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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境秘踪》-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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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可惜,我不是小鸡,他们也不是老鹰。只要后面没有人,我最起码还是有信心舍命一搏的。问题是这两个人有枪,事情不妙他们可以开枪,我必须让他们没有开枪的机会。那个亚洲男子冲欧洲人比划了一下,我明白了,他是问谁先上,我装着害怕的样子,不断的象他们鞠躬求饶,一份可怜相,那个亚洲人笑的更响了,他冲欧洲人比划着什么,欧洲人不屑地看着我,摇了摇头。那个亚洲人把枪扔到了脚下,向我指指,意思要和我单打,我心中暗骂了一声笨蛋,却表现的更加害怕了。我已经听出来那是个日本人,我不停的作揖,一幅可怜虫的样子。那个日本人要比我很矮小很多,他努力地在欧洲人面前表现出武士道精神。

        他伸手抓住我的领子,一个挎摔,把我摔了出去,硬硬的地面,不用装真疼,我脸部扭曲,呲牙咧嘴,我做出害怕的样子,冲他不住的作揖。日本人更是得意,冲我伸出小手指,对自己比了比大拇指,但是并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大吼一声又把我举了起来摔了出去,这小子用了不同的摔法,连续把我摔倒几次,他越来越高兴。那个欧洲人皱了一下眉头,冲日本人说了一句,大概意思是赶紧杀了他,我们收工,那个日本人一声怪笑,又把我举起,向后摔倒去,在他发力的同时,我一伸手,把他后背的日本刀拔了出去,就他的力向前一滚,一刀砍下了那个欧洲人的脑袋,同时就地一滚,捡起地上的日本人的89式突击步枪,对准日本人就扣动了板机。

        我站了起来,看着脚下的两具尸体,一份【创建和谐家园】由然而生,我突然有一种想唱歌的冲动,整个身体又出现了久违的烦燥,那在地面渐渐凝固的鲜血,竟散发出久违的香甜。我努力控制自己的冲动,卷起了裤腿,那坚硬的鱼鳞又好象出现了,还不明显,只是一道道的细纹。

        突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很微弱,仿佛是有人在痛哭,还有人在惨叫,那种声音虽然细如游丝,但其悲惨之意痛彻心肺。我提起刀,四处张望,除了忽明忽暗的灯光,巷道里空荡荡的。再听,就什么都没有了。是错觉,是精神紧张产生的错觉,我安慰自己。

        我把两人的【创建和谐家园】都捡了起来,还有水和食物,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没有标识身份的东西,也没有对讲通信工具,那个欧洲人身上还有一个军用夜视仪,可惜他的脑袋撞在石壁上,夜视仪损坏了。我本来想把他们的衣服也剥下来,好鱼目混珠。但两人一个比我高大许多,一个比我矮小许多,都不合身,而且这两个人身上鲜血四溅,实在无法利用了。

        有了枪和刀,我的胆子壮了许多,一个现实的问题是,陈头他们怎么了,他们的武功都比我还好,经验丰富,尤其是肌肉宋更是力大无穷,应该还有一两个能逃脱的吧,希望我能找到他们的下落。

        可是很快我发现我过于乐观了,当时只顾逃命,根本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见弯就拐,见洞就钻,现在走起来才发现,洞中有洞,这些洞大同小异,都差不多。在这关键时刻,我迷路了。

        我身上连个指北针都没有带,在这里,任何辨别的方法都无济于事。我只能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雄心壮志往前走。子弹上膛,刀出鞘。我要在不可能中寻找生机,杀出一条血路。

        巷道里有小型铁轨,应该是运输坑道里的土石立方。我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可是坑道里很干燥,并不潮湿,空气也渐渐清新起来,原来腐朽的气味慢慢散去。应该是电力启动了排气系统。

        我伏在石壁上倾听,没有听到脚步,也没有听到什么异常。我一步步向前走去。就这样转来转去,每到一个拐弯处就用刀在石壁上刻一个记号。防止自己迷路。

      第二十九章 杀人藤

        也不知走了多远。石壁渐渐有些潮湿,地上也渐渐泥泞起来,我看了看地面,没有脚印,自己逃命时也没注意到有潮湿的环境,应该是我走错路了。我刚想往回走。眼光余角远方拐弯处有个黑影一晃,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却没有发现什么,地上一长串脚印,是人赤脚行走留下的,但是要比正常人的大,步幅要小的多,其中左脚明显有拖拉的痕迹,似乎很不方便。

        我正犹豫追不追,后边却传来脚步声,很急促,有很多人的样子,这个地方根本无处可躲。我只好向前面潮湿处钻了过去,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大,中间还夹杂着几声狗叫。我暗叫不好,也加快了脚步。地面渐渐有了积水,两面石壁上也有了青苔。

        前面越来越开阔,中间有几处石柱,奇形怪状。这里是花岗石,不是石灰石,按理说不会有钟乳石出现的,石柱上有藤萝缠绕。但我也顾不得研究这些,整个地面被水所覆盖,这里没有灯光,远处的光影影地晃过来,整个洞水雾缭绕,看不清楚有多大,也看不清楚是什么样子,里面有什么东西,但听见有轻微的水声响动。

