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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纨绔与高岭花苏戚-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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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孩儿揉着眼,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朝卞文修张开胳膊,奶声奶气地叫道,“爷爷抱。”

      卞文修立即快步上前,笑着搂起男孩,晃了晃手里的木娃娃:“看爷爷给阿玉刻了什么?”

      男孩儿睁大睡意朦胧的眼睛,看了又看,咯咯笑起来。

      “呀,是娃娃……”

      卞文修亲了亲他的额头:“走,我们带着它去找哥哥玩。”

      说着,卞文修一手抱着孩子,径直往屋后去了。走出去很远,还能听到爷俩笑闹的声音。

      第二天中午,家中用过饭后,苏戚乘车出行。雪晴习惯了骑马,非要坐车门口,两条腿悬在空中晃呀晃。

      “少爷怎么今日不骑马?”雪晴隔着车帘问,“天气真好啊,最适合踏青啦。”

      苏戚坐在车厢里,右手执笔,在案几铺开的纸上勾勾画画。听见雪晴问话,她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可我们不是去踏青啊。”

      明澜小筑今天举办赏花诗会,参与者都是京中名门闺秀。苏戚当然和这种聚会没有关系,但她也得去明澜小筑,与卞太尉的外孙女见面。

      拜她爹所赐,她要和未谋面的小姑娘相亲了。

      要说这卞文修,办事真的迅速,前天跟苏宏州喝过酒,没两天就替苏戚敲定了相亲对象。恰逢诗会,便安排两人见面,美名其曰帮苏戚调节心情,言语间颇多关爱。

      当朝太尉,家大业大,膝下子孙环绕,对苏戚说话也像个慈祥宽宏的长辈。

      卞文修。

      苏戚提笔写下这个名字,旁边添加墨痕一点。

      两朝重臣,统军兵,可评定武官功绩。门生故吏众多,朝中声望极高。

      但,与穆连城不和。

      穆连城统领的衍西军,军纪严明,兵卒十万,曾多次击退匈奴。十八年前大战告捷,穆连城风光回京受赏,开将军府,从此驻留京城。衍西军重新提拔将领,守卫边关安宁。近来战事频繁,多番上书请求穆连城回关坐镇,暂无后话。

      据苏宏州所言,边关告急的文书,都被皇帝压下不批。

      穆连城手握兵权,深得百姓爱戴,无疑触犯了皇帝的忌讳。卞文修授意官吏多次弹劾穆连城拥兵自重,意图将衍西军划归己用,已是不宣自明的事实。

      如此说来,血玉案很可能与卞文修有关。

      苏戚又想到了杜安春。

      杜衡之父杜安春,任职中尚署令,从六品。官位低微,性格圆滑,如无足够底气,绝不会当朝和穆连城叫板。

      苏戚圈住杜安春的名字,指向卞文修。

      无论如何,血玉案是个陷阱,而穆念青,成为了这场权谋斗争的牺牲品。

      那么,薛景寒又在血玉案里扮演什么角色呢?

      苏戚合眼休憩,想起她和苏宏州谈话时,对方提到薛景寒,满是溢美之词。

      为相,杀伐决断,深得帝王信任。脱下官服,又是风华绝艳的才子,无数年轻人倾慕追随的对象。

      一心为国为民,无意风花雪月,至今尚未娶妻。

      大衍风骨当如是。苏宏州感叹道。

      苏戚想想薛景寒易容去思梦楼,怎么咂摸怎么不对味。

      盛誉之下必有妖。话不一定对,但薛景寒绝非众人评价的那样。

      在朝堂,他可与卞文修抗衡。归附太尉的,多是世家势力,而薛景寒的追随者,往往更年轻,敢于试险革新。

      新旧势力分立,朝中官员大多站队,极少数作壁上观,比如御史大夫姚承海,再比如她那只知埋头干活的爹。

      苏宏州能讲述朝堂大致情况,但再细致一些的东西,他不了解,也不关心。苏戚必须自己判断。

      她眼前闪过昌宁节的景象。

      当时薛景寒说,藏匿血玉,是为穆连城出面,保穆念青。

      苏戚挥动笔毫,在穆连城和薛景寒的名字间连了一条线。

      卞文修要给穆连城定罪,夺取兵权。薛景寒则是要保穆家。孰胜孰败,暂不分明。

      不过,那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苏戚不能把穆念青的命运寄托在朝堂争斗上。

      “再等等我。”

      她喃喃自语,将案上纸张揉成一团。

      隔着厚重车帘,外头光线明媚温暖。雪晴闲着无聊,又说起前天晚上的事来:“少爷你突然发火,真的吓坏我啦。也亏这手串丢了,我才知道家里有偷东西的,还不止一个。我说怎么跟大老爷聊了那么久,想必少爷早知道家宅不宁,要请大老爷好好整治……”

      苏戚垂目不语。

      她和苏宏州谈话,是为了掌握朝堂局势,分析利害。顺便清除府内眼线,避免日后生出祸端。

      早在姚常思上门打杀奸夫时,她就猜测苏府被安插了眼线,只不过当时不打算细究。如今生活得久了,不自觉就想为家里多考虑一些。

      然而万事不能两全。仔细追查后赶撵出去的嫌疑犯,都死了。

      人命如草芥,端看刀握在谁手里。

      苏戚攥着纸团,手指越收越紧,直至将其捏成碎屑。

      雪晴背靠车壁,仰头眯起眼睛看天空:“如今府内各院调人,好多熟脸看不见了。幸亏我还是少爷的人,不用调到别处去。”

