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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纨绔与高岭花苏戚-第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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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他娘让人这么上山?骑着马直接来?你们脑子呢?”田爬子气得满面涨红,抬脚将说话的人踢翻在地。眼见队伍及至面前,他突然意识到什么,大叫不好:“糟糕,有诈!”

      话音未落,马背上的人纷纷抽出刀刃。田爬子扭头,还未看清对方动作,头颅已经与躯体分离,掉落在地滚了好几圈。

      他睁着眼睛,歪斜而血红的视线里,是其余匪徒被利落砍杀的画面。

      有诈啊……

      老四行事谨慎,这么短的时间,苏戚的人根本无法抵达小粥山……

      眼前这些……究竟是什么人?

      然而他无法发声。逐渐凝固的视野,被马蹄猛地踏下,变成彻底的混沌虚无。

      苏戚站在原地,身体保持着进攻的姿势。来者形貌陌生,他们骑着马,肆意踩踏着尸首,在她和秦柏舟周围绕圈。

      更远处,哀嚎与打斗声接连不断,燃灯的哨岗轰然倒塌,火油滚开满地。

      给马队带路的水匪抖抖索索跪在血泊里,仰着头讨饶:“小的已经带各位大人见到田爬子了,还请饶小的一命……”

      有人策马缓缓行来,在血泊前拉住缰绳,动作亲昵地拍了拍马脖子:“白狮子啊,小心弄脏脚。”

      借着隐约火光,苏戚看清了那人的脸。

      眉眼狭长,笑容狡黠。

      是萧煜。

      萧左监翻身下马,很嫌弃地避开地上血污,跟苏秦二人打招呼:“哟,都在呢,没受伤吧?”

      他的视线落在秦柏舟身上,眉梢挑起,脸上显露出奇异而不失礼貌的笑意。

      “柏舟,你们这是什么玩法?”

      苏戚看向秦柏舟,这才意识到,廷尉身上除了项圈锁链,只裹着一件紧绷绷不合体的外袍。任谁看去,都知道衣袍里面没穿任何东西。

      就……贼他妈色情。

      苏戚突然很想掩面,这几天她究竟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糟糕事啊?

      当事人秦柏舟依旧神情冷漠,没理会萧煜的问话,言简意赅地提醒道:“你来晚了。”

      “不晚吧?中午就埋伏在山脚,截住水匪的信件,还得安排人马潜行进山。后来丞相也派人过来,我们总得跟人家交洽许多事……”萧煜唠唠叨叨解释了半天,见秦柏舟面色如冰,只好摊手承认,“好吧,我的确拖延了一会儿。反正你也没出事,别在意这种小事嘛。”

      这他妈是小事?

      苏戚手指发痒,特别想揍萧煜一顿。

      “你们怎么过来的?”她问,“从何处得知廷尉身陷小粥山?”

      “廷尉署内自有紧急联络手段。被水匪围堵时,我的人便将讯息送出去了。”秦柏舟没有细讲,只简略解释了下,“这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方法。江泰郡路途遥远,加上水患,他们赶来最起码也要十多天。苏戚,你的拖延很重要。”

      换言之,如果没有苏戚,也许秦柏舟根本熬不到现在。

      苏戚哦了一声:“难怪你要我在信中使用密语。”

      这信根本不是给薛景寒看的。秦柏舟的人早已潜伏山脚,卡着时间拦截密信,进山清剿匪徒。

      “行了,先走吧。这地方吵得要命,还一股臭味……”萧煜见不得他俩聊天,牵着马就要走,“苏家的人也送下山了。丞相带了很多人马,后续事宜不需要我们操心。”

      跪地的水匪连忙拽住他的袍摆,颤巍巍出声:“大人,我,我……”

      萧煜低头,像是刚意识到此人的存在,恍然道:“噢,这儿还有个活的。”

      “您说过,我带人找到田爬子,减低他的戒备心,就放我一条生路。”水匪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脊背满是汗渍。“我都按您的吩咐做了……”

      萧煜皱眉思索:“我这么说了吗?”

