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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道无法解释的悖论,这里只有一条通道,可是我们来回走的却不是同一条通道。如果是同一条通道,那我们的标记那里去了,我和范教授走在最后,不会是我们两个擦掉了,难道暗中还有人,可这狭窄的通道一览无余,除非有人会隐身。而且就算有人会隐身,这唯一的一条通道怎么会在我们的不知不觉中变成死胡同。
如果不是我们进来的那一条通道,那么原来的通道哪里去了,是凭空消失了,还是被人堵着了,这一条通道又来自那里?
所有的人都一头雾水,徐惠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希望能集思广益,大家估计和我一样,都想不明白里面的关窍,面面相觑,没有人说话。过了半晌,李大哥才第一个开口:“我以前也迷过路,但那是在密林之中、沙漠之上,没有什么参照物,处处相似,如果有人加以利用,暗伏阵形,自然容易造成人的误判,但这里明明只有一处通道,却变成了两头堵死,真是想不明白。”
一直没说话的李时突然接腔:“我看过一部美国电影,里面也是几个人被关进一座房子里,怎么走也走不出去。”高奇白了他一眼:“别胡说了,那和这不一样,那是房间,利用的迷宫原理。”
众人开始争论起来,而曾为甚至提出了是鬼打墙的想法,也多亏是在这困境中,否则早就被徐惠罚他跑个十公里武装越野。可是这说来说去也没一人说到点子上。
徐惠把脸转向铁汉二人:“二位都是九龙会经验丰富的老行家,在这时候,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赐教的?”铁汉急忙拱手,满脸客气地笑:“徐先生客气了,我只是一介莽汉,冲锋陷阵当仁不让,但这种费脑子、想办法的事我实在没有办法。”他文绉绉地客气起来。
范教授哈哈一笑:“铁汉兄太过谦虚了,九龙会金老爷子学究天人,博古通今,九宫十三星威名赫赫,今天这种情况,大家应同舟共济,两位兄弟不应该太过谦虚了。”铁汉叹了一口气:“九龙会这几年屡遭挫折,十三星中花虎、金燕、花豹、苍鹰、赤练、青蟾、银蝶、铁狼先后死于非命或下落不明,老十三星已折八位,九宫中的玉面下落不明,我们元气大伤,已经大不如昔了。”
他的声音有些伤感,一直默不作声的蝙蝠也叹了一口气:“虽然老爷子又补了新的八位,但毕竟不是老兄弟们。”我努力保持着淡淡的笑容,身上却直冒冷汗。金九龙曾经说过、花虎死于印度、金燕死于日本,花豹死于黔东南,玉面在【创建和谐家园】下落不明这几个和我们倒没什么瓜葛。而苍鹰和赤练在中原和我们为了抢龙珠死于非命,青蟾在哇其岛逃出的船上死于和玉玲珑的内哄、玉玲珑自然不会承认,黑锅最后也会有我们来背,而银蝶死在死人之城,铁狼被纳斯所杀,和我们尤其是我多少也有点干系。
金九龙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有如此的心结还要和我们合作,可见他对寻求的那些东西有着多么大的狂热,可是他到底在寻求什么?是龙珠还是龙珠后面传说的财富,可是九龙会本身就富可敌国,还要这么多的财富做什么。
通过所谓的龙珠真的能找到海底地下城远古居民携带的财宝吗?真的有传说中的财宝吗?就算又,价值又如何,就算价值大的超过人们的现象,地球这么大,寻找九个龙珠,比大海捞针的难度小不到那里去,而且穷且一生,也未必能找到,何况宝藏埋在何处也是个未知数,要是埋在马里亚纳海沟里面,前面的努力不都是白废了。
我实在想不明白,金九龙到底在想什么?他现在的财富、权力、地位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追求飘渺不可实现的梦。还有天下第一家、龙家以及许多知道或不知道的人都在想些什么,牺牲这么大寻求着根本不可能实现的空想,难道不是愚蠢可笑吗?
