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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法海一仰脖,一口气喝了个涓滴不剩,亮了亮牛角,顿时来了个满堂彩。昆吾的眼睛更亮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花环,调皮的戴给白【创建和谐家园】师,此时的白法师醉眼朦胧,老母猪在眼里也能成仙女。他眉开眼笑地接过来,昆吾半偎在他怀里,指了指自己的头。白法海不明所以,昆吾又指了指花环,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正在此时,一个土著战士跳了起来,大声叫嚷着,气氛顿时安静了下来,虽然不明白他说什么,但能感觉到他的气恼。那个土著战士拔出了刀,直朝白【创建和谐家园】师比划,看样子麻烦来了。休伦札也虎地跳了出来,两人在激烈地争吵。我推了推孔有:“两人在说什么?”孔有推了推黑龙,黑龙推了推火鸡,火鸡早已躺倒在地上,鼾声如雷。黑龙又向我们摊了摊手,表示没有办法。
昆吾也加入了战团,三人犹如斗鸡。白【创建和谐家园】师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走了过去。这小子真是个惹事精,唯恐天下不乱。陈头大声喝止,可是那小子得意之间,那还听得见。再喊了两句,却见众土著人怒目而视,这才想起,此时的白法海已经是白【创建和谐家园】师,那能大声喝责。
白【创建和谐家园】师走到那土著战士面前,冲昆吾和休伦札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战士手中的刀,笑了起来,他的笑带着七分不屑,三分的得意。虽然语言不通,那土著还是能听的懂笑声中的含意,更加怒不可蔼,不停地比划。
我们都已经明白,他要和白【创建和谐家园】师比武。这小子真是莫名其妙,白【创建和谐家园】师被敬若神明,这小子来的什么火,无缘无故地要比什么武。
白法海示意昆吾兄妹后退,昆吾拔出哥哥的刀递给白法海,白法海笑一笑拒绝了,而是伸出胳膊,握紧拳头晃了晃,指了指对方的刀,摇了摇头,那意思谁都明白,我一双空拳也能打败你。我顿时感到不妙,这小子真的晕头了,他以为他是武侠小说中古代的内家高手,化柔为钢,化绳为棍,金钢不坏,刀枪不入。这里的土著刀不离手,虽然没有中华武术刀法的博大精深,但在实用致敌上更有心得,我不由想起村子中央平整的草坪,不由得替白法海捏把汗,李大哥把手笼在袖里,也做好了准备。
白法海伸手看了看自己的牛角,已经空了。他正示意别人给他倒酒,那个战士大吼一声,一刀劈下,这一刀又快又猛,又是自背后偷袭,大家都惊叫了一声,白法海似乎也吓了一跳,向后一躲,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向我所处的位置跌了过来。昆吾一声惊叫。但这一跌,却化解了对方的攻势,距离也拉开了。土著战士一愣,他鼓足勇气挑战法师,没料到一刀下去,对方就倒了,看样子已经没有战斗力了。此时他信心倍增,大吼一声,又是一刀砍下,白法海又是一个踉跄,在一片惊叫中又是堪堪躲过。
第二十三章 招亲
就这样两人一砍一躲,一吼一叫。两人已经到了我们的身边,我们纷纷站起来躲避,以免殃及自身。而白法海一把把我手中的牛角夺了下来。我猝不及防,也不知道该不该让这疯子还喝。
白法海接过牛角杯,一饮而尽。那战士几刀不中,已经有点疯狂,不论章法,乱砍乱劈,而白法海前扑后跌,每次都堪堪躲开,换来一片惊呼。
这时,我已经看出,白法海这小子在戏弄这土著战士,这有点不地道了,士可杀不辱,只是这土著算不算士,就没人深究了。他的动作忽左忽右,行踪飘忽不定,身形如狂似癫,步法东扯西牵,醉中藏法,法法似醉,形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使的正是醉拳。而白法海左躲右闪之中,嘴里还念念有词,正是醉拳的拳谱:醉者,醉也,号八仙。头颈儿,曾触北周巅,两肩谁敢与周旋。臀膊儿,铁样坚;手肘儿,如雷电。拳似抵柱,掌为风烟。膝儿起,将人掀;脚儿勾,将人损。披削爪掌,肩头当先。身范儿,如狂如颠;步趋儿,东址西牵,好叫人难留恋。八洞仙迹,打成个锦冠顾天。
