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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大生命系列|开心~章[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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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0.《三大生命系列2|开心》1~12章[全][1993.02.06]

      自序

        谁知道“开心”是什么意思。“开心”的相反词是“不开心”,若用上海话来说,似乎效果更突出:“勿开心。”

        人生,开心的时候和勿开心时候,大都由自己的心境来决定。你开心,就开心;你勿开心,就会勿开心──听来像废话,却大有道理。别老是勿觉得勿开心,就开心了。

        《开心》这个故事,说的是什么,当然要看了才明白,三言二语,说不明白的。

        祝大家看了《开心》,开开心心。

        卫斯理

      第一章 肢上绕金环的鹰

        在我的各种稀奇古怪的经历之中,有不少次,是和生命的形态有关的──我所指的,自然是高级生命的形态,在地球上,就以人为代表。

        所以,应该说,那些经历,都和人的生命形态有关。当然,人,也不单是地球人,还有异星人。

        异星人的形态,理所当然,超乎想像之外,例如以前记述过的“红人”,最近才发现的:“气体人”,都匪夷所思之至。

        但是,像在《密码》中记述的那个蛹状的生命,在《还阳》之中的那个动物和植物胚胎的结合物,以及《第二种人》里的循植物生命形态进化而来的第二种人,却又全是地球上的高级生命形态。

        单是这一个现象,已是复杂无比,若是再触及各种生命形态的更深一层,先探讨灵魂方面的科奥,那自然更加复杂了。

        人的生命形态千奇百怪,一直是人类的传说或神话中的主要课题。中外都一样,中国的《山海经》中,不知记述了多少形态怪异的人。

        希腊神话则更是怪人大全,甚至有三个女人合用一只眼睛、一颗牙齿的怪物。年轻人和他的爱妻黑纱公主,且曾进入神话世界,和凶暴丑陋,头上生角,脚下生蹄的`潘'打过交道!

        这些和地球人相差太远。所以许多外多外星人就用各种方法,使他们的外型和地球人形态截然不同的人,有理由相信他们曾在地球上出现过,也有理由相信他们是异星人。

        至于何以这类形态怪异的人,近千年来少见了,猜想是异星人逐渐明白,要在地球上活动,最好在外型上别和地球人相同──甚至连制造出来的机械人,也和地球人一模一样。本身是气体的外星人,外型可以随意变化,自然顺理成章,变得和地球人一模一样了。

        闲话表过,却说在《运气》这个故事中,自从金儿和小仙双双消失之后,事情应该已告一段落了──当然还有许多悬而未决的疑问。但这些疑问,没有确实的答案,只好各凭推测。例如金儿这个气体人,何以竟选择了大机构总裁秘书这样的身份在地球上活动,就只好问他本人。找不到他本人,自然是假设──假设可以有千百种,人人都可以进行。

        只有一件事,则需要交待一下。那天,小郭忽然打电话来:“我去探访李远,有没有兴趣同行?”

        我当然记得这个李远,只是不明白小郭何以还会对这个妄想症患者有兴趣,所以迟疑了一下。小郭叹了一声:“他的处境很可怜,此其一。我还想在他那里多瞭解一下有关气体人的情形,此其二。”

        我的回答是:“你错了,一个妄想症患者,每分每秒,都可以沉醉在妄想之中,你觉得他可怜,他可能正感到自己在做皇帝,而且他既然是一个妄想狂,当然也不能提供什么正确的资料给你!”

        小郭又叹一声:“他患上妄想症,是受了大【创建和谐家园】才发生的。”

        我没有搭腔,小郭继续说下去:“李远之所以会神经错乱,一来是由于工作的压力──大机构中的竞争和倾轧,外人难以想像。二来,由于他知道妻子对他不忠,而他又极不愿意离婚,形成了一股他难以负担的心理压力所造成的!”

        我出言讽刺:“了不起,大侦探而兼大国手!”

