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火焰血红色的光辉不停地跳动,照亮了三张表情不一的脸。红色的火舌仿佛是活了过来,噼啪作响,像蛇一样腾跃起来,舔舐向环绕着萨塞尔的环状火花。那张人脸没有瞳孔的眼睛转动着,仿佛是在打量这个召唤者,并打量他旁边那两个不相干的外人,在这房间里投下三道巨大的黑影。
“......misericordia。”
诡秘的人脸向萨塞尔投去最后一瞥,接着它作一股火焰,徐徐地消融在升腾的火舌里,就像是一朵阴云消融在霞光中一样——隐去身形,投进了黑巫师的身体。
主啊......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贞德屏息嘶声道。
是恐惧,贞德心想,她感到了恐惧。
但为什么?因为某种无法解释的东西吗?
萨塞尔突然站了起来,可火焰还未消逝,漫延全身的符文也未退却。贞德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他就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撩开了她礼服的袖子,露出了刚洗干净的白皙手腕。
“黑巫师,你想做什么?”贞德下意识的问道。萨塞尔的手带着发烫的温度,连带着她的手腕也有些刺痛,“你的仪式是否结束了?如果没结束的话——你还想做什么?”
萨塞尔停了片刻,像蜥蜴一样竖起的尖锐瞳孔盯向她。“我需要一些掩饰,”他说,“能够让我公开使用少部分法术——又不被当作黑巫师的掩饰。尽管我出
第二十七章 火焰之袍
壁炉的火舌如破布一样飘舞,映亮了卧室里三张表情不一的脸。或许过去这里是个卧室,但现在,萨塞尔选择这里作为他的临时试验场所。他攥住贞德衣袖撩至小臂的雪白手腕。一串串古老文字构成的错杂迷宫在他皮肤上勾勒出亵渎的绘卷,盖过臂膀和五指,流转变形,像自垂死者嘴角滑落的血液一样蔓延到裁判官的手腕上。
精细描摹的火红色文字勾勒出犹如火焰的符号。贞德的五指则紧紧扣着黑巫师的小臂,手背青筋绽起,仿佛是要将他的骨头勒到爆开。
“真理在上......裁判官小姐,”萨塞尔紧盯她的眼睛,试图把她的手掌向外扭,“你给我安的死法和罪名都可以用水缸盛了。昨天你说我应该怎么样来着?当场【创建和谐家园】?”
贞德表情扭曲,不过萨塞尔没对此产生什么感想——这女人的表情总是各种扭曲,尤其是她微笑的时候。然而,在她手腕翻转扣住他的手腕之后,萨塞尔的感想就不怎么好了。
如果这五根指头是抓在他喉咙上,他的喉骨可能会直接碎掉。
“注意你的语调,黑巫师。”贞德故作轻松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嘶哑,她那对浅金色的瞳孔折射出疯狂的火光。萨塞尔的手腕在她手里就像一根竹子——轻易就会被掰碎:“和上位者对话时应该使用尊称,特别是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
萨塞尔低头看着她,看到同样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疯狂的眼神中燃烧。他眼皮跳了跳——她手劲可真大——和她纤细的手腕相比违和到了极点。
“拜托,你就不能像个死人一样配合我完成仪式吗?”
