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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到达的前后,有两支旅游团和一个小商队先后到达,哈里让士兵对他们例行检查,各种手续都完备,没有问题。我站在小楼的最高处,向远处眺望,远处的沙漠依旧荒凉,远处有一道光,亮的让人眼晕,这是太阳快要落山了。天空中的云彩折射阳光而成,但除了这亮光,四周已经暗了下来,能见度并不大。
古城周围的沙丘仿佛在流动,象是一道流动的沙河,金黄色沙河围绕着古城,这种奇异的景象蔚为壮观。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过脸,是朱天伦,从开罗出发以后,我们两个就没有沟通过,此刻他凝视着远方,在那道光亮线中有一个黑,这个黑点越来越大,在同层一直观察的了望哨大声喊了起来。
那些黑点越来越近,却原来是一个驼队,却有一百多个骆驼正向这里狂奔,别看骆驼平常慢慢腾腾地,此时在细软的沙漠里,也如平地狂飙,甚是迅捷。由于沙漠里水草难寻,而奔跑则最耗费水和能量,因此,不到万不得已,骆驼不会如此玩命地奔跑。
在骆驼的后面,有一道黑线从远处的亮光中闪出,观察哨叫的更大声了,而那些骆驼越奔越近,当头的骆驼上有一根大旗,迎风招展,哈里通过对讲机大声呼喊,让在城门的两辆悍马让开一条路。
但那些骆驼虽然很快,却没有身后的黑线快,那些黑线已经成了一团黑雾,那些雾黑的像一团墨水倒在了沙漠上,转眼已经追上了后面的骆驼,就再也瞧不见踪影。“这是什么?”我目瞪口呆,朱天伦脸色变的苍白:“天哪,这是死雾,我们竟然遇到了死雾。”
第十七章 死雾
我不知道死雾是什么?难道这就是老扎耶德说的什么天灾,可唐代明说哪是大风暴啊。但朱天伦四门不出的书呆子,他怎么会知道这异域的沙漠里这种死雾。哈里大声招呼,让大家进入到古城里躲避,而扎耶德又跪在了毛毯上,带领两个儿子祈祷起来。
不断有骆驼被吞噬掉,但仍有数十头骆驼冲进了古城,那黑雾仿佛有灵性一般,在古城前面停住了,缠绕着,翻腾着,似乎想漫过那低矮的城墙。但是半天都没有逾越城墙。那个驼队在士兵的引领下,已经安静下来,领头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创建和谐家园】人,包着头,穿着【创建和谐家园】长衫。老扎耶德和哈里、候赛因迎了上去。
这些人是当地的一个著名商队,在沙漠里游牧部落需要大量的物资于外界沟通,这些交流都是有商队来完成,由于沙漠中的特殊地理环境,加上民风强悍,因此商队在沙漠中并不是平常人能做的,这个驼队是当地的一个著名头人组织的,领头的叫巴拉克,他大声地在和哈里他们说话,声音高亢异常,显得异常激动。
朱天伦的脸变得更加苍白,我已经看出,他似乎听懂了这些人的对话。以我对朱天伦的理解,他和我同一个导师,学的是生物遗传学,而毕业后一直在山城博物系统工作,他学的是英语,第二外语是日语。他主要的工作范围都在山城市,鲜有机会出国,怎么能领会这些说的是什么,而那些人交谈,用的音节和规律并不是普通的【创建和谐家园】语,而似乎是一种方言。可是从进入到埃及,他似乎从来不象能听懂【创建和谐家园】语的意思。这个我认为我最熟悉的人,竟然让人如此捉摸不透。
那些黑雾已经漫过城墙,开始往城里蔓延。我们都紧张地望着它,它似乎有生命一样,或者说象是被人操纵,小楼上的喧嚣渐渐安静下来,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一种声音,一种如火车长鸣的声音。我们扭过脸去,在东方,一堵沙墙正象狂奔而来,他速度极快,瞬间就吞噬了天地间的一切。
所有的都发出呐喊,一种本能的呐喊。每个人都做出了本能的决定,向房间里狂奔而去。我们躲在最高层的墙角,狂风卷走了一切,天地在瞬间便的黯淡无光,我们紧紧贴着地面,把脸朝下,两臂在头部围了一个圆周,让鼻子脸与地面保持一定的空间。
虽然穿着防护服,但沙和石子打在身上,仍象有一个人拿着粗大的鞭子一下接一下的抽在身上,虽然已经躲在房间里,贴着地面,但狂风撕扯着你,仿佛有人用尽力气想把你翻过来。你只有象狂风中的蜥蜴一样,用尽力气想让自己贴在地面。