我已经见过了三个龙珠,一个在山城出土,被俞海带到中原腹地的水库里,明明装在背包里最后变成了一块石头;另一个在墨西哥的石窟里,被我带回了国内;第三个在黔东南的雷公山洞里,被四姑娘利用我昏迷之时抢走。问题这三个到底是真是假还未可知,就算都是真的,又到那里寻找另外六个。
我突然在想,沉入大海里的那具石棺里是不是也有一颗龙珠,在几千人上类的历史中,是不是还有其它的龙珠也被人有意无意的发现、损毁、丢失。如果是那样,我们所有的努力注定都是一场悲剧。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把我从胡思乱想中拽回到了现实,我抬起头,是李大哥关怀温柔的目光:“老七,想什么,发现什么问题没有?”我摇了摇头,我这几天心神不宁,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起来。
蝙蝠叹了一口气:“徐先生,我能感觉到周围的情况确实些异常,可是我却不知道这关窍在那里?”他脸上愁容满面,仿佛在想什么,却想不通。徐惠脸上堆起了笑容:“先生,此时此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第八卷十四章 祸不单行
蝙蝠点了点头:“诸位,老瞎子虽然眼看不见,废人一个,但看不见注意力要集中许多,诸位想想,我们深入矿井深处,四周密闭,但那鬼泣之音却依然清晰可闻,而且这里空气虽然稀薄,却依然能供人生存,从这两点来看,显然这里并不是密闭的空间。”
他说的都是废话,这些我也感觉的到,只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不可能在这巷道中有地下通风设备,更不可能还安有音响系统,这老瞎子一定还有什么新的发现。果真老瞎子下面说的一句话,让我们每个人都大吃一惊。
“我能感觉到,我们正在逐渐下降,我们脚下的地面,还有脚下的水流,还有周围的洞壁都在动,只是程度非常微小,不容易察觉到,我相信你们如果能静下心来,也一定能感受的到。”他的声音不大,满脸真诚。这老瞎子莫非在呓语,采煤巷道在下降,莫非要地震了。
但在此时,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反驳的,所有的人都屏心静气,都在感受着蝙蝠所说的地面、水流的移动。我一只手顶着洞壁,另一只手伸进水里,闭上眼睛,那尖细的鬼泣在耳边回荡,如泣如诉,哀怨异常,让你根本无法保持注意力。
站在我旁边的李大哥把一只手放在我的后颈上,一股温暖如春的感觉传遍了我的全身,他嘴里轻轻在吟唱,声音轻柔平和,却能抵消那鬼泣的声音,让人的心情顿时平静下来,跟着他的声音,我也轻轻地诵念起来。
慢慢地,我的心里不再那么烦燥,我能感觉到手指尖传来的细微感觉,蝙蝠说的不错,石壁还有水流都在轻轻地移动,只是移动的实在太过缓慢,你根本注意不到。我这时突然有一个想法,难道这段封闭的巷道是一座可以移动的平台,就象我们乘座的电梯一样,可是就算是电梯,我们周围设置的标记那里去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心神明亮,扭转身冲着蝙蝠:“先生,你的耳朵如此灵敏,能不能听出这鬼泣声音站在那个位置能听得最清楚?”蝙蝠一愣,站在那里没有动,我急忙向他解释:“这鬼泣声音既然不是天然形成的,那听起来声音最清晰之处,必然是离它最近之处,也很有可能是通往我们此行目的地的路口。”
我的逻辑推理虽能说的通,却很勉强,但在此时,死马当做活马医,只能试一试了。众人都说有理,蝙蝠也表示可以一试,他伸起脑袋,头用力地前伸,样子十分滑稽,我们知道他在努力地倾听,也没有人感到可笑。
蝙蝠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地来回走了几步,一会蹲下身子,一会把耳朵贴在墙壁上,周而复始,如此重复了四五遍,脸上突然露出了微笑,大步地向前走去,我们不敢多问,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他越走越快,手中的竹杖轻点,整个人象蝙蝠在水面掠食一样,轻灵曼妙。我们众人使出全身力气,紧追不舍,这一跑他没有丝毫停顿的际象,我们也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只到到了顶端,又见崖壁,他才停下了脚步。