那土著战士已经转的头晕眼化,又被他念咒念的心神不定,一刀下去用力过猛收势不住,摔倒在地,此时白法海正背到“打成个锦冠朝天”收尾。那土著战士爬了起来,在轰笑中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没有一个人追出去,只有胜者才能受到尊敬,是这个原始部落的基本法则。
白法海收势站着,昆吾又捧上一牛角酒,白法海再次一饮而尽,将花环戴在了昆吾的脑袋上。土著人群情鼎沸,连声高呼,木鼓敲的更急,舞跳的更加欢快。我却看见,陈头满脸的慈祥,在凝视着癫狂的白法海,他嘴里在轻声念着:“这孩子太苦了。”
我是被陈头一脚踢醒的,狂欢什么时候结束的我不知道,反正我醉倒时大家还在尽兴。我们大家就围在火堆旁睡了一夜。此时的火堆已经渐渐熄了。
我抬起头,陈头的脸色苍白,其他人坐在那里面面相觑。只有白法海站在平台之上远眺大海,面无表情。怎么回事?我迷茫地看做大家。比我还迷茫的还有刚被踢醒的肌肉宋,他昨天比我醉的还早。
“小海要在这里招驸马里。”我看不出李大哥是不是在开玩笑,我的头又痛又沉,身体被石面硌的酸麻,这里又不唱戏,招什么驸马。我突然明白了过来,那土著小妮子思春了,看上白法海那小子了。虽然昆吾相貌实在不怎么样,他要嫁我肯定不愿娶,但他看中的是一身发白的白法海而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我。除了让我敢叹她的眼光外,心里还是有些酸溜溜的。这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吧。
可当我看到所有人的脸都象被人打了一样时,我顿时明白此时不是我那点小小的自尊的问题。白法海不可能娶这位土著公主为妻,这和相貌无关,和地位无关。我看了一眼白法海,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海,好似这件事与他无关。
昨天昆吾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情意,敬酒、花环,还有那愤怒的青年,估计他是爱慕昆吾的青年,爱人被一个白毛怪夺走了,自己拼了命去挑战,却被戏弄。我不由替他感到有点难受。
我爬了起来:“告诉他们那是一场误会不就行了。”“扯淡,那有那么容易。”陈头怒不可遏。骆驼呶了呶嘴:“已经试过了。”我看见了布林头上的羽毛都只有下半截,火鸡的眼睛肿的象黑熊,我相信他们已经沟通过了,也知道这坚决不是误会。
“杀出一条血路怎么样。”这个方案一提出,众人的目光只有两个字:【创建和谐家园】。是啊,昨天有武器还冲不出去,今天赤手空拳,而且还是在半山腰里,别说杀了,能安全下去就不错了。
我明白,如果这么简单就想出方法,这几人也不会愁眉苦脸地看着我,他们的阅历要比我丰富的多。想到这我顿时有了底气:“不行就娶吧,只要老白同志愿意。”陈头他们脸上的皱纹更挤在一起了,一直没吭声的孔有抬起头:“麻烦就麻烦在他愿意。人家今天晚上就要成亲了”
我差点没背过气去。这小子真是疯了,在这魔鬼猎头部落里当上门女婿,这是想都不能想的事。他小子还当真了,我真想上去抽他一个大耳光子。
就在我们冥思苦想没有对策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喧哗声。一群魔鬼族的人匆匆的跑了过来。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跪在了白法海的身边,后边的人也都陆续地跪了下来,神态甚是恭敬。白法海一脸的茫然。
孔有等人又急忙走了过去,再次通过层层的翻译,我们终于明白了个大概。那个小伙叫拓节,一直喜欢昆吾,也是个有名的勇士,昨天被戏弄后,又羞又气,决定做一件大事,他竟然一个人闯进了魔鬼城。
今天早上,在魔鬼城外他被巡逻的土著战士发现,发现时已经神智不清,胡言乱语。大家都认为他昨天晚上对法师不敬,得罪了大神,才使他鬼使神差地进入魔鬼城。白法海抬起头,没有什么表示,大家急忙把拓节抬了上来,拓节被绑在树枝做成的担架上抬了过来,我们也都围了过去。
