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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苹摇头。
“周围聚着好些人,都抢着要跟苏家郎比试。据说有赌约,若能赢苏戚一场,便可任意驱使他半日。”
沈舒阳还没作出反应,丰南王先噗嗤笑出了声。
“看来这苏戚定有过人之处,才会让诸位千金执意争胜。”
“苏家的孩子么,本来就擅长讨人喜欢。”沈舒阳随口一说。
话语落到薛景寒耳朵里,却似乎有了别的含义。他不禁捏紧手指,抑制住眼底翻腾的冷意。
“这赌约,倒不是苏戚提的。”东苹继续禀告,“似乎是柳三小姐起的头,殷家姑娘作看官,不料招来周围女眷,才演变成这般局面。”
“玩弹棋么?”沈舒阳颇感兴趣,“朕许久未玩了,听你这么一说,手痒得很。”
苏宏州生怕他下一句就要召回苏戚,心脏差点儿拎到嗓子眼。
说实话,老父亲不敢让苏戚陪沈舒阳玩乐。隐隐约约的,他总觉着这事儿不妥当,可如果仔细寻思,又说不出究竟哪里不行。
丰南王随即笑道:“臣没玩过,正想试试。陛下若是不嫌弃,和臣来一局?”
沈舒阳欣然应允。
宫侍们很快送来弹棋器具,就地摆开。
沈舒阳与丰南王对坐,周围群臣立即打起精神,聚精会神围观这场比试。
所有人都专心致志,仿佛遗忘了明瑜中毒事件。卞文修再未露面,也没谁当着天子的面,询问太尉下落。
既然没有大动干戈,卞文修就不会有事。
至于这件事究竟如何处理,过了今日,定能得知。
群臣各怀心思,面上保持着欢喜的笑意,时不时吹捧沈舒阳几句。
过了半个时辰,猎场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杨惠脸上挂了彩,似乎在哪里摔伤了。
程易水紧跟着出来。他腰间挂了几只五彩斑斓的雉鸡,瞧着挺滑稽,可他神情随意泰然,再奇异的装扮,总归也不显得突兀。
姚承海揣着手,左等右等,没看见自家孙儿。
旁边有人说奉承话:“姚小公子去了这么久,肯定收获颇丰。”
过了半刻,姚常思回来了。
某种意义上,的确算得上“收获颇丰”。
他是被莫余卿夹在臂弯,拖回来的。
“撒手,你撒手!”姚常思一路挣扎着,俊脸涨得通红。他想掰莫余卿的胳膊,可惜手上没劲,腿脚也虚软得很。“我自己能走!你别管我!”
莫余卿满不在乎,一手牵马一手拎人,拖着他走到人群间,才放开。
失去支撑的一瞬间,姚常思歪了歪身子,摔倒了。
“哦——”莫余卿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不是说能走吗?”
姚常思又羞又恼,在周围人的搀扶下站起来,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怎么回事?”刚打赢一局的丰南王抬起头来,讶然问道:“未央,你又欺负人了?快过来。”
莫余卿把缰绳交给宫侍,大踏步走到丰南王面前,先跟沈舒阳行了个礼:“皇叔叔,我回来了。”
沈舒阳挥手,命人撤掉棋盘,笑着跟莫余卿说话:“远远就听见你动静。干了什么好事?”
“姚家的小子跑到深林里去了。我追着一头鹿进去,见他被孤狼攻击,好心射箭帮忙,结果惊吓到他的马。”莫余卿有些懊恼,“射歪了,否则能一箭毙命。姚小子摔下马来,没大碍,腿抽筋了。所以我带他回来。”
丰南王摆起脸色,呵斥道:“哪有这么带人的?我都看见了,你说说你,明知姚家公子不好走路,为何不扶他上马?”
莫余卿理直气壮:“我的马,驮着一头鹿。”
敢情姚小公子还不如一头猎来的鹿。
姚承海身边的大臣脸色各异,不知说什么好。
沈舒阳却开心得很,笑了好一阵子。
傍晚时分,苏戚总算从胭脂香粉的气味中脱身,去找苏宏州。两人见面,她难免挨一顿训。
为了讨个有趣,天子命人在猎场周围搭起许多帐子,点燃篝火,将处理好的猎物串起来烤。
莫余卿亲自上阵,撸袖子烤制鹿肉。她跟沈舒阳亲近,哪怕手里忙活着,也要抽空聊几句,逗得沈舒阳又笑又骂。
丰南王捏着手串,一个劲的叹气:“未央不懂事。”
苏戚跟程易水坐在一起,帮忙料理雉鸡。杨惠不会整这些,只能打打下手,递个香料什么的。
“苏戚,你会烤么?”程易水见她非常豪迈地挥洒香料,不禁心生怀疑,“这么烤出来,真能下嘴?”
