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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纨绔与高岭花苏戚-第7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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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错误估计了苏戚的心。

      如果廷尉署的萧煜得知薛景寒的想法,想必会大笑出声。

      哪儿是错误估计的问题,苏戚他就没有心!

      看看秦柏舟吧,从繁忙公务里挤出半天时间,原本要休息整顿,准备长途跋涉,结果就为了苏戚,水也没喝一口跑出去救人了!

      救人也罢,还巴巴的带人逛万梅湖,去松亭,把苏家的小少爷伺候到位了,自己再披着夜色出发。

      走了这几天,苏戚来问过秦柏舟的情况吗?

      没有!

      恐怕连秦柏舟不在京城的事儿,他都不知道。

      萧煜一声接一声地叹息,仰靠在躺椅里,双腿交叠着搭在案几上。他端着紫砂杯,浅啜一口茶水,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所谓平淡是福,不过如此……哪里需要什么恩爱情长,痴心错付……”

      门口进来个人,胳膊里挟着厚厚一摞竹简,看见萧煜,立即抽出竹简砸他脑门:“把你的脚拿下去!麻利滚蛋,这是廷尉的屋子!”

      萧煜稳稳接住飞来的竹简,姿势优雅地喝完杯中茶水,摇头晃脑道:“祝右监,大白天的,这么暴躁不好。”

      祝乐气得笑歪了嘴,举起竹简就打他,嘴里犹自念叨着:“我让你见识什么叫暴躁,你个欠抽的,整天偷懒活儿也不干,还跑大人屋子里糟践!那把躺椅又哪儿来的?信不信我劈了当柴火!”

      萧煜从椅子里窜起来,绕着场子跑,死活就不出屋子:“我这哪叫糟践,反正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柏舟去江泰郡没个把月回不来,总得有人打理打理嘛……”

      “滚滚滚!”祝乐懒得跟这块滚刀肉废话,“回你屋干活儿去,实在闲得长毛就去大牢里审人,否则赶明儿我参你一本!全官署联名的那种!”

      萧煜:“那倒也不必……”

      在祝乐威胁的眼神下,他摸了摸鼻子,非常无趣地退出门外。迎面气喘吁吁跑来几个乌衣吏卒,嘴里念着有事了有事了,萧煜伸手拦下,问:“怎么了?”

      “苏府出事了!”他们抢着开口,“据说是苏戚跑啦,偷摸摸出的城,苏太仆现在正发火找人呢!”

      萧煜不以为意:“那小少爷不是经常跑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这回不一样嘛。虽然苏府藏着掖着不肯说内情,不过哥几个儿是专门干这个的……”其中一人比了个偷听的手势,笑嘻嘻说道,“我们打探到,苏戚啊,应当是跑去江泰郡了。”

      江泰郡?

      不正是秦柏舟办差去的地方吗?

      萧煜眼神一亮,用力拍了下手掌:“原来如此,是这种玩法啊。欲擒故纵,反复推拉,苏戚这手段,啧。”他感慨几声,扭头冲着门里喊,“祝右监,苏戚追着廷尉玩儿私奔去了,天高皇帝远的,估计一两月都不回来了,这屋子就腾给我罢?”

      屋内飞出一块巴掌大的镇纸,直击萧煜脑门。

      萧左监,仆。

      远在几百里外的苏戚对京城中的情况一无所知。

      她连日策马驱驰,白天赶路,夜晚在驿站休憩。如果到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便拾捡柴火烧水热饭,和苏九他们挤在一起合衣入眠。

      睡着了,偶尔便会做梦。

      梦见落霞庄的卧房,熟悉的人抱着自己,轻声细语。梦见薛宅的庭院,青衫的男子独自坐在树下,背影孤独而冷清。

      她很想上前,看看他,和他说说话。

      可一旦踏出脚步,周围的风景就碎裂变形,重新构建出那日的情形。薛景寒抚弄着怀里的猫,微笑着说,苏戚,你什么都不需要理会。什么都不沾,无忧无虑过一辈子,这才是你。

      ——这不是我。

      苏戚问,这怎能是我呢?

