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GO
首页 小说列表 排行榜 搜索

    -假纨绔与高岭花苏戚-第22页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

    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三天。”秦柏舟低声说,“我最多只能给你三天时间。”

      “好。我用三天来解决血玉案,绝不会给廷尉署带来任何麻烦。”

      苏戚松了口气,真情实意道声谢,继续得寸进尺:“我现在能见穆念青吗?想和他说几句话。”

      这次秦柏舟没有为难她,点头应允了。

      多通情达理一人啊,苏戚感慨,某种意义上,比那什么薛景寒好说话得多。

      她就此辞别,去廷尉狱探望穆念青。未及出门,秦柏舟又喊住她,从墙壁取下一柄轻巧小刀。

      “这个送给你。”秦柏舟解释,“它最漂亮,也最好用。你应该喜欢。”

      苏戚接过刀具。此物通体青碧,仅有手掌长短,刃薄如蝉翼,尖端带锋利弯钩。刀背处,雕刻着蟒缠莲的精巧纹路。

      的确好看,且为杀人之器。

      再次向秦柏舟道谢后,苏戚步履轻快地奔向牢狱。秦柏舟站在门后,望着苏小纨绔的背影,无声地笑起来。

      “干嘛笑得这么开心?怪渗人的。”

      萧煜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凑到秦柏舟身边,诚恳建议道,“柏舟啊,讨人欢心哪能送刑具呢,那玩意儿是用来剖筋脉的。但凡正常人,心里肯定骂你有病。”

      秦柏舟言简意赅:“他喜欢。”

      “疯子才喜欢你的刀。”萧煜不以为然,眯起眼睛望向远处人影。“不过,你真放他进去探监?”

      “不行么?”

      “也不是不行。可他要见的人是穆念青。”萧煜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穆念青啊,刚扔进大牢全须全尾的,苏戚就来探视,你也愿意?”

      秦柏舟神色莫名地看了萧煜一眼。

      “穆念青是苏戚的挚友,我为何不愿意?”他想了想,恍然点头。“哦,你没有挚友,不懂常人情谊。”

      萧煜无语凝噎。

      秦柏舟说话毫无恶意,但杀伤力极高。

      “罢了罢了,随你。血玉的事,我也什么都不知道,出了事别牵扯我。”萧煜指了指秦柏舟的背,“你赶紧包扎一下吧,这怎么整的,还在出血。”

      深红的衣料渗出斑斑点点的暗渍,并逐渐有蔓延的迹象。

      被苏戚按在书架上的时候,他的脊背承受了很大的力道。

      “真可怜啊,我们廷尉,啧啧。”萧煜还想贬损几句,前头突然冲过来一群人,挥舞着鞭子和刀枪。

      “找到萧煜了!”

      “快快快,捆住他!兄弟们新账旧账一起算,替天行道的机会到了!”

      他们群情激奋,眼睛里迸射着绿光,一个个的简直像饿了三天的狼。

      “奉诏行刑二十鞭,大家待会儿千万不要客气……”

      天子追责廷尉渎职之过,秦柏舟挨鞭子,萧煜自然也得挨。

      不过,看这阵仗,绝对不止笞刑。

      萧煜表情瞬间僵硬,低声骂了句脏话,拔腿就跑。廷尉署众人连忙去追,一边追一边叫骂,庭中好不热闹。

      官署西南角的牢狱,此时却是一片死寂。

      苏戚被狱卒引领着,走过一间间黑咕隆咚的囚室,最后来到穆念青所在的牢房。隔着冰冷的铁栅栏,她看见坐在角落的人。衣冠尚且整齐,没受什么折磨,但脸上没了往日的明朗,显得沉默且消颓。

      见苏戚出现,穆念青跳起来,快步走至面前,隔着铁栏用力揽住了她。

      “苏小戚,胆子越发大了啊,敢来这种鬼地方?”他嬉笑着贴近苏戚耳朵,压低声音问,“你怎么能露面?廷尉署不比掖庭,别给自己找麻烦。”