        我也搞不清水里面有些什么情况,只是拼命地向前逃命。穿了过去,有一个狭窄的通道,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我刚跑到通道口,一梭子弹打在石壁上,火花四溅,有碎片溅在胳膊上,灼的生疼。

        后面的追兵已经冲了过来,两只大狗狂叫着窜了过来,这两只狗又高又壮,象黑豹一样,我心中一惊,掉转身子,举起了枪,但水气更大,只听见狗的狂叫,却看不见狗的身影,狗叫的越来越响,但是狗的声音并不是凶猛,而是恐惧和哀求。

        我努力平静下来,慢慢向后退去,一个黑影冲破了水雾,扑到了洞口前,他浓厚的皮毛一块块的脱落,露出鲜红的肌肉,象是被什么东西一块块扯下来的,冲到我面前的狗已经没有了凶猛,只有了哀鸣,眼里满是乞求。但是还没有立足,突然象是被什么大力拽着一样,从我面前快速后退,消失在水雾之中,悠长的哀鸣戛然而止。

        而后面那群人已经冲了过来,叫骂已经变成哀号,变成了命を助ける。(日语救命)。枪声四起,在水雾中闪烁着亮光。见鬼,我知道不妙,我们掉入了陷阱。

        我舍命向通道里面爬行,脚踝一疼,有东西缠住了我,我知道不妙,好在刀一直在手,就没入鞘,我向后一挥,日本刀锋利异常,刀至处如入败草。我刚想站起来,于水雾中无声无息有一黑影窜了出来,那东西纤细灵敏,枝枝蔓蔓,竟然是缠绕在石柱上的藤蔓,此刻的他们象是魔鬼的触角,显得非常邪恶。

        我不断地挥刀,一步一步向后退去,这时水雾中的叫骂痛哭都已经停歇,水雾中静谧下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传了过来,还有咯吧的声音传来,象是有人咀嚼骨头一样。我的手心被汗湿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我不住地挥动手中的刀,期望砍断那些藤蔓,阻挡他们的进攻。那些藤蔓似乎有了灵性,也害怕我手中的刀,忽进忽退。

        我一步一步向后退去,整个通道是向上的,很是不平。那些藤蔓渐渐不追了,最后都缩回到黑暗中,估计是距离够不着。我才定下心来,感觉脚踝处疼的厉害,我低下头,把脚脖处还缠绕的半截藤蔓取了下来,我脚踝处鲜血淋漓,那半截藤蔓上长满了坚针一样的刺。

        我割下一截衣服,包扎了伤口,慢慢地转身向后走去,前面是什么情况我也无法顾及了,但我宁愿和魔鬼去决斗也不愿再和这种嗜血的藤蔓打交道了。通道在一点点上升,越来越暗,渐渐没有一丝亮光。我用刀指向前方,不住地挥动。把他当作我的触角,代替我的眼睛。

        我一拐一拐地向前,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由于开始急于逃命,也没有数走了多少步。只是感觉纳闷,这是什么通道,修那么窄那么长。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前面刀尖所触坚硬,我感到不妙,伸手四处试探,双手所至之处,都是冷冰冰的石壁。我暗暗骂了一句,莫非这是当年日本人的半拉子工程,我还是要折回去和那些见了鬼的藤蔓打交道,想起那条狗身上鲜血淋漓的样子,我实在没有勇气走过去面对。我慢慢靠在石壁上,不知道陈头他们几个怎么样了,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我的勇气在一分秒地消失。

        突然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在说话,我心中一喜,倾耳细听,果然是有人在说话,但是听不清楚在说什么。这说明我离他们所处距离并不远。可是伸手所触及之处,还是石壁,并没有其它通道。

        我伏在石壁上,凝神倾听,那声音渐行渐远。我用手在四处轻轻磕打,最顶处的声音明显与周围不同,显得清灵一些。我心中暗喜,慢慢发力,慢慢露出一点缝隙,我不敢动,害怕动作太大惊动别人,我再听了一会,确定没有什么动静,猛一发力,盖在上面的东西被我推开。刺眼的光亮让我猛地缩回了身子,低下了头,过了好一阵眼睛才适应。

        我的前面是个宽阔的大厅,宽阔的让人感觉到这不应该在山腹中,而是在广场里。到处是横七竖八的铁轨,废弃的车辆、废弃的设备,暗红的地面,白森森的骸骨,还有四通八达的通道。这里简直就是一座屠杀过的大型工地。

        我所在的通道在一面墙壁上,位置约有半人高,我悄悄钻了出来,通道外面是一个推拉的盖,象这样的盖板有四个,应该是有四个类似的通道。我跳了出来,这里的地面到处是暗红色,有浓重的腥臭味,骸骨的混乱超过我的现象,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骨架。我借着废弃设备的掩护,一步步向前走去。

