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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纨绔与高岭花苏戚-第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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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夏,我再问你。”苏戚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在弹劾太尉一事上,何婉婉死了,对你而言更有利,是吗?”

      薛景寒犹疑一瞬,点头承认:“是。”

      他直觉不太妙,料想自己答错了什么,可是又抓不住原因。

      “我就不该来找你。”

      苏戚低声笑了笑,转身欲走。

      薛景寒莫名慌张,抓住苏戚手腕,追问道:“为何生气?苏戚,我说错了什么?”

      “我没生气。薛相说的没错,做的也没错。”苏戚一根根掰开薛景寒的手指,叹息着喃喃自语,“就是有点失落罢了。薛相和我以为的薛相不一样……”

      都不喊怀夏了,这还没生气?

      薛景寒薄唇微张,话语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惶惑:“苏戚,你先别走。”

      苏戚像是没听见他的祈求,依旧不容抗拒地抽离了手腕,弯起眼眸向他道别:“怀夏,再见。”

      怀夏,再见。

      这并不是薛景寒第一次听见苏戚告别。

      但他却隐约觉得,自己要失去什么了。

      这天夜里,苏戚穿着半湿的衣服,从薛宅一路走回太学。

      路很长,一如她的思绪,漫漫无边际。

      她想起穆念青对薛景寒的评价,有大义,无私情。想起红鸾街孤独的背影,食盒里简短的字笺,只穿单薄里衣的薛景寒贴着她耳朵唤小娘子。

      苏戚见过无数个薛景寒,严苛的,冷淡的,宽容的,戏谑的。她总觉得薛景寒是结了冰的湖,坚硬的表壳下潜藏着温暖的暗流。

      或许她错了。

      薛景寒从里到外都冻成了冰,就算有一隅融化的边角,也无法改变他冷漠至深的本质。

      别人的生死悲欢与他无关。

      只要是摆上权谋场的东西,他都能冷静计算,分析利弊,不带任何情感倾向。

      作为丞相,这样的人几乎毫无缺陷。

      可是作为薛景寒,作为苏戚亲近甚至喜欢的人,总归……

      让她有点难过。

      回到太学已是五更时间。守门的学生见苏戚回来,倒也没说什么,只喝令她速速回东寮。

      苏戚行至半路,横里伸出来只手,把她拖进阴暗树丛。

      程易水,杨惠,还有顾荣,仨人蹲在阴影里,将苏戚团团围住。

      “快说,怎么样了?”

      率先发问的竟然是杨惠。

      光线昏暗,苏戚看不清几人的表情,只能从紧张的呼吸声中判断情绪。

      “我们都出不去,学监一听说犯事的是卞棠,就把出入口全封了,不允许任何学子外出。姚常思那些人也都呆在东寮,据说是御史大夫派人传的口信,生怕他那宝贝孙子蹚浑水。”程易水啧了一声,非常不满地说,“上面还特意盯着我们几个,这一天上茅厕都有人看着。”

      “何兄一直没回来,你也不露面。我们等到现在,总算抓着个人。”顾荣压低嗓音问,“究竟怎样了?何姑娘救回来没?”

      苏戚没说话,从袖子里取出诗集,交给杨惠。

      杨惠不明所以,疑惑叫道:“苏戚?”

      “何婉婉被掳至卞棠私宅。救出来的时候,她……”苏戚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神智昏乱。”

      几人同时陷入沉默。

      不用苏戚描述,他们都能想象何婉婉遭遇了什么。

      杨惠突然起身:“我去看她。”

      “不用了。”苏戚整理了下言辞,快速说道,“她已自戕,尸身停于丞相府。何深守着,天亮由薛相出面弹劾卞氏。”

      良久,谁也没有吱声。

      杨惠走到空地处,借着月光翻开诗集。每一页的墨字旁边,都有朱笔批注,或应和,或询疑,一笔一划写得很认真。

      他翻了一页又一页,渐渐笑出声来,边笑边撕扯纸张,塞进嘴里吞咽。

      “昔日春光好,浅碧映红妆……”

      “绣成一树新桃……与子并肩偕老……”

      念着念着,后头便呜呜咽咽,听不大清了。

      苏戚朝东寮走去。谁也没有再叫她。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苏戚喊雪晴,雪晴不在。喊十一,十一也没回来。她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隐约记起自己把雪晴留在了丞相府,陪伴何深。其余的十几个苏姓儿郎,则是由十一带着,回苏府包扎养伤去了。

      苏戚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脱掉不舒服的湿衣服,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睡觉。

      这一觉睡得特别不安稳,白日里的遭遇变成混乱的碎片,来回在眼前闪现。何深向她下跪,何婉婉脖颈的血口子,卞棠变了调的狠话。末了,又是薛景寒站在面前,攥着她的手腕,用轻得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苏戚,你别走。

      苏戚一根根掰开薛景寒的手指,于是他就笑起来,表情怪异而悲伤。薄薄的冰从脚底延伸着攀附上他的身体,覆盖住如玉的容颜,将他最后的言语冻结得支离破碎。

      苏戚,你说过喜欢我。

      ……骗子。

      接近中午时分,震天响的拍门声接连响起。苏戚捂着依旧疼痛的脑袋,勉强套了几件衣服,起身去开门。

      外头已经变得闹哄哄一片,姚常思带着人拦着杨惠几个,程易水探出半拉身子扒着门框,还想继续拍门,看见苏戚出来,眼睛都亮了。

      “苏戚,出事了!卞棠放话污蔑婉妹妹是他花钱买的外室,说你跟婉妹妹偷情还上门抢人闹事,她觉得没了脸面所以【创建和谐家园】!何深写了告劾书,出门为婉妹妹洗清冤屈,却被卞棠以讹诈诬告之罪抓进考工狱!”