      苏戚看了看不远处的狱卒,弯唇笑道:“我来看看你,免得某人心里害怕,哭着骂我无情无义。”

      穆念青更用力地压着她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你也想被抓进来?赶紧走,听我的苏小戚,如果有人问你血玉的事情,千万别改口,否则就是作伪证行包庇之罪。剩下的小爷我自己能处理,不劳你操心。”

      “是,你能处理。”苏戚伸过手臂,轻拍穆念青紧绷的脊背,以示安抚。“往常都是你护着我嘛。不过,这次交给我。你且等几天,事情都会解决的,放心。”

      穆念青想也不想就要拒绝:“不……”

      “交给我。”

      苏戚声音冷冽,隐隐显出迫人的气势。她抓住嵌在肩膀的手,缓慢而不容拒绝地拉开:“穆郎,别逞强。”

      穆念青张了张嘴,好似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却垂下头颅,死死攥紧了发颤的手掌。

      “苏小戚,我没抢杜衡的血玉,也没伤他的眼睛。”

      “我不知道怎么到了这地步,那个送钱的小厮,以前常给你跑腿的,回乡路上没了音信。他向来很机灵,办事从不出岔子……”

      卸下强撑的伪装后,他也只是个尚未弱冠的少年。

      苏戚嗯了一声:“我信你。”

      穆念青勉强扯起嘴角,对着苏戚笑,黑亮的眸子蒙着浅浅雾色。

      “你快走吧,别呆这里,平白沾一身晦气。”

      廷尉狱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苏戚无意久留,嘱咐几句就要离开。穆念青神情挣扎片刻,还是出声问道:“我爹他没说什么吗?”

      苏戚摇头:“我未曾见到大将军。”

      穆念青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他站在铁栅栏后面,肩膀垮下几分,有点像被人抛弃的狼狗。

      苏戚唤他:“穆郎。”

      他怔怔抬起头。昏暗光线中,苏戚依旧笑着,眉眼沉静又柔和。

      她说:“穆郎,等我来接你。”

      这句话轻飘飘的,落进耳中,却力如万钧。

      直至很久以后,穆念青都还记得当时的画面。苏戚站在牢狱外头,站在冷冰冰的天地间,对他说,等我来接你。

      ……

      苏戚到家后,不久苏宏州也回来了。他喝了不少酒,带着微醺的醉意,边哼曲儿边进屋,不意迎面撞上苏戚。

      老父亲吓了一跳,抚着胸口问话:“你怎么过来了?”

      说实话,他有点心虚。

      和卞文修喝酒的时候,两人聊起家中小辈,他一激动,说了不少埋怨话。卞太尉感慨良多,讲起自己曾经初为人父的苦闷,句句戳在苏宏州心上。两位老父亲越聊越投合,谈及婚姻大事,卞文修当即拍板,要从家里挑个好的,与苏戚结姻缘。

      苏宏州喝上头,满口应承。路上他也没想起有什么不对,直到看见苏戚,才意识到一个非常致命的问题。

      苏戚她,是女儿身来着。

      卞文修挑的人再好,肯定也是姑娘,结个屁的姻缘。

      无意中给苏戚挖了坑,苏太仆此时特别没有底气。

      “我有事想问。朝堂的事,家里的事……”苏戚弯腰拜了拜,对苏宏州说:“请父亲与我细谈。”

      见苏戚如此郑重其事,苏宏州身上酒意散了大半。

      他屏退左右,关起门来和苏戚说话。这场交谈持续了很久的时间,从下午到晚上,直至夜色深沉。庭下等候的仆役们每次抬头,都能瞧见月白窗纸上倾斜的人影。

      梆子敲过二更,房门终于被打开。苏宏州走出来,制止想要传菜的婢女,沉声下令:“让掌事带着名册过来,清点人口。所有人不得外出,于各院等候传唤。”

