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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笑容满面,话语却极不中听。
“不必。”薛景寒冷声答道,“踏雪不懂事,怕是惊吓到这白猫了。薛某这就带它回去。”
缩在丞相怀里的黑猫其实很冤枉。
它真的什么也没做,单纯凑在小白猫面前,嗅嗅闻闻,最多舔了一口脑袋上的毛,以此示好。
薛景寒带着猫离开廷尉署。秦柏舟回来,淡淡看着面有得色的萧煜,开口道:“你不要指桑骂槐。”
廷尉署的人当然知道,这突然闯进来的黑猫,是薛丞相的宠物。
所以,没人驱赶它。
两只猫和和气气,唯独萧煜要搞事。
他表面在骂黑猫,实则讽刺薛景寒,而立之年的人,和十八又半的苏戚私相授受。
秦柏舟比薛景寒年轻几岁,不过这种事,有什么要紧呢。
苏戚喜欢,年龄便不是差距。
更何况,对方是名满天下的薛丞相。才华与权势,完全可以掩盖渐长的年纪。
秦柏舟说:“你又不喜欢苏戚,何必管他和谁在一起。”
萧煜哼了一声。
“我这不是替你出气嘛?”
他不喜欢苏戚,不支持苏戚和秦柏舟谈情说爱,但不妨碍他给薛苏二人添堵啊。
秦柏舟语气漠然:“我不需要。”
萧煜唉声叹气。
“柏舟,你真没救了。”
路过的祝乐抱着沉重的竹简,随手抽出一卷,敲在萧煜脑壳上:“很闲吗?干活!”
……
马车里,薛景寒提着黑猫的脖颈,四目相对。
“苏踏雪。”
他声音自带寒气,显然情绪不好。
黑猫晃晃尾巴,不明白自家主人为何生气。
“不该去的地方,不能去。做事要讲分寸,你懂么?”
黑猫不懂。
它睁着黄澄澄的眼睛,弱弱叫出了声。
“喵。”
薛景寒继续训诫:“就算受到天性影响,也不能肆意妄为。”
“喵~”
“你得学会克制天性。”
“喵喵~”
薛景寒:“……”
他放下黑猫,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较什么真呢这是。
让人知道堂堂丞相跟猫置气,还不得笑掉大牙。
薛景寒靠在车厢上,疲倦阖眼。
他一直很忙碌。
忙着谋划计算,勾心斗角。
连陪伴苏戚的时间,都是勉强挤出来的。
有时他匆匆回来,没说几句话,就又得去丞相府。苏戚不阻拦,也不闹脾气,总是笑着送他走,偶尔拉住他亲亲下巴。
我们丞相辛苦啦。
苏戚眼眸弯成了月亮,语气尽力掩饰担忧和不舍。
薛景寒不由想,她还很年轻。
这么年轻,有大把好时光。
耗在他身上,真不划算。
薛景寒知晓自己亏欠苏戚良多。
人常说,爱是割肉饲鹰,舍身饲虎。他却习惯于索求,占有,抢夺。
他讲着世间伦常礼法,自己反而常常逾矩,尽做些肆意妄为之事。
连训斥一只猫,都像在训斥自己。
什么光风霁月,如玉君子,天底下所有的赞誉都是莫大的讽刺。
他只是个心胸狭隘且偏执孤妄的恶人罢了。
……
沈文嘉的死,在朝堂和后宫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波澜。人们各怀心思,重新审视着局势。
如今帝王的子嗣中,拥有皇储资质的,只剩沈明瑜一人。
这个备受冷落的皇子,突然得到了热烈的关注。而负责教导沈明瑜的薛景寒,更被人寄予厚望。
第一百七十章 沈明瑜
如今帝王身体有恙,眼见一日不如一日;皇后又不知做错何事,帝后不睦已是不宣于口的事实。连着几件朝廷要务,沈舒阳都交给了薛景寒,不再理会卞文修。
丞相前途光明,不可【创建和谐家园】啊。
追随薛相的朝臣,愈发斗志昂扬。而那些原本归属于太尉的人,也逐渐有了动摇的倾向。
唯独廷尉署,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该查案就查案,该审讯就审讯。只管干活,不问春秋。
若真要挑出点儿什么变化,那就是萧煜更忙了。
萧左监近来事事不顺,先是被苏戚撞破了玉箫公的身份,后又被查出以前经手的案子出了差错。可怜他好几天不得休息,熬着夜写记录和陈情书,弥补并反省自己的过失。
而且还被罚了半年的俸禄。
熬夜他忍了,干活也忍了,但是扣钱,实在忍无可忍。
“我只道薛景寒无甚气量,却不知他如此睚眦必报!虚伪!阴损!小人!”
顶着黑眼圈的萧煜扔了笔,咬牙切齿地骂。
他闹出岔子的旧案,就是丞相府的僚属翻出来的。虽然明面上属于秉公执法,谁不知道这是薛景寒故意为难啊?
不就对着猫骂了几句,至于吗?
秦柏舟坐在萧煜对面看卷宗,闻言抬头。
“你自己办事出错,让人抓了把柄,如何怨得别人。”他淡淡道,“做错事,难免会有代价。”
秦柏舟鲜少和萧煜说这么长的话。但萧煜此时忿忿,顾不上调侃廷尉。
“也亏他是个丞相,小肚鸡肠道貌岸然……”
“背地里跟苏戚混到一块儿,还怕人说?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把天下人当傻子。”
萧煜埋怨许久,认命捡起笔来,继续伏案写字。
秦柏舟不再出声,搁在案上的手指渐渐蜷缩起来。薛景寒表里不一,可他们又如何呢?
论虚伪造假欺瞒世人,谁能比得过恶行累累的廷尉署。
而身为廷尉的自己,连呼吸都浸满了血腥气。
秦柏舟垂目望着铺满案几的信笺和地契拓本。这是他搜寻来的证据。有薛景寒从陈县到京城的履历,也有季阿暖名下商铺的经营情况。
薛景寒,出身寒门,幼时投奔远亲薛万银,多年寄人篱下。后参加贤才选试,入京做官。
季阿暖,家世不详,疑似孤儿。十年前转卖三张地契,凭借一间绸缎铺面,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如今名下商铺遍布大衍,用日进斗金来形容并不夸张。
这两个人,表面看起来并无关联。
但秦柏舟历经数月,总算找到了些许蛛丝马迹。
他拿起字迹模糊的暗黄纸张。这是一张由薛氏商铺转让给季阿暖的地契证明,虽然是拓本,花费了很大功夫几经周折才拿到手。
秦柏舟红唇开合,声音几近于无。
“连上了。”
……
这一日,翻墙业务极其熟练的苏戚来到薛宅,刚从墙头跳下去,就被四五支长枪架住了。
苏戚:“???”
她站在庭院墙根处,面对包围过来的羽林卫,茫然而疑惑地眨了眨眼。
啥情况啊这是?
手持兵械的羽林卫也很懵逼。
他们奉命看守此处,防备有人潜入薛宅暗害殿下,哪知翻进墙来的是苏家的小公子啊?
苏戚大名鼎鼎,行事张扬,羽林卫少有不认识他的。
有人迟疑开口:“苏戚,你白日偷闯薛相家宅,意欲何为?”
苏戚:我说我是过来谈恋爱的,你们信吗?
她挪开面前的锋利银枪头,解释道:“我来见薛相。”
见薛相不走正门,偏要翻墙?
羽林卫略一寻思,立刻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