      第三十章 修罗场

        从这些景象判断,这里曾经是一个挖掘现场,发生了一场血腥的屠杀而在半路上匆匆放弃。虽然没有人,我仍然不敢大意,尽量找隐匿的地方行走。

        突然从前面的通道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枪声,我立即躲在一座挖掘机的后面,不料映入眼帘的一具头颅,一具被啃的满是创痕的头颅,两个空洞的眼窝瞪着我,我叹了一口气,用刀把他挑了下来,不好意思,我实在不想你这样瞪着我,那怕我们两个都不能伤害彼此,却发现头颅正上面中间有一个圆洞。我还想再看仔细,脚步声越来越近,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还夹杂着狗吠和枪声。

        我透过缝隙望过去,当我看到最前面的人时,大吃一惊,一共三个人,在魔鬼领地里遇见的那身材曼妙的少女和他的华人教授,还有一位是黑人,那个黑人便跑便回身射击,而对方的射击也漫无边际,打在地上流弹乱飞。

        那个少女似乎跑不动了,哎呀一声,摔倒在地,华人教授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扶他,而是继续向前奔跑。这时我已经能看清后边的追兵了,竟然是本地人,他们有的穿着军装,有的一身普通人装扮,但手里都拿有武器,后面竟然是一个日本人。

        那个黑人跑到少女后面,弯下腰,刚想去扶,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小腿,他回身还想射击,却没了子弹,两头牛犊般的日本狼青犬扑了过来。那个日本人一声口哨,两条狗舍弃黑人向那个华人教授追了过去。别看那个华人教授年纪已经不小了,但是身手敏捷,一条狼青眼看追近,他突地回身,把那狼青踢向了空中,我心中暗暗吃惊,这一腿又疾又快,颇得北派翻子拳的叶里藏花鸳鸯腿的精髓。可是日本狼青性格颇象日本人,凶悍之至,另一条也扑了过来,那华人教授出右手一拔狗首,左手就插入狗的内侧,偷上左步,突然向后翻身撩踢狗的裆部。那日本狼青惨叫一声,被踢向了空中。

        这一次我看的清清楚楚,正是翻子拳的腿法。翻子拳是中国拳术之一,翻子拳历史悠久。俗称翻子拳为“八闪十二翻”,自宋代中国传统武术分门立户,共为四大名门:赤、伯、蠢、温;十大拳种:洪、留、枝、名、磨、弹、查、炮、花、龙。其中的枝子门就是现在的翻子拳,属温家流派。但建国后,翻子拳逐步并入查拳,其实战技击已经渐被遗忘。但是一个海外的华人教授,竟然使出了正宗的翻子拳。这个教授绝不是外表看来的那样简单。但就在这两式之间,后面的追兵已经追了过来,所有的枪指向他。

        此时,所有的人都暴露在我前面,我一梭子打出去,可以摞倒好几个。但是这样一来我也将暴露无遗,我正在犹豫是否来个突然袭击时,那让人痛彻心扉悲惨的哭声,求救声又响了起来,所有的人都怔在哪里,我的心跳猛然加速,刚才在巷道中竟然不是幻觉。华人教授眼见无法逃脱,扭过身来。几个人一拥而上,把他捆了起来。

        那个少女这时已经缓过劲来,他扶着那个黑人站了起来,这一站,所有的人眼都直了,他身材凹凸有致,此刻受了惊吓,更有三分惊慌,七分羞怯,着实透着让人爱怜。

        那个日本人骂了一句八格,刚想说什么,从前面的通道里突然传来一声吼叫,这吼叫惊天动地,不由得让人两腿发软。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转了过去,把枪瞄向了洞口,不管是谁,先打他个浑身马蜂窝再说。终于,一个身影出现了,那似乎是一个人,身子又瘦又小,最多有1米五左右,还有点佝偻,他全身【创建和谐家园】,瘦的皮包骨头。更神奇的是,他的后背上还有两个小肉翅膀,很小,和身材不成比例,他的脑袋相比身材来说要大的多,两只眼睛占了头部一半,另一半是一张嘴,鼻子只是一个小黑点,他全身光滑,没有一根毛,上面湿粘粘的。

        所有的人都放松下来,不用枪,用刀都可以把他砍成几段,有的人还冲通道里面看看,不会后面还有一个大家伙吧,这小东西还能发出刚才惊天动地的吼声。

        那小家伙就这样晃悠悠、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突然他停下了脚步,整个头伸向空中,用力地呼吸,然后整个脸都变的扭曲起来,他一曲一伸,整个身体便窜了起来。这一窜又高又远速度又快,两三下便窜到了人群中,站在那个黑人面前。那个黑人又高又大,站在他面前就象座黑塔,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日本人吼了一声,旁边的一个土著人突然一刀砍了下去,那个小怪物身子一缩,竟然跃上那个土著人的头顶,两个爪子向匕首一样刺入了土著人的脑袋,那土著人一声惨叫,鲜血直流,而从那个怪物嘴里伸出一个钩子一样的东西,一下凿进了脑袋,白色的脑浆夹杂着鲜血溢了出来,那怪物狂吼一声,就对着脑袋狂吸了起来。

