令停在一旁的陈长青,也为之愕然,那位美丽的女士,多半是把电话话筒,当作是唱女高音的扩音器了,她用十分尖利的声音在叫:“甚么人和你走在一起,甚么人就倒楣。”
我和陈长青相视苦笑,我忙道:“宋先生他──”
美丽女士尖叫如故:“天然失踪了,从昨天晚上起,就不知所终!”
我陡地一怔:“昨天下午,我还和他通过电话──”
美丽女士的叫声更响:“请你离开我的家人远一点。算我求你,好不好?”
我也大声道:“一个成年人,从昨天晚上起到现在,下落不明,这不能算失踪,你明白吗?”
我不等地回答,就放下了电话:“长青,宋天然可能有了意外。”
陈长青本来就最容易大惊小怪,可是这次,他却不同意我的感觉:“不会有甚么意外吧,他可能又去找有图形的石头。”
我想了一想:宋天然生活十分有规律,还未结婚,和父母同住,一夜未归,又未回到工作岗位圭,自然很不寻常,如果他在工地,公司应该知道。她姊姊自然是由于他的“失踪”而被他父母请去商量的,这中间,真有问题。
可是,究竟是甚么问题,我却说不上来。而且,我也没有法子去找他,因为我和他不算太熟,他平时和甚么人来往,爱到甚么地方去,我一无所知。他的家人一定会尽力去找他的。
我心绪十分乱,陈长青则一直盯著那块石头,不断赞叹。我问道:“你有甚么假设?”
陈长青长叹了一声:“我一直以为自己想像力十分丰富,现在方知不然,我作了一百三十七个假设,每一个,唉,不说也罢!简直是绝无可能,可是偏偏又在眼前。”
我也不禁叹了一声,和他又讨论了一会,心中实在记挂著宋天然的下落,可是又不想再去听那位美丽女士的尖叫声。
就在这时,温宝裕的电话来了,他第一句话就道:“我舅舅失踪了。”
我没好气地道:“不过十多小时未曾出现。”
温宝裕的声音有点鬼头鬼脑:“他到哪里去了?”
我对著电话叫了起来:“我怎么知道?”
温宝裕显然被我的声音吓得有点发呆,过了一会,他才道:“会不会进入了……进入了他自己设计的那……个地方去了?”
我一时之间,不明白他这样说是甚么意思。但是温宝裕有很古怪的想法,我对他所说的话,绝不因为他是一个少年人而轻视,所以我定了定神:“我不明白,他到哪里去了?”
温宝裕道:“那块石头……那么古怪,上面的图形,完全和他设计的建筑群一样,如果那块石头表面的图形,是另一个空间,我舅舅可能进入了那个空间,我的想法是,就像是人进入了甚么图画、镜子之中一样。”
我把电话接驳了扩音器,所以温宝裕的话,陈长青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陈长青立时“啊”地一声:“这小孩子是甚么人?真了不起。另外一个空间的设想,真不简单。”
温宝裕的话,自然是一种设想,我想:“就算是这样,你舅舅也没有机会进入那个空间,应该是我进去才是,因为那块石头,一直在我的书桌上。”
陈长青加了一句:“或者是我。”
温实裕立时问:“你是谁?”
我大声道:“小宝,一有你舅舅的消息,请立刻通知我。”然后我就挂上了电话。
一个陈长青,或是一个温宝裕,已经令人难以忍受了,我简直无法想像陈长青加上温宝裕,会变成甚么。所以我急急把电话挂上,不希望他们两人取得任何联络。不然,陈长青和他一起,生出甚么事来,温家三少奶,只怕要买凶把我杀掉。
陈长青仍然大感兴趣:“这少年是谁?”