        小郭大声道:“别损我了──这次,李远有假期,到巴哈马去度假,就竭力想两夫妻一起去,可是他妻子坚决拒绝,这就使李远在到了巴哈马之后,妄想症突然大大发作。”

        我的反应是:“我仍然看不出有什么理由,要到病人院去看他。”

        我一再拒绝,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极其讨厌疯人院这个地方,我认为那比死亡还要可怕,大多数的脑病,都无可救治,疯人院就是地球人科学落后的明证。

        可是小郭最后的一番话却打动我。他道:“我相信他在巴哈马,在那大屋子之中,真有可能见过金儿、关夫人、总裁等人,这才编织了他的妄想!”

        我明白他的意思:“你是说,见过金儿、关夫人他们外形一样的气体人?”

        小郭大声道:“正是,所以,我想他有可能提供更多气体人的资料──当然,要他情况比较正常的时候才有可能,他对你有信心,有你在场,比较好些。”

        我对于奇诡莫测,难以想像的气体人,自然也有极大的兴趣,所以就答应了。

        我们约在精神病医院的大门口见面。

        我比他先到。

        我常说,世事很容易出人意料,完全不相干的事,可以引发另一件事。像李远的妄想症,引出了气体人金儿的事情,就是一个例子。

        这时,又是一个例子。在医院门口等小郭的时候,意料不到的事就发生了!

        事情是百分之一百的意外,而且特别之极。和李远一点关系也没有,可是偏偏若不是来看李远,就绝不会遇上这事,而发生了这个故事。

        对了,这个故事我定名为“开心。”

        “开心”,是什么意思,连小孩子都知道。但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是不是指把心打开来看看呢?也不是,人心早已被打开过,结构、功能,都已弄得一清二楚,没有什么看头。有本领,把人脑打开来看看才有趣,因为那是人类知识领域中的空白。所谓“人心险诈”,其实是冤枉了“心”,应该是“人脑子险诈”才对。

        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当然不会说,就算整个故事都说完了,和“开心”完全无关也不要紧,只要故事够好看,看得各位开心,也就很开心了,是不?

        且说在医院门口遇到的那件意外。

        医院位于海滨,离海滩甚近。时当初秋,睛朗清爽,海滩上有不少人在嬉戏,蓝天白云,远帆点点,风景绝佳。小郭还没有来,我把车子停在当眼之处,就信步向海滩走了过去。

        当时正是下午时分,太阳在我的身后──我强调这 点,是因为若然当时太阳是在我前面的话,我就不会冒著刺目的阳光去抬头看天,那也就看不到那两点金光,以后发生的事,自然也大不相同了!

        是的,当我抬头,极目望天之际,我看到了两点金光,极其灿烂夺目,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形成了一种十分奇特的光彩,而且还在迅速地移动。

        那景像才一入目,怪异莫名,我第一个意念所想到的是:“神仙在放飞剑!”

        可是定一定神,再仔细一看时,不禁哑然失笑,原来由于金光乍现,景像太奇特了,竟忽略了和金光在一起的一个极普通的空中现象。

        那所谓“极普通的空中现象”,是有一头苍鹰,正在天空翱翔。

        天上有鹰在飞,平常之至,所以被我忽略了。这时,我才发现,金光是在鹰身下发出来的,好像是在它的爪子部位,极有可能是他抓住了什么会反射阳光的金色物体,更有可能是它的脚部,套著金属圈,所以才会有夺目的金光反射。

        如果是后者,那么情形就有两个可能:其一是那是一头受人豢养的猎鹰。其二,那是生物学家研究的对象。

        我一发现天空上有金光闪耀,就一直以手遮额,凝神观看,同时也作出了推测。

        本来,事情到我有了这样的结论之后,也告一段落了。可是,突然之间,又有了意料之外的变化。我看到在高空盘旋的那头苍鹰,陡地以极高的速度,俯冲而下。我立即知道,它是在空中有了发现,正以它惊人的攫猎本领,冲向目标。

        而它下冲的所在,就是在离我不远处的沙滩,我看到有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手中拿著一只竹篮,正在向前奔走!

