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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阿暖。”
薛景寒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以前思梦楼见过的,没曾想再次偶遇。又扮女子又拿刀威胁,实在教人意外。”
你还真演上了?
苏戚眼皮跳动,维持着平静的表情,对薛景寒道歉:“事出紧急,当时想随便抓个过路人帮忙,实在不好意思。”
“无碍,顺手救人而已。”薛景寒起身,随手放下床前纱帐,“这几天起居都是江大夫照料,我只偶尔过来看看。既然你醒了,自己先活动活动,我先不打扰了。”
说罢,他冲苏戚点点头,转身离开里间,绕过屏风迈出门槛,急匆匆走在满园繁花中,一手捂住了发颤的嘴唇。
差一点……就逾矩了。
屋内,苏戚思索片刻,寻思薛景寒应该不想暴露身份,于是决定配合他的表演。
不就是换个称呼嘛,多大事。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走走。目光触及身上衣物,不由【创建和谐家园】。
浅青色的里衣,样式简单但布料贵重,显然不是自己之前穿的那身水红长裙。
谁换的衣服?
还有,谁替她包扎治疗,贴身照料?
苏戚回想薛景寒刚才说的话,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那个江大夫?”
五天昏睡,身体的秘密想必已经暴露。
听薛景寒的意思,他还不知晓实情,那就是有人刻意隐瞒。
她应该见一见所谓的大夫,把情况了解清楚。
想啥来啥,有人站在外间敲门,叫道:“听闻苏公子醒了,现在方便进来诊治么?”
声音苍老,听着约莫六七十岁。
苏戚出声应允,于是那人推门进来,绕过屏风笑眯眯看她。
是个年纪挺大的老爷子,白发长须,瞧着特别仙风道骨。
他问:“苏小公子现在感觉如何,是否疼得厉害,可有行动不便?”
苏戚左手缠着夹板,便用右手摸了摸前胸后背。身上也缠了绷带,动作时牵拉肌肉,带起一阵刺痛。
“还好,能动弹。”她客气道了谢,又问,“听说这几天都劳烦您照料,不知……”
还没问呢,老爷子摆摆手,一脸心领神会:“苏公子不必担心,谁还没个秘密,我不会跟外人说的。”
这么干脆?
苏戚赶紧道谢:“谢江大夫替我保守此事,苏戚不胜感激。”
“嗨,感激就不必了,我还得谢谢你。”江太医给她递了个眼神,特别热情地说,“早知道你和季先生是那种关系,去年你爬墙逗我家表侄女的时候,我就不拿棍子赶你了。姑娘家家的,真调皮。”
苏戚:???
不,等等,我和薛景寒啥关系?
表侄女又是怎么回事?话说回来,原来咱俩也认识吗?
第七十章 亲吻
江太医,本名江寿。
太常属官之一,任职多年,精通医理。原本寒门出身,靠医术与俸禄,在京城置办一方宅院,家中儿孙绕膝,也算晚年幸福。
去年,因亲戚相托,表侄女来京投靠。挺乖巧的小姑娘,模样也不错,江太医正寻摸着要给她找个好夫家呢,苏戚爬墙进来把人给调戏了。
早闻苏戚恶名的江太医,不顾身子骨老迈,抡着长棍满院子撵人,硬是把苏戚赶了出去。
结果自家这表侄女,经不住撩拨,当场对苏戚一见钟情,发誓非苏家郎不嫁。
嫁个鬼啊嫁!
江太医坚决不让表侄女进火坑,连带着对苏戚更嫌恶了。
他不明白,苏戚的老子苏宏州性格朴实中正,朝中鲜少树敌,怎么就生出这么个混不吝的儿子。
直到五天前的夜里,断荆奉命请他去落霞庄救治病人,他才发觉自己错怪了很多事。
薛相和苏戚明显非常亲密。亲密到可以脱衣诊伤,还舍不得让外人多看一眼的地步。江太医当时并不知晓病患身份,直至第二天,薛相上朝久久未归,他不得不亲自诊病,才窥破了苏戚真实的性别。
面对跟自己孙女一般大的苏戚,江太医的怜悯心和想象力泛滥成灾。
苏家定然有天大的苦衷,才会将好好的姑娘当小子养到大。苏戚爱胡闹,想必是为了遮掩自己的身份。再说也没整出什么大问题嘛。
如果苏戚行为不端,薛相不可能待她如此亲昵。
而按照薛相的脾性,与苏戚相熟,绝非一年半载的事情。估计两人往来已久,没有公之于众罢了。
拿薛景寒当评判准则的江太医,顺其自然想到,薛相言之凿凿称苏戚为男子,铁定是为苏戚考虑,不愿外人得知她的秘密。
真好啊,得夫如此,女复何求。
江太医备受感动,决意好好照料苏戚。虽然他不知道这姑娘咋能把自己弄成重伤,但不该问的他绝对不问,一心一意给苏戚看伤治病。
因为担忧薛相没有经验,他甚至费尽唇舌,说服对方拨了个心细嘴严的婢女,照料昏睡的苏戚。
薛景寒不大愿意把照顾苏戚的活计分给别人。但江太医提及伤势需谨慎对待,不可马虎致使遗留病症云云,他只能勉强答应下来。
如此,薛景寒白天上朝,下午归来,陪苏戚聊天,给苏戚喂药。江太医定期诊疗,吩咐婢女替苏戚更衣梳发,擦身换药等等。
五天后,苏戚醒来。
江太医表示了十二分的热情贴心,并交代苏戚接下来如何注意伤势,便带着功成名就的心情告辞了。
独留苏戚一个人在房中凌乱。
除了得知自己和江大夫认识,调戏过人家表侄女,以及这几天有婢女给自己擦洗换药以外,她什么都没闹明白。
江大夫是太医还是民间医生,知不知道季阿暖是薛景寒,也无从得知。
最关键的,薛景寒知道她的性别吗?