那隆隆的响声,不绝于耳,你听不到同伴的呐喊,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仿佛这世间只有你一个人在和这无情的自然搏头。顾不上担忧别人也顾不上害怕,我只是紧贴在地上,努力地控制自己,让自己能够多一分钟的喘息。
不知道这风吹了多久,但我早已经筋疲力尽,放弃了抵抗,身上也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沙石。世界也仿佛安静下来,消失了所有的声音,时间也仿佛停顿了一样。我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呼吸慢起来,中国功夫讲究吐纳,认为吐纳之间,吞吐天地,暗合阴阳,俗语说:练武不练功,等于一场空。我小时候虽然练习的是外家功夫,但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对一些基本的吐纳功夫我还是颇得要领。
虽然上大学以后,和我的外家功夫一样,我的内家吐纳也基本忘的差不多了,但在此刻,天地万物归于一和,我又慢慢地练习起来。吐纳功夫讲究环境,平和安静的环境才能让人心旷神怡,呼吸自然平畅。呼吸之间,我已经渐渐安静下来,进入到无物无我的境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大声地呼喊,有汉语,有英语,还有乱七八糟的语言,我慢慢地放松下来。我挪了挪自己的身子,感觉自己的身子沉甸甸的,我用尽力气抬起头,顿时流沙灰尘顺着我的脖子流淌下来,飞扬的尘土呛的我咳了起来。
天依旧很暗,这种暗不是暴风雨来临的那种黑暗,而是沙和灰尘的遮蔽了天地之间所有光亮的那种黑暗,我在西北,也有过沙漠工作的经历,和眼前的尘暴相比,令国内人谈之色变的沙尘暴温柔的如江南的杨柳细雨。
我们清点了人员装备,城里的浮沙并不深,古城里似乎有特殊的设计,可以让浮沙往外排。但是人员和装备损失却不少,有几个人被风吹走活活摔死,也有人被埋在浮沙中活活闷死,更有几个人根本就下落不明,相比之下,受过训练的特种士兵就好的多,我们这方面并没有什么损失,只有两名当地治安士兵想把骆驼赶到房间里,受了点轻伤,骆驼也只跑了几头。哈里和杰克逊大声地指挥人把车辆清理出来。
风虽然停了,但黑暗却仍在持续,扎耶德老人坚持让我们留在古城里不要外出,因为这样的黑风暴会持续好几天,哈里让两只旅游团和商队的人也到核心院子里,两只旅游团一只来直于意大利,另一只是新加坡的,除了导游和护卫的警察,意大利的这只小探险队有七人,新加坡的也是七人,但是新加坡的七人有男有女,有华人也有老外,其中还有十一二岁模样的儿童。带这么小的小孩来这个鬼地方,家长简直是疯了。而两名女人都用长袍包裹的严严实实,脸上还戴着面纱,根本看不清尊容。
又过了三四天,中间又经历了两次风暴,天才慢慢地亮了起来,扎耶德似乎也松了一口气。我们把车辆从沙堆中推了出来,司机开始维修保养,几名向导也开始喂养骆驼,为我们离开古城做准备。
第十八章 突袭
那些在城外的骆驼踪影全无,连一点骨头都没有留下,也许是被狂风带到了几百里之外吧。大家清理了车子周围的浮沙,这些越野车辆造的质量真好,最然外表斑驳陆离,但功能基本还是完好的。哈里让士兵们到美尔井绿洲补充了淡水,说也奇怪,这么大的风沙,那小小的水井,还有几丛椰枣树也还是完好无损,和我们初见时没有什么两样,能在这样严酷的环境下坚守着这片绿色,也许真的是自然的奇迹。
哈里他们几个商议,再休整一夜,第二天再出发。两个小规模旅游团和两个商队也将在明天结伴返回哈里杰绿洲。商队的人在阿蒙神庙中间燃起篝火,大家唱起欢快的歌,跳起欢快的舞。悲伤、郁闷很快就一扫而光,看着他们快乐的脸庞,我突然有了一丝感动。这个民族在这如此严酷的环境里能够生存了下来,他们的生命力就如绿洲中椰枣树一样,顽强不屈。
而几个科普特人并没有融入到这种快乐中,他们站在一角,象是个旁观者,仿佛这种快乐和他们无关。科普特人号称是古代埃及人的后代,他们信奉【创建和谐家园】教和东正教。可是他们却和古墓上的埃及人相似处并不大,由于宗教信奉的原因,原本和平相处的科普特人和【创建和谐家园】人也发生了冲突,【创建和谐家园】不断。我正在关注他们,突然看到一个身影在他们身后黑暗中一晃,这个身影是那么的熟悉,仿佛我在哪里看到过。可是再凝神去看时,却再也没有踪影。