这是昨天的那个勇士吗,他全身僵硬,象是被冻结了一样,有的肌肉已经脱落,有的部分灰白浮肿,不断的有浓水流出来,但他仍然在咆哮,在挣扎。象野兽一样地咆哮。
有一些女人已经哭出了声音,李金钢大哥拿金针从肚脐下刺了进去,【创建和谐家园】时针身通黑。他摇了摇头,我们知道,这个人毒浸全身,已经没救了。可是诡异的是,这个人的肌肉脱落处,并没有鲜血流出,而是黑臭的脓水,这个人早就是个死人,他的眼珠空虚而无神,可是他的眼珠依然在转动,他的关节在扭曲,在顽强的证明他还在活着。围观的土著人已经吓坏了,纷纷跪下来,嘴里开始不住地念叨。
第二十四章 丧尸
李大哥的脸色苍白,和陈头他们快速交换着眼神,嘴里轻声吐出一个词:“丧尸”。这一句话连还处在半睡半醒状态的肌肉宋和机械宋也激冷冷地打个冷战,连宁静如石雕般的白法海也抬起了头。“丧尸”这个在欧美电影中时有出现的词语,今天就活生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丧尸也叫活死人,顾名思义就是既非活人也非死人,是生理上的一种现象,活死人的原理和海地巫毒教控制人的原理有几分相似,通常活死人都行动缓慢,结群行动,目光呆滞,牙齿尖利,他们不能思考,只是疯狂地猎食所能遇见到的所有生物,包括同类。更为致命的是牙齿中带有致命的病毒,被它咬到的人或动物都会变成和它一类的生物。
“都有谁直接接触过他。”白法海厉声问道。土著见法师发怒,有两个土著战士站了出来,“就你们两个”李大哥不放心,再问了一遍。土著们说发现时他被捕兽器夹住,他们两个看他在魔鬼城附近,又是如此恐怖,有些害怕,用绳子捆了起来。
这时奥伦酋长、休伦札和昆吾和族里的一些长老先后起来,看拓节如此情况,都十分害怕。李大哥让他们翻译给奥伦酋长,把那两个最先接触拓节的人先关起来,看情况在做决定。拓节连同担架衣服武器全部用火焚化。奥伦酋长当既示意让人完全按要求做。
我们从奥伦酋长和长老的眼里,除了悲伤还有恐怖。“魔鬼城是怎么回事?那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翻译给他听,我们是来帮助他们的,只有告诉我们全部情况,才能让他的部落走出困境。”陈头疾言利色,让翻译给奥伦酋长。
奥伦酋长没有回答,而是走下了石台边缘,远处,海天一色,海风中夹杂着一股烧焦了的腥臭味,他叹了一口气,让一位长者约束族人,千万不要靠近魔鬼城,然后示意族人离开。
平台上只有我们和几位长者,还有酋长一家:“休伦札,你是森林中最勇敢的战士,你将会是这块土地的主人从,有些事你应该知道。”酋长的脸阴晴不定。他又扭转身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事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孩子,我们都老了,明天是归于你们的。”
他看着我们:“上天把你们在此刻送到这来,或许是恩赐于我们的族人。希望你们能带领我们族人走向新生。”他的目光环视一圈,既沉痛又慈祥,我有点迷惑不解了,这就是魔鬼族的酋长吗,他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可怕。
奥伦告诉我们,魔鬼城就在哇其峰下面,不知修建于什么时候,魔鬼城并不大而且早已经被遗弃,但是人和动物进入往往会失踪,长辈们说里面居住一位法力无边的魔鬼,他在里面贮藏了大量的金银财宝,因为吃人的魔鬼常常出来破坏生灵,杀害族人,部落里传说的英雄祖先就于其交战,最后双方都盘疲力尽了,订了一个协议,魔鬼不再外出破坏,但进入到魔鬼城里面的任何生灵都将成为魔鬼的奴隶,因此取名于魔鬼城。
可是仅仅这样也就算了,毕竟他们的族人在这里生活了无数代,这个岛屿物产丰富,不进入这个地方也足够部落繁衍生存。但在他父亲还年轻的时候,一位因为犯错被放逐的族人带回来了一队客人,客人们带来了丰厚的礼品,有药品、粮食和武器,这让愚昧落后的他们大为感动,客人们是一个科学考察队,每天就在山林里忙忙碌碌,就这样他们知道了关于魔鬼城的秘密,这些人中的一部分试图进入魔鬼城,但都没有再出来,其余的人在这里呆了将近六个月圆月缺才走。