      “说了,说了的。”那匪徒连连点头,见萧煜表情漫不经心,咬牙道,“您不能杀我,杀了我,没人知道万悔录的下落。知情人都死了……”他指向满地尸首,“现在只有我知道,从廷尉身上搜来的万悔录,究竟藏在何处……”

      万悔录?

      苏戚敏锐地注意到他话里提到的东西。

      她想多听一点,但秦柏舟突然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利刃劈砍皮肉的声音传来,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响动。什么液体滴滴答答流淌着,铁腥气顺着风灌进鼻腔。

      苏戚推开眼前的遮挡,便看见刚才的水匪蜷缩着倒在地上,头颅与脖颈几乎完全断开。萧煜握着长刀,随手抓住属下的衣裳擦干净血迹,语气轻松地说:“撤了撤了,待会儿整个寨子都得烧起来。”

      有人给秦柏舟披上玄色衣袍,换好乌靴,手法利落地剪断项圈。沉重锁链哗啦掉落,他身上再无禁锢痕迹。

      “走吧。”秦柏舟握住苏戚的手,笑容掺着浅淡的温度。苏戚目光下移,瞧见他衣摆处的蟒缠莲,在火光照映中,流动着耀眼刺目的光芒。

      在小粥山共同度过的寥寥数日,仿佛已成荒唐梦境。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依旧是大衍令人闻风丧胆的酷吏。

      苏戚没说什么,挣脱秦柏舟冰凉的掌心,反而抓住他胳膊:“你走不利索,我扶着你。”

      秦柏舟眼眸弯弯,没再坚持牵手,任凭苏戚带着自己下山。一路火光明艳,他踩着焦黑的土地,眼中始终映着少年沉默的侧脸。

      山脚处聚集着很多人。

      苏戚看到了神情焦急的十一,苏九,以及自己带来的苏姓儿郎。穿着官袍的人也不少,个个品阶挺高。站在最中央的男子容貌出尘,束金冠着玄袍,身上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

      多日不见薛景寒,苏戚第一反应想转身走人。

      但薛景寒已经发现了她,出声唤道:“苏戚。”

      苏戚没动。她的脚底像是生了根,半步迈不出去。

      薛景寒看着她搭在秦柏舟臂弯的手,神情冷了许多:“苏戚,过来。”

      听见熟悉的命令语气,苏戚的逆反劲儿噌地上头,干脆退后几步,想往山上走。

      薛景寒闭眼,终于妥协地叹气。

      “听话。”他的嗓音无奈而疲惫,蕴藏着深深的牵挂。“我很想你,也很担心你。”

      四周喧闹顿消,只【创建和谐家园】焰吞噬树木的爆裂声响。

      感情内敛运筹帷幄的丞相大人,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不该宣告的心声。

      苏戚捏紧拳头,伫立片刻,朝薛景寒奔去。

      大概有那么一瞬间,飘飞的衣衫擦到了廷尉的臂膀。秦柏舟下意识伸手,指尖只抓住了流动的空气。

      第一百零四章 我无法和人分享

      回程的路上,众人各怀心思,气氛特别微妙。

      要问候廷尉吧,骑马的秦柏舟始终摆着死人脸,旁边还有个萧煜叽叽喳喳,谁也插不进话。更别提那些浑身血腥气的吏卒,围在秦柏舟周围,硬生生造出了生人勿近的压抑气场。

      苏戚呢,和薛景寒一起走。两人偶尔对答几句,言语倒不算逾矩,但傻子也知道这两人关系不一般。

      具体什么关系,他们不敢猜。

      不仅不敢猜,很多人还自主规避了某种想象,硬是将薛景寒的剖白理解为对后辈的关心照拂,或者师生情谊,侨札之好……

      反正文人嘛,表达情感总是比较夸张的。什么自比怨妇,思念甚久,在诗词里也很常见是不?