这场狂欢整整持续了四个小时,只到午夜还在持续,陈世安和朱天伦招呼我们的人,要在一起开个小会,主要内容是我们要顾全大局。在保持原则的情况服从指挥,但是对英美人要保持足够的警惕。
可是下面的狂欢还在继续,传媒集团的人和杰克逊人也溶入到狂欢的队伍里面,他们热情奔放,善于享受各地不同的文化人物,相比之下,亚洲人就要含蓄多了,新加坡的旅游团里几名华人也没有溶入到这种狂欢的队伍里。
我站在高处,看着他们的狂欢,陈世安的身影已经隐没在人群中,我依稀看到他的背影已经有些佝偻了。我的眼眶里突然一热,他已经四十多岁,也许已经五十岁了,他没有结婚,也没有见过他谈论家人,他唯一的绯闻就是徐惠,他没有任何业余爱好,他的生活在我的眼里毫无乐趣,可是他试图象个母鸡一样保护我们所有的人,虽然他保护不了任何人,他的青春、美好岁月都在追逐在我看来也许花费一生都不能企及的目标。这种付出也许我真的难以忍受。
了望哨突然大声喊了起来,我听不懂他喊什么,但我能听出他的惊慌,可是他的声音还没有落,我便听到了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夜空,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会事,一声巨响,整个院子里都跳动起来,一股巨大的热浪把我掀了起来,重重地撞到墙上。血肉,肢体从我眼前划过,然后一声又是一声巨响。
我的脑子一片空白,两耳轰鸣,呼吸困难。但我已经明白,我们遇到了袭击,他们用的是炮。有人一把拉着我,我们连滚带派地从神庙中向外奔跑。不时地有炮弹落下,不时地有肢体从我身边翻过。我受过训练,我知道怎么样躲避对方的阻击,可是我们不是军队,并不知道我们所遭遇的困难中除了有凶猛的怪物,古怪的巫术还会有满天的炮弹。
虽然我们有精锐的特种部队保护,也有治安部队和警察。但是他们最重的火力就是悍马上的12.7毫米重机枪,可是在这茫茫的黑夜中,明亮的曳光仿佛为自四面八方,根本找不到敌人。
我们躲在一处矮墙上,我慢慢镇静下来,拉着我的是师兄朱天伦,他满脸血污,也不知道血污是他的还是别人的。“老七,镇定,深呼吸,镇定。”他焦急地拍着我的肩膀,我心中一暖,冲他笑了笑。
看着天上长长的曳光,象是灿烂的慧星,不时的巨响,让人不着地颤抖。我和朱天伦焦急地寻找我们的队员,但偶尔闪现的亮光中有人在混乱的奔跑,根本看不清是谁。
突然,我又看到一个身影,他弓着腰,旁边跟着一个弱小的小孩,两人正在寻找掩体,他的身影让我明白了,在篝火旁边我看到的那个人是谁了,虽然我没有看到他的面孔,但他奔跑的姿势我却永远不会忘记。四姑娘,她就是那个四姑娘,那个要带我寻找燕语的四姑娘,就是把我放在小木船上重伤扔到玉林的四姑娘,就是他让愚蠢的我丢失了那个黑龙珠。
我绝不能放过她,不管是上天还是入地。我噌地跳过矮墙,向着她的藏身之处摸了过去。背后传来了师兄轻声地呼喊。我没有理他,有些事情一定要自己解决。
四姑娘和那个小孩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虽然没有武器,但我们每个人都随身带有军用匕首,当然主要作用不是用来防身,而是用来切大块的牛羊肉。我悄悄地拔出,这一次,就算同时被炮弹炸的粉碎,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我借助偶尔的亮光,巧妙的借助周围的地形,她和身边的小孩不住地仰头看着天上偶尔闪现的亮光,显然她们也被这毫无先兆的袭击弄的摸不着头脑。不管你是有着多么高超的武功,多么诡异的异术,在现代化的武器面前显得多么的渺小无助。
还有两米多,她似乎发觉到什么危险,那个小孩也紧张地看着四周。我心中突然有了一丝犹豫,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但这少年也许在这危急时刻把她当作唯一的倚靠。让这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接触到如此残酷无情的战斗已经是已经残忍的事情,我难道还要在他面前杀掉他唯一的保护者。
第十九章 楚门的世界