我们仔细倾听,但是这一跑大脑缺氧,眼冒金星,每个人沉重的呼吸和喘气声掩盖了一切,根本听不出来那里的声音更大。好不容易喘匀了一些,我刚想张开嘴说话,一声巨大的响声把我们每个人吓了一跳,这声音象极了小时候在铁路边听到蒸汽机车的汽笛声,声音在通道中回响,久久不绝。
这是一个狭窄的通道,而这种回音却不是通道回音,而是高亮悠久,仿佛是在山谷旷野之中回荡。范教授打开一个强力的探照设备,这种军用强光灯聚光能力极强,达六七十米光柱不散,因此有极强的黑暗照明能力,但往上照去却没有一点反光。
我们刚刚进这个巷道时,顶板就在头上,我们要弯腰才能前行,但在漫长的行进过程中,谁也没有发觉在什么时候我们头上的洞顶离我们越来越远,我忽然想明白了,为什么看不到我们留的标记,洞顶既然不断抬高,洞壁也在相应抬高,我们寻找标记还在原来的高度寻找,同刻舟求剑犯下的错误一样,找错了参照物。
汽笛般的声音刚刚落下,便能听到一种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这声音非常象水流冲击在岩石上、四处奔腾的声音,低下头,脚下的水在快速升高,刚才还只到膝盖,转眼间已经没到了大腿根,而且水流的速度越来越快,冲在身上,让人很难站稳。
“大家小心,注意保护自己。”徐惠用尽全身地力气,大声嘶吼。但声音很快便被淹没。一股非人力所能抗拒的力量一下子把人冲了起来,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本能地想去抓周围一切能抓着的东西,哪怕是一根稻草。
可是我什么都没抓到,整个人便被高高抛了起来,直摔向前面的崖壁,我无法抗拒,只能努力地伸出双臂,抱着脑袋,屏着呼吸,等待着自己被撞成肉饼的那一时刻,水渗透了衣服,全身冰冷刺骨,而且一种麻酥酥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我并没有被撞在石壁上,睁开眼,周围全是水,只有偶尔有一点点光亮瞬间既没,想必是那位队友身上携带的照明设备。我这时因为闭气,大脑缺氧,胸闷的难受,伸手把个人呼吸系统的吸气嘴含在嘴里,用口呼吸代替鼻子的功能。
我一开始还想保持身体的平衡,但快就发现那是徒劳可笑的,你根本无法控制着自己身体的平衡。我在水里就象一片树叶,根本无法支配自己的命运,有几次呼吸嘴被冲的从我嘴里脱落,口里呛进了水。
由于被浸在水里,我身体越来越寒冷,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我不敢睡去,害怕这一睡,就再也没有机会醒来,只能随着水流,耐心的等待命运的抉择。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左臂狠狠地撞在一个硬物上,疼的我叫出声来,一股冰凉的水灌进我的嘴里,我才清醒过来,身体还是冰冷而麻木,但能感觉到水流的速度慢了许多,身体不断地碰触到坚硬的东西,可惜的是,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而身上便携式探灯早已经下落不明。
第八卷十五章 只有我一个人
我伸出手,本能地乱扒乱挠,终于触碰到一块坚硬的地面,水流速度缓慢了许多,身体也更容易控制,我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活下去,找到吴漱雪他们。经过一番折腾,我的身体终于贴上了坚实的地面。
地面很光滑,贴在上面冰冷的感觉让人清醒一些,看不到一点光亮,可是体温在急剧下降,我的身体在发抖,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我明白,我要在最短时间内设法让身子暖和一些,否则我很有可能会因为温度过低,痉挛而死,我不停地用手搓动自己的皮肤,希望能保持自己身体的温度。
慢慢地,身体上有了针扎的痛,我明白自己的体温有了恢复,四周没有一点光亮,什么也看不见。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给自己的带来光明,我用手在背包中搜索,希望找到照明工具,但我明白黑暗之中打开背包,很可能无法找到东西,最后又要遗失包里的物品,可是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枪支已经遗失,匕首还在,食品也在,但照明设备已经没有了,好在我摸到了睡袋,我用最快的速度脱去衣服,钻进了睡袋。由于考虑到地下的温度要高于地面,我们携带的睡袋更多的作用是隔湿,保暖效果并不显著。