        所有土著人在一秒钟后反应过来,用比来时快一倍的速度跑了回去,那个日本人骂了一句八格,刀一横砍了过去,那个怪物小翅膀一挥跃在了半空,小翅膀不停地挥动,竟然停在了哪里,他松开了爪子,那个土著人无声无息地倒下,脑浆竟然已经被他吞食完毕。

        两人相峙,那个日本人立刀护住面门。其他的三人见有机可乘,纷纷向通道里跑去。那个小怪物两眼紧盯着日本人不放。我正犹豫我是不是要现形时,已经死了的那个土著人竟然动了动,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身体迅速腐烂,他的脑袋低垂,两眼空洞。

        自从经历了海底古城后,多少次面对生死,多少次面对巨蛟怪兽,我认为再也没有什么东西会让我恐惧,会让我害怕。可是今天,我竟然再一次感到害怕,我的腿在发抖,我的牙咯咯乱响。这个土著人是个死人,一个脑浆被喝光的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存活的,可是,就在我面前不到三十米的地方,他竟然站了起来,他一步步地向前。活死人,我还以为李大哥他们的少见多怪,我还以为只存活在欧美的电影中,他竟然就在我面前。

      第三十一章 古董装甲车

        日本人两眼盯着小怪物,一动也不敢动,满头大汗,他已经感觉到后面的异常,可是却不敢动。那个活死人一步步地向他靠近,活死人两腿似乎伸不直,速度也不快,左腿前迈,拖拉着右腿,我想起杀人藤前面看到的脚印,和这很类似,那不会也是一个活死人吧,他又去了哪里,我再也没有发现他,是不是也被那些藤蔓给吞噬掉了。

        我在短时间下定了决心,虽然不能判断活死人是不是会传染,但还是小心一些好,我决不能让美国电影中满城尽是活死人的现象重演。我一梭子打了出去,强大的冲击力打的活死人向后退了几步,摔倒在地,我以百米跑的速度冲了过去,活死人还没反应过来,我一刀砍去,头颅飞在了半空,下面的躯壳挣扎了两下,才慢慢倒在地上。

        小怪物一扭脸,向我扑了过来,对于他的弹跳和敏捷,我早有算计,突然收脚,一刀向前劈去,那怪物灵敏异常,一双小翅膀连续挥动,竟然在空中轻轻一个转身,我的刀正指向他的腹部,我两手发力,改砍为刺,使出全身力气捅了过去。小怪物的灵敏性还是超越了我的想象,他的身体一转,摆脱了我的刀锋,向我的面门扑了过来。我使出全身力气向前一滚,感觉后背一凉,背上的衣服被划了个大口了,但我也躲过他这凌空一击。

        眼光余角处,那个日本人没命地向通道处狂奔。妈的,小日本没意气。我暗骂了一声,可是那个小怪物并没有乘胜追击我,而是小翅膀一振去追那个日本人去了,真是好同志,我突然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再也没有勇气对抗。

        我选择了另一条通道,没命地向前跑去。对不起了,那个小怪物太厉害了,哥们不想招惹他了,何况是日本人不讲意气在先,不是哥们我。我一边给自己的逃避找着理由,在道德上占着制高点,安慰自己被传统武侠精神毒害的心灵,一边飞快地逃命。

        这个通道里面有着铁轨,偶尔还有一些散乱的骸骨。我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害怕那位小怪物突然改变心意,刚跑了没多远,便听见那个日本人一声惨叫,显然是遭了毒手。叫你小子不团结,两个人放手一搏,还有机会,一跑各个击破,那就没有一点生机了。

        这一阵狂跑,不辨方向,见弯就拐,见洞就钻。一会就把自己跑的七荤八素。突然前面有人影晃动,还有人激烈争辩的声音。糟糕,我暗骂了一句,急忙收住了脚,往身后望去,那小妖怪并没有追上来,是不是已经吃饱喝足了回去睡觉去了。我平息一下自己的呼吸,一步步向前摸去。

        那个少女正和华人教授争吵,那个黑人靠在墙壁上,地上满是鲜血。两人用英语争吵,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语速很快,我的英语本就是哑巴英语,听力糟糕透顶。勉强听出两人争论的主要是怎么出去,那个老头隐约在说什么地狱,堕落等词语。

        那个黑人没说什么,少女显然也没有什么主意,在这种情况下,他只有跟着华人教授行动。包扎了黑人的伤,他们三人继续向前走去。由于找不到正确的路,我犹豫了一下,自己还是躲在暗处的好跟着他们的好,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

        他们三人速度并不快,华人教授好象对通道情况比较了解,每到一个交叉口,他都拿出一张书本大小的纸张在看,应该是地图一类的东西。我不敢跟的太近,害怕被发现,只好在远处影绰绰地跟着。好在三人中只有华人教授算是行家,但他忙于找路,因此我并没有被发现。