过了很久,在我们的族人们都要忘记的时候,他们又回来了。这一次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队人,他们坐做大船,骑着钢铁怪兽,整队整队的军队开了进来,领头的人告诉族长,也就是奥伦的爷爷,他们要进入魔鬼城,他们需要我们的族人在前面开路。这是要让他们的族人去死啊,奥伦的爷爷当然不同意,那些人当场就变了脸,杀了反对最激烈的长老,他们才知道这些人也是魔鬼,他们进入魔鬼城是为了得到里面埋藏的宝物。
打是打不过了,奥伦的爷爷没有办法,答应带他们进入魔鬼城,临走时他告诉奥伦的父亲,一定不要在轻易相信外人,要带着族人想法逃脱那些人的控制,他还告诫说,魔鬼城里的魔鬼将会被释放出来,所以让儿子告诫族人再也不能进入魔鬼城。
奥伦的爷爷再也没有回来,而那些人并没有放弃进入魔鬼城,他们扣押了族中的长者,让他们族里的青年为他们服务,并且源源不断地从外面运进来战俘,他们不但进入了魔鬼城,据说也找到了魔鬼的藏匿之处。但是,过程并不他们想象的那么顺利,每天都有战俘和士兵们的尸体被抬出来,也有东西被运进去,有东西被运出。
终于有一天,这个岛屿遭到了猛烈的攻击,奥伦的父亲趁混乱带领剩余的老弱妇女逃了出来,他们利用熟悉的地理条件躲避对方的追捕,只到有一天那些人撤离了岛屿。但是他们的族人只剩下不足原来的十分之一,只到今天他们的族人也没有恢复到过去。所以他们的族人一直对外人保持着警惕,对擅自进入魔鬼城及其周围的外人一律格杀。
但是近几年事情已经慢慢的发生了变化,越来越多的人登上岛屿,越来越多的人想进入魔鬼城,而进入到魔鬼城的人,有的失踪,侥幸回来的人也丢失了灵魂。他和他的族人已经无力阻止那些人。
奥伦酋长一口气说完,除了翻译的声音,屋子里一片寂静。连休伦札和昆吾都半天说不出话来,看来他们也是第一次听说魔鬼城里有这么多秘密。
第二十五章 魔鬼城
我伸直了腰,满脑子疑惑:“阿波丸号”里面难道装的就是从魔鬼城里带出的东西。这个魔鬼城难道是和海底古城一样,也是远古文明留下的一处遗迹,他说的那些人应该就是日本人,他们不惜代价进入魔鬼城,他们应该是知道这里面埋藏什么样的秘密的,这个岛屿偏离主要航线,并没有十分重要的战略位置,日本人先后派往此岛的士兵多达万余人,就算是战争后期人员吃紧是仍然没有撤兵的打算,加上一千多中国战俘,还有东南亚战争中被俘的英联邦士兵、东南亚其它国家的劳工、土著,这里的人员最多时高达数万人。他们是建设一个多么浩大的工程,才需要这么多人。哇其岛并不庞大,几万人工作几年难不成他们要掏空整座山,可是那些山石他们又怎么处理的。
陈头郑重其事地告诉奥伦酋长等人,那些战俘很多都是我们国家的人,我们来的目的就是要找到他们埋葬在那里,找出他们因何而死亡。
我们正在说着,一个青年土著战士跑了过来,他告诉奥伦酋长,有人闯进了魔鬼城,还打伤一名部族战士。大家都是一震。奥伦看了看我们,陈头摇了摇头,徐教导员他们不会这么莽撞的,应该是别人。
休伦札哼了一声,站了起来,奥伦喊了几声,他象没听见一样。奥伦跺了跺脚,外面的两个战士才把他拽着。酋长把目光转向我们,陈头站了起来:“我们进去看看。”“进魔鬼城。”火鸡身子一震:“我不去,我可不想被夺去灵魂。”他转身看着黑龙,希望黑龙赞同他的观点。黑龙抬头看了看孔有,又看了看白法海:“我的命是他们救的,我应该去的。”他的脸在扭曲:“可是我是孔先生的人,孔先生去我就去。”可以听出来,他还是有些害怕。
孔有毫不犹豫:“我去。别忘了我是向导。”陈头舒了一口气,没有孔有和黑龙,我们是无法与这里的土著交流沟通。他们俩个对我们至关重要。
看到白法海要去,昆吾坚决要和我们一起,好说歹说才留下。我们的装备全数奉还,还多给了二只步枪,枪是李·恩菲尔德步枪,该枪采用旋转后拉式枪机,使得步枪的装填速度很快,配备10发可卸式弹匣。这应该是澳大利亚军队的制式武器。陈头和机械宋各配备了一枝。奥伦酋长派了一名叫宽粉的勇士与我们同行。
魔鬼城在哇其峰东北侧,被茂密的热带雨林所覆盖,除了几段低矮的城墙隐没在雨林植物之下,你根本看不出城市的面貌。一位长老已经带了几个人在附近巡逻,看见我们过来,迎了上来。我们仔细查看了脚印,密密麻麻的、大小不一,有穿制式鞋的,有穿运动鞋的还有赤脚的,从脚印来看,对方人数并不少。