      第三十六章 缸中之鱼

      这天晚上,苏府闹出件不大不小的事。

      苏太仆的宝贝儿子丢失了黄花梨手串,一查,发现有手脚不干净的下人。苏戚大动肝火,连夜彻查家中人口,抓出四五个行窃惯犯。还有那包庇的,收受好处的,通风传信勾结外人变卖财物的,一并送交官府。大衍律法严苛,许多人在路上便畏罪自尽,成为死状凄惨的尸体。

      听闻此事的人,或感慨或怜悯,更有儒生赋诗一首,骂苏戚心无仁善,叹人命各有价钱。

      消息传进姚府时,御史大夫姚承海正在吃早茶。他仔仔细细漱了口,用手帕拭净嘴角湿渍,慢条斯理地问道:“都撵出去了?”

      老管家刘德顺连忙点头:“咱们安插的那几个,都被打发走了。问过情况,的确是偷了东西,人赃并获。许是在苏家呆得太安逸,就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姚承海冷哼一声,将手帕掼在桌上:“没见识的废物。”

      “苏太仆无心争斗,与朝中官员交往泛泛。咱们的人放着也是摆设,最多帮常思少爷传传话。”刘德顺斟酌话语,“只是,偷窃罪不至死,竟然尽数自戕……”

      说着,他便意识到了什么,默默住嘴。

      这些人得罪苏家,又得罪了姚承海。前途无望,恐惧过甚,选择自我了断很正常。

      姚承海站起身来,走到庭院中,顺手给水缸里的鱼洒了一把饵食。红红白白的鱼儿簇拥而至,争着抢着张口吞食,在水面翻起一圈圈波纹。

      “世上的人啊,最爱权势,又最惧怕权势。即使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会被臆想中的权势压死。”姚承海伸出一截干瘦手指,戳向水面,群鱼顿时四散。“生如缸中之鱼,如此而已。”

      刘德顺不懂:“您在可怜他们吗?”

      “可怜?”姚承海讽笑,“觉得有趣罢了。芸芸众生皆在缸中,哪怕是薛景寒和卞文修,也困在里头相互撕咬夺食。且看着吧,今后会越来越有意思……”

      苏府查办下人的消息,同样送到卞文修面前。满屋子官员等着卞文修发话,但他始终埋着头,专心雕刻手里的木娃娃。

      嚓嚓,嚓嚓,刻刀刮过木头,声音清晰可闻。

      站在卞文修身后的青年眉头紧皱,出声提醒道:“大人,眼线都被苏府清出去了。”

      卞文修哦了一声,手中动作不停:“知道,苏家郎闹脾气嘛。”

      底下官员忍不住插嘴:“此事太过巧合,莫非苏宏州早有提防,知道家里有太尉的人,故意借苏戚名头驱赶?”

      “太仆吗?不可能。”卞文修举起手里的木娃娃,左右端详,“太仆是个好父亲,除了关心苏戚,就只关心他的马。”

      这话倒是没错。

      苏宏州早年丧妻,连个妾室都不肯娶。和人谈话,十句里有八句都在聊儿子,或是厩里又养了多好的马。

      “殷晋。”卞文修叫了青年的名字,“清出府的眼线,都处理了?”

      殷晋倾身回答:“都按【创建和谐家园】处置了。有几个不是我们的人,看见些不该看见的,就一并埋在西郊。”

      卞文修问:“是么?我怎么听官狱那边说,还留了三个活口?”

      殷晋一凛,连忙解释道:“那三人原是苏府下仆,路上昏厥不知情况……”

      “杀了。”

      卞文修轻描淡写。

      屋内众人脊背生寒。卞文修惯于监听官吏,却绝不让自己留下任何把柄。

      正当气氛凝滞,屋后突然响起软软童音。

      “爷爷……”

      一个约莫四五岁的男孩儿揉着眼,摇摇晃晃地走出来,朝卞文修张开胳膊,奶声奶气地叫道,“爷爷抱。”

  • 第1页
  • 上一页
  •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