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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默写你的名字-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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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抵达齐家老宅,齐默等人先上齐家二楼看望过齐凯瑞,随后才一起下楼前往江家老宅。

      尉迟敏在楼下叫住江棋来,把早已榨好的番茄汁递给他,因为知道他从小就不爱吃番茄,所以非要盯着他喝完才肯放他离开。

      江棋来不忍辜负尉迟敏的美意,只好让齐默和萧文缜先去江家,说他喝完番茄汁就过去。

      结果齐默和萧文缜刚走出齐家大门,萧文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栏目组工作人员打过来的电话,他接通以后,把齐默送到江家门口,示意她先进去。

      齐默走进江家庭院,发现客厅门敞开着,想必是江夷【创建和谐家园】意为他们留的门。

      一楼客厅里没人,齐默踩着台阶上了二楼。

      江家楼梯拐角处悬挂着几个木质相框,有江奶奶和江爷爷的合影照,也有江明雨一家四口的合影照。

      江明雨携带妻子儿女拍摄的合影照很有年代感,古色古香的房间里,一家四口穿着民国衣服各自坐在木椅上,家庭氛围很浓郁。

      男主人江明雨穿着民国长袍喝茶,作为商界风云人物,纵使锋芒暗敛,举手投足间依旧霸气外露,不容小觑;女主人付晓茹穿着传统旗袍看书,嘴角带着浅浅微笑,优雅而又不失大气;江棋来穿着黑色中山装练习毛笔字,容貌英俊,东方男子特有的气质在他身上展现的淋漓尽致;江夷中穿着民国学生装拿着水壶浇花,编着两条麻花辫,笑容舒服宜人,十分好看。

      齐默收回目光,笑了笑。

      夷中容貌美气质佳,她的书迷们称呼她是美女作家,倒也名副其实,没有丝毫吹嘘之意。

      二楼书房没有关门,谈话声清晰可闻。

      江夷中笑着问:“璨璨姐,我上次把我的书稿文档发到你助理电子邮箱里,这都半个多月了,内部审核进度怎么样?有没有希望作为影视项目被你们给签下来?”

      江夷中在谈书稿版权,齐默不方便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打断她和炫语璨,只好暂时止步在走廊里。

      炫语璨:“你是青锋集团千金,又是我上司胞妹,只要你一句话,谁敢不买你版权?你的书如果想签影视剧,可以直接来找我,何必发邮件给我助理,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江夷中:“青锋集团是我爸妈的,青锋网是我哥的,跟我没关系。炫总,请你不要转移话题,我的书稿你们是不是看过了?如果内部已经看过的话,麻烦给我一个直观评价,谢谢。”

      炫语璨:“你真要听?”

      江夷中:“废话。”

      炫语璨:“你想听我也不说,怕得罪你。”

      江夷中:“你可以尽情得罪我,只要是为作品好,任何意见和批评我都虚心接受。之前有读者跟我反映过,说男女主角互动太过频繁,动不动就壁咚接吻,有点腻歪。你们内部否决我的稿件,该不会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

      炫语璨:“有点儿。”

      江夷中很不满:“我写的不是腻歪,是高甜。说我情节腻歪,那是你没谈恋爱,等你有朝一日和我哥谈恋爱,估计一天吻八遍,你都嫌少。”

      炫语璨笑着说:“一天吻八遍算什么,就算我一天吻你哥八十遍,也不能把你哥的初吻从齐默那里偷回来。”

      齐默浑身一僵。

      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里,她周身血液凝固,脑子里有根羞于见人,紧绷多年的弦忽然微微震颤起来,她被炫语璨轻描淡写的一个“偷”字,狠狠地钉在了耻辱架上,以至于大脑空白一片,完全丧失了应变能力。

      江夷中大惊:“你瞎说什么?”

      “不会吧,你是说江学长和齐默……”先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沈燮,忍不住加入谈话阵营,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

      炫语璨哼笑一声:“怎么不可能?齐默暗恋棋来多年,却一直不被棋来待见。5年前,她趁棋来午休睡觉,一时鬼迷心窍爬到棋来的床上,不信你问——”

      “问什么?”江夷中打断炫语璨的话,不悦道:“齐齐和我哥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关系,你说这事如果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许是江夷中言语太过咄咄逼人,不仅震慑了炫语璨,也惊住了沈燮,竟导致书房内忽然间没有了声音。

      同书房静止的声音一样,齐默脚步生根,定在原地没有一分钟,也有几十秒。在这段时间里,她在想些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愿意想。

      发抖的双手,微微眯起的双眼,憋得通红的脸颊,她的理智和思绪被疯狂叫嚣的愤怒紧密包裹着,被她生生地压了下来。

      当这种愤怒情绪蹿升到极致,即将啃噬掉她辛苦保留的理智,她不再有丝毫犹豫,蓦然转身下楼,却在转过身的一瞬间,心脏猛地一阵紧缩,疼得她呼吸骤停,仿佛有飞鸟从她心头振翅飞起,如匕首般锋利的爪子不小心触及她的心脏,带来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她看到了萧文缜。