进了魔鬼城,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坟墓,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没有任何标记,有的被树根拱翻,有的被野兽扒开,露出一两片残骸,都已经霉变发黑。
我们小心地往前走,和外面的雨林里鸟语花香不同,这里沉寂而压抑,寂静的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再往里走,豁然开阔,中间有足球场大小的空地,用钢筋水泥浇铸而成,虽然热带雨林顽强的生命力将地面拱开一个个裂缝,并在裂缝里绽放生命的强悍,但是通过这块平地仍能看出当时修整所花费的代价,在周围散落着大量的机械残片,都已经锈蚀的看不出本来的面目,空地周围是用木头和石头垒的房子,一排一排的,整齐划一,一看就是有建制的现代住所,但显然也遭到人为的破坏。
我们没有理会,而是继续前进。这里的原来建筑已经被破坏殆尽,只能依稀看出原来的模样。只有两三座紧贴崖壁的房屋虽然破旧,但依然完整,这些房屋用山石彻堆而成,但已经破败不堪。看不出什么年代,有一点象中国南方一些半崖居居民的房子。为了便于统一指挥,陈头统一了手势和口哨,用手势和口哨传达信息。
宽粉执意走在最前面负责开路。踩踏的痕迹很严重,前面的那些人不知道是什么身份,但敢闯魔鬼城,并打伤魔鬼部落的人,一定不是普通的探险者。大家还是保持高度警惕。在一处泥土露出的地方,骆驼指了指地上的脚印,这些脚印虽然大小不一,也经过了一定时间,但痕迹仍表明这些人穿的是统一制式的鞋,而在不远处一些较新的脚印表明进来魔鬼城的不止一帮人。可是再往里就是山崖壁,并没有通道。整个崖壁下堆满了乱石,象是整个山崖倒塌下来掩没了一切,从上面植物生长和腐殖层的堆积情况来看,这些坍塌发生在几十年前,很可能是日本人撤离时的杰作。
整个魔鬼城就这么大,象大城市里一个居民小区。这里安静异常,并没有魔鬼,甚至连一条蛇都没有。就算奥伦长老讲的是真的,这里埋藏着魔鬼的宝藏也随着日本人的爆破作业而永远埋藏在地下。
可是那个土著战士是怎么成为了活死人的呢?还有进入魔鬼城的神秘来客他们又是谁,他们消失在哪里?来做什么?陈头让大家分组寻找,孔有、黑龙、陈头、机械宋一组;骆驼、宽粉、肌肉宋、火鸡一组;我、布林、李大哥、白法海一组。每次两人警戒,两人搜索,大家都保持在相互的视野之内。
不到两分钟,宽粉就有了发现,魔鬼部落的战士都是森林中最好的猎人,有着雄鹰一样敏锐的眼睛,有着狗一样的鼻子。我们闻讯走了过去,那是一颗牙,鳄鱼的牙齿,宽粉告诉我们,那是拓节的装饰品,一个战士最宝贵的东西。老实说,我对他的判断很怀疑,在上面我没看出任何特殊的标记,怎么就能断定是拓节遗留下的,难道这个岛屿只有这一个鳄鱼牙齿。
鳄鱼牙齿是在靠墙壁的一栋房屋前面发现的,事实证明宽粉的判断有很大可能是正确的,因为墙壁上有刮赠的痕迹,显然拓节在此遭遇了袭击,并进行了搏斗。我们立即提高了戒备的等级。可没等我们扎好架子,宽粉就冲进了房子里面,陈头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我们进去。
第二十六章 谁杀了疯子
这是一处外表很普通的房子,里面却是别有洞天,又宽又深,洞里面是各种各样的雕像,这些雕像大多都被破坏,但从残存的部分仍能看出这些雕像稀奇古怪的地方,有的鸟头人身,有的人头马身,也有的四肢如蛇,让人感觉到很诡异。我正看的出神,却被李大哥悄悄扯了一把。
我抬起头,对着门正中间的雕像却大体完整,两个都是日本武士装束,横眉怒目,一个微胖,一个清瘦,正中的雕像女生男像,风流英俊。这几位日本神仙应该是日军在此祭祀用的。虽然我对日本历史很有兴趣,但日本皇道教神仙众多,根本搞不清那是那位。
房子里的脚印乱七八糟,根本辨不出谁是谁的,大家查找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这时的白法海却仰望着那个日本神仙,似在发呆还是看得入迷,只有天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些人不会凭空消失的,对于我们来说,只需要用力地寻找,找出他们消失在何处。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声惊叫,是女子的声音。在寂静的魔鬼城里,这声惊叫让我们每个人都汗毛立了起来。