        他选择的道路越来越偏,照明设备破坏的很严重,往往隔很远才有一丝光亮。我们就这样走着,没有人也没有动物来打扰。那个黑人也很坚强,一声不吭地走着。而我脚脖子上的伤口也慢慢地愈合了。

        前面似乎又宽阔起来,是个较大的人群聚集的地方,土著语言、日语、德语、英语掺杂在一起,毫无顾虑黑暗中的生灵。我暗暗吃惊,到底来了多少人,他们三个停了下来,低声商议了一下,便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我悄悄地掩到通道尽头,小心地隐藏自己。

        这里似乎是个居住区,并没有遭到破坏,这里停留着巨大的挖掘设备,小型火车。另一面被开凿成房屋,有的房屋亮着灯,不停地有土著士兵和日本人、欧洲人全副武装的巡逻、来往。中间的高台上还有流动哨,上面似乎还有机枪等重武器。而那三个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

        我正想仔细观察,身后远处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我一愣,这些人是怎么把汽车弄进这原始森林的。但已经容不下我细想。我猛地一个鱼跃,冲到最近的一辆废弃的小火车下面,妈的,没把握好高度,撞我的头晕眼花,满世界都是星星。

        我只能强忍住。那辆车样式古怪,平平的脑袋,外面是钢板,上面还架有一挺机枪。这是一辆二战时期德国的Sd·Kfz.221轻型装甲侦察车,只是枪是现代的比利时FN的BRG-15,想不到在二战结束60年后,我在太平洋一座岛屿的山洞里还能见到一辆完好无损的德国装甲侦察车,如果不是车上的土著和穿着现代衣服的欧洲人,我还真以为自己穿越时空来到二战的战场上呢。

        车辆到了广场的另一头停了下来,上面押下来一个人,我的心一阵狂跳。那个人遍体鳞伤,但高傲的头依然昂着,虽然很远,但我能判断出是骆驼。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想其他人的情况,我不断提醒自己,目前的首要任务是保存自己,才能伺机救出他们几人。冲动不但于事无补,反而会坏了大事。

        我借助设备的掩护,一步步向前潜行,这些设备用帆布层层包裹,维护的非常精心,和外面的那些废弃生锈的设备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害怕惊动外面的人,我真想揭开看看里面到底包裹着什么。前面有一段空地,我不管怎么走,都会暴露出来。我只能耐心地等待机会。

      第三十二章 杀机

        过了一会,又有辆同型号的车开了过来,上面押的是那一对白种人夫妇,我趁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他们身上的时候,疾步快行。溜了过去,刚松了一口气,对面的设备后面站起来一个土著士兵,他看见我愣了一下,我看见他也愣了一下。这个人和黑龙长的很像,只是脸上的表情凶悍多了一些,精明少了一些。我迅速反应过来,这不是黑龙,我知道在这些土著人眼里,中国人、日本人没有什么区别,正如在我们眼里,他们也没有太多区别。

        我板起了脸,骂了一句“八格”,这是我记得最清晰的一句日语,其它的就是米西米西,花姑娘的有,感谢老抗战电影又一次在危难关头给了我灵感。没等他反应过来,我走上前去,给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我没留什么情,那个土著人半拉脸立即比另一半丰满了许多,他捂着脸,满脸的委屈,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了这一耳光。

        我本来想一刀结果了他,结果从后面走过来一个白种人,我只好再骂了一句八格,装着气愤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只留下那个土著人愣在哪里。我一拐弯,转到了设备后面,撒腿就跑。

        此时的我,别无他法,只有硬着头皮往前闯,说也奇怪,根本没有人过来盘问,偶尔还有人向我打招呼,我心中暗暗得意,尽量装的气定神闲,眼看就要走近房子,却听见后面有人用日语喊,我不知道他喊的什么,也不敢回头去看,反正洞穴里面机器轰鸣,人声喧哗,我权当没听见。可是刚走两步,对面又走过来几个人,有白种人,也有日本人。

        我暗叫不好,急中生智,低着头推开了离我最近的房间,并随手掩上。如果里面的人发觉不对,我就杀人灭口,尽量不惊动外面的人。从海底古城回来,我就明白了一点,仁慈和犹豫是我们最大的敌人。

        屋子很简单,也很小,石板床上一位日本老人盘腿坐在那里,他两眼紧闭,神情中似乎充满了疲倦,他的前面摆着厚厚的资料夹。听见有人进来,他并没有睁眼,而是轻声地叱责了一句:“が出ていくのを”。我一愣,没有听懂什么意思,那老鬼子忽然睁开眼,眼中精光四射。我不再犹豫,杀机顿起,挥刀直刺,那日本人也不动,突然伸出手轻轻一弹,正好弹在刀的侧面,我虎口一热,知道不好,变刺为削,那日本人见我变招,“咦”了一声,表示赞赏。