但这念头仅仅是一闪而过,这个四姑娘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如果这次失去机会,我也许一生再也难以找到这样好的机会,也许有些秘密我将永远也没有机会解读。我一跃而起,根本没有给她还击的机会。一掌斩向她的后颈,她似乎有所发觉,身子一侧,我一掌斩在她的肩膀上,匕首已经顶在她的后背,由于力量把握不好,我的匕首已经划破了她的运动外装。
“别动,动一动就要了你的命。”我把匕首往前送了送,她的脸上有了一丝痛苦的表情。在黑暗中她的脸是那么的美,这是多么熟悉的脸,曾经无数次在我的梦里出现,曾经让我无数次惊醒,长长的眉毛,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有微微上翘的嘴唇。
我的手一软,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上,莫非这是无间的地狱,让我在这里遇上了她,或者是我又重入幻觉。可是仅仅片刻,我秒明白这张脸并不是我梦中的脸,没有了纯洁甜蜜的微笑,而是如此的狰狞惊慌。可是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出现。
我胸口被人重重一击,又有人一脚踢在我的肋骨上,我本能地出手一挡,顺势一扭,我看见白光一现,那个小孩手里白晃晃的匕首向我胸腹刺了过来。我的后背被人一拉,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那小孩还欲扑过来。空中突然一道亮光划过,尖叫中向我们所处的位置扑了过来。
“完了。”这是我唯一来的及的反应,对方也吓了一跳,发出了尖叫,亮光没有了,一个黑的长长的东西耸立在我面前约有一米远的地方,我连滚带派,躲到了一处矮墙后面,这才想起来后怕,我已经知道那是什么东西,火箭弹,一枚没爆炸的火箭弹,也就是说,我刚刚在阎王殿前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我几乎瘫软在地,等我回过神来,对方已经没在了黑暗中,曳光停止了,也没有了爆炸声,世界突然归于宁静,但这种宁静仅仅保持了一秒多,整个古城四周响起了嚯嚯地叫声,夹杂着枪声,还有骆驼的嘶鸣声。我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四姑娘,还是燕语,世上除非双胞胎,很难有如此相似的人,如果她是四姑娘,两人为什么会如此相似,可我从来没听燕语提起过有什么双胞胎姐妹,如果说她就是燕语,可是眉眼之间却又那么陌生,多了三份的成熟,多了三份的妩媚,还多了三分的凶狠和狡诈,却少了那份单纯,那份纯洁,那一份的善良。
“老七,你刚才疯了吗,你在做什么?”耳边是朱天伦师兄严厉的责备。“师兄,那个人就是四姑娘。”我冲他嚷了一句。“神经病,先保命再说。”他不以为意地说一句。突然回过味来:“什么,她就是四姑娘,你敢肯定。”
我当然能肯定,可是他怎么会和燕语那么想像,他知道燕语和我的事情,一定和燕语有着很复杂的关系。那么往深了想,燕语一个在山城生活的普通人,无论她如何优秀,都不过是个普通人。怎么会和第一家族有着这么深的关系。那他会不会还是普通人,那么再往下想,她又怎么恰好认识我。
我突然不敢想下去,一个平凡的人,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走近这个神秘组织,怎么会和这么庞大的家族联系在一起,正如陈世安说过的,这个世上没有巧合,只有设计。我的每一步会不会是在别人的安排走下的。我突然想起了一部美国的电影《楚门的世界》,片子中的主人公从出生开始都生活在一个巨大的现场直播的摄影棚里,他的每一步都生活在别人的安排中,所有人都知道在演戏,只有他被蒙在鼓里,以为这就是自己的人生。汗湿透了我的衣服:我会不会也是一个楚门。
我被人拉的踉踉跄跄躲在一个墙角,“你小子想死也别拉着我送葬,你嫂子还在家等我呢。”朱天伦顺手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个响栗子。我也知道,这时候不是思考的时候,而是逃命的时候,因为枪身已经在城里四处响起,而且越来越密。
朱天伦环视四周,并没有看我:“老七,记着哥哥一句话,什么时候,都要先学会保护自己。”我点了点头,这两年的经历折磨着我的意志,从天堂到地狱,从天使到魔鬼,我经历了太多的悲欢憎伤恨,也让自己渐渐学会了镇静。