“能吧?”
苏戚也不太确定。
她深谙烧烤之味美,但从未亲手烤过整块肉食。
程易水不敢信任苏戚,推她胳膊:“边儿去,别白瞎了我的鸡。”
远处,莫余卿已经烤好了鹿肉,用短刀割下两只鹿腿,分别呈给沈舒阳和莫望。她略一思忖,又卸了条前腿,走到苏戚面前:“喏,你尝尝。”
周围的人均是一愣。
谁也不清楚,苏戚怎么跟未央翁主搭上了关系。
“快点,别磨叽。”莫余卿催促道,“我自个儿还没吃呢。”
苏戚只好接过鹿腿,向她道谢。
“别客气。”莫余卿摆手,“你是该吃这个,大补。养肝补血,壮阳益精。”
她一脸“你这身板再不养养就废了”的表情。
苏戚正好咬了半口鹿肉,听见她的话,顿时呛住,咳嗽了半天。
壮阳什么壮阳!
也怪这肉,被烹饪得辛辣喷香。卡在喉咙里,【创建和谐家园】得气管发痒。
程易水看苏戚咳得厉害,顺势递给她杯子:“喝了缓缓。”
苏戚满眼泪花,根本没注意杯子里有啥,灌了一口,才察觉是酒。
发苦的酒液混合着辣味,差点儿没把她送走。
“你哪里拿的酒?”苏戚勉强顺过气来,胡乱擦着眼睛,愤愤问道。
“味道如何?”程易水非常得意,“我酿的。今天特意带过来,就是为了配肉吃。”
“……难喝。”
“胡说什么呢,你舌头有问题?”
苏戚:“难喝,像潲水。”
程易水不乐意了,拎起酒罐打算直接灌她:“你侮辱我的酒,今天咱俩势不两立!”
苏戚利落跃起,跑了。
她用眼角余光看见,薛景寒依旧被众人簇拥在中间,神情沉静,约莫在议论什么朝政大事。
莫余卿已经回到天子身边,手里把玩着短刀,切割鹿肉。
老父亲苏宏州盘腿坐在篝火前,面色红润,显然喝了不少酒,正在大谈马驹挑选之心得。
到处都其乐融融。但她没有参与进去的欲望。
苏戚干脆离开猎场,寻个清净地方打发时间。
她乘着月色前行,从大道到小路,穿过花树葱茏的园子,总算找到一处凉亭。
明锦苑实在太宽敞,夜里不好走,极容易迷路。
为免意外,苏戚没有乱跑。她坐在凉亭里,靠着柱子休息。
今晚的月亮大得很,又亮又圆。
苏戚望着夜空,隐约想起来,昌宁节快到了。
赠人花灯,送出美好祝愿的昌宁节。
同样也是季远侯府满门抄斩,季阿暖独自出逃的日子。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是我的
从那一天起,薛景寒活在了过去。
昌宁节于他而言,并非喜庆佳节,而是充满血腥味儿的噩梦。
他不会买花灯。即便买来,也无人可赠。
可是去年的昌宁节,一无所知的苏戚,将手里的花灯送给了他。
确切点儿说,是她强行把灯塞到了薛景寒手里。
那时的薛景寒,究竟有怎样的感受呢?
是抗拒,厌憎,还是心有慰藉?
苏戚不得而知。
她在凉亭里坐了半晌,听见有轻浅的脚步声传来。扭头望去,薛景寒披着月色,缓缓来到面前。
“怎么坐在这里?”他包住她发凉的手,眉心蹙起,“待会儿该着凉了。”
“不妨事。我通常不生病。猎场外头人太多了,这儿清净。”苏戚问,“你过来找我的?不怕别人知道?”
“薛某夜里闲游散酒,偶遇苏家郎,顺路带回太仆身边,如此而已。”薛景寒念完剧情,弯弯唇角,“戚戚,没人会想歪。”
丞相的嘴,骗人的鬼。
苏戚笑着把脸埋进他怀里,用力蹭了蹭额头。
“他们把我看得太高,又将你想得太糟。”薛景寒抚摸她的发顶,低声道,“世人大多心怀偏见。偏见可伤人,亦可利用。”
苏戚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她假扮纨绔,放任流言,让人以为她荤素不忌床帏混乱,何尝不是对薛景寒的保护。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能为他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