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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厕就在小公园里,倒也不远,齐默站在公共洗手池边,刚把水龙头打开,手里的小猫崽就被一只好看的手接在了掌心里,齐默眼睛往上移,觉得自己可能是眼花了,不信邪的再往上面移了移,顿时呼吸一窒,连忙往旁边避了避。
齐默承认萧文缜长得很帅,但长得再怎么帅,也不能大白天耍流氓啊。
公共洗手池边,萧文缜不知何时脱掉了他的白衬衫,并把白衬衫搭在了他的右肩上,雅痞感十足,仗着颜值高,身材好,所以哪怕上身只穿着一件白背心,依然被他穿出了满满的运动男神范。
齐默移开眸子,打开另一处水龙头洗起手来,心里念叨着非礼勿视,待洗掉手上血水,用力地甩了甩手,听见萧文缜对她说:“我的白衬衫借给你穿,你去女厕所把你身上的脏衣服给换了。”
齐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他不说话。
水流声哗啦啦作响,萧文缜眉眼低垂,认真为小猫崽清理口鼻处胎膜,明明只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小事,却被他演绎得赏心悦目。
“怎么了?”萧文缜见齐默站着不动,挑着眉质问她:“难道你打算穿着一身血衣,在学校里来回晃悠吗?”
齐默站在原地犹豫不决,虽然觉得换穿萧文缜衣服有点不合适,但又架不住萧文缜的好意,只好从他肩膀上抽走白衬衫,一个右转弯进了女厕所。
今日国大召开研究生新生开学典礼,全体新生统一着装,所有人都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齐默身上的白衬衫沾了不少猫血和羊水,不仅脏污,还很难闻,想必萧文缜看不下去,所以才会借衣服给她。
齐默脱掉自己的衣服,将萧文缜的白衬衫穿在身上,整个人别扭极了,一想到这件白衬衫不久前还被萧文缜贴身穿过,她就没办法保持心平气和,脸颊也跟着隐隐发烫。
男式白衬衫对于她来说有点偏大,好在宽松之余,穿在身上别有一番中性风味,倒也简约帅气。
齐默穿好衣服从女厕所里走出来,萧文缜已经简单清理好了小猫崽,审视的目光落在齐默的身上,齐默又开始浑身不自在起来,避开萧文缜的目光,齐默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小猫崽身上。
“谢谢师兄。”齐默垂着眼眸不看他。
空气安静了几秒,萧文缜暗哑的声音在她头顶低沉响起:“大黑猫和小猫崽交给我处理。另外,你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要杵在这儿。”
齐默经萧文缜一提醒,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干,本来她是要去保卫科拿人形立牌的。
“有劳师兄费心了。”
处理大黑猫母子并不容易,萧文缜原本可以不帮忙的,齐默见他稍显抗拒地拿着小猫崽,想必也是迫于形势无可奈何。
齐默心里装满了歉意,正欲转身离开,却被萧文缜忽然叫停:“等等——”
“把你脏衣服给我。”萧文缜盯着齐默手里换下来的女式白衬衫若有所思,淡淡的补充一句:“我思来想去,觉得我们还是交换一下衣服比较好,等你什么时候把我的衣服还给我,我再决定什么时候把你的脏衣服物归原主。”
齐默无言以对。
萧文缜的话外音,她听明白了,他是担心她借衣服不还,所以才会一物抵一物。
有生以来第一次,齐默被人当面质疑信用度,以至于转身离开时内心惶惶,感慨颇多。
这天上午,国大研究生会办公室的氛围有点不太寻常。
齐默出现以前,办公室里格外忙碌,主席团成员各司其职,或处理日常事务,或草拟规章制度,或收发文件,或在线更新官网素材……
齐默出现以后,办公室里格外寂静,主席团成员纷纷放下手头工作,或站或坐,先是诧异地看一眼齐默,稍后再看一眼被她摆放在办公室扎眼位置的人形立牌,一个个不解其意,盯着她集体保持缄默。
江棋来最近一段时间很忙,若非今天开学典礼需要他上台演讲,只怕他还不会来学校。有关于齐默的在校绯闻,他事先并不知情。
先前他在综合体育馆里听到齐默的演讲内容,散场后开机查询,方才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现下她拿着所谓的物证过来找他,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研究生会办公室里,江棋来穿着白衬衫和黑西裤,胸前佩戴着尚未取下的国大校徽,若论外在条件无不得天独厚,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衣服,却被他穿出了商务精英范。
齐默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江棋来将手里的文件夹丢在一张桌子上,吩咐相关成员及时存档,待转过身后,询问齐默:“你想让我怎么做?”
