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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要补得魁梧一些,阳刚一些,才更容易招人喜欢嘛。
每次面对雪晴殷切而单纯的目光,苏戚总觉得良心隐隐作痛。
对不起,你家少爷永远无法变得阳刚了。
喝避子汤的事,她没跟薛景寒说。
薛景寒如今的处境,不适合成家育子。如果她怀了孩子,百害而无一利。另外,两人虽然经常相处,同床过夜次数寥寥,薛丞相分外克制自己,显然也心怀顾忌。
情浓之时,苏戚总能窥见他的挣扎与愧疚。
戚戚,对不住。
他说,我自私,妄为,狭隘,多疑,表里不一。
丑陋如斯,又得寸进尺。
苏戚笑他,薛相颇有自知之明啊。
不过……
她抱住他,喃喃道,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身上一大堆毛病。你我就这样凑合着过吧。
苏戚知道,如果自己真有了喜事,薛景寒一定会不惜代价,想方设法保护她。
但她不能成为他的软肋。
反正朝堂的事,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至于太仆,向来不掺和这些,苏戚情愿他独善其身。
毕竟苏戚不是苏宏州的亲生女儿,没有资格撺掇他搅这滩混水。
为了薛景寒,也为了苏家,苏戚暂时还得做个纨绔。
如此,更安全,也更自由。
第一百五十六章 去廷尉署串门
从上林苑回来后,除了偶尔到薛宅串串门,高调前往落霞庄,在思梦楼晃两圈,苏戚很少出门折腾。
空闲时,她要么在落清园看书混日子,要么去驯马场练拳脚功夫。
据说柳家又开始给柳如茵张罗婚事了,媒人隔三差五就上门,把个柳如茵逼得天天偷溜,找殷桃桃吐苦水。
苏戚身份不方便,只能写信问候。
她得防着点儿,以免再出现什么夜间私会的流言,影响到柳如茵的声誉。
按理说,这段时间会很清闲。
没想到,未央翁主莫余卿,突然开始频繁上门骚扰。
这姑娘虎得很,骑马往苏府门前一停,也不进去,吩咐守门仆役道:“把你家少爷喊出来,我带他玩。”
苏戚:谢谢你了啊我不想玩。
她躲在落清园不出去,莫余卿也有招,清清嗓子复述沈舒阳的口谕。
——苏家郎知晓京城各处景致,可与未央作陪。
原话差不离。莫余卿跟皇帝抱怨自个儿呆着无聊,想讨苏戚陪她玩。她信誓旦旦绝不跟着苏戚学坏,也绝不把苏戚带坏,软磨硬泡,才从沈舒阳口里掏出来这么句话。
卞皇后当时在旁边嗔笑,陛下别把未央宠坏了呀。
莫余卿面上笑嘻嘻,心里各种冒脏字。
有了沈舒阳的话,到苏府喊人,她理直气壮。
苏戚无奈,只好出门相见。
“翁主想去哪里玩?”
她问。
莫余卿扬起下巴:“先去百戏楼,再到顺福赌庄。”
苏戚眼皮直跳。
这都什么破地方,你堂堂一位翁主,过得这么纨绔合适吗?
