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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纨绔与高岭花苏戚-第5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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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景寒骂人不带脏字,甚至不带姓名,被骂的人只能吃闷亏。

      不过想想卞棠的事,薛景寒也没讨到好处,他们便又身心舒畅起来,继续和卞文修寒暄家常。

      参与早朝的官员陆陆续续进来后,厚重的深红色宫门再次合上,将太学生隔绝在外。

      一日。

      两日。

      三日。

      直至第五天,沈舒阳终于觉得厌烦了。

      退朝时,他问掌事太监:“那些人还不散?”

      掌事太监如实回禀道:“都在呢,人越发多了。程姓学子举着陛下您亲赐的匾额,执意求见。”

      沈舒阳并不想接见任何人。

      他扶额长叹:“朕就不该赐匾。”

      随便夸赞的言语,反倒成了太学生的底气。

      平常时候,沈舒阳不介意表现得宽厚仁德。谁做得好,做得多一点,该夸则夸,该赏就赏。总归都会对他感恩戴德。

      但那些恃才傲物的人,却不满足于此,永远要挑他的错处,要他做这做那。话里话外,好像都在说,看啊,你这个平庸的君王,总要别人来帮忙指正。

      沈舒阳厌恶这种感受。连带着厌恶锋芒外露的年轻人。他们越出色,越让沈舒阳想起过去。想起风采过人的沈庆安,季远侯,那些个早已埋在黄土里的尸骨。

      他曾是个平庸的皇子。

      如今他做了皇帝,依旧是平庸的皇帝。

      这个事实,不需要反复提醒。

      “叫祭酒把人都领回去,禁足不得外出。律令么,就说会斟酌考虑。”沈舒阳想了想,又道,“今日不是行刑吗?别放学生在外头,免得闹事不好看。”

      他的考虑不无道理。

      但苏戚显然不在禁足的范畴之内。她没去宫门前陈情,也没在太学。被薛景寒派去询问情况的人,回禀说苏戚几日前就逃学回家了。

      这几天,苏府始终没有动静。

      太消停了,绝对不正常。

      薛景寒怀着些许不安,易容出门,前往行刑的菜市口。

      他笃信苏戚会去观刑,也打定主意,如果这位小少爷敢闹个劫法场什么的大乱子,他得迅速把事情摁下来,确保苏戚安全。

      不过,事态比预料的平稳许多。

      苏戚混在观看行刑的人群里,孑然一身,突兀又显眼。薛景寒几乎不用寻找,就看见了苏小公子的身影。

      自上次离别后,两人再没碰面。

      薛景寒遥遥望着苏戚,总觉得他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又辨不分明。

      关押何深的囚车从考工狱出发,行驶过条条街巷。道路两旁挤满了人,谁也不说话,静默着看车上蓬头垢面的囚犯。

      何深的舌头已经被拔除,下巴胸口全是血。他的四肢绑缚着沉重的铁链,无法自由活动,唯独头颅高昂着,不愿低垂半分。

      人群里有谁低声呜咽起来。接着这呜咽声连成一片。

      苏戚站在凄凄惨惨的哭声里,目送何深跪倒在菜市口。刽子手扬起大刀,瞬间劈落何深的脑袋。

      鲜血喷射而出,四周的哭泣声彻底爆发。

      苏戚看着伏倒的尸体,很久都没有动。站在角落的薛景寒想上前唤人,她却猛地转身离开,再也没回头。

      有人捶胸顿足:“万民同悲,万民同悲啊!”

      震天动地的哭号传进苏戚耳中,直让她神情越发冰冷。黑沉沉的眼眸里,凝结着挥之不去的杀意。

      关在太学里的学子们也听见了外面的动静。

      杨惠狠命揉了下发红的眼睛,说:“他们在哭何兄。”

      程易水仰躺在地上,活似被抽走了所有筋骨。他望着湛蓝天空,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

      “不,他们在哭自己。”

      物伤其类罢了。

      菜市口的悲恸并没有影响卞棠的心情。收到犯人处斩的消息后,他就高高兴兴去秦楼楚馆寻欢作乐了。

      思梦楼那种假文雅的地界,卞棠不喜欢。他偏爱隔壁巷子里热热闹闹的晚来馆,只要银子花得多,保准玩得心满意足。

      唯独一点不好,就是今天身边跟了个阴魂不散的随从。

      卞棠坐在晚来馆的雅座里,被身后的视线盯着,分外不爽利。

      “殷晋,你不伺候父亲,跟在我【创建和谐家园】后面干嘛?”他扭身质问青年,“爷出来散散心,还得被你看着?”

