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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之月宴》-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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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自己关在这种地方半年之久,你竟然不会闷得发慌啊,郑悠舜。”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与过去的印象截然不同。曾经让人感觉优柔寡断的优美语调,现在如同一把磨得锐利的刀刃,蕴藏着冷洌阴森的气势。

      悠舜微微吐出一口气。

      “我也很希望可以有时间发慌,伤脑筋的是就算躲到这里来,事情仍然多得做不完,麻烦您让我忙中偷闲一下吧,茶朔洵大人……请问来此有何贵干?”

      悠舜的挖苦换来一阵愉悦的笑声。嵌在铁门上方聊备一格的小窗格并未看见对方的脸,只传来饶富兴味的声音:

      “你真是幸福,居然希望可以偷闲,我一直很想试着这么说一次看看。”

      “看来您在金华,应该是玩得很尽兴了。”

      “消磨时间罢了。”

      爽朗的语气并未否认。

      “到头来还是一成不变,主要原因仍然出于无聊……郑悠舜,其实我啊,活得非常无趣。原本对凡事就毫无干劲可言,即使一时产生兴趣也是很快就腻了。我自己也觉得这样的三分钟热度是一种缺点。预见未来真的不太好玩,一切变得很无趣,这个世界看起来就像一个虚幻的泡沫,一下子就破灭消失……我真的一直想不透,为什么世人对于活着这件事都不会厌烦呢?”

      隔着铁门传来叮当声响。清脆的响声让悠舜攒眉心。

      “朔洵大人……您现在手上拿着什么?”

      “……你猜是什么?”

      叮叮当当,就像表现出朔洵内心所想一般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响。

      “朔洵大人。”

      “呵呵,就算你想要,只有这个不能给你,这是我对心上人儿寄予相思的唯一物品。”

      令人背脊发寒的柔媚声音,不禁让人联想到他疼惜地亲吻着手上物品的模样。

      “我说悠舜,真的很神奇耶,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平凡无奇的石头只不过是因为曾经装饰过一个人的头发,就能让我萌生如此特别的心情。”

      悠舜叹了一口气。

      “您恋爱了?”

      “没错,是我的初恋。而且是从出生以来二十九年才终于姗姗来迟的春天,你会祝福我们吧。”

      “她身旁的亲人非常可怕,奉劝您趁早抽身比较好。”

      “嗯,我知道。所以我很快就收到‘非常私密的寒暄’,不过我觉得这种莽撞的行为有点不对劲,他应该被马踢一次看看,建议你基于同事的情谊,对他提出这个忠告比较好。”

      悠舜一时愣怔……看来黎深已经透过某种特殊管道,出手阻拦朔洵恋爱之路。不过遭到那个黎深的毒手,居然有办法逃过一劫——不对……

      茶家本身目前并未受到红家施压,这点悠舜非常清楚。

      红黎深只针对茶朔洵出手,而且甚至算不上警告。红黎深的字典里没有“警告”这种半调子的字汇。悠舜忘了自己的处境,忍不住发出笑声。

      (一旦感情用事便完全失控的你,居然会为了别人而自我克制。)

      黎深藉由饶过朔洵一命的这个做法,表达出正由于深爱自己的侄女,因此他不出手的立场。之所以送来“请多多关照”这种完全不符合他一贯作风的书信,也是甚至这个缘故。因为在黎深的心中,能够帮助她的,除了身为州牧副官的悠舜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红秀丽,名门红家的长千金,彩云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女性官吏。而且是在最初时骚动之后。让几乎已经决定辞官的长官再度回心转意的少女。

      “她告诉我说,现在努力还来得及。”

      原本以为不再回来的他,回到州府鞠躬道歉之际,悠舜不知有多么感激她。对于秀丽担任州牧,最开心的莫过于燕青跟——自己。

      他由衷期待着尚未谋面的两名年轻新任州牧,然而——

      “……希望您不要为了打发时间,调戏我们重要的长官,请您尽快改变主意,将手上的‘赐花’归还。”

      “……打发时间啊……”

      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门外传来珠缀饰品的丁丁作响,似乎是做出欹斜着头的动作。

      “只有这一次,我觉得这个说法并不恰当,我不会为了打发时间去调戏女人。”

      笑意不知不觉从朔洵的声音中消失。

      “能够遇见……那位姑娘跟她的二胡,我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听着她的二胡度过整整一个月的我,居然一点都不会腻,连我自己也觉得很惊讶,甚至感到害怕。”

      悠舜蹙起眉心……害怕?无视于对方的沉默不语,朔洵像是自言自语似的继续发言:

      “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任何人事物可以像她那样让我不会感到厌腻,只有她能够拉奏我所喜欢的二胡。这辈子可能无法再碰到让我如此执着的事物了,我甚至觉得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因此,等到有一天我对她的二胡不再喜爱……那似乎代表,我已经没有继续活下去的理由了。”

      看来朔洵真的这么认为。不过悠舜准确的判读出他潜意识之下的情感……这似乎真的是他的初恋,他甚至不知道有一种自己所无法掌握的情感。

      为什么会感到害怕——认为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这种心态究竟是源于何种因素?

      (这个人——)

      悠舜再次稍微修正了关于朔洵的情报。他静静吐出一口气,忽地抬起脸。

      “让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吧——请问来此有何贵干?”

      门外面传来似乎是临时想起来一般,含着轻笑的声音。

      “啊啊,差点忘了。我是来替祖父大众传话的,传达一件再简单也不过的小事。”

      感觉好像亲眼目睹了门外的茶朔洵,将笑容从他那张端正的脸庞缓缓褪去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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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的悠舜确实拥有封锁茶州州都·琥琏的能力。悠舜目露利光,抿紧嘴唇。

      “我想请问其中理由为何,因为新任州牧大人目前尚未抵达武琏。”

      “‘所以才要这么做’呀,我想这是祖父大人一开始的下马威吧”

      “……如果我拒绝呢?”