“死人可不会给你提供我主的力量,黑巫师。它们只会挂在树梢上,或是被你们这些受诅咒的家伙从坟墓里唤醒,变成行尸。”贞德那对很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更加凶暴的神情。说到这里,她身体又是一阵痉挛,咳嗽了两声,喉咙里发出闷响。她的手心向上,像弯折的钢筋一样卡住他布满灼热花纹的手腕。
那些分叉的光束沿着贞德的小臂在她皮肤下流动,灼烧着她的肢体,仿佛是塞进了燃烧的火炭。
她感觉自己的血变得像是砂石一样。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她似乎能控制那些光束。贞德强忍着好奇没有去尝试,不过五指倒是勒的更用力了——几乎能折断一条结实的桌子腿——就像是这样能让她感觉舒服一点,“而且这样很公平,不是吗?”她死死盯住黑巫师,“你要和我共享痛苦,就像你在解开我的束缚前还让我签了那份该死的契约一样。”
黑巫师也盯着她——我脑袋进水了才会和你共享痛苦。
“万一我一不小心操作失误导致仪式失败呢?”他声音嘶哑的说。
“那我把你那句话还给你——我相信你能成功,所以你也应该相信如此相信着你的我。”说这句话时,贞德脸上带着扭曲的笑。她的表情和语气使这句话只剩下了反讽的含义。
当然,黑巫师说这句话时同样是不怀好意的。
他努力维持从裁判官体内汲取能量时法术的稳定性,不过他嘴上的嘲讽也没停下来——由于仪式的副作用,他的嗓音很低沉,而且嘶哑,就像是窒息时的咳喘:
“这话从你嘴里冒出来可真够恶心的。”
“从你嘴里冒出来更恶心。”
“我唯一会失败的原因,”萨塞尔的声音像锉刀一样,“就是你快要把我的手腕掰断了。”
“你唯一会失败的原因,”贞德注视着那对蜥蜴般的瞳孔,就像是注视着某种深不见底的东西一样,“是因为你的脆弱不足以让你承担痛苦带来的干扰。”
“脆弱?等我的身体异化到足够的程度,我会让你感受一下谁更脆弱的。”
“通过跳进火堆里看你能撑多久才被烧死吗?”
“那你应该是没法看到这一点了,”萨塞尔呸了一声。他慢慢松开她的手腕,顺带着也收回了蔓延到她胳膊上的符文。那一幕就像是潮水在回流。“我这场仪式的目的之一,就是让我不会被你们的火焰轻易烧死。”
感觉到痛苦如潮水般流走后,贞德松了一口气。她也随手松开了黑巫师的手腕,只留下了五道令人心惊的凹陷。
与此同时,萨塞尔又念出一句咒文,那声音仿佛是锉刀在石板上刮——他身上那些符文的色彩改变了,变成了耀眼而神圣的白色。环绕着他的环状闪耀火花
第二十八章 灯塔
......
“你都从那个魔女的日记里了解到了什么?”贞德吊在黑巫师下面问他。她腰间绕着萨塞尔那条甲壳形的尾巴,整个人都靠这东西垂着。老实说,这尾巴有点硌人,但在她拉着黑巫师的舌头把他拽到海里之后,萨塞尔就死活不同意贞德爬到他背上了。
“你想知道什么?”萨塞尔问她。
他就飞在距离海面一百米多高的位置,弓着背,两只血红色的蝠翼借着刺骨的海风滑翔,以和这片海同样沉寂的心情,看着绕成巨型漩涡缓缓旋转的乌云。他那在风中扬起的长发下射出死板的目光——垂直形的瞳孔本身就很难辨识情绪——脸色不算好也不算差,或者说同样很死板。
“怎么离开。”贞德回答道。
“我们需要在这里等待半个月,裁判官,”萨塞尔回答她,“半个月后,正是这个迷道的主人降临这座城市的时刻。在那时,它的信徒们就会在世界的每个角落展开献祭,为他们的神明寻找受害者,并将那些受害者送进这个迷道;同时——为了迎接献祭,直接联通现实的大门也会在迷道里张开。”
“所以我们需要趁着这个时机离开?”贞德语气不怎么愉快。
“你别总是想些有的没的,”萨塞尔意有所指的说,“我们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在联通现实的门张开之后离开。”
“......我知道。”
她那金眼,淡发,苍白的面颊,有些不快地磕落下来,目光落向渺无边际的海天交接之处。
两个人都沉默了。
漩涡形的乌云遮盖住天空的间隙,天空和海都越来越黑暗了。wap.远方落下闪电,并开始变得越来越亮,在每一次惨白色的闪光中,单调而重复的无尽汪洋都映照到他们缺乏感情波动的瞳孔里。远方的海龙卷联通着遮天蔽日的乌云和仿佛是凹陷下去的海面,在冷漠的死寂中卷起黑沉沉的海水,像残废的幽灵一样缓缓蠕动。天上开始下起雨来。透过闪电,透过望不到尽头的——如远古森林般密布的海龙卷,传来暮气沉沉的气息——有些咸、有些潮湿的海风的气息。
雨水浸湿了贞德的衣服,她打了个冷颤,脸颊由于闪电照耀而显得越发苍白,仿佛是蜡制的一样。在雷雨乌云和像是裹在一张斗篷里的海面中间,他们像是被遗弃了,孤零零的漂浮在这两重天际——亦或是两重黑森森的深渊之间。
闪电同样是死寂的,听不到雷鸣,只有萨塞尔拍打翅膀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喂,能给我说说日记里其它的东西吗?”贞德忍不住开始说话了。
“......你想听什么?”