        日本人的武功之高,出人意料,我暗暗叫苦,外面尽是人,他一出声,我就是三头六臂,小命也保不住。但是那个日本人没有出声叫喊,我也乐得装哑巴,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猛似一刀,我练的是梅花刀,梅花刀法要求“刀走黑,刀如猛虎”、“有形剁形,无形剁影”,临敌时方能做到“敌虽千变,我心归一”,从容应付。此刻的我,陷入绝境,我心归一是做不到了,但如猛虎般凶猛刚烈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那日本人随手化解,似乎毫不费力。我暗叫不好,左手掐了个剑诀,左转身,抬左脚,右剑后划弧一周,经上直沉于体前,化刀为剑直刺对方喉咙,那老人点了点头,身子后仰,脚一伸,身下的铺垫飞了过来,我侧身躲过,再挥刀直刺时,那老人已经抢到了我面前,二根手指直【创建和谐家园】的双眼,这一抢已经近身,刀长无法收回,我只好后跃,日本人轻轻一勾,我下盘不稳,只好舍刀用拳,谁知道他出手比我想象的更快,反身一肘,我只好还往后退,已经退到了墙壁。我心一横,拼着挨上一肘,出腿踢他的档部。

        老人哼了一声,身子往旁一侧,左手已经扣住我的右手脉门,擒住我的关节,这种小擒拿我也练过,沉肩上步,想化解,但那日本人比我快的多了,两手一使劲,已经反转。此时我只有伏地才能化解这反转之力,但一伏地我就再也没有还手的机会。我心一横,身体硬撑,和身向他撞去。

        日本人不料我会如此拼命,手一松,已经被我撞的飞了起来,重重的摔在墙壁上,我就势一滚,捡起地上的日本刀,向他劈去。那日本人似乎骨头都被撞碎,没有站起来,看见我的刀劈来,他的眼睛里没有恐惧,而是感慨和遗憾,他缓缓地闭上眼,面容平静。

        我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没有砍下去,我在犹豫,他本来可以扭断我的双臂,却在关键的时刻收了手。可是我不杀他,他一旦反悔,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在我犹豫之时,日本人睁开了眼,他笑了笑:“拳怕少壮这句话一点不假,年轻人你的功夫不错。”他说的竟然是纯正的汉语,虽然有一点生硬,但仍能听出带一点河北口音。“你的梅花刀法不错,可惜你的胜负心太重,否则你的武功会更上一层境界。”日本人对脖子上的刀视若无睹,却谈论起我的刀法来。我呸了一句,没有说话,胜则生,败则亡,性命相关,我当然有胜负心了。

        “梅花单刀在身法上要求轻、圆、飘、倏;轻则灵变敏捷,有生龙活虎之态;圆则转动自如,有闪电旋风之妙;飘则进退迅速,有飞箭流星之快;倏则左右突忽,有鬼没神出之奇。可惜你一味猛攻,心浮气躁,那还有半点轻、圆、飘、倏。年轻人太有胜负心,太有功利心,难窥上乘武功之门径,还有你久战不胜,化刀为剑原意不错,可是刀剑转化痕迹太重,破绽太多,还有你化解擒拿手……”老人一旦开讲,滔滔不绝,正如一位严师看见了不争气的【创建和谐家园】一样,看来好为人师,诲人不倦不仅是唐僧才有的好习惯。老人开始语言还有些生硬,此时已经变得十分流畅。

        我把刀向前捅了捅,顶紧他的喉咙,老人才停止了自己的授业解惑。“我不想伤害你,老鬼子,有关武术方面的问题我以后再请教,现在我是胜利者,请你按我的要求做,否则我让你真的变成鬼。”我恶狠狠的,要让他相信我真的会一刀砍下去失去抵抗的意志。老头看我不象开玩笑,点了点头:“年轻人,别冲动,我配合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第三十三章 地狱之门

        “你是谁?你们这么多人来这里做什么?”这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老人看了看我:“年轻人,你又是谁,你连我们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趟这趟深水,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

        看来老鬼子已经知道我和陈头他们是一伙的,也不知道他们对我们的了解有多少,我一时语塞,眼珠子一瞪:“你告诉我我就知道了,到时你放了我们的人,我们研究研究,说不定拍拍【创建和谐家园】就走,不耽误你们办正事。”老鬼子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告诉你们又何妨,你以为你们能活着出去。”我学着他的样子冷笑一声:“世界上没有一定的事,能不能活着出去那是我们的事,用不着你老人家操心吧。还是告诉我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老鬼子皮笑肉不笑:“就算我告诉你,你能相信我告诉你的都是真的?”我心中暗骂一句老鬼子狡猾大大的,同样报以皮笑肉不笑:“信与不信那是我的事,你老人家只管讲吧。”那个日本人看了我一眼。

        这里叫地狱之门,上个世纪二十年代,德国的一个探险家在澳大利亚旅行时,偶然得到了一个金属制品,一个制作精美的圆柱形金属工艺品,他非常喜欢,把他带回德国。后来,一个年青的德国人来到他家做客,看了这个工艺品大吃一惊,他告诉这个探险家,这个工艺品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工艺品,年青的德国人把这个工艺品带回了柏林大学,这个年青人就是后来被誉为导弹之父和航天第一设计师的冯·布劳恩博士,是他一手开创了人类的宇航之路。