      殷晋不急不躁,温和答道:“四爷尽管玩,我只在旁边看。”

      卞棠忍无可忍,指着台上跳舞的风尘女子说:“我跟她睡觉,你也看着?”

      “大人交代过,今天不安稳,让我多注意着四爷。”殷晋不为所动,依旧有条不紊地解释道,“如果不方便,不如回家。”

      卞棠才不要回主宅,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搭理殷晋了。

      晚来馆的人都熟悉卞棠,倒酒的揉肩的纷纷凑过来,柔声细语香气扑鼻,直把卞棠哄得满面红光。

      自从被苏戚踢伤后,他静养了好几天,清心寡欲差点熬疯。如今终于重振旗鼓,势必要好好玩个天翻地覆。

      卞棠心神荡漾,不由多摸了身旁女子几把,勾得对方娇嗔连连。

      殷晋漠然看着嬉闹的人群,仿佛再不堪的景象,对他来说都是过眼烟云。

      也不知胡闹了多久,卞棠灌了一肚子酒,摇摇晃晃起身去后院茅房放水。殷晋跟上去,被他一巴掌打在脸上,怒斥道:“上茅房你也看?你对爷的【创建和谐家园】有兴趣?”

      殷晋擦了下嘴角,谦和有礼地笑道:“那我在外面等四爷。”

      半醉的卞棠根本不把殷晋放在眼里,哼着歌儿独自上了茅房,顿感身体舒畅。

      回去路上,他隐约瞧见有个身姿绰约的女子朝自己走来,眯着眼睛调笑道:“这位姐姐莫不是来寻我的?”

      那女子掩嘴轻笑,声音如莺鸟清啼,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媚:“可别喊我姐姐,我比你小得很呢。”

      卞棠当即酥了半边身子。

      他努力睁开困倦的眼皮,试图看清来人的相貌。

      女子脸上蒙着一层纱,只露出含情脉脉的凤眸,眼尾微挑,看人时能把魂儿都勾出来。

      卞棠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双眼睛。但上涌的酒意和身体的躁动,让他无从判断。

      “说说,怎么偷偷出来寻我?”他舔了舔嘴唇,伸手去掀她的面纱。“是不是想避着别人,与我做些快乐事?”

      往常,总有人千方百计凑到他身前来,献媚讨好。偶尔遇见顺眼的,卞棠乐于接纳。

      更别提今天这个,没说几句话,就把人勾得心痒痒。

      那女子任凭他掀面纱,笑盈盈说道:“我来找你,是因为事情尚未了结。卞棠,你记不记得,你我说过,这件事还没完?”

      寒光闪过,丝丝缕缕的凉意穿透了咽喉。

      卞棠一时间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抚摸自己的脖子,才感觉到一道细而长的割痕。鲜血扑簌簌涌出来,朝四面八方喷溅。

      “啊……”

      他张口,发不出声。

      更多的血顺着手背流淌下来,染红胸前衣衫。

      苏戚重新掩好面纱,将青碧刀刃收回袖中。

      卞棠跪倒在地,嘴里咯咯作响,喊不成清晰的话语。苏戚俯视着他,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须臾,她提着裙子转身往外走。

      通过拐角处,恰巧有个身形高大的青年正往这边来。

      是殷晋。

      苏戚低头与他擦肩而过,没几步,身后的人突然开口。

      “你站住。”

      她停下脚步,微微扭身笑道:“这位爷有事?”

      殷晋问:“你过来时可曾见到卞四爷?”

      苏戚摇头,发髻插的簪子随之颤动。

      “不曾见到。”

      殷晋客气道谢,待要迈步,忽然察觉不对。

      仿佛是武者天生的直觉,他扭头望向苏戚裙摆。水红色的长裙底下有暗纹绣花,随着走路的动作时隐时现。

      不……

      那不是绣花。

      殷晋身体瞬间绷紧。

      他快步上前抓住苏戚肩膀,冷声发问:“你衣服哪里沾的血?”

      说话的同时,苏戚挣脱他的手掌,反手挥动刀刃!

      殷晋倏然回避,抬臂挡住袭击,以手握拳狠狠击中苏戚肚子。

      砰!

      这一拳下去,苏戚只觉体内五脏六腑都挪了位置,差点儿呕出血来。她咬紧牙关,扭动手腕方向,在殷晋左臂上划出深深长痕。

      两人均向后退了几步。

      殷晋垂目看了看血流不止的左臂。五指屈伸活动,关节发出轻微声响。

      第六十八章 季阿暖,薛景寒

      “你有一把好刀。”

      殷晋说,“是杀人的刀。”

      苏戚握紧刀柄,尽力平复着呼吸,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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