“随便说点,有用没用都行,这地方实在太难受了,在冻死之前我觉得我会因为心情抑郁而死掉。”
“你死的可真够容易的。”
“我现在不想开玩笑。”
“好吧,”萨塞尔侧身绕过海龙卷。时断时续的雨滴落在他身上,似乎快要沉寂了,又似乎还会持续很久。他回忆了一会儿,“屋子的主人是个天生受病痛折磨的女孩——或者说天生的魔女吧,由于疾病的原因,心理不怎么正常。她知道母亲改嫁所以杀了她母亲,之后她父亲闻讯赶来所以她又杀了她父亲,具体背景应该就是这么一回事。”
“哦,听上去倒是能加几分同情分。”贞德无动于衷的评价道,“不过该死还是得死,不会因为她的小故事多悲惨就得让我费心搞什么救赎。”
“你们的教义认为她不值得宽恕吗?”
“那不是我该评价的,”贞德说,“我只会履行自己的职责,主会为她的病痛感到难过,不过主也会为他的羔羊被杀害而难过。我是来干什么的?带着武器和铠甲来执行惩戒的,我来这里净化掉疯狂的邪神信徒,处死谋杀者和罪人,消灭掉不怀好意的异【创建和谐家园】探子,这是我来这里应该要做的事情,而不是扭扭捏捏的因为知道某个罪人过去很悲惨就给她宽恕——除非我觉得一个悲惨的精神病让一个个村庄被焚毁,或者让一个个受害者流血是值得宽恕的事情。那样大概就是邪神控制了我的脑子了。”
“现在邪神的契约就在你脑子里蹲着呢。”萨塞尔更正说。
“你如果再试图让我的心情变得更糟糕,我会让你这条尾巴发生很不好的事情。”
“你想下去游泳吗?”
“你说呢?”
第二十九章 落水者
一切都笼罩在雾中。3中文网
仿佛就是突然之间,波涛拍打在礁石上的轰鸣、雷电的怒吼、海龙卷的呼啸和雨点在礁石上滴滴答答的敲击声,同时传入耳中——就产生于他们落在岛屿边缘的那一刻。低垂的黑色漩涡云现在垂的更低了,几乎连地平线都难以辨识。倘若是向岛外张望,只有浓雾如斗篷一般包裹着大海,遮盖住阴沉沉的天幕,黑色的波涛汹涌澎湃,敲击在沿岸的礁石上,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老实说,我还从没离开过贝尔纳奇斯大陆,更别说是这种莫名其妙的小岛了。”
萨塞尔慢慢降落在地上,松开了绕在贞德腰间的尾巴。
Ó껹ÔÚäÀÁ¤Á¤µÄÏ¡£
眼前是一处呈扇形的浅滩。浅滩淹没在海水和雨水里,四周群礁环绕,他们就降落在最高的那块礁石上——看上去像是一块露出海面的平台,最高的浪潮也难以淹没它。礁石靠海那侧散布着体积近似的几块巨礁,模样看上去像几堵坍塌断裂的墙垣。
暗沉沉的海水犹如玻璃,乌云布满天空,低垂,厚重,像是一个阴森的穹隆。
贞德拔开贴在脸上的几缕湿漉漉的发丝,并把在海风中散开的长发在颈边绕了一圈。她撕下一圈衣袖,用【创建和谐家园】的胳膊做了个优美的动作——她咬住那条充当束带的黑色布料,两臂伸到背后拢起及腰的金发,轻轻地束了个单马尾。
“其实我觉得直接剪掉比较好。”萨塞尔打量着她,眼中含着微妙的赞叹,“虽然这样比你短发的时候漂亮的多。”
“我也觉得剪掉比较方便行动,不过现在是梦里,”贞德用指尖梳了梳发梢的水珠,她对此没什么表示,“所以随着我的爱好来也没什么不好。”
“你脸皮真厚。”萨塞尔又对她说。
贞德停顿了片刻,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剑,随手刺在地上。那剑是银灰色的,剑柄缕着一朵百合花造型的花徽。3中文网
她如今的造型和剑很搭配,但她的发言和这柄剑的造型不怎么搭配。
“那你觉得我该说什么?一脸娇羞的告诉你不要夸我不然我会害羞?你以为我脑袋进水了?”
