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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

  　　贺兰宣朗用折扇指着她笑了笑，之前还说她变了，如今一看，还是之前那个单纯的小姑娘。

  　　他轻咳一声，正色道：

  　　“娱欢散，可有听过？”

  　　顾卿云牵迷茫地摇头。

  　　“烟花之地，总会有一些不慎堕入红尘，或是被迫【创建和谐家园】的姑娘，这些女子当中大有宁死不屈、不愿意就犯的，还有干脆一心寻死的，这娱欢散就是为这些人准备的。传闻这娱欢散是烟雨楼的老板特意找高人制作的，烟雨楼独有。娱欢散有奇香，混入酒品菜肴中，或是直接服用，都能起到迷人心志的作用，然后就……你懂的。柳家大少爷身边的小厮就是来买娱欢散的，至于要用到什么人的身上，就不得而知了。”

  　　娱欢散有奇香？

  　　顾卿云牵不由想到了温泉之夜，那铺满了玫瑰花瓣的温泉池里，确实散发着奇异的香味。

  　　她一直以为那香味是因为花瓣、又混了香精的原因，难道是因为娱欢散？

  　　那夜的局是柳姨娘所设，如果那温泉里的药真的是娱欢散，那么柳姨娘这娱欢散必然是从烟雨楼买来的。

  　　买娱欢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柳姨娘必然不能用上将军府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通过柳家来办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所以，柳家的小厮又来买娱欢散做什么？

  　　这一次，又是想要用在哪里？

  　　还有芳华泉那个夜里，她是否能通过娱欢散去寻找那个男人？

  　　那夜的温泉池至少两丈见方，若要在如此巨大的池子里撒下娱欢散，并且发挥效用，那得需要多大的量？

  　　一时之间，顾卿云牵陷入了沉思。

  　　“在想什么？”

  　　贺兰宣朗打断了她的思绪。

  　　顾卿云牵摇了摇头，她现在不应该想这些，对于打垮云家、和为母亲完成心愿来说，自己的这点事真的不算什么。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她再去想不迟。

  　　“没什么，只是在想，等到琼华山谷的事告一段落，还有事情需要请你帮忙……”

  　　两人又聊了几句，顾卿云牵说她不能耽搁太久，以免引起怀疑。

  　　于是向贺兰宣朗告辞。

  　　贺兰宣朗起身相送，却只是送到院子里。

  　　顾卿云牵便自行离开。

  　　只是刚刚走出大门，她才想起来，带来的银票还未交给贺兰宣朗，便又折了回去。

  　　偏偏是这一去一回，就没有关上大门，让一直躲在对面巷子里的柳家小厮看了个正着。

  　　院子里，贺兰宣朗正要往正堂走，却被顾卿云牵叫了住。

  　　“贺兰先生，瞧我这记性，竟忘了这个。”

  　　她说着，从碧春手中拿过了银票，交给贺兰宣朗。

  　　贺兰宣朗一看，惊道：

  　　“一千五百两？从前你穷得叮当响，如今这是怎么了？天上掉银票了？落在哪里，让我也去拾些回来可好？”

  第八十六章 有喜1

  　　顾卿云牵不由失笑：

  　　“跟那差不多吧。你也知道，我与你之间的关系差点就被顾卿云蝶发现了，所以才有了上次的事，还害得你清风阁的大门被毁。所以日后我应该不会再去清风阁了，也不会再将啸月居士的画送到那里去寄卖……”

  　　贺兰宣朗打断了她：

  　　“县主此言差矣，你若是一直躲着不去清风阁，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吧？还是可以不时光顾小店，买些文房四宝的，毕竟如今县主可是京都第一才女了！”

  　　贺兰宣朗打趣道。

  　　“你都知道了？”

  　　顾卿云牵含蓄一笑。

  　　“这么大的消息，整个京都都传遍了，在下又怎么可能不知？”

  　　贺兰宣朗又继续道，

  　　“何况清风阁的大门，寒胤王子已然派人换了崭新的，只比之前的好。至于啸月居士……”

  　　顾卿云牵看着他疑惑的眼神，想了想道：

  　　“我不知道寒胤为什么要找啸月居士，这也是啸月居士的画不会再出现在清风阁的原因，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烦忧。”

  　　想了想，又道，

  　　“啸月居士，我自有打算……”

  　　话未说完，顾卿云牵忽然觉得一阵眩晕，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在地，贺兰宣朗眼疾手快，堪堪将她接入了怀里。

  　　“梦牵？”

