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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写你的名字-第2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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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默端着茶杯,杯壁略显烫手,萧文缜察觉到,从她手里接过杯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尉迟敏垂眸微笑,假装自己没看见。

      晚上是在华清园附近吃的饭,萧文缜等尉迟敏和齐默都入座以后,方才坐下点菜,很是照顾尉迟敏和齐默的口味,家教修养无可挑剔,尉迟敏宛如看女婿一般,越看越喜欢。

      用餐途中,尉迟敏好几次偷偷打量萧文缜,被齐默和萧文缜反复察觉到,齐默都替母亲觉得不好意思,萧文缜却是一副好脾气,盛汤倒水,极为妥帖。

      吃完饭,尉迟敏作为长辈要结账,到了收银台才被告知,萧文缜已经把账给结了。

      “你这孩子,不是说好今天这顿晚饭我请吗?”尉迟敏埋怨萧文缜。

      萧文缜微笑回应:“来日方长,还是等下一次吧。”

      离开餐厅前,齐默去了一趟洗手间,片刻后出来,远远就看到母亲和萧文缜正站在座驾旁说话。

      他们背对着她,没有看到她出来。

      “文缜,齐齐能够遇见你,真是她的幸运。”母亲的声音融进夜风里,微不可闻。

      “幸运的是我。”

      “辅导齐齐学习是一项苦差事,老爷子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却对你十分感谢。文缜,你帮了齐家一个大忙。”

      萧文缜沉默了几秒,迎着风缓缓开口:“尉迟阿姨,我很敬重齐齐。”

      “敬重?”母亲不解。

      萧文缜说:“您女儿很优秀,远比我还要优秀。从四年前知道她名字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比坚信,萧文缜可以不成功,但齐默一定能成功。”

      齐默停下脚步,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母亲好像也被萧文缜的话冲击到了,待缓过神,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齐齐想要抵达成功,路途中必定荆棘丛生,这是一条极其漫长,极其痛苦,看不到希望的渺茫路,这条路并不好走。”

      萧文缜不假思索:“没关系,我陪她走。”

      “……你可以陪她一直走下去吗?”

      萧文缜没有直接回答母亲的问题,却间接给了母亲一个答案,“佛教有云:佛不渡人,人自渡。既然佛不肯渡化齐齐,而我又不忍齐齐自渡苦难,所以我甘愿身陷泥沼,陪她一起经历苦难,帮她渡化成她未来想要的模样。如此一来,才不枉费齐齐多年泥泞挣扎,否则就算齐齐甘心,我也会替她不值。”

      齐默僵着身体,坚硬的内心就那么毫不设防地被一个男人,被一个男人的一席话无声撕裂,没有疼痛,只有震颤。

      喧哗的街道,仿佛一下子被黑夜吞噬了所有的声音。

      尉迟敏望着冷静理性的萧文缜,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就在刚刚,她听到了萧文缜不轻易示人的内心,也听到了一个足以超出她预期想要得到的回答。

      这个回答,足以抚平她先前的担忧,她知道萧文缜喜欢女儿,却从不知道他对女儿的喜欢竟是如此厚重。

      厚重到,尉迟敏自感汗颜。

      女儿不能读写,一直是她的痛之所在,更是她不敢正视的残缺,不承想这份残缺到了萧文缜的眼里,却成了敬重。

      老爷子放任齐齐入住华清园以后,一扫之前“虎爷”作风,甚至不再干涉齐齐的学业。现在想来,并非是因为齐齐学习自律性极高,而是老爷子阅人无数,他打从心眼里喜欢萧文缜,信任萧文缜。

      她怎会这般迟钝?九月下旬的那天下午,当萧文缜直言他希望那个可以陪齐齐一路走下去的人是他的时候;当老爷子把陪读重担交给萧文缜,同意萧文缜带走齐齐的时候,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老爷子认可萧文缜的感情,并为齐齐的未来添置了一个选择项,希望她今后在感情世界里也能为自己谋划出一条出路。

      而齐齐,她可怜的女儿,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精打细算的老爷子“转交”给了萧文缜。

      齐齐可知?