      程易水一口气不停歇说完,气得姚常思直骂:“就你有嘴?说这些干嘛,又要苏戚去大牢捞人吗?”

      骂完,姚常思转头又对苏戚出言威胁:“你休想掺和此事,卞棠泼脏水就暂且让他过嘴瘾,现在朝中局势不对,只能观望……”

      没说完,程易水啐了一口,鄙夷道:“姚承海倒是常年观望,也不怕把自己变成望帝石!”

      嘲讽到御史大夫身上,姚常思哪里能忍,杏眼怒睁,捏拳就要揍程易水。杨惠和顾荣用身体护着,一堆人拥挤在门口,吵吵嚷嚷不停歇。

      苏戚敲了敲脑袋,感觉里头嗡嗡作响。

      她吐出一口浊气,缓缓开口:“都别吵,让我理一理。”

      过道逐渐安静下来,众人都望着她。

      “卞棠散播谣言,污蔑何姑娘是他的外室,且与我有私情。”

      “我抢人闹事,何姑娘脸面无存,所以【创建和谐家园】。”

      杨惠愤愤插嘴:“心都沤烂的混账玩意儿!”

      “何深要为妹妹申冤,所以写告劾书出门。”苏戚停顿片刻,问:“他怎么出去的?又是谁把卞棠的话传进丞相府?”

      众人皆是一愣。

      得知何深被抓后,他们只顾着气愤和拦人,倒把这些疑点忽略了。

      “丞相府有内奸。”顾荣忖度着说道,“应是故意诱使何兄出府,方便卞棠抓人封口。”

      “早朝时,天子甫一露面,后宫便传来急讯,说皇后娘娘验出喜脉。天子大悦,携群臣设宴庆贺,至今未散。”姚常思强忍怒气,顺着顾荣的话分析,“如此场合,天子不允谈论政务,薛相也不便弹劾卞家父子。偏巧卞棠就把话传给何深,抓到了人,抢占先机。这些事定有太尉谋划,后续如何尚且不知,怎能轻易插手?”

      姚常思把情况摊开一说,西寮的人也冷静了下来。

      “可是,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程易水打破沉默,“何兄在狱中凶多吉少,婉妹妹死不瞑目。”

      苏戚看他:“你想做什么?”

      程易水从怀里取出一方皱巴巴的纸,展开来,是满幅墨字。

      “何兄的告劾书,我托人找来了。”他微笑着,环顾四周,朗声道,“我们来誊写,我们去印发。”

      “让皇宫里的人知道,外头还有千万百姓的声音。”

      周末啦,加了个更。

      感谢天使的歌声5645的月票,andert的打赏,么么啾。

      ps:我和我的猫同时感冒了,说好的物种隔离呢……

      第六十五章 那种希望没有用

      何深写了两份告劾书。

      第一份,于事发当夜,在丞相府中,他靠着何婉婉的棺木写下。因为要呈上朝堂,告劾书言辞工巧,哀而不伤,读之令人扼腕长叹。

      这份告劾书,被薛景寒带走,却没有宣读的机会。

      第二份,则是早晨时,何深听到了卞棠污蔑羞辱何婉婉的谣言,激愤之中慷慨成笔。语言未经雕饰,字字平白朴实,却满溢悲痛愤恨,极易唤起常人共鸣。

      程易水召集太学生,将这份告劾书誊抄上百份,用各种遮人耳目的方法送出太学。用石头坠着扔出高墙,装酒壶里借水道送出去等等,不一而足。东寮生实在看不下去,骂程易水浪费他们写的笔墨,派遣自家仆役把告劾书捎带出门。

      苏戚看太学生折腾半天,叹口气道:“算了,既然要做,就做大吧。”

      她授意十一联系其他苏姓少年,挪用落清园的财物,出资找书商拓印告劾书,全城散发。普通书商不敢接活儿,当晚殷桃桃和柳如茵找上苏府,为苏九牵线,与一家私印书铺敲定生意。

      等到第二天,满京城都是何深的告劾书,几乎人手一张。茶馆的说书先生在讲卞棠逼死何婉婉的故事,酒楼的歌女也在弹唱告劾书改编的曲子。

      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苏戚手下人的推波助澜。

      等薛景寒乘车经过大街小巷时,就听见路旁扎着羊角的小孩子拍手唱歌。

      “三月春花,六月落……”

      “至死无错,生来命薄……”

      他鲜少听到如此凄凉的童谣,转过几条街,又有人群聚集在路口看叠罗汉。最顶上的杂耍艺人,是个脸上涂着红颜料的胖大汉,吹胡子瞪眼指着人群发脾气,一会儿被摔在地上,捂着裤裆哀声哭嚎:“哎哟我的命根子呀……”

      这都什么跟什么。

      薛景寒放下帘子,想吩咐断荆换道走,却听见那大汉接着唱道。

      “该!叫你管不住自己,非要害人,活该断子绝孙!”

      薛景寒眼皮跳动。

      他不由想起卞棠来。卞文修这个儿子睚眦必报,因为苏戚带人抢走何婉婉,并且踹了他要害,所以给何深兄妹泼污水时也捎带了苏戚一份。

      据说苏戚那一脚踹得挺狠,卞棠换了好几个大夫,现在还没治利索。

      眼下这情况,显然并非巧合。

      躺在私宅养伤的卞棠听见外面编排的东西,气得掀翻了药罐:“哪个嘴不严的混账玩意儿传话!查,查出来弄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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