所有的人提高了警惕,拉开枪栓,悄悄地走出了房屋,这时那女子叫的声音更大了,陈头啊了一声,宽粉已经窜了出去,我们大家怕他出什么意外,急忙跟了过去。空场地里一位土著女人疯了一样跑了过来。
“是昆吾,她怎么过来了。”骆驼叫了一声,我们一震,急忙迎了上去。
果真是昆吾,她象受惊的兔子,风一般地跑了过来,掠过宽粉,掠过骆驼,直接扑向了白法海的怀抱,嘴里不住地乱叫。几位翻译倾耳侧听,连蒙带猜,总算搞清楚了大致意思,他刚才看见了魔鬼,吓死她了。
朗朗乾坤,【创建和谐家园】,我们刚才转了一大圈,别说魔鬼,连个老鼠都没见,这妮子是不是放心不下白毛法师,害怕他借机溜之乎也,来监视的吧。
可是陈头放心不下,让昆吾带我们过去,看到心上人在身边,还有一大群人,昆吾的担子顿时壮了许多,领着我们往回走,就在那成排的废弃的房子前面停下了,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往前走一步。陈头招了招手,我们向前走去,却看见火鸡、布林、宽粉他们几个立在哪里,却是一动不动。土著人因为科学技术的落后,对大自然和神灵魔鬼的敬畏,远超过我们的想象,这和勇气无关。
在一个房屋后面,一个黑影就耸立在哪里,被枯枝残叶所覆盖,只露出了一只胳膊,胳膊上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肉,左手里还紧握着一把砍刀。陈头冲我们比了个手势,几个人同时举起了枪,我深吸一口气,突然启动,手中的砍刀挥舞,轻轻一划,人却并不止步,冲了过去。
枯枝残叶飘下,那真的是一具魔鬼的尸体,因为他已经不能称为人类,他身材高大,整个人身上没有完整的肌肉,他的脸曾经被刀劈开,整个脸少了一半,现如今又因腐烂肿胀,肌肉脱落,唯一的一个眼珠子也耷拉在外面,更显得面目可憎,不愿多看一眼。他的右胳膊早就被一只金属制成的手所代替。可是他的身子和拓节一样,肌肉虽然腐烂掉落,身上却没有蝇蛆,也没有臭味。
骆驼的眉头一皱,却也有些感伤,似乎在喃喃自语。陈头扭过脸:“你们认识。”骆驼苦笑一声:“何止认识,我还因为他差点送了命,他是个泰国人,真名字早已经没有人记得了,只是大家都喊他疯子,他是东南亚最著名的独行盗,有一次在新加超劫珠宝展,被人家请的日本剑道高手砍去了半边脸,但是他仍然杀了护卫,劫走了珠宝,因为他悍不顾命,大家都喊他疯子。五年前,他受泰国一大富豪之托,潜入我国云南一家山寨,盗了山寨之宝,【创建和谐家园】了村长的女儿,恰好我在云南,受邀抓捕他,我从云南追到缅甸,追了整整一个月才追上他,我砍断了他一条胳膊,然而他抱着我跳进了澜沧江,想于我同归于尽,幸好我会一点水性,还会一点闭气功,才侥幸留一条命。他却销声匿迹,想不到再见面却是这个样子”他说的轻描淡写,我们却听的惊心动魄,那是怎样的一场恶战。
想不到这样凶狠的角色,就在这魔鬼城里送了命,不知道,他又来到这做什么,他是个大盗,不会是来进行科学研究,更不可能研究二战史的,莫非他也对魔鬼城里的东西感兴趣。
陈头眉头皱的更狠了:“好快的剑法。”我们一愣,他不是中了那什么丧尸毒死的吗?陈头指指尸体:“一般来说,成了丧尸,除了打的七零八落或砍下头颅,丧尸都会行动的,你看疯子,四肢基本完好,但却死了,是因为有人用极快的剑法刺断了头颈部的筋脉,只是因为肉体已经腐烂了,掩盖了伤口。”
老实说,我对陈头的判断并不全信,但这时候不是质疑的好时候,我们找些枯枝,把尸体焚化,并且推倒了一处建筑掩盖了痕迹,以免他遗毒给后来的人们。
但是不管怎么说,昆吾也坚决要和我们在一起,理由有很多,但归根到底只有一句话,白法海上哪他去哪,这女子还没嫁给中国人,已经得到孔夫子的教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见他意志如此坚决,何况我们也没有时间纠缠,只好让这位铁了心要做中国媳妇的土著女孩子和我们在一起。
有了如此贤惠美丽的妻子在一旁,白法海工作效率提高很多。在那崖壁的破房间里果真找出了暗道机关,这让昆吾对这位法师老公更是佩服有加,紧紧贴住,一步不离。