  　　贺兰宣朗小心地叫了她一声。

  　　顾卿云牵晃了晃头，很快便恢复了神志，赶紧从贺兰宣朗的怀中站出来，与他拉开距离。

  　　“你这是病了？”

  　　贺兰宣朗疑惑地看着她。

  　　话音刚落，顾卿云牵又干呕了起来，持续了一会才将那种恶心的感觉压下去。

  　　顾卿云牵摇了摇头，自从昨日在沉鱼阁的后巷，寒胤欺负了她开始，她就总觉得口腔中有一股难闻的血腥味，不时地想要干呕。

  　　还有这种眩晕，应该是昨日寒胤撕了她的衣服，让她着凉了。

  　　“没事，只是昨日受了些风寒，着凉了。我回去休息一下便好。”

  　　她解释道，随后便匆匆告辞。

  　　只是不知道，这一切看在柳家小厮的眼里，却有了另外一番解读。

  　　…………

  　　从梧桐苑离开，顾卿云牵又在长安街上绕了两圈，才回到上将军府。

  　　一路上她都忍着，直到进入漪澜苑，她实在忍不住，扶着一株梅树干呕起来。

  　　只是干呕，却吐不出来任何东西，腹中翻江倒海般的难受，恶心至极。

  　　碧春担心极了，赶紧跑过来为她顺气：

  　　“县主，您这是怎么了呀，定是今日马车坐得久了，来来【创建和谐家园】地颠簸，您最近胃口不好，早上又没用什么东西，奴婢这就去给您熬点粥……”

  　　顾卿云牵的确难受，都没心思说话，任碧春扶着她进了内室，直接躺在床榻上阖眼休息，浑身没有力气，只想睡觉。

  　　碧春出去熬粥了，顾卿云牵已然进入了梦乡。

  　　却不知，就在他们回来的时候，柳家的小厮也偷偷地随着他们来到了上将军府。

  　　海棠苑里，柳姨娘正在摆弄着心爱的首饰，各色饰品摆满了梳妆台。

  　　顾卿云蝶坐在暖阁里，单手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放在小几上，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对平日里最爱的首饰却是兴趣全无。

  　　这时，柳姨娘身边的丫鬟秋荷来报，说是赵三来了。

  　　这个名字，一下调动起了顾卿云蝶的兴致，她赶紧叫人把赵三带进来。

  　　秋荷把赵三带了进来，正是白日里一直盯着顾卿云牵的柳家小厮。

  　　此人长得很瘦，脸颊细长，眼睛细长，看上去挺普通，又带着些特点。

  　　自从柳姨娘让赵三盯着顾卿云牵在外的行踪，赵三就没懈怠过。

  　　昨日赵三回禀，顾卿云牵去长安街买了些东西，在沉鱼阁里遇见了吉胡觅雪与恒阳王，还发生了不快。

  　　后来恒阳王将她拉进了沉鱼阁的后巷，不久后相继出来，只是没想到，寒胤王子最后却也从那条巷子里出来，几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但是没发现顾卿云牵去清风阁，亦没有与贺兰宣朗有任何交集。

  　　这样的消息，除了寒胤的出现，实在没有什么价值。

  　　顾卿云蝶想要得到的，不是这些。

  　　赵三进来后，先是朝着柳姨娘与顾卿云蝶作揖。

  　　顾卿云蝶便已急不可待地问道：

  　　“可是有什么新发现？”

  　　赵三垂着头，微躬着身子，恭敬道：

  　　“起初倒是没有什么，县主带着丫鬟一直在长安街上兜圈子，小的就一直跟在马车后面跑，溜得小的腿都细了一圈。后来马车终于停下，县主带着丫鬟去沉鱼阁买了许多东西。出来后又在长安街附近兜圈子……”

  　　“她发现你了？”

  　　顾卿云蝶不由打断了赵三。

  　　赵三道：

  　　“应是没有，不过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那后来呢？”

  　　顾卿云蝶急切道。

  　　“后来，那马车便向城东驶去，小的也一直跟在后面。大约行了五六里路，到了一座叫梧桐苑的院子前，马车停了下来。”

  　　“梧桐苑？”

  　　顾卿云蝶问道，这可算是一个新的消息了。

  　　赵三笑了一下，道：

  　　“起初小的也只是以为县主是去走亲访友，可是后来小的才发现，县主大约是去会情郎的。”

  　　“情郎？”

  　　没有什么消息比这个更令顾卿云蝶精神振奋的了。

  　　相比寒胤娶了顾卿云牵，其实她更害怕寒胤会爱上顾卿云牵。

  　　几次事件都表明，寒胤很在意顾卿云牵，而且是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在意。

  　　恐怕连寒胤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在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