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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寒胤将她从花房里抱出来,直到现在,她依旧被他抱在怀里。
她抬眸看着悬在头顶的脸,轮廓坚毅,如刀削一般立体,却似一尊石像一般冷硬。
呼吸之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清冽的、陌生的、却又带着丝丝的熟悉感。
她说不清那熟悉的感觉从何而来,只觉得似曾相识。
刚才在花房里,是他及时出现救了她。
可是她却无法感激他。
若是他之前就听了她的话,跟她做了交易,她也不会被绑到花房里去,更不会差点被南流晔【创建和谐家园】。
这个男人的心,果然是石头做的。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达花房的,也不知道她与南流晔的对话,他听到了多少。
她只知道,就算他听到了事情的真相,知道这一切都是顾卿云蝶所为,他也仍然会不为所动。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他认定的人、认定的事,就会执着一辈子。
除非他死,否则他要做的事,就一定会达成。
呵……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逼寒胤娶了她,到底是报复了顾卿云蝶,还是替顾卿云蝶拴住了她的救命仙丹?
不,她不能这样想,起码她得到了很大一笔财富,那是她上辈子做梦都得不到的财富。
何况,她的确让顾卿云蝶发疯发狂了,哪怕今天南流晔得了手,她仍然是寒胤的王子妃。
光凭这一点,顾卿云蝶就输了。
所以,她又何必长他人志气?
她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实在没有必要在这一件事上面浪费精神。
受伤的左手露在外面,随着马车的颠簸而颤动,疼痛如针扎一般持续着。
这样的姿势,让她很不舒服。
本能的,她抗拒与男人的接触,尤其是寒胤。
见他仍然不为所动,她试着挣扎了一下:
“我现下有些力气了,我自己能行……”
“你满意了?”
他更用力地揽住了她,让她身上刚刚恢复的力气瞬间荡然无存。
“我满意什么?”
她凝眉看他,男人凹凸有致的面庞上,笼着一层显而易见的薄怒。
这与平日里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的他不同。
他复又垂下眸,深深地看着她:
“为了得到五百两,不惜深入虎穴,你想得到什么?”
他的声音不再是淡然无波,甚至带了些责备。
五百两?
呵……
看来顾卿云蝶又在他面前说了些什么。
可他说的没错,她就是为了五百两而深入虎穴,那又如何?
如果她说,是因为顾卿云蝶拿云梓琛威胁她,她才不得已去了定南王府,那五百两不过是一种试探,他会信吗?
他不会!
即使他信,他也仍然会站在顾卿云蝶那边。
所以,她从不屑于跟他解释什么。
他怎么想,是他的事,随他。
“看来你跟姐姐之间,还真是没有秘密。”
她嘲弄地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一丝艰难,
“我想得到什么……”
她闭上眼睛想了又想,睁开眼睛后,丢出一个字,
“钱?”
她似是在自问。
想到今日在定南王府发生的种种,最后能被她真真实实握在手里的,只有那两千两银票。
想到那两千两银票,她肯定地点了点头,只是动作缓慢无力:
“对,就是钱。”
她完全是在自问自答,也算是给了寒胤一个答案。
寒胤看着她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揽着她的手又用了几分力,像是一种发泄、惩罚。
他讽刺道:
“两千两银子,京都第一才女,得到的果然不少,你今天真是出尽风头。”
若不是他今日有所安排,她以为她逃得过南流晔的魔掌?
第七十二章 行尸走肉
可她却依然在笑,没心没肺,仿佛除了钱,什么事都不在她的眼里。
他讨厌她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她总是那么清冷、笑得那样虚伪,她的眼睛里不带一丝感情,就像一个早已看破红尘的将死之人,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的身上带着与世隔绝的冷漠与孤寂,可偏偏她又是他见过最特别、最脱俗的女人。
回想起她解玲珑棋局的模样,她坐在梅林里弹琴的同时,左手奋笔疾书、右手精致作画的模样,那时的她,难得一见地将自己最灵动的一面展现出来。
那样的她,是有血有肉的,是鲜活的。
哪怕她看着南流简的眼神里,也是带着感情的。
还有她对着云梓琛时,会笑得那样真心。
唯独对他……
就像现在,她又看着他,虚伪地笑了起来: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他的心蓦地一沉。
她的笑,总能在他的心里点燃一把火,那火烧得他烦躁不堪,让他只想撕碎她的笑,狠狠地惩罚她,甚至让她哭泣……
这样想着,他也这样做了。
想起在花房里发生的一切,他蓦地抬起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咬牙道:
“钱重要,还是人重要?”
她的眼睛无力地眨了眨,唇角艰难地勾了勾,扯出一个清冷的笑:
“对我而言,钱更重要。”
他已经控制不好手上的力度了,痛得她闷哼了一声。
他有些气急败坏:
“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买棺材吗?”
她又笑了,却是若有所思的:
“对于一个命不久矣的人,自然是钱比较重要。命留不下,钱却是带不走的。”
这句话,让他心生疑惑:
“你怎知自己命不久矣?”
她曾无数次说过,在她剩下的时间里如何如何。
听起来,就像她知道自己还剩多少时间一样。
感觉她做的所有事,似乎都和她的命不久矣有关。
顾卿云牵这才意识到,在这件事情上面,她有些失言了。
顾卿云蝶大约在一年后才会发病,这是只有她才知道的未来的事。
避开他探究的目光,她眸光闪烁了两下,道:
“难道不是吗?母亲临终前告诉过我,医士曾说过,顾卿云蝶活不过十八岁,如今她已过及笄之年,我不就是命不久矣?”
这样的说辞,似乎骗过了他。
因为他只是短暂的沉默后,便眼眸微眯,继续审视着她:
“钱带不走,岂不白费心机?”
白费心机吗?
自然不是。
她不会告诉他,她拼命敛财的原因。
像他这种冷血的人,像他这种自私到是非不分的人,不配知道。
“为什么不说话?”
见她良久地沉默着,他不禁问道。
她却懒懒地一笑:
“怎么会白费心机?你不是也看到了,我得抓紧时间奢靡,我喜欢那些贵重的、值钱的东西,即使为母亲守孝不能穿戴在身上,我也要拥有它们,这就是我未来的人生目标,抓紧一切时间享受……”
“如此嗜财如命,我刚刚是不是不应该救你?”
他死死地盯着她,从前也知她就是这种嗜财如命的人,可为何此时听到她这番说辞,他会如此的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