      苏戚的声音模模糊糊传出来:“你跟着我挺好。”

      雪晴忍不住笑,圆眼睛只剩一条缝。

      他不傻,外头血玉案传得沸沸扬扬,他也听了很多消息。消失的证物血玉,他曾亲眼见穆念青送给苏戚,更不必说,是他捧着血玉找绣娘打络子。

      苏府的绣娘被调到最冷清的院子里,常人难以见面。

      而他,没有被封口。

      “少爷待我真好。”雪晴说,“能侍候少爷,是雪晴的福分。”

      苏戚掀开帘子,随手又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

      “傻子,这不叫福分。福分呐,得你自己去找。”

      马车停在明澜小筑外。苏戚翻身跃下,弯起唇角笑得风流灿烂。

      “现在我要去找自己的福分了。”

      第三十七章 我原谅你

      明澜小筑算是私人地界,风景雅致私密性高,专供贵家公子小姐游玩避暑。

      苏戚吩咐雪晴留在车上,独自跟着婢女走过弯弯绕绕的小径,来到一处被花墙围绕的凉亭。亭内无人,苏戚环顾四周,在开满迎春花的绿墙下,发现了屈膝而坐的少女。

      乌发轻挽,身形瘦削,穿浅绿罗裙。刚及笄的年纪,清秀眉眼尚未脱去稚气。

      她坐在细碎娇艳的迎春花里,一手执笔,一手按册,身边散落许多写满字迹的纸张。

      苏戚走过去,捡起地上散页,目光略略一扫,看到开头几行秀气小字:“靳溪县四月一日村妇遇狐,如人语,且化形美貌男子……”

      是山野精怪的故事。

      她扭头望向绿裙少女,对方对周围情况无知无觉,依旧埋头奋笔疾书。繁盛花墙的另一边,不时传来娇笑声声。

      苏戚站在身侧,默不作声看了半晌。别说,这姑娘写得还挺有意思,情节跌宕起伏各种神转折。村妇在山间遇见一只化形为美男的狐狸,一见钟情。狐狸跟着村妇回家,洗衣做饭收拾家无所不能,还斗败欺侮村妇的哥嫂邻居。后来人狐结亲生下个半妖被村民打死,狐狸逃遁不知所踪,村妇悲恸过甚看破红尘,出门远行,逐渐参透仙道……

      薄薄十几页,囊括了人妖恋、田螺姑娘、宅斗、修仙等各种元素,要多狗血有多狗血。

      苏戚看得挺乐呵,见少女咬着笔杆思索情节,出声问道:“那狐狸后来如何了?”

      “狐狸本是上仙,捏造身份接近村妇,实为报复前世仇怨。”

      “前世?”

      “嗯,村妇前世曾和上仙有一段姻缘……”她话说一半,猛然惊觉苏戚的存在,立即跳起身来,将写满字的册子胡乱卷进袖子里,还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废纸。

      “你……你是谁?”

      苏戚看着她:“我名苏戚。”

      少女的脸色瞬间变得很好看。

      她轻咳一声,理了理鬓发,柔声道:“小女殷桃桃,见过苏公子。”

      殷桃桃,卞文修的外孙女,苏戚今天的相亲对象。

      今日明澜小筑办诗会,邀请了许多闺阁千金,殷桃桃也在受邀之列。趁此机会,卞家安排了她和苏戚的会面。没成想这姑娘躲开诗会,自个儿偷偷写小说,甚至遗忘了相亲的事情。

      苏戚很给面子,没提相亲这茬,转而问她:“怎么不和她们玩?”

      隔着花墙,另一边欢声笑语。

      殷桃桃面露羞怯:“我怕误了公子的事,早早在此等待。”

      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苏戚微笑:“殷小姐客气。”

      殷桃桃按住袖口,倾身行礼:“我排行第九,唤我九娘即可。”

      “殷九娘。”苏戚点头回礼,寒暄道:“九娘文采出众,苏戚自愧不如。”

      殷桃桃脸色一僵,连忙转移话题吹彩虹屁:“苏公子芝兰玉树,更是世间无双。”

      话还没说完,女子的娇笑声飞过墙头,清清楚楚落进二人耳朵。

      “苏戚啊,最近越发玩得开了,喝花酒买清倌,连路过的男人都成他入幕之宾……”

      苏戚和殷桃桃同时陷入沉默。

      “柳三那事儿,不是说夜里偶遇么?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谁信呀……”

      “姚小公子退了婚,其实苏戚把柳三娶了也行嘛。可惜苏戚宁愿抽鞭子也不愿意娶她。”

      众人笑得含蓄又娇媚,声音柔柔软软的,像在糖水里浸泡过。

      “要我说,嫁给苏戚也行。苏戚虽然混账,好歹是太仆之子。那杜衡又算什么呢,如今又坏了一只眼。”

      “可怜我们的柳三小姐……”

      说着可怜,但语气里没有丝毫怜悯。

      殷桃桃皱眉:“这些人凑在一起,就没句中听的。诗不见作几首,聊起他人长短倒开心得很。”

      苏戚笑了笑没说话。

      殷桃桃趁机吹捧:“苏公子莫要放在心上,我向来不信流言的,想必苏公子定然和传闻不同。什么断袖之癖夜驭二人,全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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