但对我来说,这却是救命的,他最起码能保证我身体的温度不再降低,可是这无边的黑暗中,我该怎么办?我要先自己活下来,然后再找其它的人,可是我现在身在何处,这里又隐藏着什么危机,徐惠他们又身在何处,这所有的问题都茫然没有头绪。
解决这些困难,我首要解决照明的问题,但在黑暗中,我上哪去寻找照明工具,我伸出手,继续在背包里摸索,还是没想起能照明或升火的东西,让我稍感困惑的是,这里的空气虽然呼吸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似乎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我以匕首代眼,轻轻地在周围摸索,我身边很空旷,地面光滑坚硬,应该是石头地面,因为流水长期冲刷的作用已经磨平,我灵机一动,不断用手摸索,希望找一块较干的地方,能不能击石取火。
我裹着睡袋,象个蠕虫一样往前拱,身体左侧有水,我往右侧摸着,石面越来粗糙,感觉不再湿漉漉,摸了半天,摸到一块坚硬的石头,我用力的击打地面,却没什么反应,我不死心,再次用力地击打,震的虎口发麻,终于看见火星。
我心中大喜,这些水是从煤矿冲过来的,找到燃料并不是难事,问题是用什么做引火之物。我拉过来睡袋和背包,继续摸索,却摸到一个硬盒,心中顿时高兴起来,这里面是子弹,子弹里的火药是最好的引燃物。
我仍把睡袋裹的更严实,虽然周围寂静无声,但人的本能还是害怕火点着后被人看见自己赤身露体。我把【创建和谐家园】揪了出来,它贴在我身上,已经半干了,在此时,我能想到的引火物只有这个。只是现在的子弹都是炸药,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来引火。
我用力地击打,火星飞溅,终于有一丝火星溅落在炸药上,引燃了我的【创建和谐家园】,可是就在这一刹那,我看到了一张巨大的脸,还有两个空旷的眼洞,我本能地往后一退,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藏在睡袋里,一下子滚到一旁。
脸奇异的脸,似笑非笑,没有丝毫的变化。我慢慢地镇定下来,摸到了在睡袋旁边的匕首,我使出全身的力气,匕首脱手而出,正中大脸的鼻子,只听见当的一声,匕首坠落下来,我放下心来,这很可能只是雕像。
【创建和谐家园】很快就烧要完,我不能再没入到黑暗之中,光明是我唯一的倚仗。我咬了咬牙,把背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把背包放在了【创建和谐家园】引燃的火旁,火苗又旺了起来,我顾不得烤干衣服,迅速把衣服穿上。
在火堆不远处,有着顺水冲下来的垃圾,上天保佑,这里面有很多木材,也有冲下来的煤钎石,我顾不得许多,把它们搜集起来,这些木材虽然很湿,但主要是柏木和松木,很容易点燃。
有了光明胆子顿时大了许多,我以木材作火把,四处巡视,我所处的位置是一条水流旁边的平台,水流很宽,并不急,但仔细听,仍可以听到远处隆隆的声音。平台并不宽,很有可能是长期冲刷形成的河床。
在平台靠近岩壁的地方,堆着形形【创建和谐家园】的垃圾,而在垃圾掩盖着的就是那尊只有脑袋的雕像,我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这尊雕像就只有一个头颅,一个硕大的石头上雕着一个人的面孔,没有四肢,也没有头发,只有一个人的面孔。
面孔以赤色的颜料构画,因为水流的冲刷有些部分显的非常怪异,例如他的鼻子非常短,嘴非常大,两只眼睛之间的距离远比正常人要远一些,显得鼻子非常粗壮,两只眼睛只画出了眼眶,而没有眼睛。
我捡起匕首,把它插入靴子里,围绕着火堆转了一圈,可是我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除了我,这没有任何人生存的痕迹,如果有人看到火堆,早就应该向这里靠拢,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火对在这黑暗中的人们是最大的诱惑。
我们一起被水冲走,为什么这里只有我一个,是他们早就上岸还是被冲往更深处?而且这里是那么的寂静,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了讨厌的鬼泣,也没有了战友们之间的欢声笑语,只有死一般的寂静。我又颤抖起来,不仅仅是因为寒冷,还因为深深的恐惧。
我不知道我在恐惧什么,但是我真的在颤抖,我又一次要独自一人面对眼前的困难,而我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在北非沙漠里,我还能幻想来自战友的支援,这一次甚至身边连个敌人都没有,只有无尽的寂静和黑暗。