      树下的男子不回答,依旧充满爱意地抚摸着猫。黑猫扭过头来,于是她看见了一张与自己相同的脸。

      不,怀夏。

      苏戚用手掌捂住自己的面庞。断断续续的话语,从指缝流泻而出。

      这不是我啊。你不能……把我变成你想要的模样。

      她从梦境中醒来,看见头顶寂静辉煌的星空。无数亮晶晶的眼睛闪啊闪,让她回忆起曾经跪倒在帝王面前的少年。

      穆念青说,我只是我,穷毕生之力,只愿活成一个我。

      “活成一个我……”苏戚喃喃重复着,叹息道,“说得真好啊,我也该这么说。”

      可惜当时,她什么都不想跟薛景寒讲。

      大概失望来得太迅猛,而那种场合,薛景寒又根本不会听她的心声。

      苏戚不告而别,或多或少,是有负气成分的。但行至半路,她已经能冷静下来,分析要做的事,审视自己与薛景寒的感情。

      越是临近江泰郡,她的思路就越清晰。

      程易水已将窃取的两本卷宗交给她,其间记载着所有水患案后调任革职的名单。调任者,往往仕途顺畅,显然有人照拂。为免打草惊蛇,苏戚不欲联系这些人,而是把目光放在革职官吏身上,打算探听他们的行踪去留。

      另外,她需要亲自看看当年的水道堤坝,询问更多洪水暴涨的细节。最好走一遍受灾严重的八乡三县。

      当然,不能以太仆之子的身份明目张胆地露面。

      苏戚心中已有考量。一路走来,她跟驿站报备的身份,是外出游学的读书人。家在江泰郡洛县,此去归家,休息休息准备新的盘缠。

      驿站的官差一看这些人衣着华贵,没半点游学读书人的模样,就知道都是些败家子弟,估计在外挥霍完银钱,才回家讨要。

      类似的情况他们见得多了,懒怠戳穿。

      而丢了女儿的苏宏州,拿着苏戚留下的信件,心里窝着火,又不敢大张旗鼓地追查。苏戚只在信里说有事去趟江泰郡,却没说清楚所为何事。老父亲自然而然联系到王昭仪之死和江泰郡水患,生怕苏戚去查案,万一声张出去,传进皇帝耳朵里,那就麻烦了。

      为了保护苏戚,也为了整个苏府的安危,苏宏州只能牙齿打碎了往肚子里吞,遮遮掩掩追人。如此一来,效率极其低下。

      十日后,苏戚抵达江泰郡柳林县。

      这是当年受灾情况最严重的一个县。临江而居,城外十里便是防洪堤坝。按卷宗记载,当时太子沈庆安的亲随骑兵就守在此处,与官兵同进退。为治理水患所建的临时治所,则位处柳林县内,如今已是县令府衙。

      苏戚一行人进入柳林县时,只见满目萧条。虽有商铺楼阁,街面行人却大多衣衫破旧,形容枯槁。她和苏九等人一露面,立即吸引了诸多目光。

      这里的人在打量他们。

      说是打量,似乎又不太准确。

      像窥探,以及警惕的审视。

      每每察觉到旁人视线,苏戚回以微笑,对方便埋头躲开,缩着肩膀跑掉。

      不太对劲。

      苏九提前在城内转了一圈,选定落脚的客栈。他们牵着马过去,把缰绳交给店小二,打算往里走。就在此时,有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年轻人从客栈里跑出来,慌张之中甚至撞到了苏戚身上。

      苏戚扶住他的胳膊,道声小心。

      那年轻人抬起满沾菜叶汤水的脑袋,飞快瞄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抢道跑了。后面紧跟着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客栈掌柜挥舞着扫帚赶出来,指着他的背影怒骂:“吃白食的,别见天往我这里凑!莫说你捡人剩下的饭菜,老子的客人还在呢,你进来晃什么眼?”