        这个工艺品被证明完全符合空气动力学,是一枚现代导弹的模型。这个不可思议的事件惊动了纳粹的高层,希姆莱下令无论如何也要找出这个工艺品来自于何方,经过艰苦的追索,人们知道在太平洋的这个荒岛上曾经有一个远古的文明遗址,许多人都认为这个工艺品就来自于这里。此时的德国已经陷入欧战,无法远征于此,就求助于同盟国日本。日本的“山百合会”对这一类的事情本来就很有兴趣,在他们的鼓励下,日本军队在太平洋战争暴发后,劳师远征,攻占了这个无人防守的荒岛,日本人一查之下,果真有个古代文明的遗体,就开始了挖掘,美其名曰保护古代文明。但是挖掘的后果远超日本人的想象,坍塌、野兽、疾病不停地威胁着这里的人们,死亡是最常见的事,但越是这样,日本人越相信里面埋藏着古代文明,德国人也加入进来,提供了大量设备和技术支持,就在取得进展时,战争败局已定,高层下令撤离。几十年过去了,日本人和德国人都没有忘记这里,现在又到了揭开这里秘密的时候了。

        正如老人嘲笑的那样,我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我尽量不动声色:“那么这里为什么被称为地狱之门,你们真的不会想是到地狱中和那些纳粹分子们做伴吧,我有更好的办法提供给你们。”那个日本老人抬起头,他似乎听出了我话中的讽刺:“仇恨这么难以化解,中国人到现在还在仇恨日本人,而且随着时间的流失好象更加浓烈了。”我看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仇恨可以化解,但历史绝不能忘记,什么时候日本人能真正的反醒自己在战争中的所作所为,才能谈仇恨的化解。”那个老人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看着我,仿佛要重新认识我一样。

        “我没有功夫跟你谈论中日之间的历史,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这里叫地狱之门。”那个老人笑了笑:“顾名思义,我们就站在地狱的大门口,里面住着撒旦、魔鬼,还有可能是你们中国的十殿阎罗,也有可能是我们日本的伊邪那美大神。”这个老东西,这世界上那有地狱,我不屑地哼了一声。那个老人笑了笑:“我说过你不会相信的。别说你,世界上大部人都不会信的。”他伸手拿起了面前的资料夹,扔到了我的脚下:“这是当时参与挖掘的人的记录,你看看吧。”

        我没有接,也没有去捡,老鬼子用这办法骗我上当,也太有点小看人。日本人看我不捡,摇了摇头,身子一扭,已经脱离我的控制,我刀往下力劈,那老人飞起一脚踢在我的手腕上,另一脚踢中我的膻中穴,我强忍疼痛,侧跃起腿,刀已经落在老鬼子手上,指向了我的腹间。电光火石之间,胜负已经易位。

        我叹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你的功夫真不错,怨不得你能杀了尾山和汉斯。”刀面打在我的脸上,我听不出来这到底是表扬还是愤怒。“废什么话,老鬼子,今天你七爷我认栽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此时的我,只有嘴硬了,反正求饶也活不了命。

        “有两件事我要纠正你,第一你比我小,不能让我叫你七爷。”他顿了一下:“第二我不会杀你的,我的命是中国人救的,我不会杀一个中国人。”我睁开眼,看着我面前的日本老人,有了一线生机,我也不敢太过逞英雄,毕竟这老小子随时可以改变主意。我的态度立即有了改变,脸上努力堆出笑容,虽然肌肉僵硬,比哭还要难看:“老人家武功盖世,远非晚辈能比,今天我心服口服了,那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那老头顺手把我身上的枪攥在手里:“枪是凶器,你还是不要带的,这样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此时的我只有点头的份了。在另一方面,我的内心在为自己的转变找借口,只有活下来才能救人,我逞英雄死了不要紧,连累他们送命就耽误了大事,经过自我心灵暗示,我感觉自己认输服软到也合情合理,更有牺牲自己成全别人的高尚风格。不知道汪精卫他们当年是不是也这样为自己找借口的。

      第三十四章 屠杀

        那个日本人还要说什么,外面传来敲门声。一个人用日语在急促地说着什么。老人的脸色变了,他打了个手势,示意我躺在床上,轻身地说:“别乱动,等我回来。”随手捡起地上的资料夹扔了过来。

        两个人的语速越来越快,老人的脸色也越来凝重,他拿起武器,开了门走了出去。别乱动,等你回来,你以为我真傻啊。我跳了下来,一拉门从外面锁上了,我顿时傻了眼。大叫只会惊动外面的人。我只好回到床上,顺手打开了资料夹,是日语写的,但我连猜带蒙还能看懂,这和资料夹里面使用了许多汉语有关。