        那头鹰的目标,就是那个小女孩!

        这一下意念,令我吃惊之极,看来那头鹰很大,小女孩绝无抵抗能力!我已来不及出声警告,苍鹰自长空下击,势子何等凌厉!

        我立即向前奔去,在奔跑途中,拾了两块石头在手,说时迟,那时快,苍鹰离那小女孩的头部,已不到十公尺了,旁边也有人发觉苍鹰袭人,一起惊叫起来。

        我双手蓄足了劲,就在那鹰伸出双爪,抓向小女孩之际,两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带著呼呼的风声,已激射而出,射向那鹰双翅的翼根。

        这时,已可看清,那鹰双翅展开,足有一公尺半,鹰身并不是太大,可是铁喙钢爪,攻击力之强,使它具有极度的危险性。

        那小女孩已吓呆了,幸好在千钧一发之间,两块石头,已经射到。

        我是使足了劲道的,所以一击中,立刻见功。我听到了清楚的骨折声,那鹰本来是以极其佳妙的姿势凌空下击的,此时身子在离地三公尺处,陡然翻转,直堕了下来。受了伤的双翼,还在揭力扑打,令得沙滩之上,沙粒四扬,声势极其骇人。

        我第一时间赶到,立时以双足踏住了它的双翼,挥手令那吓呆了的小女孩离开。

        其时,那鹰是倒翻跌下来的,腹部向上,我可以感到它的双眼之中,充满了仇恨疯狂的目光。

        同时,我也看清楚,它的双足之上,确然套著金圈,由于它双足不断在蹬动,利爪还想攫人,所以一时之间,看不清那一副金圈的模样,只觉得式样很是奇特。

        苍鹰的脚上套有金圈,那自然是受人豢养的了。我知道要养这类猛禽,最好是自小养起,最理想的目然是取得鹰蛋,让小鹰在孵化之后,第一眼就看到主人。

        鸟类有一个很特别的遗传习惯──会把来到世上之后,第一眼见到的东西,当作是自己的母亲,在那种情形下,当然容易豢养和训练。

        若是捕捉一头成年的鹰加以训练,不是不可以,但必须有十分残酷的磨练过程,利用饥饿和痛楚,来逼鹰屈服。这样训练出来的鹰,和主人之间的关系,就像奴隶和奴隶主之间一样,仇恨之大,随时会爆发,经常以伤害主人,鹰回复自由的悲剧作结束。

        我也知道,一头久经训练的鹰,很具灵性,没有道理无缘无故去袭击小孩子的。

        我虽然双足踏住了它的翼,但是它还在用力挣扎,我大声叱喝:“别动!你要是不想死,我可以替你医治!”

        我当然不会期望它可以听懂我的话,所以我一面说,一面俯下身,双手按向它翅根的断折处,同时,略加劲力──这样做,会使伤处产生一种灼热感,减轻痛楚。

        那鹰果然安静了下来,这时,小郭也赶到了,我也看清楚,沙滩上散跌著一些烤鸡,那自然是那小女孩手中篮子里的,也是鹰想攫食的目标。

        我向小郭示意,两人合力,助它的双翼收束。小女孩的父母也来了,不住的向我道谢。

        鹰静了下来,我已可以把它抱起来,我道:“我要去找兽医,不和你去看李远了!”

        小郭摇著头:“真是意外,这鹰是有人养的?”

        我随口应:“看来是,我得好好教训一下那鹰主人,这样凶猛的禽鸟,怎可以随便放出来。”

        到了车旁,我叫小郭帮我脱下外套,裹住了鹰,再用安全带固定在座位上,然后驱车直到兽医处。

        那兽医是和我相熟的──若干年之前,一头勇猛绝伦的战斗犬,名叫老布的,在激战一头三千年老猫之后,身受重伤,就是在这位兽医处治痊的,从此之后,我和这位兽医相识,时有往来。

        这时,我载著伤鹰去找他,自是顺理成章。当他看到我带来了一头猛禽之际,他也不禁吓了一跳:“卫斯理,你古怪事真多!”