我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城里的枪声非常杂,有英式的李斯特步枪,还有二战时的美式MP—1步枪,中间夹杂着AK47的连发,保卫我们的特种兵和当地治安部队装备的美式步枪的声音越来越稀少。我的心抽紧起来,从枪声中来听,对方的人非常多,武器非常杂,在这荒凉的沙漠中,怎么会来这么多训练有素的军队。这显然不是一般的盗墓贼,也不是小型游牧部落,他们敢于袭击我们这有重兵保卫的考察队,犯了大忌。
朱天伦拉着我:“老七,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看情况再说。”我点了点头,黑夜中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我们两个低矮着身子,沿着墙角向前走,不时有流弹飞过,打在周围的墙壁上,一队又一队的骑着骆驼的士兵,在古城里的巷道里奔驰往来,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声音,里面掺杂着几声惨叫。
战斗已经结束了,还剩下零星的抵抗,但已经无济于事。我担心起陈世安他们的安全,又挂念那个见鬼的四姑娘的生死,古城里到处是对方的人,而城外是漫漫的沙漠,进退两难,我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而朱天伦这时也没有了主意,我们两个缩躲在一处断壁后,茫然不知所措。
那些骑在骆驼上的士兵,漫无边际地放着枪,一梭子弹打在我们周边的土墙上,溅起一溜火花,一个黑影从不远处快速地跃起,跃入黑暗中,枪声大作,骆驼士兵们呼喊着冲了过去,有几头骆驼从我们身边快速冲了过去,好在黑暗之中,没有发现龟缩在一起的我们两个。
朱天伦一把拉起我,我们两个象没了头的苍蝇一样在古城里东躲【创建和谐家园】。“我们先到绿洲那里躲,天亮以前他们一定会撤走,到时再做打算。”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留在这里,早晚会被人发现,而在那个绿洲躲藏,既安全又保险,等待救援人员。
第二十章 幻境
朱天伦也赞同我的想法,我们两个悄悄地摸了出去,那些士兵的搜索进行地很仔细,如果是抢劫,他们一旦得手,就应该迅速离去,防止政府军的追捕,要知道,一旦天亮,在茫茫沙漠里,毫无遮掩,很容易被搜索飞机发现。
古城很小,人很多,不断有人被抓着,不断有人被枪杀,我们两个蛇行鼠窜,总算到了城门口,堵门的那辆悍马车,早已经炸成碎片,门口两边插有两枝火把,火把下有两头骆驼,两名士兵各执一只长枪,两人在热络地聊着什么,不时发出哈哈的大笑。
朱天伦轻轻拍了拍我,指了指左边,又指了指右边,又指了指我,然后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我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两个人都归了我,他一个也不做,他不是我们,他不会技击,可是我手无寸铁,唯一的匕首也在刚才搏斗时不知所踪。我要跃上一人多高的骆驼,然后同时杀相隔有两米多的持有武器的士兵,除了电影中的侠客和英雄,实在难以想像有人能做到这一条。
我苦笑了一声,他老人家也太看起我了,我可没有这能力,何况一着不慎,引发城里那群人追了上来,我们两个就很有可能成几十年以后人们研究的干尸了。朱师兄也傻了眼,他虽然是顾问,但很少参与行动,动嘴能力不错,动手能力就不怎么的了,我们到了门口,却没有机会出去。
我们两个正无计可施,突然有一个黑影凌空飞起,如苍鹰搏兔,他跳上了骆驼,一只手一扬,另一支骆驼上的士兵已经跌落下来,而他跳上的那只骆驼上的士兵也一声不吭地从骆驼上摔了下来。
那个人两腿一夹,扭转骆驼的头向外面狂奔而去,他也穿着【创建和谐家园】人的长袍,但举手之间却用的是正宗的中国功夫,朱天伦一把拉过我:“快走。”另一头骆驼还在门口,我顺手捞起一把砂石,砸在骆驼身上,让它向夜里狂奔。
我还想找到尸体,找到他手中的枪做防身之用。城里已经有人发现了门口的异样,狂叫起来,枪声四起,朱师兄一拉我,我们滚到墙角,好在那些人没有在门前停留,向着远处的骆驼追了出去。我和朱师兄两个人趁此机会,根据记忆,沿着土墙向绿洲摸去,我们害怕绿洲里也有人,尽量小心潜伏。走一段停一段,黑夜中沙漠古城的嘈杂和沙漠深处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空中弯月如钩,如水银泻地,让人仿佛在梦幻之中,感到有些不真实。