      众郡县官吏很好地说服了自己。当然,即便如此,也没人上前打断丞相和苏戚的谈话。

      一时间,只有马蹄践踏泥土的响动,以及人们行进的呼吸与足音。萧煜嘻嘻哈哈的调侃变成了某种聒噪的配乐,其间偶尔夹杂着薛景寒冷淡平常的言语。

      “上游江水正在减退,白水县受灾严重,百姓已经疏散至安城柳林等地。”

      “夜里行路不便,暂且停驻白水县内。”

      “排水渠?现在人手充足,不必担心。”

      “你画的堤坝图很好,我做了些细化补充,已拓印交付各县施行。”

      “……”

      苏戚说话声很低,跟在后头的人听不大清。单从薛景寒的回答中,可以判断出两人在谈治理水患的事情。

      ——是公事啊。

      众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偏偏萧煜兴致高昂,隔着老远距离对薛景寒喊:“薛相,今晚一起住吗?要是地方够,我们就不用另寻歇脚处啦,这一路赶来淋雨吃土的,还没休息过呢。”

      薛景寒正在和苏戚谈论淤泥处理事宜,闻言淡淡看了萧煜一眼。郡守察言观色,立即用胳膊捅了下旁边的郡曹,郡曹扯着嗓子赔笑道:“萧左监放心,下官已经安排好,诸位大人都在一处,方便议事……”

      “议事就算了,你我公务不同。”萧煜眯着狭长的眼睛,半是恶意半热情地说道:“苏戚,记得来找柏舟啊,我们医官想知晓治伤情况。况且,苏公子照顾了这么多天,总该好好感谢。”

      不知是不是错觉,空气莫名森冷了许多。

      薛景寒嘴角微弯,表情似乎在笑,嗓音却仿佛掺着刺骨冰霜:“廷尉署的医官,不会自己望闻问切么?”

      萧煜捏着缰绳,悠闲回答道:“望闻问切,自然要问问苏公子怎么治的。”

      “详细诊治情况,写好之后送给你们。”薛景寒语气嘲讽,“一国之廷尉,竟然要无职无权的学生舍身救援,如今也能坦然称谢么?”

      寥寥数语,似有无形刀剑往来交锋。

      郡县官吏屏息凝神,谁也不敢出声圆场。

      长久沉默的秦柏舟总算开口,叫了声萧左监:“闭嘴,很吵。”

      “吵吗?”萧煜摸摸白狮子的鬃毛,低声笑,“我以为你会感激我的提议。”

      感激么?

      秦柏舟遥遥望去,见苏戚侧着脸,对薛景寒说着什么。即便听不见清晰言语,也能看到少年眼眸里闪动的光。

      亮晶晶的,像天上细碎的星星。

      真好看啊。

      在小粥山相处的四天里,他从未见过苏戚这样的眼神。

      “多余的事,不需要你做。”秦柏舟放轻了语调,说,“继续搜查万悔录,切勿让它落于人手,知情者一概斩杀。否则,天子降罪,廷尉署重责难逃。”

      萧煜嗤笑一声:“既然如此,何必让我杀了那个水匪。为了不让苏戚卷进来,就杀人封口,却不想想我们得费多少精力。”

      秦柏舟没再说话。

      月上中天,一行人抵达白水县内,在收拾好的客栈里歇息。此地受灾严重,即便已经派人竭力清扫,客栈大堂内尚有半尺高的泥水。苏戚淌着水走上楼梯,被薛景寒引着,进到顶层最宽敞的屋子里。

      一进门,她看见里面摆放的浴桶,还没问什么呢,就被薛景寒摁了进去。

      苏戚匆忙间只来得及脱掉湿透的鞋袜。整个人连带衣裳全泡在热水里,差点儿呛住气管。

      “干什么,吓我一跳。”她攀着桶沿,抹了把脸上的水,笑道,“怎么,薛大人嫌我脏啊?”

      薛景寒冷淡开口:“是,脏。”

      苏戚愣住了。

      “虽然我的确好多天没捯饬过自己……也不用说得这么直白吧。”她仰头望着面前的薛景寒,诚恳建议道,“薛相,遣词造句委婉些,很伤人的。”

      薛景寒垂眸看着苏戚,薄唇开合,一字一句说道:“血,药,还有秦柏舟身上的味道。苏戚,我觉得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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