我咬了咬牙,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我坐在火堆旁,把衣服烤干,不知道为什么,没穿【创建和谐家园】总感觉到怪怪的,好像自己光着【创建和谐家园】的事情全世界都知道。我告诉自己不要胡思乱想,清点自己的剩余装备。我身上还有大约五公斤的食物和干净水,有一些常用的药,还好,因为包装的坚固,这些都还正常,这将是我在这里生存下来的物质基础。
第八卷十六章 有些事很难忘记
我把睡袋也烘干,把食物、水、药品、子弹装进去,防毒面具和个人呼吸系统还可以使用。个人通信设备不知道是进水了,还是出现了什么问题,没有一点信号,我烤了一阵,也没有什么效果,但又舍不得丢弃,只好把它们也携带上。
一切都做好,我找了两根相应结实的柏木,做成火把,然后在平台周围再次展开探索,水流从前面狭窄的通道奔流而出,到了这里地势猛然开阔,水流也慢了许多,我试着往前走,是斜上坡,根本无法前行,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摔了个【创建和谐家园】敦,连火把也浸灭了,只好连滚带派的又回到火堆旁。
我不敢大意,烤干后又顺着水流往下走,水是慢慢往下流的,我沿着平台慢慢往下走,到处是垃圾,看不见上面的洞顶,也看不见对面洞壁,沿着水边时断时续的平台,走了大约有一百米左右,在一处拐弯处发现一具骸骨。
这具骸骨残缺不全,看不出性别,也看不出年代。我不敢停留,又退回到火堆,停留在这里显然不是办法,我只能沿着水流往下走,可是一旦离开火堆,前面会出现什么情况,在这黑暗的洞窟里,会隐藏着什么样的困难。
可是我终究还是要往前走的,最起码我还活着,往前走才有希望。越往前走,路面越宽阔,我每走一段,看火把支持不着,就再找些垃圾堆中的木柴,升起火堆,一方面这山洞里太冷了,保持自己的温度,二是不让火种断了。
我都歇了两次,还是没有什么发现,我渐渐有些急躁起来,徐惠他们和我一起冲下来的,怎么会一点痕迹也没留下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没听说山西境内有什么大型地下河,这里的山脉多为皱褶山系,地质情况复杂,这种地下水系形成的溶洞还没听说过。
另外,这也不象是溶洞,没有见钟乳石,但说是人工开挖的,更不象,洞窟曲折转弯,除了那一个大脑袋雕像外再没有什么新的发现,也许那个雕像是从上游冲下来的也未可知,我的心跳越来越快。
又走了约有一千米,前面依旧没有什么发现,我越来越紧张,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我想哭却不敢哭出声来,生怕惊动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未知生灵。更让我害怕的是,地面的垃圾越来越少,而整个洞穴却越来越宽阔,路也变的高低不平,开始出现大大小小的坑洞,而周围的黑暗也更加浓重,我手里的柏木火把也变的黯淡下来,只能照到我脸前这一小块面积。
“徐队长,徐队长,李大哥、李大哥。”我不停地大声喊起来,我控制不着自己的声音,仿佛大声叫喊能驱散内心中的恐惧,我的声音在洞穴中回响,久久不绝,还是没有一点回音。我两腿直抖。
我尽量找一块平坦的地方,搜集附近的垃圾堆中的可燃烧物,把它们堆集在一起,我不可能背着一大堆木料,继续往前走,而不管多少燃烧物,都会有用完的那一时刻,而我已经没有了信心。
则才的一段水流平缓,可是并没有其余九人的影子,也放他们也和我一样,被困在地下洞穴深处的某个地方,或者早已经死在这里,和那处骸骨一样,没人知道他们的姓名,也没有人关心他的过去,是否曾经拥有光荣和梦想。
我的意志在瞬间崩溃,我不敢想像,我会在这里慢慢地等死,慢慢地化为一堆枯骨。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一会是父母额头上的白发,一会是燕雨的笑容,还有吴漱雪的笑容。我不敢再往前走,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我去寻找吴漱雪的雄心壮志在消失在恐惧之中,我的勇气也淹没在那无边无际的黑暗里,我知道自己很可笑,很悲哀,我早就知道自己怕死,可从没想到自己胆怯到这种地步,我突然想哭,哭自己的胆怯,哭自己没有力量去解救自己的爱人。