      齐默从未想过,她人生中唯一羞于向人提及的隐晦,竟然会以如此撒狗血的方式曝光人前,而且还是曝光在萧文缜的面前。

      她与他咫尺之近,却又仿佛隔着万水千山。

      年轻男子雅人深致,脸色一如既往的冷漠,嘴角上下弧度没有任何异常,窥探不出喜怒情绪,唯有一双极具穿透力的眼眸重重地落在她的脸上,虽未言语,却如泰山压顶。

      她顿觉羞惭,忽然丧失了和他对视的勇气,避开他的目光,路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她下了两层台阶,他才迈步朝书房走去。

      片刻后,他的声音在书房里毫无温度的响起:“炫总,别忘了你的身份,更别忘了你的家教和修养,背后道人是非自损格调,请你慎言。”

      最后四个字被他咬得很重,齐默在台阶上听到,镇定地低着头继续下楼,身体里凝固的血液却有了回暖迹象,开始缓慢的流动起来。

      萧文缜……萧文缜……

      她反复呢喃着他的名字,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意外他会像夷中一样出面维护她?

      不知从何时起,“萧文缜”三个字之于她,不再是简单的异性名字,而是一抹温暖的存在。他是萧文缜,也是她师兄,更是相识以来一直默默帮她支撑负重人生,给她力量的人。

      走到楼梯拐角处,她再一次停在了江明雨一家四口的木质相框前,她看着相框里的江棋来,仿佛正在通过他几年前被定格的容貌,去追悼一场凌乱纷杂的少女过往。

      那年冬日,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不仅导致整个城市交通处于瘫痪状态,就连异地访友归家的爷爷也未能幸免于难。

      大雪接连下了3天,路面积雪覆盖,湿滑难行,多条高速路段被迫实施交通管制,爷爷滞留在异地酒店客房里,由于不放心她的学业,特意委托正在读大学的江棋来帮助江夷中辅导高中课程的同时,也顺便帮她辅导一下功课。

      犹记得翌日午后,漫天飞雪,阴沉沉的天幕宛如一幅重色调泼墨山水画,她拿着试卷习题,踩着厚厚的冬雪去找江家兄妹。

      江夷中不在家。

      江奶奶在楼下客厅里告诉她,夷中朋友过生日,一大早就出门去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让她独自上楼找江棋来。

      江棋来那日在卧室里睡觉,房门敞开着,她站在门口并未进去,见他躺在床上睡的很香,无论如何也不忍心叫醒他。

      原本,她打算去一楼客厅里等他午休起床,手已经放到了门把上,想要帮他把门给关上,结果看到他翻身侧卧,将大半条被子压到了身下。

      那时候的她,怀揣着满满的少女心事,担心他午后起床着凉,一心想着要帮他盖好被子,却忽略了他对她的影响力。

      他是她喜欢的男子,看到他会欣喜,被他注视一眼会害羞,她在那间暖意融融的卧室里,在他的床畔,俯首凝视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竟觉得她与他是如此的贴近,她慢慢俯向他,放肆的目光逐一划过他的眉眼和鼻梁,最后落在了他的唇上。

      她要亲他。

      这种念头来的很勇猛,挤压走她所有的理智,以至于眼里和心里只有他的唇。

      她如愿以偿。

      那一刻,她与他唇瓣相贴,涌现心头的却不是激动和兴奋,而是无与伦比的寂寥和难过,如同窗外扑簌簌飞落的雪花一般,被冷风一卷再卷,迷迷惘惘,不知归处。

      失神之下,他已缓缓睁开眼睛,迷惑,震惊,愤怒……嫌弃。

      当那道熊熊燃烧的眼神,带着鄙视和厌恶宛如一把利剑刺向她的时候,就好比一盆冷水沿头浇下,她猝然站起,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她终于意识到适才双唇相贴,萦绕在她心头的寂寥和难过究竟是因何而来,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这个亲吻是她用极为不光彩的手段偷来的。

      她是一个羞耻的偷窃犯。

      五年后,齐默在江家老宅透过相框,打量江棋来当年被定格的容貌,相框镜面上映照出她历经五年时光浸染,逐渐世俗的容貌和清醒的目光。

      踩着台阶下楼,她还是五年前的齐默,依然是那个卑鄙【创建和谐家园】的偷窃犯,但五年心路沉浮,长达二十几年的酸辣人生,早已让她对痛苦,对不公,对愤怨有了自我开解和消化的管控能力,所以当她在一楼楼梯口遇到江棋来的时候,甚至还能微笑着跟他打招呼:“大哥。”

      “怎么下楼了?他们不在楼上吗?”他并不知道,在他回江家之前,她究竟有过怎样的心路历程,更不曾知道眼前这位被他无视长大的女孩子,究竟需要调动多大的自控能力,才能保持住现如今的平静无波。

      他看到的,是齐默浅笑的眉眼,柔和的话语,而不是寒光凛凛的内心。

      “他们在楼上,你上去吧。”齐默步伐未停,与他擦肩而过。

      江棋来站在楼梯口,皱着眉问她:“你去哪儿?”