“你现在脑袋的确进水了,物理意义上的。”
“如果你死了,我会把你的尸体喂给野狗。”
“如果我死了,你的灵魂会跟着我一起坠入底层迷道。”
“......我想问问这个噩梦还需要多久才能醒来。”贞德脸色阴沉的盯着他。
“哦,这可真是不幸,我劝你还是不要思考你这个无法结束的噩梦了。”
萨塞尔耸耸肩,没再理会她的恶劣表情。他跳下礁石,一脚踩进起伏不定的波浪里,那对蝠翼则极其匪夷所思的收至体内。
他向礁石上的贞德望了一眼,“目前的首要问题,是你脚下这个更新鲜的噩梦。”说完他打了个手势,指向灯塔,“我们最好先去灯塔那边看看。”
她拔出脚边的佩剑,跟着黑巫师跳下礁石,溅起几片水花。
“我感觉我要窒息了。”
贞德阴着脸跟在萨塞尔后面走,两条修长的腿包在紧箍至膝弯的高筒靴内,长剑拖在地上,一脚踩掉了几片湿漉漉的青苔。
他们前方——或者说海岸更高处的悬崖尽头——黑魆魆的伫立着那座灯塔,在夜空下像是一座漆黑的立柱,只有幽魂似得白光从顶端射出。这座灯塔就这么孤零零的矗立在悬崖边上,是附近唯一可见的人造物,倘若眺望岛上更远的地方,只有犹如鬼魅般遍布视野的灰白迷雾。雾气使这里的一切都变得朦朦胧胧,像是盖着一层面纱。
从遍布礁石群的浅滩通往悬崖顶端的路是条难以辨识的蜿蜒小径,路上泥沙淤积,导致走起来很滑。
在他们右边,湿漉漉的苔藓长得很茂盛,好像是蜘蛛网一样。在他们左边,却是陡峭的悬崖边缘,崖壁高悬在海面上,一低头,就能看见脚下百米多的位置——正是无休无止的吞吐着浪花的海面,以及激起道道浪花的嶙峋礁石。
尽管贞德走过很多险峻的地形,可站在这种地方爬坡时,难免还是有些两眼发晕。因此她死死拽着萨塞尔那条近两米长的尾巴的末端,甚至还在手腕上绕了一圈。远处风暴在呼啸,她也就当作黑巫师的抱怨全部都被风吹散在黑暗之中了,听也不听,一副要拽到走进灯塔后才肯罢休的模样。
灯
第三十章 阿斯托尔福
每一只蝠翼都有两米多长的暗红色恶魔在空中振翅,湿淋淋的血红色长发在海风中吹打着,犹如散入湖泊的血浆。.中.文.网阿斯托尔福看到恶魔咧着嘴,舌尖分叉,露出邪恶的笑容——至少他觉得那东西笑的很邪恶。他那鳞片如同血迹斑驳的铁锈;他那怪异的半身甲如同黑色的荆棘;他同样两米长的畸形尾巴覆满甲壳,像是节肢动物的前臂,又像是虫人锋利的刀刃;他的振翅声传到寂静却又狂躁的无声之海中来,让阿斯托尔福觉得非常慌张。
他在胸前勉强划了个十字,慢慢抬起头来,瞪着一对漂亮的紫红色眼睛,望向那只对着自己降落的恶魔——那只可怕的、瞳孔像蜥蜴一样竖起的恶魔——在腰间抽出一柄把手镀金的佩剑。这柄佩剑上刻有雄鹰——是他成为骑士时所获得的徽记。
他庄重地将剑刃指向乌云密布的天际,准备和恶魔展开搏斗。
“上面的恶魔听着!我乃云游三座大陆亲历无数战场的雄鹰骑士,阿斯托尔福!手中之剑尝过风暴行者的鲜血,斩过多巴哈人的爪子,撕裂过地牢守门犬的身体!未尝一败!”
这段话说得不紧不慢,异常严肃,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犹如巨斧斩橡木。