      骂完,掌柜瞧见门口站立的锦衣少年们,连忙挤出满脸殷勤笑容:“是住店的贵客吧?快进来快进来,外头晒得很。”他顺手把扫帚扔给小二,弯腰笑着迎接苏戚等人进门,嘴里跟炒豆子般说个不停,“先前那位爷已经付过账了,我现在就带您几位上楼瞧瞧屋子。店里饭菜也好,不说数一数二,就这柳林县,再难找出比我这儿做得更好吃的店……”

      苏戚边走边看,目光扫过大堂,瞥见桌面尚未收拾的碗碟。青菜,素炒豆腐,以及分不清颜色的什么汤。

      她在掌柜的唠叨声中走上楼梯,来到最靠里的客房。推门之际,那掌柜把屋子夸得天花乱坠,苏戚往里一看,仅有木床桌凳各一件,粗布薄被一条。

      “保准干净,若是公子睡着不舒服,再让小二多拿几条被子。”掌柜的看着苏戚,小眼睛里闪着精亮的光,“凡事不必客气,唤我就好。您先休息着,我去端壶茶来。”

      说要端茶,他却身形不动,伸出胖乎乎的手掌来,搓了搓手指头。

      苏戚伸进袖口,想取锦袋给掌柜拿小费。但是她没能摸到任何东西。

      袖子里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苏戚嘴角抽搐。

      万万没想到,早就烂俗得没人愿意用的桥段,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的钱被人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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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你又是她什么人?

      最后是十一过来,结了小费,把掌柜送回大堂。

      一群人挤进苏戚房间,个子最高的十三抬手摸了摸房梁,咧着白牙笑:“以前我在伙房做事时,睡觉的地方也这么高,半夜迷迷糊糊起来,还能磕着脑袋。”

      其他几个人嘘他:“难道不是你光长个子,见风就抽条儿,上辈子的柳树精……”

      众人嬉闹一阵,苏九面带歉意跟苏戚解释:“已经是城里最好的客栈了,公子多担待。”

      苏戚坐在床沿,拍拍薄褥子,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没事,我们又不是出来游玩的,这一路什么地方没住过。”

      听她说话,少年们也纷纷笑起来。

      为了赶路和避人耳目,有时他们改道绕开几处紧要关卡,专捡崎岖山路走。晚上睡在山里的时候,还逮到过蛇。

      “但是,柳林县内实在荒颓,民风也不大好。”苏九皱眉,“那个偷公子东西的贼,要抓么?”

      “贼要管,不过,还有别的事情需要你们做。”苏戚环视所有人,说,“既然来了,我们在城内逛一逛,让这里的人都知道我们的身份。顺便看一看柳林县。”

      十三表情茫然:“看什么?”

      城内不景气,处处颓败,有什么可看的呢?

      苏戚言简意赅:“看人。”

      城南,平昌巷。蓬头垢面的年轻人兜着袖子,跨过断墙的大洞,走进堆满了垃圾杂物的院落。这里只有几间歪斜的木屋,窗户破烂,门框沤烂大半。瘸腿的干瘦男人半躺在院子里,背靠着那堆说不清什么玩意儿的杂物,眯着眼睛晒太阳。

      见有人进来,那干瘦男子立马吐出嘴里的草杆,口齿不清地喊道:“哎,阿成,你听说没,今儿个城里来了外地人,似乎是游学返乡的,家在洛县。洛县,不是郡里最有钱的地界吗?”

      被叫做阿成的年轻人从袖子里摸出锦袋,随手抛了抛,“应该挺有钱吧。没注意看。”

      “你又摸了哪家的东西?”干瘦男子懒怠动弹,也没看清阿成手里究竟拿着什么,“不是我说你,都这年纪了,总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也不说想法子念念书……以前你娘还在的时候,我瞧着也像正经人家,何至于现在……”

      说话的间隙,阿成已经跨进屋内,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泥土扑簌簌落下来,悬挂在门框上的桃木板晃晃荡荡,显露出模糊难辨的“平安”字样。

      躺在杂物堆的男人摇了摇头,继续咬着草杆打发时间。

      屋内,阿成拉了把椅子,坐在桌前,把锦袋里的东西倒出来。借着透入窗户的阳光,他仔细清点着今日的收获。

      打磨成珍珠大小的金子,十粒。碎散银两,也有不少。

      这小小半袋宝贝,在柳林县,足够寻常人家滋滋润润过活两三年。

      他的心怦怦直跳,勉强抑制住发抖的手指,从金银财物里拣出个圆环状的东西。

      是镯子?

      他就着阳光,反复翻看几次。青铜质地的手镯,雕刻着扭曲且难懂的花纹,细看之下,那纹路粗糙艰涩,隐约显出几分拙劣。

      他看着看着,眼里的贪婪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的惶惑。

      “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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