通道很窄,刚刚容一人通过,这应该是利用天然的缝隙修建而成的,洞内潮湿阴暗,非常的湿滑,我们依顺序下去,骆驼开路,陈头断后,让昆吾走在中间。这显然不是日本人修的通道,最多是用来逃生的。
第二十七章 逃跑的士兵
这段路并不长,但极端难走,只有手电筒照明的我们走走停停,却走了很长时间,约有一个多小时,前面豁然开朗,我们携带的强光手电筒在里面就象萤火虫。我们测量后发现宽阔的通道可以并行两辆汽车。四周用钢筋水泥进行了加固,虽然漫长阴暗,但并没有什么异味,只是到处是坍塌的巨石堵塞了道路,让通行的难度加剧,里面到处是被破坏的大型机械,锈蚀的不成样子,象一个个洪荒时代的怪兽。机械宋随脚踢了踢:“这是日本昭和15年三友重工的矿山开采设备,是当时号称世界上功率最大最成功的地下矿井开采设备。抚顺煤矿曾经有一套这样的设备,在七十年代还在使用。”
机械宋名叫宋清,毕业于某著名大学科技工程专业,他四十岁以前的经历可以用简单两个字来概括,一直在某机械研究所平平凡凡的工作,从普通工程师一直做到副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在退休前完全可以做到总工程师。他加入我们外勤组,是因为某一天,自认为生活平淡的他遇见了一个人,两人没理由的喝了一场酒,这场酒让他和安逸两字再也没有关系,那个人就是陈头。
他对机械的研究,在我们的考察活动中发挥作用的机会很少,但从没有人怀疑他的机械学专业水平,虽然我们从不和他探讨他的专业。但他仍任劳任怨,兢兢业业。他的年龄已经四十岁了,仍和我们一起参加那近似苛刻的训练,从无怨言。
终于有发挥自己专业水平的地方,机械宋开始滔滔不绝,我们一句没听明白。穿过乱石,穿过废弃的机械,我们每走一步,都要保持足够的谨慎,以提访有人或者什么带毒者突然杀出来。在路上陈头等人一再提醒大家不要乱摸乱碰,以防被污染源接触。
就这样走走停停,骆驼从地上捡到了一颗烟头,递给了陈头:“是日本人。”这是日本生产的BLACK DEMON,通常翻译成黑魔鬼香烟。这个场景,这个地点、这种香烟,到也真应景。从烟头的情况来看,应该是近期的。日本人又来了,不早不晚,就在我们来的时候,莫非这些人得到了什么消息。
又走了一段,前面是一具尸体,一具人的尸体,并不是活死人,而是一具正常的人的尸体,土著人,火鸡等人都不认识此人。他的喉部被什么东西一口咬断,血肉横飞,残不忍睹。我们几个看看,都说不出来是什么动物,应该是犬科动物,但是却没找到脚印。陈头更是紧张,不断提醒让大家注意安全,而昆吾贴的更紧了。
第二具尸体很快就发现了,是一具奇怪的动物,有点象土拔鼠,却要大的多,牙齿外露,虽然死亡有一阵子了,但仍凶相毕露。和土拔鼠不同的是,他的皮肤不是浓厚的皮毛,而是光滑如两栖动物,上面布满粘液。土拔鼠性格相对温和,而且多生活在温带草原地带,以植物根茎为食。这具动物尸体上伤痕累累,显然是受了重伤而死,其中有二处明显的弹孔,骆驼看了一眼:“这是5.56毫米的子弹伤。”5.56毫米是现在北约的制式弹药(说明一点,5.56和7.62北约争论了好一阵子,后来还是定的5.56毫米),恐怕是7.62以外最常见的弹药了。
陈头看了我一眼:“老七,这是什么怪物,你来看一下。”鬼知道,这是从那里崩出来的。我硬着头皮向大家解释道:“我现在做的只是推断,它身上的粘液证明它的生活环境很潮湿,没有皮毛也和生活在潮湿环境有一定的关系。”我的话相当于没说,但陈头还是点了点头。这下面到底是什么,难道是和澎湖下面一样,是遗失的古代文明,或只是日本人废弃的一座矿井。
越往下面走越黑暗,我们主要依靠手电照明,这些手电是我们从外面带到哇其岛的,是普通的强光手电。陈头让手电集中,每次只用两个,光线越来越微弱,在那黑暗的世界之中,就象一粒粒萤火虫一样。人对黑暗永远怀着一种未知的恐惧,我们还好一些,而土著居民们由于科学知识的有限性,对大自然的敬畏远超我们,这自然包括对黑暗的畏惧。他们几个尽量向我们队伍的中心退却,而昆吾则是紧紧贴住白法海,刚才的勇气不知跑到那里去了。