      齐默好像没有听见他的声音,走到江家大厅的时候,脚步暂缓,夹裹着心事又行几步,方才彻底的停下步子。

      “大哥。”她背对着他,没有回头。

      “嗯?”

      江棋来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呼吸却越发轻慢,他在待人接物方面素来警惕灵敏,或许刚才和齐默在楼梯口碰面并未觉察出异常,但此刻他几乎可以确定,在他回江家之前,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是……夷中和她闹别扭了?

      不是。

      因为齐默接下来的话不仅否决了他的猜测,还让他好不容易舒展开的眉再一次紧紧地皱了起来。

      齐默说:“五年了,我一直羞于那日午后自己的所作所为,对不起啊。”

      余音婉转,道不尽的沧海桑田和感慨万千,偏偏她的声音平静无比,甚至说完这句话转过身望着他,嘴角笑容一如往昔:“大哥,我这么愚笨和【创建和谐家园】,怎配喜欢你?又怎配恬不知耻地趴在床头偷亲你?我真是不自量力啊。”

      江棋来这日酒醒一半,虽然反应迟钝,但齐默这样一番话说出口伤人又伤己,而他不明前因后果,心里难免徒生躁意,更有火苗滋滋冒起,硬是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五年前那件事,他自知伤她至深,这些年来他拉不下脸跟她道歉,更怕撕开她已经结痂的伤口,所以一再规避,对此她也默契不提半个字,怎么今日……

      今日她自揭伤疤,化身成语言刽子手,任何一个敏感字词从她嘴里道出,都足以让他怒火中烧,却又不能当着她的面发出来。

      “好端端的,你说这个做什么?是不是楼上有人给你添堵了?”江棋来面色凝重,她从楼上下来,如果不是楼上有人给她不快,她又何至于如此?

      想到这里,江棋来迈着大步朝她走近,却被她倔强地退后一大步,再一次与他拉开了距离。

      江棋来没有再逼近,目光直视齐默,锋锐的像是一把随时都能出鞘见血的利刃,与其说他被齐默的言语和举动给激怒,还不如说他是被她眼神里的漠然给牵引出了前所未有的坏情绪。

      这一刻她看着他的眼神,还不如一个陌生人。

      齐默没有回避他的视线,陷入过往思绪里,淡淡开口:“大哥,那一年冬日,我第一次当小偷,也是唯一一次当小偷,我惴惴不安地偷了你一个吻,事后又惴惴不安地追着你跟你道歉。你从小就不喜欢我,这我知道,但我真的不知道你竟然还嫌弃我,厌恶我。你相信我,如果我知道你的全部念头,我绝对不会缠着你,我是真的知道我错了,你让我离你远一点,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敢与你并肩而行,甚至与所有男生都保持距离,唯恐脏了你的眼,也脏了其他男生的眼,但是大哥……”

      齐默手脚发颤,强迫自己深吸一口气,方能继续未完言语:“我能做的,我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作践我?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你,即便你再如何讨厌我,看在我们青梅竹马一场的份上,又怎么忍心把我的喜欢当做茶余笑料讲给你的红颜知己听?难道我齐默在你江棋来的眼里,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她是齐默,自卑敏感,偏又自尊要强,素日里平静温和,骨子里却是一个偏激执拗的人,因为与生俱来就怀有委屈,所以哪怕撕破脸皮,彼此互伤,也绝不允许别人施加委屈给她受。

      今日,她如同小丑一般被炫语璨当众取笑奚落,内心深处爆发而出的愤怨,宛如困守多年突然觉醒的猛兽,疯狂叫嚣着几欲出笼,而她对江棋来的失望,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终于演变成了现如今的言语相搏。

      如果说,江棋来先前还搞不清楚状况的话,那么此刻听完齐默的发泄,他终于梳理出了前因后果。

      红颜知己?

      炫语璨吗?

      他什么时候跟炫语璨讲过这件事?

      “炫语璨都跟你说了什么?”他顾不上齐默的抗拒和疏离,几个大步上前扣住她的双肩,寒着脸严肃申辩:“我没有。”

      没有吗?

      齐默冷笑。5年前,她在他的卧室里偷亲被拒,江奶奶在楼下休息,江夷中外出参加生日宴未归,当时整个二楼只有他和她,除了是他告诉炫语璨,她想不到有第二人。

      她不信他?!

      江棋来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手指从她肩头下滑,蓦然拉着她的手就要往楼上带:“走,我们上楼找炫语璨问清楚。”

      齐默被他拽着走了两步,心中顿生戾气,使劲甩开他的手,掉头就往客厅外面走。

      “齐齐——”

      江棋来追着喊她,她置之不理,走到院子里,再一次被他擒住了手腕,“事情没弄清楚之前,你哪都不许去。”

      她扭着头看他,言语诛心:“即便事情弄清楚又能如何?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我少女时期对你的喜欢一直都封存在保质期里面吗?嫌弃我者,我必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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