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如此的可悲,我为什么参加这个某名其妙的组织,又为什么要寻找远古文明的秘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原本可以做我平凡的小职员,过着平淡悠闲的生活,慢慢学会忘记心中的伤痛,重新找一个姑娘结婚生子。
我从来没有掌握过自己的命运,也从没有试图掌握过自己的命运,从上小学到大学,再到工作,再到参加外勤组,都是随遇而安,就连高考时选学校选专业,也是听从班主任的劝告,说生物专业好找工作,结果才发现理想和现实差距大的惊人。
我突然想起燕语,当年如果不是我的胆怯,她也不会负气而走,更不会因精神慌惚看不到对面疾驶而来的大车,也不会让我含恨终生。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虽然我努力忘记,但是越想忘记,那一天的事就越清晰,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那是个阴雨连绵的夏天,那年,我刚研究生毕业,在山城,即使是夏天,阴雨连绵的日子也是非常难得。我还在山城一条条街道跑,参加一个一个就业招聘会,可是当时的大学毕业生已经沦为街头的白菜,尤其是我这种生物学的研究生,更是冷的比山城的条天还冷。从研究生第二年开始,我就不停的递简历,借钱买了一身西服和皮鞋,骑着我破的除了铃铛不响,那里都响的自行车穿梭在山城。
可是只到我毕业的那一年夏天,许多同学已经走上了工作岗位,我已经递交了上千份的简历,参加了几十次的面试。老实说也收到了几份工作邀请,但都是离开山城到外地工作的,可是我实在不想离开山城,不是因为我对这里有多少感情,而是这里有我最心爱的姑娘。
那天,几万学生涌进了原本只能容纳几千人的招聘会场馆,力气小女生根本挤不进去,我使出全身力气挤到一个个人堆中,满脸堆笑的递上简历,等来一句又一句冷冰冰的“等通知”。有一个身体瘦弱的女学生在场馆门口失声痛哭,一个坏尽天良的贼偷走了她身上全部的钱,找不到工作又身无分文的她无依无助除了放声大哭还能做什么。
我的脑袋发热,什么都没有多想,掏出了口袋里所有的钱塞到了她的怀里,在她谢谢的哭声中大步地走出了场馆。小雨洒在脸上,才发现自己只早上吃了一块面包,肚子饿的咕咕乱叫,可口袋里已经没有了分文。
第八卷十七章 尊贵的客人
天还早,我不想回到学校,面对朋友们关怀的问候,我在场馆里对着水管一阵狂饮,虽然已经在山城生活了七年,可我还是不适应这里自来水的味道,我更想念的是家乡的水,甜滋滋,喝着就有一种自然的味道。
当我抬起头时,我前面出现了一个人,一个中年男子,他优雅,得体,一身黑色的西装,擦的锃亮的皮鞋。他看着我,满脸的疑惑,我实在不知道他疑惑什么,是疑惑我的长相不够英俊,还是我就着水龙头喝水的姿势不够优雅。
但我真的不认识他,他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我也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他依旧满脸疑惑:“老七先生,你真是老七先生。”这家伙竟然认识我,这反而让我大吃一惊。我呲牙笑了笑:“老七这个名字很值钱吗,或者是很多人叫这个名字,如果不是,那我就是老七了。”
中年人咧了咧嘴,他很想配合我的幽默笑一下,但他似乎不会笑,咧起嘴来更象是哭:“老七先生,有人想见你一面,和你谈很重要的事。”我差点笑出来,他太幽默了,有人找我谈重要的事,我实在想不出我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莫非是那个大老板看哥我英俊不凡,想给我一份工作。
当我看到他的车时,我终于相信还有其它人叫老七,这个笨蛋一定找错了人,这是一辆劳斯莱斯,当时的我对名车没有一定兴趣,因为车对我仿佛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但我也知道,这是一辆很昂贵的车。
“大哥,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有钱人,也没有重要的事要和别人谈。”我冲这位找错人的老兄笑了笑。老兄也冲我笑了笑:“我没找错,老七先生请上车,有人在等你,是谁你去了就知道了。”
我真的如堕云雾中,反正没什么事,去去也好,万一真的有人我相中我,给一份体面的工作呢,我也能骄傲地对心爱的女孩炫耀了。车子很宽敞,里面的豪华让人难以想象,中年男人并不是司机,坐在副驾驶座上,不论我问什么都一言不发。