      “恐怕‘琥琏会状况连连’吧……对了,你有没有什么心愿?有什么需要我会尽量帮忙,你的兴趣应该不像祖父大人那么低级,所以我可能会替你实现。呵呵,说说看,‘我想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

      “反正你快要没有用处了,瞧,只要打开这扇门内的锁,我可以让你决定自己的死法,不然可能就只剩清蒸了哟?祖父大人好像已经打定主意了。”

      悠舜紧紧握拳。如同歌唱一般的优美声音从门的另一端传来。

      “放心好了,郑悠舜,即使封锁整座城市,我们还是会让所珍惜的那群人进城的。你说是吧?不这么做就不好玩了……那么,在这个地方意气用事是徒劳无功的,我想聪明的你应该也很明白这一点。不必现在给我答案,天黑之前先想清楚吧,失陪了。”

      叮铛……清脆的珠玉声叮叮作响。

      “厉害……应该这么说吧?不过,我看你再晚十年出生也来不及了。”

      “一时兴起的游戏似乎玩得有点过火了啊……茶朔洵。”

      他与燕青在接获茶太保的讣闻之际便同时采取行动。假设所有可能发生的状况,并且已经针对各种情形逐一拟定对策。如今已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让他心生动摇。

      “接下来就是静观其变吧。”

      悠舜微微一笑,扶着腿部重新调整坐姿。

      “真是的,年纪一大变得很容易自言自语,希望两位年轻的新任茶州牧大人可别嫌弃我呀……”

      真希望早一天与他们见面——当他面露微笑之际,窗边传来近似啄木鸟的叩叩声。

      声音并非来自门上的小窗,而是在正对面,黑暗直接入侵的铁窗外面只有天空与悬崖峭壁。从这个高度摔下去,肯定会变得跟炖了太久的食材一样支离破碎,没想到却冷不防冒出一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

      这双早已习以为常的手每次来访,总是很灵巧的将铁窗转开,轻而易举的抛进牢内。等到事情办完,准备离开之际,便由悠舜从内部递出铁窗,再重新装回去。严格说来,那可是足足有三根手指粗的铁条。悠舜光是搬一根就累得满头大汗,黑色手套竟然可以将其当成像纸轴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抓起来。

      今天再次来访的奇妙双手忽地抽了出去,接着扔进一个大篮子。

      “真的很谢谢您的帮忙,南师父。”

      悠舜完全不表示讶异的出言道谢,小心翼翼将处理完毕的公文放进空无一物的篮子内。他套上盖子,再绑上绳子以防止盖子松脱,扶着行动不便的腿部,将重量不轻的篮子推上窗边。

      一手的手指轻松抓过悠舜以双手勉强搬上来的篮子。

      “南师父,真的很不好意思,等这个工作结束之后,能否请您再过来一趟?这是最后一次了。”

      “哦,这下跟我那徒弟的约定就算结束了!我又可以继续我的武术修行了。”

      声音的主人向来贴在外围的墙壁,从来不露脸。悠舜脸上泛起柔和的微笑。

      “……是的。这段日子以来真的非常感谢您,您有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达给燕青呢?”

      “‘把那些烂帐给我还清……’”

      “……我……我明白了。”

      那大概是师父自己欠的债,但想到这段时间以来受到师父多方关照,悠舜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我会完成最后的约定,稍等一下。”

      可以看见一只手十分豪爽的挥舞着,接下来只听见逐步爬下壁面的微弱声响。

      一如往常,悠舜忍不住低喃出声:

      “……师父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

      与燕青之间好歹有十年的交情,但悠舜到目前为止从来没有见过他的师父一面。

      ‘我师父他呀~有点内向,他之所以常常白吃白喝的原因就是,虽然肚子很饿,但又不喜欢跟人面对面,所以往往还不等付帐就先逃之夭夭。’

      ……话好像不是这样说的吧,悠舜心想,但想想的确没错,这段时间往往只闻其声,或者看见身体的一部分,从来不曾见过南师父整个人的模样。是一位高深莫测的出世高人。

      “好了,赶快趁师父回来之前,打理随身行李……”

      “久等了!”

      “啊?”

      听见快到根本没等多久的声音,顿时以为是错觉而转过头来——悠舜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

      宅邸深处的一处厢房,一名老妇人缓缓张开眼睛。

      “……死老头,终于来了啊!”

      她长期以来一直被软禁在这个充满暴发户低级品的房间中。

      去年春天,与她鹣鲽情深的丈夫过世。与她相守多年的丈夫在遥远的紫州丧命,接着转眼又过了一年,现在已经是终日飘落的树叶染上缤纷色彩的时节了。

      一反其气质高雅的外貌,她明显不耐的转动羽扇,粗暴的将羽扇摔向桌子,羽扇飘下几根柔软的白羽毛,翩翩飞舞。

      “怎么这么慢!”

      在茶州的问题尚未浮上台面之前按兵不动,受不了这个无药可救的邪门歪道。

      从以前就看这个人不顺眼。在他往老狐狸之路勇往迈进的现在——那家伙也没有别条路可走——这个评价也不会有所改变吧。

      老是摆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霄瑶璇。然而,她还是等待他的到来。彼此看不顺眼正是两人之间唯一,而且是最大的共通点。

      她以令人感觉不到年事已高的优雅动作站起来。

      一边的翅膀已经被折断了。但是,仍然有人需要她的保护,现在还不能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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