灯光越来越暗,脚下越来越平,“往回走吧,陈队长。”机械宋小心提议。我们都屏息等候吩咐,陈头没有作声,似乎还在犹豫。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响声,响声在地下通道回响久久不绝。“是机器发动的声音”机械宋急忙提醒大家,“过去看看。”陈头下定了决心。
我们排好队形,象枪声响的地方摸过去。刚走两步,前面黑暗中有个黑影突然扑了过来,走在最前面的骆驼手疾眼快,抬手就是一枪,布林一箭射在身上,一枪一箭,那黑影只是顿了一下,又扑了过来,我手里的砍刀可不是吃素的,哥也算身经百战。使了个铁锁拦江,刀刃向外抹去,刀中黑影,如中败革,对方却不停留,向我撞来,我撤身一跳,右腿一勾,那黑影收势不住,摔到在地,肌肉宋上去一脚踏上,他力大如牛,身如千钧,那黑影挣扎了一下,再也不动了。
事起突然,我们都没防备。陈头招呼大家保持警戒,我们用手电筒往下照去,那人基本上已经没有了生命特征,这个人我们看着有点面熟,而火鸡却喊了起来,原来这个人正是和火鸡一起负责护送我们的士兵,他整个人浮肿,肌肉开始脱落,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
护送我们的士兵被昆吾的部族吓跑后,应该向南回到城镇或是尤吐村,怎么会到了这个地下通道,而且还有这么个下场,不知道其它的士兵怎么样了。火鸡一直在乱叫,不知是在给自己壮胆还是表达愤怒。陈头对我们几个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人受伤才放心下来。
第二十八章 埋伏
这时大家更不愿往前走,陈头无可奈何,下令大家往回去,可是还没走几步,李大哥大吼一声,身体发力,然后听见空气中有破空的声音,我的心一紧,本能的就地一滚,胳膊上似乎被重物击中,手中的刀跌落下来,我顾不得去拾他,手中顺手在地下捡到一个硬物,向后边扔去。同时身体控制不住,不停地向前滚去。听见身后有人骂了一句,听不清楚。自己只管向前滚去。
滚了几步,下面猛地一空,似乎掉了下来,此时我眼不能视物,虽然摔倒,也顾不得叫痛,感觉有脚步追了过来。我手中似乎摸到一个硬物,待脚步走进,猛然跃起,重重击出,对方一声惨叫便没了讯息。我站起身来,深一脚浅一脚没命的向前逃去。
刚走了两步,脚下一绊,伸手本能的支撑,却捡到了什么东西,一串子弹从头顶扫过,火花四溅。然后地下传来了轰鸣声。我也不管前面是什么,还是没命的往前逃。
这时从远至近,一连串亮光,这地下通道的灯亮了起来,我好象看见前面有无数个通道,我身了一扭钻了进去,后面跟着的是一连串的子弹。我们中埋伏了,我必须逃离,我没有时间顾得其它人,我只有活下来,才有机会救他们,对他们来说,也一样。我身后的是枪声和怒骂声。借着外面的灯光,我在巷道里没命地奔走,前面是什么,我不知道,后面怎么样,我无暇顾及,我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气,象兔子一样奔跳。
后面还是有人在追我,我之字形,来躲避对方的子弹,无形中速度受到了影响。但我舍命狂奔,对方也不好追赶,这条巷道很是曲折,很远才有一个照明设备,光线暗淡。也不知跑了多远,前面却猛然成了死胡同,只有一台破旧的挖掘机停在哪里。后面的人知道我跑不了,也放慢了脚步。
我尽量调匀自己的呼吸,慢慢转过身来,在我身后追赶的是两个人,一个亚洲人,一个欧洲人,亚洲人瘦小精干,欧洲人金发碧眼,体格健壮。两个人一人手里抱着一把日本89式突击步枪,亚洲人身后还背了一把刀。两人看着我,就象两只老鹰看着一只小鸡。
很可惜,我不是小鸡,他们也不是老鹰。只要后面没有人,我最起码还是有信心舍命一搏的。问题是这两个人有枪,事情不妙他们可以开枪,我必须让他们没有开枪的机会。那个亚洲男子冲欧洲人比划了一下,我明白了,他是问谁先上,我装着害怕的样子,不断的象他们鞠躬求饶,一份可怜相,那个亚洲人笑的更响了,他冲欧洲人比划着什么,欧洲人不屑地看着我,摇了摇头。那个亚洲人把枪扔到了脚下,向我指指,意思要和我单打,我心中暗骂了一声笨蛋,却表现的更加害怕了。我已经听出来那是个日本人,我不停的作揖,一幅可怜虫的样子。那个日本人要比我很矮小很多,他努力地在欧洲人面前表现出武士道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