车子在山城最豪华的商业中心停了下来,这是山城的有钱人聚集的地方,我和燕语曾经无数次从这里经过,但从没敢跨入到里面,因为我们早就知道,这里的物价绝不是我们这些穷学生能享受的,班里一位同学比较富有,曾经告诉过我们,这里的卖的全是世界顶级奢侈品牌,这里的单位很少以千元为单位的,最低档的也要上万元。
我实在不明白,谁要约我谈事情,还把我约在这里,我跟着中年人,门口那些神气的门童吃惊地看着我,把腰弯成了九十度。中年人领着我乘坐电梯,直到最顶层,他一路上客客气气,仿佛我是这的贵宾一般。
我一路上依旧胡思乱想,只到电梯到达最顶层,这是山城最豪华的餐厅,坐落在大厦最顶端,从这里可以俯看整个山城秀美的景色,可惜的是,当天是阴雨天,透过宽大的玻璃看上去外面雾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整个大厅有几十张精巧的桌子,但只有一张桌子前面坐了一个人,远远地看去,是一个女人,中年男子示意我停下,他紧走几步,走到女人背后几步远的地方:“夫人,老七先生来了。”
女人站起来转过身,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浑身透出一股成熟的美,虽然相隔很远,但她的美直透过来,逼在你的面前,让人不敢直视。中年人走了过来:“老七先生,夫人请你过去谈一谈。”
整个偌大的餐厅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没有服务员,我走了过去,女人早已经坐下,我已经确定,我从来没见过她,我也明白,她找我绝不是为了给我一份工作。难道她是个闲的无聊的贵妇,看见七哥我英俊不凡来【创建和谐家园】我,我早听说,体育系里有几个帅哥被富婆包了,想不到我也会遇到这种事,我感到有点可惜,这个女人确实很漂亮,可是我已经有了心爱的姑娘,只能拒绝她的好意了。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我坐下。
“老七先生,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办一件事。”她的声音很好听,声音中稍微有一些嗲,但听起来却很有韵律。我有些受宠若惊,急忙解释道:“夫人,我想你误会了,我可能不是你找的那个人。”
那女人摇了摇头:“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她把一只皮箱从桌下掂到餐桌上,皮箱很沉,整个餐桌都在颤抖,可是对她来说,却毫不费力,仿佛随手掂起一枝鲜花一样。她手轻轻一点,箱子打开了,竟然是一捆捆崭新的百元人民币。
我有些蒙了,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个女人,这是个典型的贵妇人,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她眉头紧缩,仿佛有着心事,但我能感觉出来,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厌恶的不屑。
“这是一百万,如果你按我的要求去做,还有三百万会送给你。”她一个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但口气却不容违抗。她的手非常漂亮,纤细【创建和谐家园】,比十几岁女孩子的手更迷人。他不会是想让我杀人吧,我知道这个想法很愚蠢,但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事可以要给我四百万元,就算【创建和谐家园】也用不着这个价码。
我怔怔地望着那些钱,除了电影上,我从没见过这么钱,要知道可是整整一百万元,要知道,在九十年代末期,一百万可是个不小的数字,在我们乡下农村,足可以买几个大姑娘。
我能感觉到妇人的得意和不屑:“拿着这些钱,你可以做很多你想做的事,要知道四百万,可是可以让许多人不惜出卖自己的家人。”我点了点头,我相信他说的话,对有些人来说,也许价码更要低的多。
贵妇人笑了起来:“老七,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这些钱可以让你过上舒服的日子,一辈子不会再为找不到工作发愁。”她说的很有道理,这些钱对我诱惑很大,我已经下决心做了,哪怕这个女人真的是想让我做她的情夫,看在钱的面子上我也同意,只不过要限制一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