那时,我和温宝裕之间的故事《犀照》,还没有整理出来,所以陈长青不知道这个少年是谁,我道:“过一个时期你自然会知道,他是宋天然的外甥,刚才在电话中唱女高音的,是他的母亲。”
陈长青“哦”地一声:“这少年有点意思。”他指著石头:“那么奇特的现象,真有可能是另一个空间,如果能够突破空间的限制,人就可以进去,进去了之后的感觉,一定像是置身于建筑已经完成的那个住宅中心──”
他越说越是起劲,我道:“教你一个法子,可以使你进去。”
陈长青立时睁大了眼睛,怪声怪气道:“快说。”
我道:“你用头去撞这石头,撞著撞著,说不定就可一头撞了进去。”
陈长青自然知道我在消遣他,十分恼怒,闷哼了一声,指著石头道:“既然你那么没有想像力,这块石头留在你这里,也不会有甚么进展,不如放到我那里去。”
陈长青有这样的要求,我一点也不奇怪,反倒奇怪他怎么到这时才提出来,不过,我一口拒绝了他:“不行,石头不是我的,是宋天然的,我不能作主。”
陈长青神情怏怏,但随即又释然:“不要紧,反正我已知道了有这样的奇迹,我会运用我的想像力 宋天然有了消息,别忘了通知我。”
我叹了一声,点了点头。他出去,才打开门,就看到一辆车子急速驶过来,在急煞车的声音中停下,车门打开,一个人自车中跨出来,那人一抬头,我和他打了一个照面,不是别人,是警方的高级人员,和我并不是十分谈得来的黄堂。
陈长青和黄堂见过几次,知道黄堂的身分。黄堂有急事来找我,谁都可以看得出来,无事尚且要生非的陈长青,一见到这样情形,如何还肯离开,整个人立时如同钉在地上一样,再也不肯向前移动半步。
黄堂一见到我,就和我打了一个手势,示意我进去,有话要说,我推了陈长青一下,示意他离去,可是陈长青反倒跟了上来。我望向黄堂,黄堂明白我的意思,立时对陈长青道:“对不起,陈先生,我们有十分私人的事要商谈,你请便吧。”
陈长青真是好脾气,陪著笑:“或许,我能贡献一点意见?”
我和黄堂齐声道:“不必了。”
陈长青遭到了我们两人坚决的拒绝,十分尴尬,自然不好意思再跟过来,我让黄堂进了屋子,看到陈长青还站著不动,知道万万不能去招惹他一丝半点,只好装著没有看到,也进了屋子,随手把门关上。
我才关上了门,黄堂就转过身来,一脸严肃地道:“问你一些问题,你一定要据实回答。”
我对黄堂本身,并没有甚么成见,但是总觉得和他不是很谈得来,像这时,我根本不知道他来找我是为了甚么,可是他一开口,已引起了我的反感。
我立时道:“黄大人,你应该说:若不从实招来,定必严刑拷打。而且,你手中好像也应该有一块醒堂木。”
黄堂睁大了眼睛瞪著我,闷哼了一声:“事情很严重,我没有心情和你说俏皮话。”
我道:“好,那就说你的严肃话。”
黄堂急速地来回踱了几步:“卫斯理,我不知道你和情报机构有联系。”
我一听,真是无明火起,一句“放【创建和谐家园】屁”几乎已经要出口了,硬生生忍了下来,脸色自然难看之极:“我不知道你在说些甚么。”
黄堂的脸色也不好看:“情报组织,我是说,大国的、小国的情报组织,专门靠特务活动来搜集情报的组织。”
我盯著他,感到在这样的情形下,发怒也是没有用,我用十分疲倦的声音道:“你误会了,我和大国小国不大不小国的任何情报组织,皆无任何联系。”
黄堂盯了我半晌,欲语又止,我反唇相讥:“看来,你倒和情报机构有联系。”
黄堂坦然承认:“是,在业务上,有一定的联系。”
我道:“好,你有,我没有,还有甚么问题?”
黄堂道:“有一个人,叫宋天然,近来和你来往十分密切。”
我一听得事情和宋天然有关,不禁大是愕然:“不错,他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事,来和我研究。”
黄堂沉声道:“你可知道他真正的身分?”
我更是讶然:“甚么叫真正的身分?你以为宋天然是甚么组织的特务?”