        资料主要是介绍二战其间对哇其岛哇其山魔鬼城的挖掘过程,这和老日本鬼子描述的差不多。后面的是目击者的报告,亲身经历者的描述,有日语、英语、德语也有汉语,还有一些是当时拍摄的照片。许多地方被画上了红线,我没有时间细看,着重看有红线的地方和汉语。从这此些资料来看,老鬼子并没有骗我,在挖掘过程中,确实出现了许多异常,例如听到人的哭泣和求救声,在挖过的巷道里,有奇异的生物袭击人类,还有一些参加的人员突然烦燥情绪,疯狂攻击别人,人员不明不白失踪,尸骨无损。在这里还有许多关于奇怪雕像的照片,但大多模糊,看不清楚。没有找到有关“阿波丸”号从这里运载走东西的纪录。

        我的头皮发麻,口干舌渴。我努力控制自己,告诉我这都是一些自然想象,是人的错觉造成的。我翻开照片,一张标为二号编组站事件的一组照片吸引了我,当我翻开那些照片的时候,我却两手颤抖,那张照片的场景非常熟悉,就是我遇见小怪物的地方,那里尸骨遍地,我本以为是日本人临撤退时残忍的杀害了在那里工作的战俘和劳工。可是我错了,按照照片下面的解释,那是1945年六月份,德国已经战败,盟军对哇其岛的轰炸越来越猛烈,大本营已经下令撤退,二号编组站发出警报,一些劳工发了疯,不断袭击其他人,总调度官马上呼叫附近的士兵去支援,士兵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后,击毙了那些发疯的劳工。当所有的人在欢庆胜利时,开始逐步恢复正常工作,掩埋尸体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已经被击毙的劳工复活过来,并且拼命地攻击在场的所有的人。被攻击的那些人也失去控制,疯狂攻击别人。

        二号编组站成了人间练狱。事情已经失控,为了控制局面,一名德国顾问下令炸毁通道,把活着的死去的都埋在里面,从没有切断的电话里,人们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哀号,痛哭还有吼叫,还有咀嚼发出的声音,这些声音让最顽固最坚强的日本武士都不敢去听,更无论普通的士兵和劳工,他们的生死与共的兄弟朋友就在里面,许多人心理崩溃,指挥官们下令切断电话线路也无济于事,那些响声整整持续了半个月,就再也没有声音,一个月以后,当人们重新打开二号编组的时候,里面再没有发现一块完整的骸骨,上面的牙齿印生动的向人们描述了当时发生了什么。

        我跌坐在那里,不能呼吸,从头到脚底,完全凉透。资料夹何时从我手中滑落,掉在地下,我都不知道。我想说服自己,这绝不可能,我想用我所能掌握的科学知识去解释,可是我怎么也无法理清思路,说服自己。那个小怪物凿颅食脑,那阴暗在黑暗中的食人藤,还有那吸干脑浆而变成活死人的土著士兵都是我亲眼所见,都是我所掌握的知识所不能解释的。他们不符合生物学生存环境、食物攫取的自然规律。

        一只手轻轻拍打我肩膀,我猛地一个激冷,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日本老人已经又站在我的面前。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这几天,有个东西闹的人心惶惶,我们有个人被吸干了脑浆变成了怪物,大家都传说地狱里的恶魔逃出来了,今天我们就要证明,恶魔并不可怕。”我抬起头,刚想说话,他扔一件衣服在我身上:“小伙子穿上他,做我的哑巴学生,你也许还有一线生机。”我盯着老人:“那我的朋友怎么办?”老人拾起掉在地上的资料夹:“他们现在不会有事的,至于以后,他们、你和我都要听天有命了。”

        从老人的语气里,我听到了一丝绝望。老人再一次叮嘱的不要轻举妄动,这里面有几位高手,冲动只会坏事或白白牺牲自己,于事无补,他让我一句话也不要说,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学会保护自己。

        我们推开门,走了出来。穿上他给的衣服,是一身灰色的工作制服,虽然小一些,倒也勉强说的过去。只有一把武士刀了,我一把抢了过来。日本老人摇了摇头:“武器是弱者的信心,强者是不需要武器做保障的。”我才不上当,老鬼子,弱者就弱者吧,我还是要带着的。

        我恭恭敬敬地跟在日本老人后面,低垂着头。老鬼子的地位很高,许多日本人都停下来鞠躬致意。没有人注意我,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这里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型工地。设备外面的苫布已经渐被打开,里面保护完好的设备在启动,还有新的设备运来,也不知道少女三人躲在哪里。看来,在我们寻找墓葬的这几天,哇其岛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不知道外面那茂盛的热带雨林怎么样了,美丽吉祥的天堂鸟还能不能自由自在地歌唱。

        在中间已经搭起一个高高的台子,一个中年日本人在不断地通过对讲机安排着什么,他旁边一个肥胖的日本人在百无聊赖地唱着一首日本歌曲,歌曲苍凉婉转,带有一点萧索。看见老鬼子走过来,中年日本人鞠躬示意,而肥胖的日本人只是扭过脸来点了点头,他的脸上满是微笑,和他唱的苍凉婉转的歌大相径庭。老鬼子走过去,大家都没说什么,仿佛在等什么人。

      第三十五章 英俊的德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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