      尉迟敏离开的时候很匆忙,跟齐默拥抱道别,甚至不敢拿正眼看她,心虚上车,又心虚地开车离去,看的齐默一头雾水。

      齐默并未在意母亲的异常,事实上她这天晚上心事重重,震惊于萧文缜的感情,不耻于自己心里的那一点儿小卑鄙。

      餐厅距离华清园不远,先前来餐厅吃饭,萧文缜没开车,开的是尉迟敏的车,如今吃罢晚饭步行回去不过几分钟,正好可以散散步,消消食。

      路灯昏黄,夜风刮动沿途梧桐树枝叶,哗啦啦作响,光影投落在地上,仿佛齐默掉落一地的心事,隐晦不明,搅得一颗心七上八下,很是煎熬。

      齐默太过安静,萧文缜看了她一眼:“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事情。”

      “嗯。”

      他很绅士,没有追着问她在想什么事情,要么是不感兴趣,要么他在等她主动告知。

      齐默沉默了一路,直到走进华清园小区,她才吐露心事:“师兄,当初爷爷生病住院,我紧追学业进度很吃力,急切需要一个陪读对象帮我分解压力,就在这个时候你出现了。你主动提出要帮我,我虽然不愿拉你下水,但又屈服形势,终究还是厚颜【创建和谐家园】地利用了你的主动。”

      萧文缜表情不变,沉默地伸出手,握住齐默略显冰凉的右手,慢慢启唇:“没关系。”

      齐默眼眶酸涩,转过脸望向别处,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能走进国大读研付出了很多,爷爷也付出了很多,我不能因为爷爷生病住院,以后无法长时间陪我读书就半途而废。你是我师兄,是除了我爷爷之外,第二个说要负责我学业的人,但在我心里,你就是一个冤大头。”

      “没关系。”回应依旧,声音越发温柔。

      齐默停下脚步,路灯光芒投落在她光洁的额头和微微皱起的眉头上,眼睛里似有水光游走:“我利用你帮我分解压力完成学业,我说你是冤大头,你觉得没关系?”

      夜风呼啸,齐默的长发被狂风吹起,从萧文缜英俊的脸庞上轻拂而过,萧文缜站在阴影里,深不见底的目光注视着齐默的眼睛,用极轻的声音告诉她:“没关系。”

      几片落叶随风起舞,一片青黄叶子缓缓地飘落在齐默的肩头,萧文缜垂眸拿在指间把玩,再然后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说:“因为你是齐默,所以齐默的成功可以凌驾在萧文缜的成功之上。”

      齐默因他的话而窒息。

      她和萧文缜深深地凝视着彼此,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消散,整个人仿佛被一团烈焰吞噬,她能敏感的察觉到有某个东西正在她的体内疯狂生长,当饱满的情绪胀满整颗心脏,就只剩下混乱的痛觉。

      夜色中,两位青年男子行色匆匆地朝小区门口走去,谈话声传进耳中——

      “好几车家具在小区门口停着,小区保安拦着不让进,我们好说歹说都没用,只好请你们物业过去说一声。”

      “搬家这件事,江总秘书提前跟我们物业打过招呼,但我们物业今天事情比较多,所以一时就把这件事给忘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们倒是无所谓,在小区门口等多久都没关系,主要是江棋来的秘书,再三叮嘱我们今天晚上不管忙到多晚,一定要把家具摆放到位,我们拿钱办事,也是没办法。”

      “了解,了解。江总住在6号楼11层,一会儿你们开车跟着我,别跑错了……”

      当天晚上,一场来势汹汹的重感冒突然袭击齐默,导致她头痛欲裂,全身酸疼乏力,躺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就在下午,周安国和萧文缜双双下水抄网捕鱼,她还一直担心两个人会受凉感冒,却忽略了自己。

      那条大青鱼,她遛的是前半段,周安国遛的是后半段,而前半段恰恰是最累的时候。当时大青鱼刚上钩,正是力气最凶猛,挣扎最厉害的时候,她在遛鱼过程中热的直出汗,后来把鱼竿转交给周安国,热汗又悉数转变成冷汗,这才是诱发她感冒的主因。

      至于次因,绝非楼下搬来了新住户,制造噪音直至后半夜,也绝非物业工作人员屡次按门铃向萧文缜说明情况和表达歉意。

      齐默很清楚,她是被萧文缜浓烈深沉的感情吓住了,面对那样一份盛大的感情,她惊慌失措,甚至惶恐不安,不知该如何接受,更不知该如何消化。

      她在身心俱疲之下,病来如山倒,辗转失眠到凌晨,胃里开始翻江倒海,先后跑进洗手间好几次,半跪在马桶前吐得天昏地暗。

      凌晨四点,同样被失眠困扰的萧文缜,打开客卧房门去厨房倒水喝,见主卧室底端门缝有亮光渗出,不禁眉头微蹙。

      齐默是一个生活自律到极致的人,不管学习到深夜十二点,还是凌晨三、四点上床睡觉,她都能做到每天五点半准时起床,眼下她的房间灯光大亮,是还在学习,还是忘记关灯?

      凌晨时分,万籁俱静,但凡有任何声音都会在无形中被放大很多倍,包括从主卧室里传出来的呕吐声。

      主卧室洗手间里,齐默接连呕吐数次,胃里早已没有东西可吐,到最后只能靠干呕缓解胃部不适。

      她虽全身难受,烧得糊里糊涂,但有人打开主卧室房门,来到她的身边,她还是知道的。

      “怎么吐得这么厉害?”