苏戚原本以为薛景寒不清楚,让江老爷子这么一说,反而不太确定了。
等到晚间,薛景寒回来用饭时,她决定开展试探计划。
计划一,装傻充愣来套话。
落霞庄的晚饭极其精致,清淡的滋补的色香味俱全,还搭配了造型可爱的小点心。薛景寒与苏戚相对而坐,没动几筷子,眼看着苏戚挪啊挪,坐到自己身边来了。恢复了精力的小纨绔,眉眼弯弯地冲他笑着,问道:“季先生这几天照料我,可曾有不便之处?”
薛景寒只觉得苏戚的笑容晃眼睛,别开脸冷淡回复:“还好,我没怎么去你那里,都是大夫和婢女照顾。”
苏戚再接再厉,夹了藕片放进薛景寒碗里,语气真挚地说:“季先生千万别客气,要不是你,也许我已伤重而死,或是身陷囹圄。”
反正薛景寒肯定知道卞棠的死因,苏戚说话并不遮掩。
可薛景寒听着特别不舒服。
这苏戚怎么回事,跟季阿暖只打过两回交道,态度竟然如此热络,还敢透露自己处境危险?
因为生气,他的态度更尖锐了。
“我知你杀死卞棠。如今卞家满城搜捕凶手,你不怕我把你供出去?”薛景寒质问道,“苏戚,防人之心不可无,缘何如此信任我?”
苏戚笑容不减:“季先生救治我,照料我,怎会将我送出去。”
闻言,薛景寒愈发不舒服,连抿进嘴里的茶都是酸的。
苏戚对他的冷脸视若无睹,继续努力套话:“季先生有话问我么?苏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怕是长久的秘密……”
“我是有话要问。”薛景寒听不下去,出言打断苏戚,“苏戚,你是不是喜欢这张脸?”
啥?
苏戚没反应过来,莫名其妙看着他。
薛景寒眼底泛起讥嘲的笑,轻声说道:“你知不知道,多情最为无情,也最伤人。”
晚饭不欢而散。
苏戚很懵逼,不知自己哪句话又惹到了心思难测的丞相大人。她数着颗粒吃完一碗饭,慢吞吞地往回走,顺便思量新的套话方法。
计划二,友好交流卸心防。
苏戚所居住的房间,在一处繁花盛开的园子里。
她闲着没事,就在园子里溜达,活动活动筋骨,让身体恢复得更快些。
未入夜时,晚霞漫天,金红泛紫的天空映照着满园风景,美不胜收。
薛景寒提着刚温好的药汤,来找苏戚。
虽然两人吃饭时不大愉快,但再次相见,谁也没提那茬。
“喝药。”薛景寒说话简短,把盛着药汤的食盒放下就走。
苏戚连忙扯住他的袖口,想想似乎不太合适,又松开手,客气问道:“季先生如无要紧事,与我说说话?有些事情想了解。”
薛景寒看了看苏戚收回去的手,沉默片刻,还是留了下来。
两人坐在缠满绿藤的花廊上。苏戚用右手端碗喝药,因为烫,几次拿不好。薛景寒什么也没说,端起药碗亲自送到苏戚嘴边。
她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苦得生无可恋:“杀人之药,不过如此。”
薛景寒目光掠过苏戚紧皱的眉头,冷漠锐利的脸庞稍显缓和,说道:“既然知道会受苦,就不该以身犯险。”
“我也不想……”苏戚苦笑,“可是只能如此。”
她嘴唇殷红,因为刚喝过药而泛着湿意。
薛景寒下意识伸手,抹去对方唇角水渍。指腹触及柔软温暖的唇齿,霎时动作僵硬。
苏戚也没料到薛景寒这么做,在短暂的愣神过后,她开口:“你……”
说话时,舌尖不意滑过指尖,只见薛景寒迅速收手退开,像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
“喝得脏兮兮的,小孩子吗?”
他声音嫌弃又严厉,耳根却洇出淡淡的红。
苏戚总觉得气氛不对,清清嗓子,非常生硬地扭转了话题:“这里景致真好。”
薛景寒唔了一声。
苏戚:“名字也好,落霞庄。我以前来过的,当时薛相说是他的私宅。却不知为何季先生也在这里?”
“我是……他的旧友。”薛景寒语气平淡,“薛景寒身份多有不便,于是以季阿暖的名义置办落霞庄。平日无事,我便来这里小住,打理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