齐默说:“你是研究生会主席,你有义务代我出面解决这件事。我没做过的事情,谁也别想往我身上泼脏水。”
这次轮到江棋来看着她不说话了。
一位研究生会成员打破沉默,笑着充当和事老:“齐默同学,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想必那位在贴吧里发文的校友现在后悔的很,我刚刚游览了一下贴吧,那篇帖子已经不存在了。”
“帖子不在,影响还在。”齐默没有看向说话那人,目光一直凝定在江棋来的身上,对于这起恶意造谣事件,齐默的处理态度不见丝毫松动:“我的个人诉求很简单,要么学校对涉事学生进行警告处分,要么涉事学生公开向我道歉,二选一,对方定。”
“处罚会不会有点严厉?”有人提出异议:“依我看,批评教育一下,这事也就过去了。”
齐默不作声。
“成年人做错事,受点惩罚也是应该的。”江棋来走到萧文缜的人形立牌前,盯着“他”的嘴唇颜色看了几秒,难得目睹萧文缜也有被人肆意轻薄的时候,江棋来隐去嘴角笑意,对齐默允诺道:“你先去忙吧,这件事最晚明天出结果。”
“谢谢。”
齐默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就走,惹得办公室某成员撇着嘴评价:“这姑娘的脾气可真大。”
是很大。
江棋来心里叹了一口气。5年前,他心烦意乱之下一时冲动,让她以后离他远一点,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从此以后被她铭记多年,大概也记恨了多年。
他虽有心弥补,却不见得她愿意接受。
临近中午,江棋来处理完研究生会日常事务,吩咐办公室里一位陈姓学弟拿着人形立牌,跟他一起前往教务处。
路过停车场的时候,看到萧文缜正开车出来,江棋来朝汽车方向抬了抬下巴,陈姓学弟反应灵敏,立刻提着人形立牌挡住了萧文缜的去路。
萧文缜把车停了下来,坐在车里不动,没有下车的打算。
江棋来比萧文缜年长几岁,两人除了是国大校友,还是《追梦者》品牌栏目合作伙伴,私底下相交甚厚,闲暇时邀约一起打球是常有的事。
萧文缜透过挡风玻璃,注意到陈姓学长手里的人形立牌,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杰作,并没有觉得很意外。
研究生在校遇到困难,直接找研究生会出面解决,凡事不用自己出头,齐默借助他人力量达成所愿,倒也高明。
不远处,江棋来迈步走向萧文缜座驾,萧文缜按下驾驶座车窗,靠着椅背冷眼打量对方,江棋来是商业奇才这一点不假,但他腹黑爱使坏也是事实。
“好巧。”
江棋来单手扶着车顶,半弯腰看着萧文缜,萧文缜坐在车里朝他微一颔首,毕竟制造出来的好巧,也是巧。
“穿这么清凉?”江棋来见萧文缜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背心,假意提醒他:“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毕竟真人比人形立牌有魅力多了。”
萧文缜佯装听不懂他的揶揄取笑,“天热减衣去暑,你也可以试试。”
江棋来抿唇微笑不说话,萧文缜隐约猜到他有话说,见状也不着急,索性车子熄火,等着他慢慢说。
“国大贴吧先前置顶的那条帖子,虽说齐默是受害者,但她在开学直播典礼上公然提及,势必会放大此事。目前已经有几家媒体以你人形立牌被偷亲为题,在网上发了通稿,而你身为萧博彦和沈乐安的儿子,被众人茶余饭后议论在所难免。”说到这里,江棋来完全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看着萧文缜:“我很好奇,你对齐默在开学典礼上的发言怎么看?”
萧文缜平时很少微笑,日常待人接物较为冷漠,所以他一旦微笑,嘴角线条变化层次会格外明显。
江棋来说完上面一番话以后,萧文缜的笑容以极慢的速度一点点地舒展开来,虽然好看,但是有毒。
萧文缜心里跟明镜似的,江棋来和齐默从小一起长大,纵使没有玩伴之情,也绝对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挑拨离间。
想来,江棋来担心他私底下为难齐默,所以看笑话是假,借此试探他的态度才是真。
“我可以不回答吗?”萧文缜并不配合江棋来。
“可以。”江棋来看似很好说话,沉吟了一下,说:“我换个问题,你和齐默以后都是周安国教授的学生,齐默作为你的小师妹,你觉得她怎么样?”
“就那样。”
“具体哪样?”