终于看到了绿洲那些黑黝黝的椰枣树的身影,鼻子中的血腥气少了,似乎有一些清水的气味和淡淡的花香。我记不清椰枣树是什么时候开花,但现在椰枣树上还有累累果实,不应该是开花的时节,这香味是从哪里来的,我迟疑了一下,拉了拉朱天伦,示意他停下来。
沙漠中的温度降的很快,白天还能把鸡蛋晒熟,晚上又寒气逼人。而且沙漠里许多生物都是昼伏夜出,白天在地下躲避高温,晚上出来觅食。我不担心有凶猛的生物,而是担心毒蛇,毒蝎这一类的小型生物。在如此环境生存下来的捕食者,往往有着超过人们想像力的凶残。而绿洲的水源和植物,更是他们晚上活动的最佳场景。
我还在犹豫,朱天伦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他往前挪了挪,有人轻声喝了一句“胡?”虽然只有一声,却把我们两个吓的魂飞魄散,我们两个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那个人又轻声问了一句胡,胡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当地的土著语言,我有些糊涂了。
朱天伦朝我打个手势,示意我别动,他要先出去,以自己为诱饵,我心中一急,伸手去拉他,在我们前边,已经有人轻声回答了一句,这一句我终于听明白了,这个人说的是英语,而绿洲里的人回应的也是英语。
绿洲里是个女的,英语说的绵软动听,我们这只队伍里清一色的男人,只有那个传媒集团的女主持人是个女的,她的声音却清脆悦耳,语速很快,和这个人的声音绝不相同,但既然说的英语,就不可能是那些土著士兵,很有可能是两个旅游团中的人。
我们放下心来,前面回应的那个人也高兴起来,跳了起来,快速地向绿洲跑了过去。我刚要站起来,却感到有些不对劲,如果是旅游团里的人躲在绿洲里,她不应该出声的,尤其是不应该在摸不清外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发声的。
而那个人已经走到了绿洲的边缘,突然灯火通明,在绿洲的中间有一座巨大的帐蓬,精致华丽,帐蓬两边,两个美丽的【创建和谐家园】女郎分立在两侧,帐蓬半开着,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女郎侧卧在帐蓬中间的毛毯上。
那个人也感觉到不对劲,突然停往了脚步。古城里枪跑震天,和这里近在咫尺,不可能听不到,普通人早已经吓的屁滚尿流,那里还敢如此嚣张的大开着灯,那只有一种解释,两者是一伙的。
【创建和谐家园】人重男轻女,女的社会地位极低,在一些政教合一的国家,女的更是被披上了种种不可思议的清规戒律。就算埃及这样世俗国家,虽然不用日日带着面纱,也是清规森严,怎么可能会如此大胆。这几个女郎在灯光的照射下,虽然看不清面孔,但身材婀娜,外面罩着薄薄的一层纱,更显得玲珑毕纤,让人目标眩神迷。
奔过来的那个人紧身便装,身材高大,正是富兰克林的手下,他手里拿着一把M16步枪,这是埃及士兵的标准配备。他满身血污,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从那方面看,他都不能算是个学者,更像个战士。
双方就这样对峙着,林里的人似乎根本没有看见黑暗中的这个人,而这个英国人就像受伤的野兽,盼望着温暖却不敢走近。而我和朱天伦两个人更是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远处古城里面已经渐渐安静下来。
第二十一章 围猎
突然急风暴雨的蹄声响起,几头骆驼从古城方向飞奔而来,前面三头骆驼上的骑乘者边跑边回头射击,眼看就到了绿洲,猛地勒着坐骑,别看骆驼平常看似笨拙木讷,此时此刻却显得迅捷异常。
我已经看清骆驼上的三个骑乘者,领头的高大强壮,正是那个大型商队的首领,另一个似乎是他的随从,还有一个正是扎耶德老人,三个人似乎对绿洲上的人很惧怕,扎耶德老人狂吼一声,策动骆驼想绕过绿洲。但周围似乎有更多乘骆驼围了上来。