      她依稀听到萧文缜的焦灼声,竟莫名觉得一阵心安,后来他又说了些什么,她意识涣散,几乎一句也没记得住。

      只依稀记得,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扶她起身的时候,她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一样,力气全无。

      只依稀记得,他将她拦腰抱起,手臂结实有力,她在昏昏沉沉的意识里仿佛被一片温暖的海水包裹,水波融入她的血液,寂静流淌在她的体内,很舒适,也很安宁。

      只依稀记得,他为她套上厚大衣,抱着她走出家门,进入电梯,上车,开车,赶到医院里为她挂了急诊……

      她睡着了。

      梦里,她在一条大雾弥漫的道路上踽踽独行,能见度很低,看不见前路,也看不见来时路,只能被迫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齐齐。”

      浓浓的雾气里,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子声,非常奇异地安抚了她的急躁和不安,她看不见他在哪儿,但他的声音一直徘徊在她的耳畔,宛如誓言一般,深刻入骨。

      “别怕,我陪你一起走。”

      “别怕,我陪你一起走。”

      “别怕,我陪你一起走。”

      ……

      齐默醒来已是清晨,她躺在急诊室输液床位上,身上盖着被子,右手背刚输完液,贴着止血绷带,萧文缜握住她的右手,坐在床边椅子上守着她,清冽的眼睛里带着一夜未眠遗留下的红血丝,一向遇事冷静漠然的他,竟难得深锁眉头,目光里满是焦虑和自责。

      “我没事。”她安慰他,声音沙哑,鼻音很重。

      她凌晨高烧40度,体温持续高热,经过反复物理降温,这才稳定下来,他在一旁看的心急如焚,怎么可能没事?

      萧文缜松开她的右手,从一旁的床头柜台上拿起一支体温计甩了甩,朝她俯下英俊的脸庞,轻声道歉:“我昨天不该带你去西斋一条沟钓鱼。”

      如果他不被江棋来话语影响,嫉妒心不那么重,占有欲不那么强,如果他当初不提议去西斋一条沟,像她生病这种事完全可以避免,都是他的错。

      “我昨天玩得很开心。”

      齐默想要平静道出这句话并不容易,因为萧文缜把手探进被窝以后,直到手指穿过她的睡衣,她才迟钝的发现,她的睡衣不知何时早已被人解开了两颗纽扣。

      她红着脸看他,他似是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嘴角微微上扬,稍稍拿开她的左手臂,把体温计放到了她的腋窝下。

      进出间,他动作熟练,想必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没少帮她测量体温,手指不可避免地划过她睡衣下的肌肤,她的反应很丢人,因为她在被窝里瑟缩了一下,被他敏锐察觉。

      “冷么?”

      齐默怀疑他是明知故问,却苦于没有证据,只好收起杂念,摇了摇头,告诫自己此刻生病,脑子不如往日灵光,万不可在萧文缜面前闹出笑话来。

      “你躺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杯水。”萧文缜帮她盖好被子,掀开隔帘离开了。

      齐默刚刚醒来,意识还比较混乱,所以没有及时察觉萧文缜的穿着,直到他起身离开,她才看清楚他的装扮。

      黑色睡衣睡裤,外搭黑色大衣,脚下穿着黑色低帮帆布鞋,虽然一如既往的帅气,但他穿衣一向得体示人,若不是出门的时候太慌乱,若不是太焦急,何至于这般不伦不类?

      关心则乱,她只是发个烧,感个冒而已。

      齐默躺在床上浑身难受,伸手按住床铺,还要避免体温计尽可能不移位,好不容易坐起身来,只见隔帘被人从一旁掀起,一名实习女医生拿着病历表走了进来。

      女医生见齐默醒来,朝她笑了笑,发现体温计不在盒子里,心下了然,问齐默:“体温计量多久了?”

      “不到两分钟。”

      这是一家三甲医院,也是距离华清园最近的一家大型医院,齐默猜测急诊室这天清晨应该接待病患不多,否则女医生哪还有空闲站在病床边等着到点取体温计。

      女医生伸手探向齐默额头,笑着说:“应该是退烧了,我一会儿再看看体温计。”

      “谢谢。”

      齐默和女医生大眼瞪小眼,彼此对视了一会儿,大概女医生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主动开口化解医患之间的紧张气氛:“今天凌晨,你男朋友抱着你冲进急诊室,当时你高烧不退,我们给你采取物理退烧措施的时候,你高烧反反复复,最高温有40度,你男朋友帮你冷敷额头大半个小时,你是没看见,你发烧是脸色发红,他是脸色发白,估计是被你吓着了。”

      脸色发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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