“就我说的那样。”
萧文缜素日里说话,机警犀利,尤其擅长诡辩之术,江棋来与他相识3年,心知他不愿意回答的问题,就算绞尽脑汁变着法子追问他,也依然不会有任何结果。
事已至此,双方已经没有再交谈的必要。
江棋来转身离开前,面无表情地拍了一下车门,似是无声告别,又似是发泄郁闷情绪。
萧文缜笑容不变,发动引擎驱车离开。
后视镜里,江棋来的身影逐渐变小,直至远去。适才江棋来话里有话,先是提醒他和齐默师出同门,又间接道出齐默年龄比他小,跟直接提醒他不要以大欺小没什么区别。
幼时玩伴,邻里亲情吗?
“喵~”
后备箱里,黑色流浪猫发出微弱的【创建和谐家园】声,萧文缜轻蹙眉头,伸手在汽车导航上寻找最近一家宠物医院的位置,页面上弹出来一家“我爱我猫宠物店”。
我爱我猫,我爱我猫……
萧文缜这辈子,最不喜欢的宠物就是猫。
“阿嚏——”
导师办公室里,齐默禁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周安国板着脸不受影响,继续教训齐默做事不掂量后果,敲着桌子批评她:“研究生新生开学典礼是什么场合,是任由你胡来的地方吗?简直是太放肆了。”
齐默揉揉鼻子不吭声,事实上她已经被周安国训斥了半个小时有余。
半个小时前,周安国质问她开学典礼结束以后去了哪里,怎么也不接电话?
她的回复是:“教授,我离开综合体育馆以后,发现学校小公园里有位孕妇临盆难产,所以就帮了一点小忙,没时间接电话。”
齐默说的是事实,奈何周安国不相信她的话,对着她冷嘲热讽:“哟,你还能帮人接生啊,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啊。”
齐默知道周安国心里有气,所以不解释,也不辩驳。
开学典礼的确不是她可以肆意妄为的地方,她明知道媒体会关注直播现况,明知道萧文缜会因此被媒体消遣上新闻,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孔子曰:“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想要遏制流言泛滥成灾,就必须杀伐果断,她能走到今天,离不开她对自己的一股子狠劲,宁愿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绝不可能忍气吞声,任由他人奚落嘲笑。
许是齐默认错态度良好,周安国每一拳都好像打在了棉花上,以至于越训越累,到了中午时分,终于有气无力地摆摆手,示意齐默离开办公室,也好让他清静清静。
齐默走出经济学院办公楼大厅,一眼就看到了江夷中。
江夷中正坐在台阶上翻看手机,见齐默出来,连忙站起身走向齐默:“怎么样?周教授有没有为难你?”
齐默没有接话,边下台阶边问江夷中:“你出版稿交了吗?”
“交了。”江夷中查看一眼齐默的脸色,见她情绪一般,有心开导好友,于是伸出手臂搂住她的肩膀:“走,我请你吃饭去。”
中午校外用餐,江夷中提起贴吧文章,接连吐槽校友们一个个瞎了眼,后悔自己今天才知道这件事,如果早知道有人恶意中伤齐默,她一定亲自上线开撕,好好跟那群人掰扯个清楚。
说到这里,江夷中百思不得其解:“我就纳了闷了,萧公子嘴上那些口红印有大有小,再加上口红色号不一致,傻子也能看出来,偷亲萧公子的女生至少有好几个。你说学校那群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齐默专注吃菜,微笑不语。
马克·吐温曾经说过:“当真相还在穿鞋的时候,谣言已经跑遍了半个地球。”
很多时候,不是他们看不到真相,而是从众心理作祟,间接蒙蔽了他们的双眼。
“算了,不说他们了,添堵。”江夷中拿起筷子吃菜,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左胳膊肘放在餐桌上,似笑不笑道:“好在萧公子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件事情与你无关,甚至在你演讲结束以后,第一个带头为你鼓掌解围,真是难得。”
齐默夹菜动作一顿,在她做出那样的发言以后,她很清楚掌声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尤其是鸦雀无声的体育馆里,第一道掌声对于她来说尤为重要。
那道掌声她听见了,却不知那道掌声的主人是萧文缜。
为达目的,她用一场公开演讲拖着萧文缜走进媒体漩涡,而他非但不记仇,甚至利用掌声帮她稳固演讲局势。
想到这里,齐默忽然间没有了食欲。
江夷中不察齐默思绪,单手托着脸颊问:“入学报到以后,你和萧公子有没有因为齐爷爷吵起来?”
“没有。”齐默知道江夷中在担心什么,刻意补上一句:“萧文缜出于对爷爷的愧疚,入校后没少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