这些人半包围围着我们,也围着绿洲,但骑士们却不再狂吼乱叫,除了偶尔骆驼的嘶叫,再也无一点声息。我和朱师兄两个人紧贴着地面,一动不动,也不知他们是不是发现了我们。而那个英国人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驼队慢慢在缩小包围,只有朝向绿洲的那一点是开口的,这多么象小时候见过的捕鱼,大家用各种各样的方法把鱼驱赶,而没有响动的地方往往是陷阱。这道理我懂,包围圈里所有人都懂。商队的首领用【创建和谐家园】语狂吼一声,策动骆驼向绿洲里狂奔,他显然对外面的骆驼骑士们害怕之极,如果让我选择,我也会选择奔向绿洲,那里毕竟只是女人,就算她们是魔鬼,也能搏得一线生机,而且冲过绿洲后面就是广阔的沙漠,还有机会逃得生天。
那个保镖模样的人策动骆驼跟了上去,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老扎耶德狂吼着,象是在祈祷,也象是在谩骂。我和朱天伦对望了一眼,我虽然听不懂扎耶德在说什么,但我能听出来里面的恐惧、绝望。
两头骆驼越来越快,两人眼看就冲到帐蓬面前,他们两个没有丝毫减速的意思,而那高卧的【创建和谐家园】少女依旧在高卧,两个守在帐蓬外面的两人,笑意晏晏,竟没有一丝惊慌。眼看骆驼已经冲进绿洲,突然听到一声狂吼,如晴天霹雳,帐蓬后面竟然转出一人,在灯光照射下,如一头黑铁打铸的黑熊,他伸出两臂,拽向了骆驼。
这里在的骆驼都是单峰驼,和我国的双峰驼不同,略高,驼峰顶到地面的高度约2.4米,体重也能达到500公斤。躯体也较双峰驼细瘦,腿更细长。毛色为深棕色到暗灰色,毛比双峰骆驼短而柔软,腿也比较长,头颈部长,尾巴短,眼睫毛浓密,耳朵小,上唇深裂,鼻孔扁平呈细缝状,蹄宽大呈扇状,我来到这里,一直奇怪,单峰驼不似双峰驼,骑在中间,不易掉落,而是挂在驼峰后面,我一直担心一旦快一点,骑在上面的人很容易掉了下来。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些【创建和谐家园】人骑的很好,并没有发现有人从上面掉下来的事情。
这两头骆驼,加上上面的骑士,奔跑起来,何止千斤之力,犹如两辆重型吉普,这大黑塔一手拉着一头正在奔跑的骆驼,骆驼猛地立起,把坐在后背的人甩了出去,他大吼一声,震天动地,一拳打出,竟然连那头骆驼带上面的骑士打倒在地。
人群中暴发出震天的喝彩,我则被吓的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古代中国小说中描写一个人力大至顶点,常用力拦惊马,倒拉狂牛,只是这骆驼却要比马大的多,这那里是人,简直是地狱来的恶魔,这连一直自称力大无穷的肌肉宋恐怕也做不到这一点。
那头骆驼上的人也十分强悍,倒地后噌地一声跃起,手中弯刀如月,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明亮的光,他身形如猿,扑向了黑大汉,一刀向大汉的档处砍去。而那商队首领也冲了过去,他手上已经多了一把AK47的步枪。
这时那搏斗的两人已经分出胜负,【创建和谐家园】弯刀一刀砍在黑大汉的腿上,整个人却被黑大汉拽在了手中,被活生生地撕成两半,血肉内脏横飞,商队首领已经扣动了板机,子弹飞过,却不见了黑大汉的踪影,商队首领不加思考,抬手又瞄向了帐蓬中美丽的阿拍伯女郎。
可是他的动作还不够快,黑大汉已经从天而降,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枪,然后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把他打的飞了出去。那个商队首领倒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黑大汉狂吼一声,刚想再扑上去,却听到一直慵懒高卧的那少女轻声呼喊了一声,那声音有如魔力,刚才还狂暴的黑大汉顿时安静下来,倒提出商队首领的脚提了过去。
而一直在帐蓬外面的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少女却招一招手,示意扎耶德老人过去,此时的老人早已经被骑士们围了回来,他从骆驼上跌落下来,跪在沙地中,大声地嚎叫起来,不知道是在祈求对方的宽恕,还是【创建和谐家园】的保佑。