        我道:“别的事我不敢说,这件事,还真有点古怪,你看这鹰──”

        说话之间,他已把鹰接了过去,手法熟练地在断翼处接了一下,又在鹰头上拍了几下,那鹰变得很是驯服。兽医极快地替它注射了麻醉剂,等到鹰首垂下,他一面按驳断骨,一面问我:“是你?”

        我点了点头,把当时的情形,说了一下。兽医有点神情骇然:“这种鹰,有著极重的报仇心理,它一定不知道是你令它受伤的,不然,宁死不会让你把它带到这里来!”。

        我知道很有些生物,有独特的性格,所以点了点头。可是兽医接下来的话,却使我觉得不免夸张。他道:“是不是把它人道毁灭?不然,有朝一日,它知道是你把它击成重伤的,缠著你报仇,也是个【创建和谐家园】烦!”

        我不禁失笑:“它不会聪明到了能够找出谁击伤它。就算能,我也不怕。”

        兽医一扬眉:“它不能,它的主人能,你看,这是纯金的脚环,它的主人,必非普通人!”

        鹰在接受了麻醉之后,任凭摆布,所以,套在鹰脚上的那两个金环,也看得清楚。

        两个金环一式一样,都是绕在鹰脚之上的,式艺精绝,由半公分见方的金片组成。

        我小心地把它们取了下来,那种纯金特有的沉甸甸的感觉,很是实在。兽医一面在忙碌,一面道:“这对金环打造是精细之极,看来像是古物!”

        我明白他之所以会那么说,是因为那些金片上,都刻有图案,看来很是古朴,一时之间,也看不清内容是什么。而金环的手工精细,殆无疑问,取下来之后,仍有适度的弹性,使环弯曲如蛇。

        我不能肯定它是不是古物──古代金匠的手艺之精巧,有匪夷所思之能,要铸造这样的金环,自然绰绰有余。

        兽医又在赞叹:“这鹰的主人不知是谁,看来一定不是寻常人!”

        我也一直在想著这个问题,此际,我脑中陡然闪过一个人名,是冒险生活领域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他的外号就是“鹰”──亚洲之鹰。

        罗开会不会是这头鹰的主人呢?

        可是不到十分之一秒,我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正因为罗开的外号是鹰,他就绝不可能豢养一头鹰──以鹰的高贵孤傲,被人豢养,总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兽医的动作俐落,不一会就包扎妥当。他道:“你是准备把它带回去,还是留在我这里让它养伤?”

        我不禁有点踌躇,因为我没有养过鹰,不知道这类凶猛鸟类的习性,更不知道它伤后,是不是会更加凶猛暴烈,不好对付。

        兽医看出我的顾忌,拍著我的肩望:“鹰的智力极高。我看这头鹰,受人饲养已久,一定很有灵性,你只要对它友善,它不会怎样,况且,它并不知道是你令它受伤的!”

        兽医一再强调这一点,不免令我感到不快,我道:“我不怕让它知道,没有必要在一只鸟面前掩掩遮遮!”

        兽医却大是著急,连说话的腔调,也急成了古腔:“卫君,尚宜三思,三思啊!”

        我觉得好笑,而且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下去,所以只是挥了挥手,没有再说什么。

        可是兽医却大是认真,继续在发挥:“这种鹰,有灵性,你不是曾遇到过一头极灵性的老猫吗?”

        我叹了一声:“那老猫不是猫,是一个外星人的思想波,进入了一只猫的身体!”

        兽医反倒有了道理:“你又怎知道这鹰的体内,没有外星人的思想波?”

        我站了起来:“你扎好了没有,它什么时候会醒来?”

        兽医见不愿意和他讨论下去,神情有点委屈,过了一会,才道:“我加重了麻醉剂,它要昏迷12小时──那对它的伤势有帮助。醒来之后,你可以喂它,它可能不安静,但是我包扎得很好,它双翼不能动,三天之后,再带它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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