吐槽归吐槽,她还得陪着去。
没办法,身份尊卑,有皇帝跟翁主压着,苏戚没得选。
两人去百戏楼看角抵戏。场子里赤膊壮汉玩摔跤,莫余卿看看他们身上鼓起的古铜色肌肉,再看看苏戚,不断摇头叹息。
“十郎啊,你得努力啦。”
苏戚默默喝了一口茶:“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莫余卿依旧叹气。
苏戚解释:“其实我胳膊腿脚也挺有劲儿的,虽然看不大出来。”
“哦?”莫余卿举起左臂,捏得拳头嘎嘣响。苏戚看过去,竟然见到了明显的肱二头肌。
“……”
行吧,比她的大。
莫余卿尝试鼓励:“十郎,你努努力,我看好你。”
苏戚幽幽道:“再捱几年,万一大衍时兴阴柔美呢。”
“晚上早点睡,梦里啥都有。”
“……”
到顺福赌庄,意外的是,里头竟然特别规矩,安静得很。
这地方苏戚先前跟穆念青来过,烟熏火燎的,挤满了面红耳赤的汉子。
现在倒也有挺多客人,但他们端端正正坐着,摇【创建和谐家园】开大小的声音都很僵硬。
再一看,嘿,全是换了常服的巡城兵卫。
未央翁主要来赌庄,莫说沈舒阳如何,底下的官差已经紧张万分。来赌庄的,没几个文质彬彬的儒雅男子,万一冲撞到翁主,麻烦就大了。
于是,赌庄被清场。换顾客,换伙计。
苏戚进门时,便看见如此诡异而规矩的画面。
哎,讨生活嘛,大家都不容易。
莫余卿也不傻,目光溜了一圈,到桌前玩了两把,就明白啥情况了。
“走了,没意思没意思。”
她扔了散碎银两,喊苏戚出门。
苏戚抬头看看天色:“翁主,该回去了。”
在京期间,丰南王暂住城北行馆。莫余卿常去皇宫。
“还早呢,回什么回。”
莫余卿大跨步向前,“我们去下一家。”
直至日落西山,晚霞变成黯淡的乌云,两人才分别。
第二天,莫余卿雷打不动来找苏戚。
第三天亦如此。
京城里的闲人难免开始议论,说苏戚和未央翁主有些什么牵扯。
话不知怎的,飞进了太学。兜兜转转,又传给了其他人。
当天夜里,苏戚洗漱完打算上床,程易水和杨惠上门拜访。
她披了外袍,趿着木屐前去见客。
“大晚上的,怎么过来了?”苏戚笑问,“莫非有急事?”
程易水和杨惠对视一眼,似乎在考虑如何开口。
片刻,还是程易水先出声。
“苏戚,听说你和未央翁主走得很近。你们……”
苏戚打断他:“我们没有男女私情。”
来访二人不约而同舒了口气。
“没有就好。”
苏戚诧异:“上门只为这件事?”
“就为这件事。”程易水点头,“既然没有私情,容我再说一句,你不要和她走太近。”
杨惠补充道:“也不能和丰南王有往来。”
“为何?”
程易水环视周围,见没有旁人,才压低嗓音道:“未央翁主风评不好。”
苏戚说知道。
“不不,我说的不是她养面首挑夫婿这些……”程易水靠近一步,问道,“你知晓丰南王有过七个子女罢?”
苏戚:“听说过。三女四男,六人夭折。”
程易水眉头紧皱:“这些死去的子女,大的活到二十四,最小的也有五岁,死因皆是意外与伤病。唯独未央翁主平安顺遂,至今无事,你不觉得奇怪?”
“此女颇有城府,绝非你所见模样。”杨惠跟着说,“我们查阅旧事,曾推断过,丰南王子嗣的死亡,恐怕和未央翁主脱不了干系。”
“世人只笑她豢养面首,却不知她常年替父处理政事,与封地驻军同吃同住,带兵演练。丰南王妃也对她纵容至极,允她行一切男儿可行之事。”程易水叹道,“如此女子,绝非池中之物。至于丰南王……或许也不甚忠心。他如今是大衍仅存的异姓王,为保全自己,只能常年驻守封地,颓靡享乐。今年来京面圣,端看他如何行事,滞留几天。”
杨惠道:“大衍不太平。出了这京城,便能听见关于天罚的流言。边关匈奴祸乱,衍西军耗损不小。各郡县赋税加重,商贾生意难做,贤才推选要求严苛,寒门子弟往往难以入仕。百姓日子苦,便有不平,而这些不平的声音,无法传进宣德殿。”
“薛相和圣上提过几次,请求减免赋税,修改行商律令。但远水止不了近渴,外面的流言和怨愤,一时难以平息。民心乱了,朝廷也不会太平,恐怕有人会趁虚而入。”
“况且,圣上的身体,似乎越发的差了。”
“皇子明瑜受冷落,另一位才刚刚出生。太子之位,尚且空缺。”
“这种紧要时候,丰南王进京,难免让人多想。”
苏戚听他们说完,沉吟道:“我心里有数了。不过,未央翁主命我陪伴左右,有时实在不得已,无法推脱。她如何打算,如何做事,目前应该不会牵扯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