一个【创建和谐家园】少女有些不耐烦了,指出扎耶德老人又说了什么,那老人才如梦初醒,连滚带派地走了过去,只见那【创建和谐家园】少女不断地说着什么,老人点头如小鸡啄米,也不怕整个脑震荡什么的。两人越说越快,说也奇怪,那些骆驼骑士并不进攻,也不散去,此时按时间来算,已是凌晨两点多钟左右,还有两三个小时天就要亮了。
此时,也正处在一天正冷的时间,干冷的风吹在身上,寒气迫人。更要命的是我感到了口渴,狂奔,焦躁,逃命都会增加身体内的水损耗,而此处空气干燥异常,水分流失很快,很容易造成脱水。
扎耶德显然已经明白少女说什么,如逢大赦,那个少女吩咐一声,黑大汉伸手抓起商队首领,一把扯下他的左耳,商队首领吃痛不住,大喊大叫。扎耶德接过血淋的耳朵,也不多说,反身奔向自己的骆驼,掉转骆驼头向东方狂奔而去。
这老人号称沙漠里的活地图,这一奔,显然是有机会活命,却不知道这少女轻易放了他们,难道不怕暴露自己的行踪。那个英国人也狂奔了过去,跪倒在少女脚下,学着扎耶德的样子大呼小叫起来,他的这一行为,让我有些猝不及防,我也明白,硬冲死路一条,但你跪地求饶就能活命吗?
第二十二章 牡丹花下死
但跪地求饶果然能活,另一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女冷笑了一声,轻轻吹了一下口哨,那个英国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叙刺里飞出两骑,那两骑上突然飞出了两个绳索,绳索上环环相扣,英国人侧身去躲,却躲不过去。正中其两臂,飞骑根本不停留,把他拎在半空中,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那个少女又吹了一声口哨,周围的骆驼骑兵迅速没入黑夜之中,整个旷野又寂静下来。我暗暗地松一口气,看来对方真的没有发现我们,想不到在众人的团团围困之下,我们还能侥幸生存下来。只要他们一走,我们就能躲到绿洲里,一直等到救援人员。
可是我的好梦并没做多长时间,那个和扎耶德说话的少女冲我们这里喊了起来,我们两个没动。虽然没懂她说的什么,但我明白,我们被发现了。我们两个仍然没动,那少女换了几种语言,我们两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走出去迎接我们的是什么?
我突然听到嘶嘶的声音,这声音来自我们的周围,借着月光,我能看到在我们周围的沙地上竟然起了一层黑黑的细点,那些细点正在奋力地从沙土地中钻出。虽然看不清楚,但我知道这应该是节肢动物。那些黑影越围越紧,我们两个只好站了起来。
那些黑影只是围着我们,并没有扑上来,仿佛有灵性一般。我和朱天伦师兄对望一眼,要知道,节肢动物属于低等动物,生存时间短,主要依靠身体神经控制,脑容量有限,他们没有感情,只有本能反应,因此不可能驯化成为人类的朋友,可是眼前虽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终归看起来仿佛经过人类训练一般。
朱天伦看了我一眼,我们两个小心翼翼地迈出了脚步,那些动物仿佛有灵性一般,拥着我们往前走去。我们生怕一脚下去,踩着了这些东西,惹火上身,来上一口,但这些动物前面一直给我们一个狭窄的道路,说他们簇拥也好,押解也罢,就这样一步步地来到那大帐蓬前,只到那个大个子拦着去路,才迅速地没入到周围的沙地里。
这是我第一次看清这个大个子,他身材高大,在两米以上,但身材匀称,【创建和谐家园】着的上身露出铁铸般的肌肉,两个耳朵和鼻孔上穿着硕大的银环。身上到处是纹身。真的象来自地狱的魔鬼煞神。和他相比,我们两个瘦小的可怜。他身着短皮裤,腰里叙插着两把弯刀。
“原来是来自亚洲的贵客,中国人?日本人?”那个一直在说话的【创建和谐家园】少女笑着用英语问了一句。我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帐蓬里一个慵懒的声音也替我们做了回答:“他们是中国人。”老实说,在外国人眼里,中国人,日本人,韩国人长的差不多,很难分辨得出来,正如我们看待欧洲人都是白面孔,蓝眼珠,在他们自己人眼里却千差万别。而这个女人隔着帐蓬就能看出来我们是哪国人,真的很出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