虽然,特务的脸上没有刻著字,越是像特务的越不是,但是宋天然,我绝无法把他和特工人员联系起来,所以才会这样问。
黄堂沉默了半晌:“他……卫先生,我真希望你能……帮我。”
他说话客气了许多,我也讶异莫名,希望他快把事情讲出来,所以我立时点头。
黄堂压低了声音:“宋天然,他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厉害、最神通广大的特工人员。”
我张大了口,合不拢来。黄堂不喜欢在言语中开玩笑(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我才不是十分喜欢他),可是这时,他说的话,却实在可以令人大笑一场。不过,又由于他神情肃穆,倒也不是容易笑得出来,所以我只好张大了口望著他。
黄堂又道:“他做到了任何情报人员无法独立完成的事情,他──”
当他继续讲的时候,我一直张大了口望著他,他忽然停了下来:“算了,你一定早已知道他是甚么人,做了些甚么事,何必还要我说?”
我连忙举起手来:“黄堂,一点不知道!你明白我,绝不喜欢转弯抹角,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建筑工程师,他做了甚么?”
黄堂先用疑惑的眼光望著我,然后,神情转为信任,但他还是停了片刻,才道:“和美国国防部,人造卫星摄影部门有联系的电脑组织,正式的名称是──”
他说到这里,又顿了一顿,看到我没有反应,才又道:“如果你不知道那个机构的名称,我就不说了。”
我作了一个“随便你”的手势,仍然不知道他想说些甚么,他道:“这个机构专门负责处理人造卫星拍回地球来的照片──”
我叹了一声:“你说得简单点好不好,我知道,现在人造卫星满天飞,间谍卫星更多,拍回来的甚么样照片都有,而且清晰程度十分惊人,经过放大之后,甚至可以看出地图上行驶的一辆车子,是甚么类型。”
黄堂道:“对,先请你留意一点,间谍卫星拍到的照片,有军事秘密价值的,被列为最高机密,除指定人员外,谁也不能看到。”
我道:“这是普通常识。”
黄堂望了我两眼:“这个机构,在两天前,通过了一枚性能十分优越的间谍人造卫星,这种优越性能也是一项秘密,连苏联情报人员都不知道,通过这种优越性能,拍到了一张照片,显示苏联在阿富汗境内,部署了一个有计画的火箭阵地。”
我耐心听著,黄堂又盯著我看,我忍不住道:“到现在为止,我不知道你想说甚么,你不必打量我的脸上表情!”
黄堂的神情有点尴尬,但是他还是直视著我:“这是最高的机密,可是和那机构有联系的电脑,却显示这张照片,电脑中早有资料,是宋天然寄去的一批照片中的一张,对比的结果,一模一样,比人造卫星拍摄到的,早了三天进入电脑资料,而宋天然得到这张照片的时间,可能更加早──”
黄堂讲到了“宋天然寄去的一批照片”之际,我耳际已经响起了“轰”地一声,接著,他又讲了一些甚么,我完全没有再听进去,而在那时,我脸色一定也难看到了极点,所以黄堂也陡然住了口。
我定了定神,挥了一下手,这时,我喉际发乾,一开口,连声音都变了样:“请你继续说,我很快就会解释……事情的实在情形。”
黄堂吸了一口气:“那枚卫星,一直在监视苏联在阿富汗的军事行动,定期摄影,每次摄影的相隔时间是三天,三天之前的一批,还未曾有火箭阵地的迹象,也就是说,宋天然在火箭阵地还未曾布置好之前,就已经知道了部署法。”
我没有出声,思绪相当乱。
黄堂又道:“你想想,一个情报人员做得到的事,比间谍卫星还早,而且同样准确,这岂不是神通广大,至于极点?”
我已经坐了下来,无力地挥了挥手:“那么,和我又有甚么关系?”
黄堂道:“宋天然在寄出那批照片的同时,有一封短函,说是如果照片和收件处的电脑资料吻合,可以和他联络,或者,和卫斯理先生联络。上面有你的名字和地址。”
我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创建和谐家园】声,决定等他完全讲完,我再开口,所以我又示意他再讲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